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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不再將就不再屈

王老爺帶王雪蘭到京里是作什麼的,早對王雪蘭說過。(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王雪蘭要隨著來,是石涉在京中。她一直喜歡石涉,怎奈澄心和石涉親事定得早。王姑娘懂事,石涉已經定親。

聰明女人都會為自己打算,王姑娘就是聰明姑娘,不過就是方向沒弄清楚。妾心有情,郎心無意,石涉把她當成自己妹妹,從沒有想過。

往人家里去,是想人家的女兒,這種混賬事,石涉沒這思緒。

王介林幫忙石涉,王雪蘭一力贊成。她有自己的小算盤,鄭家的事自己出了力,過了門鄭澄心在自己面前一生抬不起頭。這也是她自己的想法,王老爺和王介林沒有這樣想過。這兩個人,老的和石忠賢相好,視石涉為自己兒子一般,小的和石涉同窗數載,情同兄弟,早知道石涉定親,又有石涉情義高過雲天,為鄭家馬不停蹄奔回京中,是王家父子平時夸贊的對象。

存著打人主意的心,那叫趁火打劫,不是一般的人為之。

再說王家的女兒生得不錯又聰慧,王老爺對石涉明說,打的就是在京中為自己兒子以後仕途找個關系網的心。

只有王姑娘自己,一片痴心往流水上付。

她還想再听下去,卻被自己丫頭招手退回。丫頭告訴她︰「後門兒上來了人,像是石家的少夫人。」

後門上,半個時辰前,有三個小姑娘。

陳香稚是第一個要來對,對著緊閉的後門又要發脾氣︰「用錢砸開它。」小豆子卻看牆頭︰「還是跳牆最好。」鄭澄心今天不是女兒衣服,為方便偷看,是她去關外時的男孩衣服,她折中一下︰「敲門。人家未必受收買,跳牆,只怕里面有人?」

「投石問路。」沒有石子,陳香稚撿起一個雪塊扔過牆,落到地上重重一聲,三個人側耳听,沒有人回聲。

三個人一起笑︰「沒有人。」

澄心狐疑︰「你怎麼會的?」

「哎。綠林好漢們,全會這一手。」陳香稚又干一件得意事。

「你是好漢?」小豆子驚得嗓音都變了。

陳香稚偶然的難為情就出現在這里︰「我本想去試試的,又怕黑。」

這就爬牆,誰進去?當然是澄心,是她來捉奸,要親眼見到才行。

怎麼爬,又有若干主意。

「上樹!」有一株大樹。澄心搖頭︰「離得遠,我跳不過去。」陳香稚轉身就要跑︰「你等著,我買梯子去。」

小豆子喊住她。人往牆邊下蹲︰「到我背上來。」陳香稚大喜,沒口子的夸︰「你真厲害,還是你最厲害。」

澄心站到她背上去,陳香稚扶著,小豆子搖搖晃晃手扶著牆往上站,再站。這牆不低。澄心勉強手指抓在牆瓦上,陳香稚喊︰「再高,哎。你再高。」

「我高不了!」小豆子滿頭大汗,肩頭上站著人,說話快成嘶聲。陳香稚急了,用自己雙手托住澄心雙腳,用力往上一頂。

「嘩啦啦!」幾片瓦被澄心蹭下來,摔在陳香稚腦袋上。隨著澄心的哎喲聲,陳香稚也急了,她的聰明常用在這種地方,怕瓦摔下來被人听到,顧不得腦袋疼。兜起自己裙子四處去接。這一接不要緊,她手上捧的澄心失空,就要摔下來。小豆子急忙過來。用自己腦袋頂上澄心的腳,用力往上一送,只听「卡嚓」一聲,小豆子坐倒在地,手扶著脖子︰「我的脖子!」

再看澄心,半個身子上了牆頭。

牆頭上有冰雪,一觸到就凍木人的手。澄心為著自己的幸福家庭,咬牙堅持,用力爬過了牆。「撲通」摔在牆內,就听牆外三聲五聲地問︰「過去了?」

牆里半天沒有聲音。陳香稚急了︰「快來送我上去看看,」小豆子還不肯讓她踩︰「我比你爬得快,你送我!」

「我快!」

「我更快!

