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不會相信,這樣渺小如塵埃的我,也會被這樣的關懷,所以我才一直無法忘記這個人。
——柚子
柚子後來回想起來,仍然覺得那是一段很美好的回憶,也只有在那樣純淨的青春里,很單純得喜歡一個人和被一個人喜歡,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只有現在。
柚子不知道為什麼喜歡上了這個身邊討厭的人,可是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在成為腦海里一段揮之不去的身影。柚子第一次對羅于彬說起季晴天,那個男生從小就知道自己要什麼,並且會為了自己的目標勇敢前行,他一直想做一個歌手,家人反對他,他就離開了家,說沒有實現夢想之前不會回來。
可是羅于彬在柚子面前諷刺了她心里的季晴天,說那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逃避現實去追逐遙不可及的夢想,說柚子是個傻瓜,喜歡那樣的人。柚子在他面前哭了,眼淚像溢出的水,一發而不可收拾。這之後,柚子和羅于彬之間仍舊是同桌的關系,他們之間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直到那一天,一個小偷搶了柚子的錢包,他奮不顧身得幫她追回錢包,並且被小偷的刀子在手上劃了一道口子。
柚子當時嚇得大哭起來,邊哭邊罵著羅于彬,「你是笨蛋啊,錢包丟了就丟了,你逞什麼英雄,萬一像電視里一樣沒了命怎麼辦?」
羅于彬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特別的開心,他伸出手溫柔得拂去了她的眼淚說,「總算有一次,你的眼淚是為我而流這件事之後,柚子和羅于彬的關系好像突然好了起來。
羅于彬的數學不太好,經常纏著柚子講題,不給柚子課間休息時間,有時一道題要講個好幾遍。柚子一開始很耐心,但是發現他听得心不在焉以後,她狠狠的批評了他一頓,「你要是再不認真听,我就撕了你的考卷!」羅于彬的期末數學成績從一開始的倒數竟然擠進了了前十,數學老頭大大表揚了他一番,當然作為小老師的柚子終于體會到了孺子可教的感覺。
放寒假前一天,校草帶了一缸五顏六色的小魚放在了柚子的桌子上。于是最後一天,柚子抱著一缸彩色的魚回了家,並且在整個寒假小心照料,唯恐死了一條。
因為,羅于彬每天都會打電話問她,「我送你的小魚怎麼樣啦?你有沒有換水有沒有喂食有沒有逗它們玩啊?」柚子很無奈得回應著她如何照顧他送的小魚,她驚奇的發現對于羅于彬的來電,她並沒有那樣反感,有時候聊完了小魚,還會聊些別的事情,話題不斷的時候一聊就聊很久。
寒假以後,他們依舊是同桌,柚子原來以為他們就會這樣走過轟轟烈烈的高中,也許他們的關系會發生一些變化,直到他在某個衛視看到了某個新人歌手大賽听到了某個人的名字。
那個某人叫季晴天,柚子突然有一種從雲端往下掉的感覺,柚子說那段時間從不看娛樂節目的羅于彬一直關注著那個新人歌手大賽,季晴天過關斬將一直進入了十強,媒體也紛紛采訪他,當一個記者問他,「季晴天,在鏡頭前有沒有什麼話要對你重要的人說呢?」他淡淡的笑著說,「我沒有重要的人,謝謝
彼時已經是高三春暖花開的季節,柚子說那是她變化最大的一年,也許只有羅于彬終于發現,她時常的出神,做很多事情都心不在焉,柚子的成績突然的下滑,班主任找她談了很多次話,每次從辦公室里回到教室她就趴在桌上一聲不吭。
第二次模底考試成績出來的時候,柚子竟然淪落到了倒數。
這天放學之後,柚子仍舊是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羅于彬將她拎了起來,大吼著,「你要在別人的風景里生活到什麼時候?」
她不回答,眼淚從眼角安靜的流著,羅于彬又一次將她抱在懷里,像是安慰一個哭泣的小孩。
那一天羅于彬對她說,「學著做一條魚吧,魚的記憶只有7秒,7秒之後一切又變成新的。他只是你過去的7秒,而我願意做你現在的7秒
柚子第一次知道,羅于彬的臉皮有多厚,不管她願不願意听,他都會說很多的笑話,說完以後自己笑半天然後問她,「你就不能給我面子笑一次嗎?」
她覺得累了趴在桌子上休息的時候,他就會用筆戳她,「不要睡了,給我講數學題
每天放學,他都陪著她走一段路,他說,「我是怕你像上次那樣遇到小偷
