豆豆打完點滴,宮彩就帶著她回家了,出院的時候她抱著豆豆,大川提著水果和藥走在她旁邊,他時不時說兩句話逗一逗不舒服的豆豆,從背後看儼然一副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樣子。♀美中不足的是,男人只有一只手臂,路過的人不免都會多看幾眼,女人听他逗孩子低頭抿笑,一點都不嫌棄男人的殘疾,真難得。
楊夢蝶躲在醫院門口的柱子後面,她認出了宮彩身邊的那個男人是當初在醫院對著她差點開槍的那個。她看著那個男人把宮彩和孩子送上的士,又反回來,楊夢蝶馬上轉身假裝往醫院里慢慢走,有人從醫院出來與她擦肩而過她才轉頭,沒一會兒那個男人騎著摩托車也離開了醫院。
宮彩與那個男人是什麼關系?那個孩子,是兩人生得?楊夢蝶其實還沒從知道宮彩活著的消息中反過來,鬧這一出,給上下樓的人按電梯這個兼職肯定是丟了。既然宮彩沒死,為什麼不回寇震霆身邊呢?既然自己沒有害死宮彩,那自己這幾年著得罪不是白著了,爸爸癱瘓在床,沒有房子住,因為家庭負擔太重沒有男人願意跟她結婚。宮彩還活著,那她是不是該解放了呢?
照例把豆豆哄睡著,宮彩輕輕關上臥室的門,客廳沙發上大川往旁邊挪了挪,把電視聲音關得更小,基本上是听不見了。晚上吃飯的時候,他注意到宮彩支支吾吾的想說什麼一直沒說,可能是礙于豆豆在場。
宮彩挨著大川坐下來,對上他探究的眼神,溫柔的笑了。
大川不是沒見過她的笑,生活這麼幾年,她一般都是這麼對他笑得。跟對豆豆的不一樣,對寇震霆的更不一樣了,那是報恩的笑,沒有任何想擁有佔用的想法。
「下次豆豆就是喊得哭,我都不給她買蛋糕了。」大川把沙發上的靠枕壓在兩腿間,他還是主動「認錯」的好,豆豆的邏輯不是不對,他要是不買蛋糕豆豆就不會吃壞身體。
宮彩搖搖頭,女兒把自己生病打點滴的因果關系也跟她說了一遍,從豆豆生下來,大川對豆豆就特別疼愛,有時隱約還有一絲敬畏。宮彩當然知道什麼原因,豆豆的臉就是那個人的女翻版,瞪眼說話無所謂的態度這些都是。♀
這個家,一雙筷子一個碗一把椅子一張桌子都是大川掙來的,日子過得簡單且舒適。當她得知父母雙亡的消息時,有想過尋短見,也想過回去報復,可是她能報復得過寇震霆那個變態嗎?她想不到的是,大川竟然對她動情了,沒有回香港而是作為一家之主在支撐著這個臨時的家。
「等豆豆身體稍微好些了,我就帶她離開b市去別的城市生活安家,你……」宮彩因為大川可憐的眼神看得說不下去了,頓了頓改了口︰「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嗎?」
大川看著宮彩的眼楮,可憐巴巴的點頭,生怕她不帶他走一樣。
宮彩苦笑,一直都是他養著她們母女,他每次小心翼翼的態度反而搞得像她養著他一樣。
「等我存夠錢後,我帶你和豆豆去國外生活。豆豆上街遇到老外都會多看幾眼,帶她出國,我們
也讓她在別的國家做做外國人。」大川心里很激動,想握卻不敢握宮彩的手,只抓著自己的褲子。
「好,謝謝你這麼疼豆豆,謝謝你這麼照顧……我。」宮彩原本要跟大川說再見的意思去掉了。
大川像是鼓足了勇氣,伸手把宮彩一撈緊緊扣在了懷里,見她沒反抗他也松了些力道,原來安穩有家的日子真的讓人這麼舒服。
豆豆是被餓醒的,宮彩是被肚子的咕嚕聲叫醒的,好笑的起床給豆豆穿好衣服,就出臥室去給豆豆做早餐了。
客廳的沙發上放著疊得整齊的毛毯和靠枕,昨晚大川抱著她跟她說了很多以後要去的地方,臨睡前松開了她,手模了模她的長發叫她回房休息。
宮彩大火熬了會粥後又調成了小火,撿著毛毯放進臥室的衣櫃里,豆豆還坐在床上嘟著嘴喊餓。醫生說十二小時不能進食,所以豆豆昨天一天沒吃飯。
宮彩抱著豆豆到客廳,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把熬好的粥再端出來邊用嘴吹邊喂給她吃。♀喂完豆豆,宮彩也喝了碗粥,給大川打電話說先帶豆豆去醫院復查,到時候去醫院接她們就可以了。
昨天沒吃飯,早上只喝了粥,豆豆就說自己走不動,一定要媽媽抱。
宮彩抱著豆豆出了門,遇到幾個街坊鄰居只打了個招呼,沒有停下來攀談直接走出了巷子口等的士。
豆豆一出巷子被五彩繽紛的氣球吸引住了,原本嘟著的嘴也咧開了。
宮彩見車還沒來,就抱著豆豆來到賣氣球的攤子前,問豆豆︰「想要哪個?」
「要這個。」豆豆指著用氣球做成的小人。
老板客套的夸了豆豆長得漂亮,馬上把氣球小人遞到豆豆手上,只要小孩拿到手上了,父母一般都會買,他就賣出去了。