爭執足有一刻鐘,這一下子也不怕人听到,牆內總算有澄心微弱的聲音︰「我,進來了。」人摔木了。

一瘸一拐往王家里去,鄭澄心充分發揮自己的喜好。她曾想過和自己夫君在梅花下面,亭子上面,臨水而坐,那就往這幾個地方去,沒走幾步,王雪蘭的丫頭看到她。這丫頭也是機靈的,鄭姑娘一個人悄然出現在後院子里,她想的是什麼?

丫頭急急飛報王雪蘭。

王雪蘭笑了︰「來得好!」

石涉坐了一會兒,出來找淨房。淨過手出來,見不遠處梅花下,王雪蘭愁容滿面,似北風最無情對待的素馨花,碎發中帶著憔悴,恰好和石涉是眼對上眼。

這一對上,王雪蘭瑟縮,猶要躲避又沒有躲避時,怯怯並不站起,喊道︰「涉哥哥。」這是通往客廳上必經的路。

美人憂愁當前,石涉可能會讓開,但是王介林的妹妹憂愁當前,石涉過去,溫和地問︰「想家?」

王雪蘭眉眼兒無限愁,搖搖頭。

「那,想母親?」

石涉想姑娘們,只能是這幾種事。

王雪蘭眸如泛江秋水,浩浩蕩蕩帶的全是憂愁,再次搖搖頭。石涉一時不好就走,想想王伯父要為雪蘭京里定親,來才這幾天她就不高興,以後長嫁這里,不是憂愁死人。他為王家父子,打起精神來勸解︰「想京里不慣?這有什麼,人是地行仙,幾時去往哪里都不知道,總要適應。再說京里,也有京里的好,外面街上熱鬧,東西也多,前門外,城外山,開了春都是好去處。」

鄭澄心把肺快氣炸。

她跟著王雪蘭而來,就見到石涉果然來了。澄心憂愁,石涉吼來吼去,這一位西子捧心,看他急得。一臉的笑,雖然听不到說什麼,卻是溫言細語模樣,十分的款款。

她還不是新人進門,澄心也不是舊人不是?

她全神貫注的盯著,沒注意到後面悄然無聲地飛來一只大鷹。鷹身長有一人寬,展開的翅膀巨力拍打。帶著它風雪中的承重力,鷹眼尖厲,直對澄心後背而去。

離得近時,澄心才本能覺得危險,回身一看,大叫一聲︰「啊!」危急中,往地上一倒,還知道護臉,臉往旁一扭。身子側翻過去。身上一涼,那鷹利爪撕開幾片衣襟,飛勢已盡不能轉折,振翅飛高擦過樹身。

「澄心!」

「鄭姑娘!」

一個是石涉,一個是王雪蘭。石涉魂飛魄散,直到澄心倒地避開才回魂。急急往空中 哨,澄心抬頭,剛巧看到那鷹飛回石涉手上。澄心嘶聲大呼︰「讓開!」不知道哪里來的勁。一頭撞過去。