柚子就在他煩人的聲音中走過了原本以為無法走過的路途。
然後時間飛快的進入了初夏,畢業的傷感彌散在空氣中,而羅于彬一如往常的磨人。
每天每天,她習慣了有他的陪伴,高考前的最後一天,他對她說,「柚子,就算我沒有打電話給你,你都要照顧好我送你的小魚哦!」
她沒在意的說了聲「知道了」,而他趁她不備,吻了她,蜻蜓點水的一吻,仿佛不曾發生過。
當緊張的三天過去,柚子打電話給他的時候,電話的那頭竟然成為了空號。
一開始她只以為他換手機號,可是當高考成績出來以後,他都沒有打電話給她,于是她在拿成績單的那一天問了班主任,才知道羅于彬,他是個美籍華僑,只是借讀在他們的高中。在高考的那一天回美國。
柚子听見自己的心里某個部分碎掉的聲音。
那一天,天空干淨得透明。
後來,當有人看到了柚子家里的魚缸時,驚嘆不已得說,「真是難得一見的小丑魚啊!」
她終于知道,羅于彬送她的是小丑魚,而且是珍貴的品種,一條要好幾百塊。
一切恍然若夢,他們的故事悄無聲息的開始,而後又悄無聲息的結束,只是結局太過倉促,她還來不及對男主角說一句台詞。
也許這只是一個青澀的季節,任何一個男生對她伸出的手,也許都無法牽著她走向永遠。
無論以後,柚子的故事里會出現誰,她會和誰在一起,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年少時,曾經有那樣一個男生送給了她一份珍貴的感情。
柚子說,她從小活在別人的嘲笑聲中,滿臉雀斑,不漂亮,不陽光,可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學習,只有這樣她才能找回一點自信,可是她沒有想過,有這樣一個男孩會對她這樣好,那幾條小丑魚她當做寶貝一樣養著。
我那個時候問她,「如果,他回來了,還沒有忘記你,你們可能在一起嗎?」
柚子說,「我不喜歡如果,因為如果後面都是廢話
那個時候的我們,也許都不會知道在前方等待著我們的是什麼。所以總是喜歡回憶過去。
柚子在說完這段回憶的時候,我們的火車已經到了北京,那一天我和柚子最先來到宿舍,然後就開始忙碌的打掃和整理工作,鋪床是一件大工程,因為床小,被子大,要把被芯鋪開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于是我和柚子就兩人合作,所謂女女搭配,干活不累,兩人把四個被角一拉就搞定了。
我們在鋪床的時候,宿舍的人紛紛回來了,大家一起整理東西,並且討論著自己是如何過年的,我每次放完假來北京在床上鋪床的時候都會說︰「什麼時候放暑假啊!」然後遭到一陣鄙視。
鋪好床以後就是打掃宿舍,因為一個寒假沒人住過,灰塵積得多,一塊抹布隨意一抹就變成了黑色,然後我們就不斷在洗抹布和擦灰中度過了上午。
對過宿舍的莉莉是他們宿舍第一個到的,我們看到莉莉的時候有點吃驚,因為她在短短一個月的寒假中胖了一圈,莉莉是一個一直將減肥掛在嘴邊的女生,有時候大清早我起床打開門看到的景象就是她壓著腿拿著一本標準日本語在讀,我實在想不明白怎麼短短一個月就發福了,我們問莉莉︰「你過年狂吃了吧她很誠實得說,「我把前幾個月沒吃過的都補了回來我對莉莉說,「幸好你解釋一下,否則我以為你在寒假中坐月子去了
莉莉說,「你真是那個什麼嘴里,吐不出那個什麼牙
很多人的確有一顆減肥的心,奈何生了一個吃貨的命,所以莉莉的qq簽名萬年不改︰減肥是一次又一次雖然沒有效果但是樂此不疲的事。
這一天,我們就在打掃中度過,晚上洗了澡大家因為趕火車太過疲倦都早早上床,我的床邊放了一本《徐志摩文集》,島雯和我談及這個詩人的時候總說,「他的詩閑暇時看看就好,不用太當真
其實我一直覺得文如其人有點欠妥,徐志摩的詩里總充斥豐富的感情,可是本質上他是一個涼薄的人,有人說他的死亡是上天嫉妒他的才華,而我覺得是他活該。
所以說,人不能太浪漫,太浪漫的人都短命,比如徐志摩。
不過,夜深人靜的時候讀讀徐志摩的詩,會感覺世界真他媽美好,那一晚,我打開那本書,夾在書里那封藍色的信掉了出來,原來我不經意間包子的信帶來了北京。
在你的成長過程中,有沒有遇到過改變你的人?他陪著你,看著你長大,他知道你為什麼難過,又知道你為什麼開心?你們不會整天黏在一起,分開以後不會時常打電話發短信聯絡,但是你們會想起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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