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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君少優跟平陽公主一路穿花渡柳,順著羊腸小徑踱回席上。但見場中歌舞停歇,鼓樂齊掩,席上賓客早已沒了方才之言笑晏晏,觥籌交錯,一個個俱都神色詭秘,坐立不安。瞧見君少優與平陽公主相攜而來,徑自往偏殿而去,更是竊竊私語。或有面露同情的,或有幸災樂禍的,或有無動于衷的,千姿百態,不一而足。

君少優暗暗打量了席上一眼,只見皇子公主並妃嬪席上大多空缺,不曉得是隨著騷動看熱鬧去了,還是生恐牽連到自己身上而中途抽身。不過大多數誥命貴女礙于身份,倒不敢輕舉妄動。不論心中如何盤算,在皇後沒開口的情況下,一個個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席上,靜觀其變。

平陽公主向君少優微微一笑,面上浮現出一抹關切神色,開口道︰「大皇嫂向來沉靜自持,不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平陽都希望大皇嫂能保持冷靜,切莫讓旁人看了咱們皇家的笑話才是

君少優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隨口接道︰「公主此言有理

平陽公主輕嘆一聲,開口說道︰「不論如何,想必大皇兄都不會委屈了大皇嫂的

君少優微微一笑,並未答言。

兩人說話間,腳步未曾停歇,直至偏殿門前。一干宮俾太監俱都束手而立,站在門外。各個眼觀鼻鼻觀口口關心,看不出絲毫端倪。

君少優跟平陽兩人越過一干宮俾太監進入殿中,只見偏殿里頭雲鬢鳳釵,香風繚繞,烏壓壓站了一地的人。永乾帝面色尷尬的負手而立,他的身前站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也極為尷尬的皇後嚴氏。皇後身後則按品階高低站著宸妃等後宮妃嬪和皇子公主,一個個面色古怪的很。而落在最後面的竟然是護國公夫人並理國公府一干女眷。

當地立著一口青玉獸首周身雕祥瑞福紋的焚香三足鼎,原本應該焚著淡淡的百合宮香怡人心神,此刻那鼎中卻被倒滿了清水,粉末狀的香料混合著清水凝成深色塊狀,給人以凌亂之感。

焚香玉鼎旁邊則跪著早該退席離開的沈良媛和衣衫凌亂的君柔然。沈良媛面色慘白的跪趴在地上嚇得渾身發抖,早已沒了方才的牙尖嘴利,嫵媚嬌柔。而君柔然則雙手捂臉低聲哭泣,從聲音當中可听出真切的彷徨不安。

見此情景,平陽公主心下一沉,暗道不好。

君少優則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面色鐵青的楊黛眉,又看了看神色極為羞憤不恥,簡直就是在強行忍耐著的理國公夫人,再輕瞥一眼面無表情的平陽公主,說不清情緒的抿了抿嘴。

兩人躡手躡腳的走上前去,給永乾帝並皇後娘娘躬身請安。永乾帝板著一張顏面擺了擺手,皇後嚴氏更是一句話都沒說,只森森冷冷的看了君少優一眼。君少優識相的退到莊麟身後,沉默不語。

平陽公主則是強裝鎮定的走到莊周身後,看著明顯是出了大簍子的沈良媛和君柔然兩人,心中暗暗嘆息。

她倒是不在乎沈良媛和君柔然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只是白白可惜了這十足難得的機會。恐怕至此以後,他們想要算計永安王府就更難了。

永乾帝負手立在原地,看著下面各懷鬼胎暗自盤算的後宮妃嬪皇子公主,心中惱怒不已。對于大兒子莊麟和二兒子莊周之間的明爭暗斗,永乾帝一直本著高高在上,隔岸觀火的態度。他對于此事樂見其成,卻沒想到有朝一日這把火居然會燒到自己的身上,還是以這麼一種丟人難堪的方式。

一世英名毀于一夕。且叫他今後如何面對誓死效忠于他的理國公等諸位老臣?又該如何面對朝野間的非議責問?

