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醫者事
第七十六章醫者事
不知不覺間,少年已在這個家中逗留了半個月時間。
半個月時間內,他跟隨著李龍上山砍柴,逐漸掌握了如何用合適的力量來進行砍伐。事實上,這半個月,鍛煉了少年對于力量的敏感,這種敏感對于進入入微境是極有好處的。
所謂入微,便是將自己的力量、速度皆能夠細致入微,達到明察秋毫之境,使得一招一式無論在何種情況下皆能應對自如。
而這種力量的把握,正是一種鍛煉,就像這樣小的一件砍伐事之中,便可看出一斑。
那李龍知道這少年的不一般,但從來沒有在家中提起過,也沒有和少年說過這件事。現在的這個家像是一灣平靜的湖水,但總有一天會掀起驚濤駭浪。
少年站立在柴門外,望著蒼色的天空,春色中陽光明媚,乃是不可多得的好天氣。少年舒暢地伸了伸自己的懶腰,到村上去走上一走。
李龍今日不在家,那是因為它將近幾日的砍來的柴火搬運到集市上賣。雖說這里是一個偏遠的小山村,不過村中擁有馬車的人家也有,要出一趟遠門也並非難事,他這一趟出去,恐怕要過上好幾日才能夠回來。
也就是說,李大柱這幾日甚為清閑,這樣清閑的日子,讓他的心又開始沉寂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實姓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是歸處,但心中那極為憂傷之感卻清晰異常。
每當沒有人之時,他總是默默地呆想著。那名為徐欣的中年女子看不下去,便讓其到村上走上一遭以解抑郁。
少年不可置否,他也需要這樣的時間出去走走,或許心中的那份憂才能消退一些。
小村是極為安靜但同樣也是熱鬧的。村中家家戶戶幾乎都有所往來,因此其關系也甚為和睦,在這明媚的日子里,村上的小街道上也有不少的人。
少年信步走入一座茶棚,小村莊內沒有酒樓,有上一二茶棚便足矣。這茶棚生意頗為興隆,幾乎每一桌上都有客人在閑聊、喝茶。
「小二,來壺茶!」少年那清脆的聲音傳入這茶棚之內。
不多時,便有一名小廝上來,除去了一桌上剛走的客人所飲的茶具,上了一副新的茶具。
少年坐到那座位之上,那小廝便從那櫃台之上拿下了一壺茶,放在了少年的位子上,少年信手倒了一杯,慢慢品嘗起來。
但正當少年安心飲茶之時,卻從茶棚外驀然出現一道身影。
少年留神一看,只見那身影乃是一名健壯的青年,不過那青年此時卻是七竅流血,臉上模樣甚為恐怖。
「妖怪啊!」那青年猛然喊出這一聲之後,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也沒有半點動靜。
那茶棚內的客人皆被這青年的一聲嘶吼給驚嚇,紛紛抬起頭向著那青年所在之處看去。
「那不是林尹嗎?」其中飲茶的一名客人認出了青年的身份,他走上前去查看青年的情況。
他走到那林尹的身旁,抬起了林尹的頭,卻看見那林尹七竅流血的面孔,當即嚇得魂飛魄散。
「林尹,他……他死了!」那名客人臉上甚為驚恐,他的雙腿瑟瑟發抖。
少年雙眉此時皺了起來,他從座位上離席,望著遠處那名客人的臉龐,不由得嘆了口氣。
「世人皆信鬼神之事,可是我為何面對剛才那青年的面孔之時,卻仍然十分安然,似乎我曾經經歷過比這更為恐怖之事一樣少年搖了搖自己的頭顱,向著那青年走去。
他沒有在意這些客人的目光,只是用自己縴細的手指探了探那青年的鼻息,這青年還有些呼吸,並不像那客人所說已經完全死去。
「這青年還有呼吸,不知敢問各位,這村中的大夫居住在何處?」少年掃過這些客人的面孔,希望他們能夠幫忙帶路。
「這里的大夫?」其中一名客人思考了一瞬間,猛然間喊道,「若是說大夫,這里首推的便是薛神醫,不過這位神醫有些古怪,他……」
還沒有等那客人說完,少年便已將這青年背了起來,催促道︰「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了,不管怎樣先帶路再說
那客人也是知道時間的緊迫,便在前方跑了起來,少年緊緊跟隨在那客人身後,半分也沒有落下。
待三人消失之後,這茶棚又熱鬧起來了,他們談論起剛才那名少年,他們怪訝那少年看似瘦弱,卻背起一個大漢似乎分毫不吃力,甚至跑步還能跟上那名客人,實在是不可思議。
那原本被嚇著的客人也在此時恢復了鎮定的模樣,不過此時怕是在其心中留下了陰影,以至于以後每次睡覺之時總會夢見這一張恐怖的面龐。