宮彩把豆豆放下來,拿出錢包里面全是整錢,零錢全放桌上了,抽了張一百的讓老板找。
豆豆拿著和她差不多高的氣球捏了捏它的「手」,再踫踫它的「腳」。
宮彩等著老板給她找零錢,老板一直翻著自己的包,拿出一大堆一塊的和五塊的數。
豆豆玩得入迷,一個行人撞了她一下,手上的氣球小人就被撞掉在地上。她要去撿,路邊一輛疾馳而過的車子帶著風把氣球人又吹走了一段距離,豆豆又繼續追。
一輛一輛的車路過起得風把氣球人從馬路邊帶到了馬路上,找好零錢的宮彩轉身才注意到女兒追
氣球人追到路上去了。
「豆豆!」宮彩急得一下扔下剛到手的零錢,往馬路中間跑去。
豆豆沒听到媽媽的聲音,最後一步終于追上了氣球,把氣球抱在懷里往後走。
「豆豆!」宮彩看到後面疾馳而來的車驚叫一聲。
豆豆這次听到媽媽叫她了,以為是叫她過去,于是她抱著氣球人喜滋滋的往媽媽的方向走。
宮彩什麼也管不了了,跑著抱上女兒把女兒壓在懷里。
「 !……」刺耳的撞車聲,千鈞一發之間那輛要開向豆豆的車被身後趕來的車壓著橫撞向路邊翻了過去,壓向路邊的氣球攤,攤主跑得快逃了一截,整個路上的車全停了下來。
宮彩听到依次的開門聲,才慢慢抬起頭,自己跟懷里的女兒都沒事。
「媽媽,你抱得我好緊。」豆豆在宮彩懷里掙扎。
「你要嚇死媽媽是不是!你怎麼這麼不听話!媽媽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要是出事了媽媽要怎麼辦!」宮彩哭著放開豆豆,拉著豆豆的手腳看,生怕她哪里受傷了。越想越氣,檢查完女兒沒事後手重重地拍在了女兒的上︰「誰叫你往馬路上闖得,都是車你不知道嗎,撞到你了怎麼辦!你讓媽媽怎麼辦!」
豆豆見媽媽傷心哭發那麼大的火,挨著上的巴掌,撇著嘴忍著不哭。
翻車的車主從撞碎了的玻璃門爬出來,一額頭都是血,撞他的車只是這門凹了進去,車主一點沒事站在車門旁,眼楮緊盯著路上的母女。
翻車車主氣沒打一處來,走到撞他那個人旁邊,伸手狠狠推了他︰「你他媽是傻`逼嗎,會不會開車,趕著去投胎是嗎?你不給我賠個幾百萬,老子跟你沒完!」
被他推得男人一動不動,眼楮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對母女,是要把母女刻進眼珠的專注。
翻車車主以為是畏懼他了,看到那對母女氣是沒打一處來,指著罵︰「哭喪去別的地兒,讓老子遇到真是晦氣!」
宮彩听見有罵人聲,抬頭淚眼模糊看向那個方向,不相信的抬手擦了下眼楮,他看著她的眼楮,一步步向她走來。
「撞人了還想跑,老子會讓你牢底坐穿!」翻車車主想去拽住那個人,不料一把槍的槍口直接插`進了翻車車主嘴里。
手下人全趕了上來,寇震霆把沾了口水的槍交給一個手下,斜了一眼已經被壓在地上的男人說︰「撕爛他的嘴,讓他一輩子不能再開口說話。」
寇震霆走到宮彩身邊挨著她蹲下,眼神像是要吃人,宮彩把豆豆往懷里按以防她被嚇到。
豆豆被按下去又從宮彩的胳膊下伸出頭,淚水打濕的長睫毛沾在一起,清澈的眼珠與寇震霆對視,揚手就給寇震霆來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把宮彩打傻了,也給寇震霆打傻了,路邊的幾個手下也傻了。
「都是你讓我媽媽哭,你是壞人!」豆豆說得是差點出車禍,宮彩則理解成了說她與寇震霆之間的關系,頓時由傻轉變成了驚。
「對不起。」寇震霆伸手把宮彩緊緊抱在懷里。
被夾在兩個大人之間的豆豆又一次呼吸困難了。
大川心里想著去醫院接母女,給雇主換好了門鎖連口水都沒喝就走了。
下樓,遠遠就看到他的摩托上坐著一個人,旁邊還站了個赤腳人在抽煙,兩人看到他同時吹起了口哨。
兩人等大川走近,才發現他身上的問題。
「大川……」阿豪只叫了他一聲,不知道說什麼了。
昌龍扔掉煙頭,直接用腳踩上去,轉身走了。
大川被昌龍這個動作逗笑了,以前多少次都是他扔煙頭讓昌龍踩的,他扔掉工具箱攬上阿豪的肩把阿豪從摩托車上拽下來,走在昌龍身後︰「老板要殺我的時候,給求個情啊。」
作者有話要說︰唉,看著霆爺,我好難受,喉嚨里像卡著什麼似的梗著慌。
彩,要是被霆爺知道了,他僅剩的手還能保住嗎?話說,大川還敢抱彩今天很準時,撒花求表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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