一想到此處,永乾帝神色越發冰冷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沈良媛並君柔然二人,眸中滿是厭惡。更是惱怒的瞪了一眼帶領眾多妃嬪皇子過來偏殿「捉、奸」的皇後。

皇後嚴氏更是懊悔的腸子都青了。如刀鋒一般的眸光一眼眼剜著跪在地上的沈良媛和君柔然,既惱怒沈良媛的辦事不利,且妒恨君柔然的貪婪心大。明明口中說的三貞五烈,乖巧異常,什麼「非大皇子不嫁」,哄騙的椒房殿上上下下為她籌謀算計。結果她竟敢掉過頭來爬上永乾帝的龍床。

一想到正是自己百般籌謀才讓君柔然得逞如意,被騙得團團轉的怒火幾乎將皇後嚴氏的理智燒成灰霾。一雙柔荑死死攢緊,涂滿丹寇的指甲嵌入掌心留下一個個月牙狀的痕跡,絲絲鮮血蜿蜒而出,很快浸濕了明黃色的絲帕。

更惶恐的則是她明明算計好了時間才帶人過來「捉、奸」,為何那香爐之中本該燃盡的「合歡香」還殘留不少。不光被宸妃和陛下撞個正著,連她想將此事推到君柔然身上,指責她不守婦道,攀爬龍床的機會都沒了。

事到如今,那小賤人竟然翻身成了被牽連的無辜之人。見到永乾帝時而落在君柔然身上那略有些尷尬愧疚的眼神,皇後便恨得牙根兒癢癢。

宸妃站在皇後身後,眼明心亮的察覺到皇後的驚恐怨懟,低頭的瞬間幸災樂禍的挑了挑眉。

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這才叫現世報呢!

想到這里,宸妃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開口說道︰「回稟陛下,臣妾以為,能在守衛森嚴的椒房殿中使用迷情香料勾引陛下,此事絕不是區區一個四品的良媛能夠做到的。這賤、人在椒房殿中必定還有內應。還請陛下徹查此事。如此,才能還皇後娘娘一個清白,才能給天下臣民一個交代

否則,單以帝王之尊與臣下之妻女在偏殿苟、合一事,就足以讓永乾帝經營多年的好名聲毀于一旦。

一句話未盡,只听皇後嚴氏語調倉促的說了句「不可」。還未來得及訴說緣由,就被宸妃的譏諷的搶白道︰「為何不可?皇後娘娘須知,這個見不得人的丑事可是在你椒房殿發生的。皇後娘娘身為一宮之主,自然是難辭其咎。如今娘娘不思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還妄圖遮遮掩掩,蒙混過關。難道皇後娘娘不怕被人說您是同沈良媛同流合污,謀害陛下?」

皇後面色一整,肅容說道︰「宸妃此言差矣。皇家出了這種事情,遮掩還遮掩不過來,又哪能張揚出去呢?本宮此舉,也是為了皇家名聲著想

頓了頓,又向殿中諸人警告道︰「爾等听著,今日之事,絕對不能外傳。否則一律按宮規處置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皇後娘娘以為,出了這樣的事情,您閉口不言外人就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麼?」宸妃嗤笑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殿中的妃嬪誥命,嗤笑道︰「娘娘別忘記,還是娘娘領著我們過來偏殿這邊兒‘賞花走動’的。如今人多口雜,娘娘安能保證外頭傳不出一絲風聲?」

這才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皇後臉色一白,被宸妃譏諷的險些背過氣兒去。

宸妃不屑的撇了撇嘴,向永乾帝肅容建議道︰「臣妾以為,這件事情是遮瞞不住的。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徹查其中端倪,好叫朝野上下知曉陛下與君姑娘是無辜遭了旁人算計

如此,名聲雖也不妥,但總好過永乾帝與臣下妻女勾勾搭搭。

永乾帝自然也知曉宸妃所言甚是。只是他不光知曉這個,更明白這件事情的背後必然有皇後插手。而宸妃之所以如此提議,最終目的也不過是想將皇後牽扯其中。

只是後宮之事牽扯前朝,如今朝中局勢乃是皇權至上,世家與軍權分庭抗禮。永乾帝為了維持平衡,斷斷不能讓皇後牽扯到這個丑聞當中。不僅如此,永乾帝還得想法子保全這個膽敢牽連他的蠢女人。而為今之計,也只有丟卒保車。

想到這里,永乾帝眸光冰冷的看了眼跪在地上噤若寒蟬的沈良媛,寒聲說道︰「宮中規矩森嚴,從來不允許有妃嬪使用那等下三濫的藥物邀寵。沈氏婦人,入宮多年不思安分守己,竟然敢以藥物迷惑聖心,還因此牽連了無辜之人。其罪當誅