撞到一個柔軟的地方。

石涉伸手接住她的腦袋,另一只手臂接住她鷹。張張嘴,驚嚇撲面而來,石涉大怒︰「你在這里作什麼!」

又怒問王雪蘭︰「這鷹怎麼出來的!」

「喂呀…….」王雪蘭嬌滴滴哭起來,邊問邊問丫頭︰「你們怎麼放開這鷹籠,我帶著鷹,是涉哥哥送我,我送來給你看。」丫頭只問鄭澄心︰「鄭姑娘是幾時來的?」

「不好了!」又一個丫頭氣喘吁吁跑來︰「姑娘,鷹籠被人撬開了!」見到大鷹在,她目瞠口呆︰「在這里?」

面對石涉的指責。王雪蘭的哭泣,丫頭的疑問,鄭澄心悲憤填膺。一字一句問石涉︰「這鷹是你送她的?」

「是!」石涉火冒三丈︰「這當口兒,你還來問我!」他暴怒︰「你是幾時來的!」王雪蘭再小聲責備丫頭︰「鄭姑娘來,怎麼不對我說?」

丫頭嗓音不小,帶著驚異︰「我才從大門上來,沒說有客人!」

又一個人從後面來︰「不好了,有人偷進來,後面牆頭上的瓦掉了好些!」

風,似乎也寂靜。

眼光,不信任的眼光,懷疑的眼光,憤怒的眼光,交織如網,又如光幕,把澄心籠罩起來。

王雪蘭小心翼翼問︰「鄭姑娘,你……是想要什麼?」

「我找我丈夫!」鄭澄心也暴跳,她面上帶著狼狽,把石涉狠狠一推。這力量吃女乃的勁都用上,石涉猝不及防,一個踉蹌去兩步,王雪蘭驚呼一聲,被石涉撞上。石涉站穩,還不及發火,一個不太肥,卻白白的拳頭伸到他鼻子上面,眼楮下面,澄心惡狠狠地道︰「騙人!撒謊精!壞蛋!混蛋!」

她猙獰的小臉兒好似惡羅剎,王雪蘭姑娘真的驚住,嘴微張成圓形︰「喔?」丫頭跟著張嘴︰「喔?」

石涉當著人怎麼會受這種氣,再說他對澄心也一肚皮惱怒,這幾天就吃醋去了,這醋在家里吃吃罷了,丟人丟到王家來。

他伸手來拎澄心衣領,罵道︰「回去算賬!」澄心見他動手,以為來打自己,剛才滾過一回,不介意多滾一回,往地下一坐,石涉大腿就在眼前,上前抱住,想也沒想,張嘴就是一口,「啊唔!」很是用力。

石涉吃痛,悶哼一聲,氣得什麼也想不起來,擰眉怒目而視。鄭澄心看也不看他,一口過後,松開手,拔腿就往後院子里跑。

身後是王雪蘭的呼喊聲︰「鄭姑娘,前面有門!」

鄭澄心不理她,石涉在後面大步追來。見後門在即,地上果然落幾片瓦,還有一個冰雪痕,石涉心中一拌,看看澄心那小身子,再看看一人多高的牆頭,從上面摔下來的?

地上全是冰雪堅硬,足夠狠的!

正要說走門,見澄心頭也不回打開門,一氣沖出去,在外面三個人會合,澄心膽氣大增,大聲道︰「我看到了!」

三道鄙視的眼光,飛過風雪而來!

石涉走到門上台階,冷冷對視這三個人。一個是臉上寫著你是不人的陳姑娘,一個是氣憤莫明的小豆子,還有一個就是澄心,澄心的眼光很是平靜,卻讓石涉心中一痛。她靜靜的看著,好似看陌生的風雪,陌生的雪崖。

澄心再開口時。就是跺腳大聲︰「這鷹給我,是我的!」是石涉的,當然就是澄心的!鷹傲然看著她,不屑一顧。

王雪蘭趕過來,嬌聲喊石涉︰「哥哥請涉哥哥去說話。」再對澄心一個笑容。陳香稚大罵︰「看她笑得!」再跺腳罵︰「賤人!」又催小豆子︰「罵!大聲!」

石涉怒容滿面,走過來一步,陳姑娘頭一個閉嘴。往後就跑,邊跑邊喊︰「快走,這人很凶!」澄心紅了眼圈,竭力忍住兩行淚水,對石涉大聲︰「跟我回家!」

她眼中所看的,是貼在石涉身後的王雪蘭。兩個人沒有貼上,石涉走一步,王雪蘭跟一步,好似貼住。

石涉把手臂上的鷹交給王雪蘭。鷹過重,王雪蘭用兩只手托住,又給了澄心一個笑容。

小豆子申吟一聲,嗓子里被這笑容逼迫發出一聲︰「賤人!」她不慣罵人,好似咕噥,只有自己听到。

澄心淚水在眼楮里打轉。一開口帶了哭腔︰「跟我回家!」這一次聲嘶力衰,澆滅石涉怒火。他停下腳步,停了停。道︰「回家去,換換衣服,看看你成了什麼模樣!」他有心說幾句安慰的話,說出來就是這種腔調。

