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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夢中的回憶

聞人筱敏從軒王府回到宮中時已經過了卯時,換上寢衣不久,霜兒領著幾個宮女,端著洗漱的水跟用具進了寢殿。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霜兒伺候聞人筱敏洗漱後,又伺候聞人筱敏換上衣裙,接著又站在梳妝台邊幫聞人筱敏梳理長發,在聞人筱敏的發髻上插戴珠釵、玉簪。

梳妝完畢後,方有太後身邊的宮女進來回話,說今日十五太後要齋戒禮佛,又是下雨天,讓郡主自行用膳,不必過去請安。

聞人筱敏只輕輕「嗯」了一聲,便讓宮女退下,回頭將發髻上剛插戴上去的珠釵玉簪等頭飾取了下來,又喚人備了沐浴水,等沐浴完畢後,方讓人傳了早膳。

沐浴後的聞人筱敏長發只用玉簪松松半挽著,一襲素衣坐在桌邊,益發襯得她如出水芙蓉般,氣質高雅非凡,幾個傳膳的小宮女見了臉上都閃過一絲驚訝,心中都暗自驚嘆她的美貌,殿中只有自小服侍聞人筱敏的霜兒臉色如常,因為她家郡主的美貌她早已見慣不驚了。

用過早膳後,殿外又有宮女進來回話,說四王爺來看望郡主,站在一旁的霜兒口中不滿的低喃道︰「這四王爺還真是風雨無阻,天天來看郡主,敢情把這兒當成他的王府了」。

聞人筱敏只覺得心中一陣煩悶,輕輕蹙眉道︰「你去回他,就說我身子不舒服,不方便接見他」,話卻不是對進來回話的宮女說,而是對身邊的霜兒說,只見霜兒俯身低聲道︰「奴婢明白,這就是去回他」。

不一會兒,霜兒從殿外回來的時候,手中端著一盤荔枝,荔枝一顆顆都是既深紅又飽滿,一看便知道是精選出來的,只見霜兒低頭道︰「人已經走了,卻留下一盤荔枝,說是嶺南進貢的,味道極鮮甜,讓郡主您嘗嘗」。

聞人筱敏听了心中並未覺得有半絲喜悅,只是睨了霜兒手中的荔枝一眼,便輕步走進紗簾內,一直等不到主子吩咐的霜兒抬起頭,卻見聞人筱敏已經身朝窗口背對著她,歪躺在紗簾內的貴妃榻上。

霜兒正納悶著,只听紗簾內傳來一聲「都退下吧」,聲音淡淡輕輕的,听不出任何情緒,幾個小宮女紛紛退了下去,霜兒輕輕的將荔枝放到桌上,正欲退下去的時候,紗簾內又傳來一聲「荔枝也帶下去」,語氣仍是淡淡輕輕的。

霜兒聞聲回頭往紗簾內一望,卻見聞人筱敏仍是背對著她,身子並沒有動彈過一下,心里想著主子居然這麼討厭四王爺,就連他送的荔枝也不喜歡,當下也只得「哦」了一聲,又拿起荔枝退了出去。

聞人筱敏眼神迷離的看著窗外淅瀝的雨絲如簾,腦海中盡是南宮諾揮之不散的影子,想著他在雨中眼楮微眯的樣子,想著他傻笑的樣子,想著他哭泣的樣子,想著他的一言一語,想著他的吻,臉上不由微微發熱,嘴角不自覺的上揚,眼楮漸漸的閉上,迷迷糊糊中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第一次見南宮諾的情景。

那一日,陰霾的天空飛雪飄揚,聞人筱敏撐著傘獨自徘徊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無意中行至一處僻靜的地方,遠遠的看見前方一棵高大的梧桐樹下,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石階上,那人一身白色的斗篷,從他頭上梳的發髻看出是個小男孩,而那個小男孩便是南宮諾,只見南宮諾站在兩尺多高的石階上,雙手像飛鷹展翅般伸開,仰頭對著天空微笑,一雙眼楮卻是緊閉著,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臉上,忽地,那人從石階上躍下,雙手仍像飛鷹展翅般伸開,在雪地里繞著那棵梧桐樹飛跑著,口里不斷的呼喊著︰「飛呀,飛呀,飛呀」,白色的斗篷隨著他的奔跑在風中飛揚,那斗篷仿佛就是他身後展開來的翅膀。

