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冰淇淋四蹄下再次泛起藍白的光華,它全神貫注,摒棄身邊一切影響,哪怕下一刻被水箭穿成篩子,它也要把傳送陣結出才行。♀
烏蒙知道敵人就躲在天瀑中,卻無暇顧及,她必須守著冰淇淋。炙熱的蒸汽匯集在一起如同狂風,卷起她的裙角,露出白皙的雙腿。
戰斗禮服內的熱褲本就是為放走光而設計,哪怕裙角揚得再高她也不管不顧,任憑它們像烈風中的火焰一樣綻放,目不轉楮的盯著天瀑里頭的門扉。
臭臭躲在冰淇淋身後只敢露出兩只眼楮,覺得自己壓根就不該抱著僥幸心理回來,完全是自掘墳墓,不作死就不會死啊!只盼烏蒙能拖延到身邊這個大塊頭完成傳送陣。
「烏蒙,烏蒙!」要保命,有些事情就很有必要讓烏蒙知道。奈何水瀑的聲音太嘈雜,它的聲音根本傳遞不出去。無奈之下只能寄予在大塊頭身上了。
臭臭看得出來,這個大塊頭對能力使用相當不熟練,磨磨唧唧半天也才剛畫出最外圍的一圈。而烏蒙,早已提著千煉和她那條蛇不蛇鳥不鳥的怪物一起沖出去了。
「大塊頭,你就不能爭氣一點!哎喲,烏蒙你小心啊!側面側面,那水很燙,擦到一點就會起泡的!」
此時最無計可施的一個反而是最著急的一個,臭臭一會催促冰淇淋,一會緊張的沖烏蒙呼喝,雖然明知道她听不到。還是又叫又跳。
冰淇淋听在耳里,急得像火燒。可布陣是精密活,再加上能力還未純熟,雖然它已經盡量加快速度,進展依然緩慢。而烏蒙那邊,被水汽籠罩都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不知道彌蒙中發生了什麼,水箭卻是真的一只都沒再射到冰淇淋身上,偶爾有漏網之魚也是擦著身體飛過去。並無大礙。臭臭盯著霧氣中被扭曲的兩個影子,只知道一個是烏蒙,一個應該是她那只奇怪的蛇吧。
而霧中的情形,並不如臭臭想象的那樣。
不知道從哪里鑽出來的黑衣人像鬼魅一樣纏上烏蒙。黑衣黑發,黑紗蒙面,看不到一點皮膚,哪怕是手指。唯一可以看到的是。是黑紗縫隙中那一對如同墜入深淵的眼楮,猩紅如猛獸。
烏蒙都不知道他是哪里來的,突然就竄入她的視線,並緊緊的黏了過來。
「你是誰?」烏蒙冷冽的聲音質問道。
那人面紗下的眼眸微眯,紅色更加深邃,毫不掩飾他的嗜血和瘋狂。凌厲的攻擊配合著水箭,見縫插針。擾得烏蒙險些亂了陣腳。
面對烏蒙的問喝,那個黑衣人絲毫沒有表示。抬手兩股灼熱的氣團貼在烏蒙面門炸開,還好烏蒙反應夠快,在爆炸的瞬間用雙臂和千煉擋在面前,並飛速後退。
兩聲爆炸後,只見那個黑衣人身體竟然膨脹起來。黑衣下迸發的肌肉鼓脹起來,連肌肉上青筋的紋路都依稀可見。他奇怪的嗓音糾結在喉頭,低沉沙啞且含混不清。
「這個是……」烏蒙驀地睜大眼楮。哪怕很微弱,她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縷屬于妖的氣息。
她又極速退開一段距離,若不是身後離冰淇淋不遠。已經無路可退,她真是想離這黑衣人有多遠走多遠。就如她想的那樣,黑衣人高高的躍起,如同隕石一樣朝烏蒙落腳的地方砸下來。
沸騰的水浪一波接著一波,烏蒙雖然可以避開,可依然抵擋不住熱浪,的皮膚好幾處都被灼傷,後背上貫穿的灼傷更是疼得鑽心。還周身都濕漉漉的。
「嗚咕——」黑衣人搖晃著從自己砸出的坑洞里爬起來,準備再朝烏蒙撲來的時候,藍光隔著水霧透進來。
烏蒙知道,冰淇淋的陣法已經準備好了。但眼前這個想妖置她于死地的妖類。就這麼放過她又不甘心。斷絕後患,她眼下又沒這個機會。前思後想,她選擇馬上離開。
無數風刃刮去,對黑衣人絲毫不起作用,卻給烏蒙制造了機會。她召回吞吐著水珠的梟,快速奔向臭臭和冰淇淋所在地方。
陣法果然已經成型,它們正在等她。
黑衣人擺月兌了風刃的束縛,發狂的朝這邊撲來。可惜無論他做什麼都不能阻止陣法啟動。玄冰麒麟所布下的傳送陣啟動只需要瞬間,這也是它們所步陣法的特別之處,無能能及。
離開的那刻,興許是離天瀑又遠了一些,再加上黑衣人又不遺余力的攻擊。只是一瞬,烏蒙感到他身上屬于妖的氣息又厚重了幾分,哪怕依然很淡。
她想莫非是那天瀑的水有洗滌妖氣的作用,是掩藏里頭妖類的屏障?