這村莊雖然不大,但路的確也有些曲折,少年跟著客人跑了好一會兒才到達他所說之地,不過此地並不是在村內,而是在村莊的邊緣,此處乃是一個山谷的入口之處。
「那便是薛神醫所住之處客人向著不遠處的茅草屋一指,便不再前進半步。
少年並沒有注意到客人此時的這個細節,只是一股腦兒地往前沖,直接沖入了那草屋之中,只見這草屋之中坐著一名蓄著白胡子的老者,他雙目緊閉,像是在吐納一般。
「這位薛神醫,我這里有一名重傷的病人……」還沒等少年說完,那老者慢悠悠地便說出一句話。
「進入老夫草屋內五十里以內,需交一兩銀子;進入老夫草屋之中,需交五十兩銀子。隨便打斷老夫的修行,需交一千兩銀子!」那老者雖然雙目緊閉,但眉毛卻倒豎起來,「你現在欠老夫一千零五十一兩銀子,先交了這些銀子,才有可能幫你醫治這病人
少年一听這老者的話,不由得一口鮮血要吐出來。這名神醫沒有救治病人卻要收如此高的費用,難怪那名客人說著薛神醫甚為古怪。
「人命關天,還請這位神醫不要開玩笑!」少年臉上神色嚴肅,向著那老者鞠了一躬。
「老夫從來不開玩笑,這村上村民找老夫看病盡皆是這樣的費用那薛神醫雙眼仍然閉合著,「老夫觀那位病人,若是在晚上一個時辰,怕是任誰也救不了他
少年臉上很是為難,他身上根本沒有如此多的費用。
「你該不會說自己並沒有這些錢財吧!你們這些修士,身上的寶物甚多,拿出一兩件便可充數那薛神醫說道,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我是修士?」少年趕緊搖了搖自己的頭,說道,「神醫您不要開玩笑了,我怎麼會是修士?」
「淬化境中期修為,體內擁有黃金血脈那薛神醫笑道,「怎麼,這些你盡皆不承認嗎?」
「我真是修士嗎?」少年看著那薛神醫臉上露出了苦笑,「我實在不知道我是一名修士,我現在已經沒有了以前的記憶
「沒有了記憶?」那薛神醫驀然間睜開了眼楮,雙目緊盯著少年,「看著我的眼楮不要動
「這,這是!」那薛神醫看向少年的雙眼的那一瞬間,一股澎湃的詛咒之力從這雙眼中散發出來,使得此時那薛神醫的雙眸中流出了道道鮮血!這鮮血從他的臉頰劃過,落在了他的腿上。
「你不讓老夫看,老夫偏要看!」那薛神醫對于自己不了解之事甚為感興趣,但若是探不出結果,卻不會善罷甘休,定要找到其根源所在。
那薛神醫的眼中鮮血不斷流淌,不過他臉上的神色卻喜悅起來,他憑自己的意念沖破了重重詛咒,知道自己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
「轟!」
震耳的爆炸聲響起,那薛神醫的雙眼猛然間從他眼眶之中掉了下來,滾落在地面之上,沈延看到此情,猛然心中一陣抽搐,因為那滾落在地面的那眼球還在盯著自己的雙眼看,讓沈延有種汗毛倒豎的感覺。
「哈哈哈!」就在這薛神醫眼珠滾出之時,他卻瘋狂地笑了起來,口中不斷喊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沈延一時間沒有明白這薛神醫是何意思,只是茫然地看著那神醫空洞的雙眼,覺得一陣不可思議。
那薛神醫只是這樣大笑了一會兒,便將地上滾落的雙眼撿起,重新安回到原來的位置之上,他不知從何處變幻出來幾枚銀針,在眼部附近重要的穴位猛然插了下去!
只見他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但不久之後緩和,雙眼間流出的血液已被其止住,但那眼球要長好卻並非一天兩天之事。
那薛神醫雙眼緊閉,但依然神態自若,只是他對少年的態度明顯好了許多。
「少年你這失憶的毛病,老夫只是找到癥結所在,不過要怎麼破解老夫實在無能為力。你這失憶的毛病,是因為他人在你的腦海中種下了禁錮陣法,使得你的記憶被塵封在這陣法之中,而無法在你腦中顯現。此陣老夫只是看了一眼,雙眼便遭受到了如此致命的襲擊,若是多看幾眼,怕是會身死道消。不過老夫這一眼卻是看的十分值,若是老夫感應沒有錯的話,那陣法定然是一座大帝陣法,並且從其中散發出的古意來看,恐怕是一座完整的大帝陣法那薛神醫臉上露出奇異之色,他對這小修士倒是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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