一句話未落,沈良媛無力的發出一聲悲鳴。匍匐的跪趴到永乾帝身前,伸手拽住永乾帝的龍袍衣擺苦苦哀求道︰「陛下開恩,陛下饒命啊!」

永乾帝不為所動,一腳踢開沈良媛,寒聲說道︰「來人,將沈氏押送回宮,白綾賜死

沈良媛聞言。嚇得癱軟在地上。殿外的小太監听命,連忙進入殿中帶走沈良媛。沈良媛掙扎著,哭喊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陛下饒命,陛下饒命。皇後娘娘救我,我不想死啊——」

此言一出,殿內眾人全都以飽含深意的目光看向皇後娘娘。皇後嚴氏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卻只能硬著頭皮說道︰「罪婦沈氏,入宮多年不思服侍聖上,安分守己,反而興風作浪,如今還牽連了無辜的君姑娘。你如此作為,實在為你的家族蒙羞。還不快快認罪伏誅,免得牽連族人

對于皇後這一番明顯拿家人威脅沈良媛的話語,宸妃嗤之以鼻。可是這席話的效果卻是立竿見影的。那沈良媛果然不敢拿父母親族的性命做賭注,縱然心中不甘,也只能哭喊著請求陛下饒命,卻半點兒不敢牽連到旁人身上。

魏靜忠自然也看明白了永乾帝的心意,立刻著人捂住了沈良媛的口鼻,將掙扎不休的沈良媛帶了下去。

永乾帝十分尷尬的看著人群後頭低眉斂目,毫無表情的理國公夫人。沉吟半日,還是覺得十分沒臉。只好硬著頭皮向理國公夫人說道︰「府上的大郎君今年也有弱冠了吧?」

理國公夫人微微欠身,神色恭敬的回道︰「啟稟陛下,犬子今年二十整

永乾帝頷首說道︰「著實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朕一定會為他擇一門好親事的

理國公夫人听聞這話,只覺得嘴里發苦,恨不得痛哭出聲。然而她卻不能這麼做,跟那些個家資雄厚的世家豪族並不相同。理國公只不過是貧民出身,于永乾帝未發跡時跟隨左右,鞍前馬後,全賴陛下信重才有今日之尊榮。

而同理國公一脈的香火傳承安榮富貴相比,區區一個還沒過門的未婚妻究竟算不得什麼。就算這個未婚妻給他們理國公帶來很大的沒臉,但其中畢竟還牽扯到陛下。正所謂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理國公夫人就算心中怨懟,此刻也只能恭恭敬敬的躬身跪拜,開口謝恩。

不僅如此,還要做出一副十足的感恩戴德來。

永乾帝也明白理國公府的尷尬。為今之計,也只能許出諸多好處來,稍微彌補一下這個忠心耿耿的臣子一家。

想到之前理國公上奏請封世子一事,永乾帝微微沉吟片刻,遂開口欽封理國公府嫡子李安為世子,次子李顯賜正五品戶部主事之職。因三子李譽正在國子監讀書,準備來年恩科之考,永乾帝並未賜李譽官身。不過心中卻惦記著若來年李譽科考不中,他便賜李譽一個同進士出身,入翰林院擔任編修。

如此,也算是對搶了他家兒媳的一個補償了。

理國公府夫人再次叩頭謝恩。不過相比于方才的口不應心,這番謝恩倒是真心實意的。其實她當初對君柔然這個兒媳婦就不是很滿意,只因這個女孩兒的名聲並不算清白,她的母親名聲也不妥當。但是理國公看在君家同永安王府姻親的份兒上,執意為兒子求娶。理國公夫人拗不過老爺子,只能同意。如今用一個原本就不待見的未婚媳婦換來這麼多實惠的好處,理國公夫人縱然覺得面上依舊無光,但好歹里子過得去了。

且無論君柔然在此事當中究竟如何盤算籌謀,面上總歸披了個被人算計的苦衷。他日被人說嘴,理國公府好歹也有了一塊遮羞布。何況京中流言甚重,再過個三五年間,恐怕沒人會記得今日之事。

想到這里,理國公夫人的心緒越發平和起來。

處理了最難纏的理國公一家,永乾帝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氣。他看向依舊跪在原地無聲哽咽的君柔然,一張小臉兒委委屈屈的,眼楮哭得通紅,楚楚可憐的模樣倒讓她原本只是清秀的臉蛋兒多了幾分風情。永乾帝的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在君柔然那凹凸有致的身上,想到了方才的**蝕骨,不覺神魂一蕩。