就像她第一次見到臭臭時,她沒有感受到它身上的妖氣一樣。長期生活在天瀑中心,接受瀑布水浸禮的妖類,除非在戰斗時大量釋放妖力,否則根本察覺不到。
有了這個想法,她隱隱覺得是自己大意了。她早應該想到,並有所警覺。
失落廣場的性質和蜃山狼牙洞一樣,距離了苟存的妖族殘余。而且這群妖顯然已經發現了她,才會冒險出來剿捕。這次失敗,必然會有下一次。
回到青木山後,烏蒙從半成品的倉庫里找了很多藥膏,給自己療傷。她的身體一旦受傷就不容易恢復,這些上品傷藥全是殷商找來讓她存放在這里的。
包扎是個艱難的活路,好在燙傷不包扎最好。皮膚上抹了藥膏顯得綠油油的,甚是狼狽,而後背上的傷她自己根本夠不到。她腦子里浮現出殷商的臉,想起在霜月城的那晚,也是他幫她處理的傷口。
以往,不管她需不需要,他都會隨時出現。今天著實太奇怪了。而她又沒辦法在游戲里加他好友,連他在不在線都不知道。
最終,烏蒙還是沒能給背上的傷上藥,她身邊一個冰淇淋——太高,切沒有手腳。一個臭臭——五短身材,根本夠不到。
嘆了口氣,烏蒙覺得下線去算了。
……
游戲外天剛蒙蒙亮,林梓薇夜里失眠這會剛睡著不久。烏蒙輕而易舉就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輕聲下了床。背上的肌肉牽動,火辣辣的疼。
她暗道不好,難道受傷的神魂影響到這副身體了嗎?
游逸兮家唯一的鏡子是在浴室,烏蒙從里頭關上門,月兌下松垮的睡意露出大半個後背。鏡子里,林梓薇光潔的後背上有一道觸目的紅痕,又肩頭一直延伸到腰際。好在不似游戲里那般皮開肉綻。
下午有雙人組隊戰課,這樣的狀況大約要請假了吧。烏蒙一面想著,一面變幻角度看著鏡中的自己。褪了一半的衣服半遮半掩,她變化著角度想把傷痕看得清楚些。
烏蒙突然想起游逸兮說過,他執行任務經常受傷,浴室櫃子里長期備著各種傷藥。她想看看有沒有燙傷藥,卻不小心打翻了水槽邊的玻璃杯。
碎裂的聲音在安靜的清晨顯得格外突兀,林梓薇被驀地驚醒,發現自己站在浴室里頭,料想是烏蒙了——醒來發現換了個西方這種事,她早就習以為常。
從鏡子反射的影像里看到烏蒙正墊著腳尖,在頂上的櫃子里翻找著什麼。那個櫃子里放的只有各種傷藥。
「你在找藥?」林梓薇的心情很復雜,昨天夜里被夢魘驚醒後她就失眠,也想清了一件時間。她做的夢很可能是烏蒙記憶。于是她產生了一種很偏執的想法,烏蒙不光在搶她的愛人,還在搶她的身體和記憶。
得知她受傷,林梓薇心里甚至有種莫名的快感。
「有沒有燙傷的藥?」烏蒙的手依然在翻找,從她微側的身體角度,林梓薇也看到後背上那道深深的紅痕了。
「燙傷藥沒用,這又不是身體受的傷
烏蒙翻找的動作停下︰「也對
「你好好回去睡一覺吧,神魂恢復背上的傷就能痊愈
「但你下午的實戰課怎麼辦?」說來也巧,林梓薇這種吊車尾的人,雙人組隊實戰練習的對象居然是殷商。但烏蒙覺得應該是殷商自己申請和她組隊的可能性居多。
「大不了讓殷商一個人去沖,我站在旁邊撿學分林梓薇語氣淡淡的,絲毫沒有因挑起殷商對烏蒙產生間隙這件事而愧疚。以往的雙人組隊實戰都是烏蒙上陣的,先扁完對方再扁殷商。大家都以為殷商是因為游逸兮的關系,對他妹妹放水,樂得看戲。
真相只有零燁和游逸兮他們少數人知道。
「額……也好,跟他說一聲問題不大烏蒙沒有發現林梓薇的異樣,覺得她是沒睡醒才顯得比平時冷淡。
烏蒙讓出身體的控制權,神魂蜷縮起我修復。暫時失去了意識。
林梓薇重新掌控身體,她冷冷看著鏡中的自己,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哼!」她輕蔑的勾起散落在水槽上的燙傷藥,徑直丟進了後面的垃圾桶。
青色光芒從她手指蔓延出來,在後背上輕輕一撫,那抹紅痕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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