澄心更氣,覺得淚水就要流下,她緊緊咬住嘴唇,生怕自己一開口淚水潸然而落。她看著石涉轉身,王雪蘭手捧著那鷹,那是石涉送給她的鷹,是澄心小時候就听過石涉有只鷹。可這鷹在王雪蘭這里。王雪蘭極是討好,溫馴地和石涉相伴而去。

後門,石涉親手關上。關上時。他深深看澄心一眼,她淚珠兒已經滑落而不自知,淒楚地看著自己。石涉再說兩個字︰「回家!」把門關上。

門內,還有王雪蘭姑娘的一個笑容。

兩扇木門緊緊關上,澄心的心門也關上。淚水,滾滾而落,在北風中沒多久凝結成冰。小豆子慌了手腳在一旁,好在陳香稚姑娘又回來,遠遠見到石涉進去,她膽子又回來。

「到我家去!」陳姑娘只有這一句。

澄心擦干淚水,清晰有力低聲道︰「要嫁的!」

怒火,熊熊燃燒在鄭澄心心中。她不想再退縮,也不願再退縮,原因唯有一條,不願意讓王雪蘭得意!

潛意識里,石涉的好,澄心沒去想!

又是夜晚,石涉進門問︰「澄心在哪里?」石小知悄聲道︰「在您房里!」石涉意料之中,再問︰「哭了多久?」石小知愣住︰「沒哭啊。」石涉愣了一下,沒哭?他胡亂嗯一聲,往自己房里去。

推開門,房中是一片安寧。燭下,澄心不是掛著小噘嘴,也不是怒氣沖天,而且拿著繡花繃子在做針指。她做得很專心,繡上一針,看一看,再繡上一針。她手上是一塊石青色綢布,繡的是雲雁,石涉認得是自己的鞋子。

開門時悄悄,澄心沒有听到。石涉站在門外,受感染似的靜靜看著。身後北風寒,眼前紅燭高暖,自己的小妻子柔和坐在那里。

這一刻,石涉很想成親,很希冀成親。今天的事讓他也有觸動,成過親,澄心就不會亂想吧。他這樣想著,往門內邁了一步。澄心感覺到,抬眼見他回來,目光閃跳,回避開又迎上,放下手中東西盈盈行一禮︰「你回來了。」

又問候他︰「可用過晚飯,廚房里備的宵夜,讓人給你送來?」

石涉回來前就沒了火氣,面對這關切更有笑容,他習慣性的解外衣,解到一半又醒悟過來不對,澄心走過來,自然的去接他的衣服,另一只手搭著家常衣服,道︰「這件烘暖了的,你試試。」

石涉沒話,也不再覺得尷尬,背過身換過衣服,在榻上坐下來。澄心另一邊兒坐下,低頭撿起繡花繃子,扎上一針,道︰「我知道王姑娘和你青梅竹馬,」

「胡扯!」頭一句話,又撞上。

鄭澄心手一僵,緩緩而有力抬起頭,似乎抬起的不是頭,而是千金重壓,她目光如星,亮過明月,語氣僵硬︰「你還騙我?」

「石涉,我不想你一直騙我!」澄心平靜的面容上起了悲憤。這悲憤勾起石涉心頭火,手重重在桌子上一拍︰「雪蘭是我妹妹,你不要總是詆毀她!」

「我詆毀她!」澄心激動起來,把手中繡花繃子一摔。手扶桌子角站起來,顫聲道︰「我知道你們是自小有情,不過我告訴你,有我在一天,她休想進門!」

她說得非常快,說石涉又打斷。一串子話飛快下來,澄心十分懊惱。她是生長在三從四德下的女人,她回來沒有哭,是想明白自己家里現在需要石涉,可以做出讓步。不過,她是大婦,再娶也好,納妾也好,澄心本來是爭的和自己商議的權利。她不想被蒙在鼓里,做那最後一個知道的人。可心底。總是不願,石涉不承認下,鄭澄心沖口而出的,是自己的心里話。

懊惱過後,鄭澄心才發現自己心里要的,其實是有我在一天。她休想進門!