他貴為帝王之尊,這麼多年寵幸美人無數,卻也難得遇見在床上如此放得開的女人。不知道是因為藥物催情的緣故還是君柔然本身天賦異稟……

永乾帝不明顯的勾了勾嘴角,最終決定將此女交給皇後處理。遂擺擺手,以前朝事務繁忙為由,悠然離開了。

永乾帝一走,殿內其余妃嬪誥命也紛紛找借口離開。宸妃清澈如秋水的嫵媚眼眸在君柔然身上轉了一圈兒,掩口笑道︰「真是世事難料啊。昨兒還得叫一聲親家佷女兒的人,轉眼就成了跟咱們平起平坐的姐妹。皇後娘娘看在君姑娘也是無辜受牽連的份兒上,且得為她好好安排才是呢

言畢,又將跪在地上的君柔然扶了起來,掏出絲帕為她擦了擦臉上淚痕,柔聲輕笑道︰「瞧瞧這一張小臉蛋兒,哭的跟小花貓兒似的,果然可人疼。本宮知道你受了委屈,可這也是你的福澤深厚,若是旁的人,百般算計也算計不來陛下的恩寵不是?快別哭了,回家好好等著,來日必有你的好處

君柔然雙手握臉,倒在宸妃懷中抽抽噎噎的哭的更傷心了。一味的說自己當真沒臉活了,不如一條白綾死了干淨。也免得牽連了國公府的名聲。落在最後的楊黛眉見狀,也顧不得旁的,心疼的走上前來將君柔然摟入懷中不住安撫。心下也不由自主的埋怨起皇後來。畢竟今日飲宴乃是平陽公主下帖子遍邀京中權貴人家,地點又是在皇後娘娘的椒房殿中,本該是規矩體統最為嚴謹的地方,居然能出了如此差錯。楊黛眉固然猜到這其中必定有君柔然心甘情願的成分,但還是遷怒于皇後一脈。

老話講一入宮門深似海,做皇帝的小老婆,哪里就會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風光得意。柔然如今年歲小,被富貴榮華迷住了雙眼,一時左性兒也是有的。可楊黛眉萬萬沒有想到,君柔然竟然會膽大糊涂到與虎謀皮的程度……

她暗暗看了眼一旁和顏悅色的宸妃娘娘和難掩憤怒的皇後娘娘,心中不由一沉。

宸妃見狀,伸手拍了拍君柔然的手背,又看了皇後一眼,刻意說道︰「君姑娘本是公侯貴女,且又是定了人家的人。今日卻在皇後宮中受了這等委屈,皇後自然是難辭其咎。好在陛下仁厚,給娘娘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娘娘可得好好操持著才是

一句風涼話氣的皇後死握雙拳,宸妃卻早把視線轉到了平陽公主的身上。如秋水般明媚的雙眸深深看了平陽一眼,宸妃輕笑道︰「今日牡丹花宴果然是叫人大開眼界。怪不得陛下平日里最寵愛公主,公主如此謀略,實在讓本宮自愧不如

語畢,也不理會面色難堪的一干人等,廣袖一揮,便帶著莊麟跟君少優揚長而去。

皇後終日大雁卻被雁啄了眼楮,又被宸妃當面好一通嘲笑,自然覺得意難平。然而她貴為皇後,最是不能隨心所欲的。她只有將滿腔怒火強行壓制,收整心情處理她自己釀出的苦果。

且不言皇後究竟如何安排君柔然進宮,只說宸妃娘娘一行人等轉回長極宮中。憋了許久的君少優終于朗笑出聲,開口說道︰「果然是好精彩的一出戲碼。只可惜我當時身在戲中,竟不能全頭全尾看個分明

莊麟冷哼一聲,肅顏說道︰「我更沒想到平陽早已自身難保,居然還有心思算計你我。看來她也不像她表現的那般不願和親

「此言差矣宸妃微微一笑,擺手說道︰「平陽之所以敢在這種時候算計于你,不過是有恃無恐罷了。她知道以我們的立場,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下嫁匈奴。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放□段來求我們。不過是靜觀其變等著結果罷了。若能借此事博得我們的信任反算計我們一把,更是意外之喜