過了許久,南宮諾似乎是跑累了,喊累了,跌坐在雪地上,大大的喘著氣,一邊喘氣嘴里還一邊發出一陣陣笑聲,那笑聲很清脆,可是聞人筱敏听著卻皺起了眉頭,因為她感覺不到那笑聲有一絲愉快存在。

果然,笑聲之後南宮諾像發狂似的,兩只小手不停的捶打著雪地,雪花被他打得四濺,一邊打著一邊發出哀傷的抽泣聲,一陣哭泣之後,南宮諾身子向後傾倒,躺在了雪地上。

聞人筱敏見南宮諾一直躺在雪地一動不動的,眉頭微皺,輕步走到南宮諾身邊,低頭俯視著南宮諾,南宮諾一雙深邃的眼眸還閃著淚花凝視著天空,視線突然被一把傘遮住,目光順著傘移到拿傘的人臉上。

聞人筱敏見南宮諾將目光移向自己,原本微皺的雙眉瞬間舒展開來,淡淡的道︰「你既還沒死,就起來吧,不然等會就真凍死了」頓了一下又道︰「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卻哭成這樣,羞不羞呀?」,聞人筱敏口中雖然這麼說,但心里卻無半點嘲笑的意思,反而有點心疼這個看起來很是懦弱的南宮諾。

南宮諾收回目光,閉上眼楮,蒼白如雪的臉上勾起一絲淺笑,低喃道︰「死了好,死了就解月兌了,就算我沒有長出翅膀,也可以離開這里了」。

聞人筱敏一听,小臉頓時怒色大現,一手抓著南宮諾的衣襟,將他從雪地上提了起來,南宮諾雙腳還沒來得及站穩,就听聞人筱敏冷聲罵道︰「愚蠢,這世上比你痛苦的人多的是,你以為死就能解月兌嗎?我告你,死並不能解月兌什麼,死了你是可以離開,但是你會帶著痛苦一起離開,你死了,痛苦仍然跟著你,這算什麼解月兌?」

南宮諾抬頭滿眼驚愕的看著眼前這個比他高了半個頭的女孩,被女孩的一臉怒色嚇得身子微微發顫,可是更讓他詫異的是眼前這個女孩身子也在微微發顫,這是為什麼呢?

突然一聲渾厚的聲音響起︰「說得好,女娃兒小小年紀便能說出這番大道理,不錯不錯」,聞人筱敏跟南宮諾兩人聞聲都同時將頭轉向梧桐樹那邊,只見梧桐樹下的石階上不知何時歪躺著一個滿臉胡渣的老頭,老頭手中拿著一個酒葫蘆,正仰著頭往口中灌酒,幾口酒之後,眼楮帶著戲謔盯著被聞人筱敏抓著衣襟的南宮諾道︰「我說男娃兒,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你又何苦尋死呢?再說,死了可就不能娶小媳婦嘍」說著眼楮掃了聞人筱敏一眼,又道︰「放著這麼漂亮的小媳婦不要,你多傻呀」。

聞人筱敏一听,小臉微紅,怒眼瞪著老頭,冷喝道︰「老頭,你胡說些什麼」說著腳底聚力往雪地里一踢,「呼」的一團雪向老頭飛去,老頭迅速的一躍而起,那團雪便打在了樹干上,高大的梧桐樹被打得輕輕一晃,老頭驚訝的睜大雙眼,滿口贊道︰「女娃兒好俊的功夫呀,小小年紀便有這樣的內力,了不起,了不起」,又對南宮諾「嘿嘿」笑道︰「男娃兒,你將來要是能娶得這麼個厲害的小媳婦,那可就賺大嘍」。

南宮諾似乎沒听懂老頭的話,一張小臉懵懂好奇的盯著老頭,老頭「唉」了一聲,對南宮諾朗聲道︰「傻小子,不懂什麼是娶媳婦是不是?」,見南宮諾的小腦袋不停的點著,「嘿嘿」的一聲笑,對南宮諾一招手道︰「你過來,我告訴你」。