石涉沒有接話,是氣得沒有了話。他盯著澄心,對著她的倔強。想不通她怎麼就和雪蘭過不去,同時聯想到的,是澄心如此醋性大,以後怎麼辦?

「你心愛的鷹,你也送給她,你平時最護的就是她,快比嬌蘭還要重!」澄心一遞一句指責他,沒話說的人,大多是心虛︰「那我是什麼!石涉,我是父母三媒六定聘下來。不是你隨意可以打發可以欺騙的人!」

石涉最不能听的,就是欺騙兩個字。再來,王老爺親口告訴石涉。雪蘭是來京里定親事,石涉有心把徐伸許給雪蘭,關系親上加親,澄心把王雪蘭往石涉頭上安,石涉氣不打一處來!

他站起來吼,粗壯的身子遮住一半燭火,大怒︰「石小知!」

三個字才出來,澄心已跳到幾步,嗓子尖尖比石涉還高︰「你要打我!你打,」她跺腳往後退︰「你不打我今天死你看!」說過再罵︰「看著道貌岸然,其實一肚子婬邪!」退到門邊,再丟下狠狠一句︰「不好好對我說,她休想進門,這一輩子見不得人!」

拉開門簾跑出去。

石涉氣愣住!

澄心已經跑遠。

石小知和石小為不敢進來,一左一右在門外伸頭,悄聲互問︰「出了什麼事?」好似天雷撞地火。

這一夜,澄心膽戰心驚,又氣憤于胸,時而擔心石涉真的來找自己事情,時而擔心明天石涉就告訴自己,他要和王雪蘭先成親。石涉也失眠了,他枕著自己手臂,左也睡不著,右也睡不好,心頭閃過澄心說的欺騙二字,對石涉真是奇恥大辱。

不管澄心怎麼做,石涉從沒有想過他現在為鄭家奔波,在他心里,沒見到澄心,是他的妻子。見到澄心後,只有澄心。還有雪蘭的名譽,王家名聲,石涉思索一夜,不知道怎麼才能讓澄心相信自己,相信雪蘭。

早上起來,他想唯有和澄心好好的說,當然,這建立在澄心願意好好說的情況下。

早飯,他難得在家里吃一回。澄心明顯精神不好,石涉也一般。兩個人眼光踫上,澄心就閃開。桌子上幾碟小菜,薰魚糟雞豆腐醬菜。石涉挾一塊魚給澄心,石嬌蘭瞪大眼。澄心把魚給石嬌蘭,低聲道︰「妹妹吃!」

「那你也吃。」石涉毫不氣餒地又挾過去,澄心再挾給嬌蘭,昨夜一夜的擔心,素日的委屈全都上來,鄭澄心是破釜沉舟的心︰「什麼都要讓著妹妹!」

石涉噎了一下,石嬌蘭快快樂樂地道︰「是呀,我愛吃的,只能給我吃。」吃一口飯再添上一句︰「王姐姐從來這樣對我!」

石涉和澄心的心,一起往下沉一沉。石涉的筷子再也伸不出去,還有嬌蘭在,他怕澄心又和自己爭吵,反而不好。澄心就著白粥吃完,沉著臉讓人收拾東西。石涉昨天約了徐伸去王家給人相看,不好耽擱出去。石嬌蘭跟著澄心︰「我昨天見到街上花鳥面人兒,給我買一挑子回來。」

澄心頭也不抬回答她︰「嬌蘭,以後我不會讓著你,你找你的王姐姐去!」她心中針刺般痛,提到這個名字,似有什麼欲破堤而出。壓抑著自己,澄心淡淡道︰「你哥哥在,我才讓你,你哥哥不在,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必喜歡你!」

一悶棒,把石嬌蘭打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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