所以,平陽自一開始就沒想過向永安王府一脈投誠,之前種種舉動,也不過是逢場作戲。最終的目的,不過是想算計莊麟罷了。奈何她千般算計,卻沒想到她自以為捏在手中的棋子並不听話,反而一轉頭就把他們給賣了。

畫面轉到三天前,永安王府。

楊黛眉並沈青棉起身離席後,君柔然跪坐在席上,笑向君少優說道︰「我這個人,生性小氣善妒,從來不喜歡比我貌美且比我聰明的人。奈何弟弟這兩樣竟佔全了。因為此事,我當初沒少給弟弟使計下絆子。不過再怎麼說,你我之間的爭斗都是兄弟姊妹間的小摩擦小口舌,牽扯不到外頭。倘或外人想以此為機,唆使我來算計弟弟,那就是他們看錯了我這個人

君少優漫不經心的飲了口酸梅湯,挑眉說道︰「大娘子好端端的,說出這番話來。恕我听不明白

君柔然莞爾一笑,開口說道︰「前兒我去曲江池上游湖,偶遇了平陽公主。公主拉著我在私下說了好一番話,都是有關王爺跟弟弟的。難道弟弟就不好奇麼?」

君少優放下茶盞,看向君柔然。

君柔然微微一笑,如此這般說了一番話。末了開口笑道︰「弟弟與王爺夫夫恩愛,伉儷情深。實在叫人羨慕非常。姐姐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卻也不會看不清形勢,硬要纏著王爺不放。更不會平白叫人利用我,看輕了我對王爺的情意

見君柔然竟能說出這番話來,倒讓君少優頗感意外。

君柔然見狀,哂笑一聲,開口說道︰「或許在你心中,我君柔然就是一個飛揚跋扈,恬不知恥的女人。不錯,我確實喜歡王爺,當初也說過非王爺不嫁。但是王爺並不喜歡我。我當初想過,若是王爺對我哪怕有那麼一丁點兒感覺,我嫁給他做妾也是願意的。但是他對我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既如此,我也不會像狗皮膏藥一樣黏著他,惹他厭煩。說到底,我君柔然好歹是開國公府的嫡長女,身份貴重,豈能因為一個男人就自輕自賤了

君少優上上下下打量君柔然半日,默然不語。

君柔然並不理會自己給君少優帶來多大的震驚,徑自說道︰「按照平陽公主與我說的,她會在近日于椒房殿中舉辦牡丹花會,屆時會遍邀宗室誥命前去飲宴。表面看來是請大家商議匈奴和親一事,最終目的卻是為了陷害王爺而尋找證人。弟弟若是不相信我,不妨耐心等待一二時日,看平陽公主如何舉動

君少優依舊把玩著手中茶盞靜默不語。他並不是不相信君柔然的話。恰恰相反,以他對平陽公主的了解,讓他知道這件事情十有八。九都會發生。不過君少優並不擔心自己會陷入平陽公主的圈套。與之相比,君少優更在乎的是君柔然究竟想要什麼,更在乎的是他該如何籌謀,才能得到利益最大化。

君少優沉吟片刻,含笑說道︰「大娘子有何目的,直言便是

君柔然十分無辜的眨了眨眼楮,柔聲笑道︰「弟弟多慮了。我做這些事情,僅僅是不想兄弟鬩牆,叫外人看了笑話。弟弟若是不信,我也沒法子

她只不過是不想這輩子都低君少優一頭罷了。即使不能嫁給永安王莊麟,也不能屈居在君少優之下,卑躬屈膝,諂笑獻媚。她想與君少優平起平坐,甚至讓君少優給她見禮問安。她唯一的機會便是進宮。如此一來,哪怕將來莊麟登基大寶,她身為先皇的妃嬪,也該受到後輩的敬重。

更何況,她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莊麟與君少優這個賤、人,在她無法企及的地方過的幸福美滿?

君柔然輕輕勾了勾嘴角,低眉淺笑的時候,掩去眸中那抹算計和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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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極宮中,君少優有些看不明白事情的發展,不覺開口問道︰「咱們原先的計劃,不是順水推舟將皇後一脈的布局暴露于人前,怎麼到最後竟牽連到陛□上?」

宸妃娘娘輕勾嘴角,苦笑著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如果本宮說,這君柔然一開始就是沖著陛下去的,你們信不信?」

作者有話要說︰蟹蟹李沐扔了一個地雷,成為瓦的小萌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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