南宮諾卻回頭看著那個抓著她衣襟不放的女孩,只見她一張好看的小臉氣得漲紅,當□子用力一掙,卻沒掙月兌開,忽听老頭又叫道︰「傻小子,她既然不放你,那我便幫你教訓教訓她」,說著手指一彈,一粒小石頭飛出,準確無誤的打中聞人筱敏抓著南宮諾衣襟那只手的虎口,聞人筱敏手上吃疼,不得不放開南宮諾,老頭手中又彈出一粒小石,直向聞人筱敏面門迅速飛去,聞人筱敏身子往後退了幾步,手中的傘往身前一擋,小石頭直穿破她的傘而過,聞人筱敏連忙將身子往後一傾躲過這一石,不料她身子往後傾的同時,老頭發出「嘿嘿」一聲笑,手中又發出一石,直打中聞人筱敏的膝蓋,聞人筱敏被打中膝蓋的腳往上一彈,眼看身子就要往後倒下去,老頭突然沖南宮諾一聲喝「傻小子,抓住她的腳」。

南宮諾一听,連忙伸出雙手將聞人筱敏的腳拉住,又听老頭「嘿嘿」笑道︰「月兌下她的鞋,抓她癢癢」,南宮諾雖然不明白老頭為什麼要他這麼做,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老頭在幫他,听他的總沒錯,于是當真月兌下聞人筱敏腳上的鞋,在她腳底一抓,聞人筱敏還懸在半空的身子瞬間一顫,臉色極其難看,口里卻發出「咯咯」的笑聲,南宮諾一見,心中頓時覺得愉悅無比,只覺得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兒,當下也「呵呵」的笑出來,不料聞人筱敏卻突然扔掉手中的傘,雙掌撐著地面,身子一個側翻,另一只著地的腳飛起,直踢中南宮諾的胸口,把南宮諾踢出了一丈外,直在地上打滾。

聞人筱敏在地上一躍而起,怒眼瞪著正在開懷大笑的老頭,老頭見眼前這情景,不由收住笑,口中「嘖嘖」道︰「女娃兒不簡單,不簡單啊」,又看了一眼躺在雪地里一副不雅姿勢的南宮諾,搖搖頭嘆道︰「男娃兒不中用,不中用呀」,突然身子從石階上躍下,腳底輕功一展,猶如一陣疾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聞人筱敏望著老頭離去的方向,心中暗道︰「這怪老頭好厲害的功夫,到底是誰?怎麼會出現在皇宮里?」,突然覺得腳底一陣冰冷,回頭瞪著還坐在雪地上的南宮諾,冷喝道︰「把鞋還給我」。

南宮諾嚇得身子直顫抖,坐在地上的身子直往後挪,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一只藍色繡花宮鞋,連忙將繡花鞋往聞人筱敏的方向扔出,迅速的從雪地上爬起,身子還未站直,便轉身向前奔跑。

聞人筱敏眼楮盯著南宮諾嚇得落荒而逃的身影,直到南宮諾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她的眼中,才「撲哧」的一聲笑出來。

躺在貴妃榻上的聞人筱敏夢到這里,嘴角不自覺的上揚,突然夢境一轉,南宮諾的身子又跑了回來,手里拿著一把小刀,直沖向聞人筱敏,猛地將小刀狠狠的刺進聞人筱敏的月復中,聞人筱敏滿眼震驚,不敢置信的看著南宮諾,南宮諾突然一臉猙獰的表情,又將小刀深深的刺入了幾分,聞人筱敏低頭一看,只見刀身已經全部刺入她的身體內,只留下一個刻著「敏」字的刀柄露在外面。

聞人筱敏猛地從睡夢中驚醒,渾身冷汗涔涔,身子微微的顫抖,額頭冒出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

紗簾外一個女聲響起︰「郡主您睡醒啦?」,聞人筱敏定了定神,輕呼出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霜兒,輕聲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霜兒回道︰「已經快申時了,郡主您已經睡了快四個時辰了」,聞人筱敏回頭看了一眼窗外,窗外的雨已經停了,但天空仍是灰蒙蒙的,就像她此時的心情一樣壓抑。

作者有話要說︰怎麼每次發文,都老是有一大段亂碼呢,郁悶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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