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圈住我的手突然又收緊了一下。(.)絕影是匹絕頂優秀的軍馬,他此時不急不躁,安靜立于樹叢間。兩耳朵豎起,微微扇動,似在傾听周圍的動靜。我的心砰砰亂跳,不知道是因為這奇怪的吼叫聲,還是這山林里詭異的氣氛,亦或是想起了第一次與皇太極一起騎上絕影那時的情景依然讓人耳熱心跳,還有他身上散發著的強烈的異香都不能讓我平靜。正在胡思亂想這片刻,他的聲音在耳邊輕嚀︰「蘭兒害怕嗎?」
我趕緊搖搖頭,「蘭兒,不,不怕!」
「蘭兒的手心里都冒出汗了。」說著皇太極把我的一個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輕輕地揉捏。心里泛起一絲暖意,也有一絲詫異,這麼緊張的時刻,他卻在暗地里做這些小動作。然而感覺剛剛緊張的情緒平靜了許多。
「別擔心,一切有我!」他在我耳邊輕啄。不說還好,他的聲音極為魅惑,帶著霸氣的擁吻。我的臉又開始發燙,心里有一只小兔子亂竄。
為了擺月兌這樣糾纏的氣氛,我忙回頭向他詢問︰「那,那個聲音,是,是什麼東西?」
他一臉平靜地說︰「是山里的大妖怪!」
「大妖怪?」我一臉詫異,「它,它會不會吃人?」
「會!」皇太極突然整個身體向我壓過來,「它吃人之前,先是這樣把她抱住,然後撕咬、啃了她!」
我被逼無奈,眨巴著眼楮看著他,他的臉上沒有惡作劇的笑容,發亮的眼神、勾起的嘴角,讓人真以為是一只怪獸。
「皇,皇上,別開玩笑了,蘭兒害怕!」我想推開他的身子,他卻毫無預兆地放開了我。嘴角才露出惡作劇的笑容。呵,怪不得他不討小孩子的喜歡,現在才笑,小孩子都已經被他嚇傻了,還笑得出。我真想狠狠地踹他,一聲巨響從頭頂上傳來。
「噢噢,嗷嗷……」
眾人都吃驚地抬頭仰望,「是虎、大個的東北虎」
「好大一只!」
「快閃開!」
那牲畜似乎也受到了驚嚇正在樹枝間不安地亂竄。馬匹才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哦,這些大膽的軍馬,確實很有毅力。完全沒有把那只作威作福的老虎放在眼里。自然皇太極更沒有把那牲畜放在眼里。他的馬鞭一揮,草叢里便有無數支利箭對準了那只虎。嗖嗖幾支箭飛過,那猛獸被射穿了肚子和眼楮,長嗷一聲倒下。此刻我才明白原來獵人才是最可怕的怪獸。他們的獠牙和利爪不是長在身上,而是被藏在了身體里面,卻隨時可以伸出來「作惡多端」。
剛剛砰砰亂跳的心,此刻變成了一絲長嘆。如果這山中真有妖怪,那麼我想此刻坐在我身後的那位便是怪獸之王。真是危險!
「蘭兒嘆什麼氣?」他的聲音依然溫柔。
「妖怪!」我小聲嘀咕
「恩?」他似乎沒明白。
「這只虎真倒霉,遇到了真正的妖怪!」我有些小牢騷。
「怎麼,蘭兒還想為它求情嗎?」他指著地上奄奄一息的老虎。
「這樣的傷,蘭兒就是天下神醫,也是沒法救得活,更何況一只瞎了眼的虎,根本就沒有存活的幾率,不如讓他早早地去!」我暗暗悲傷地收回了視線。
皇太極卻從背後抽出了箭,搭上巨弓,「 」一箭發出,正中虎的眉心。那虎沒有了喘息之聲,死去了。
圍剿的獵場上一片狼藉,許多士兵開始撿拾場地上的獵物,堆放在一起,並按照獵物中的箭上的標記分類。
濟爾哈朗也帶著他將士和獵物往這邊而來。將士們開始清場,點數每一組的獵物。濟爾哈朗所打中的獵物有八只羚羊、三只野鹿、兩只獐子,十只野雞。阿巴泰打中了六只羚羊、三只野鹿、一頭野豬、八只山雞。皇太極此次幾乎沒有獵殺到什麼獵物,除了幾只野雞!大伙兒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楮,平時那個一箭能射兩只羊的皇太極,今天怎麼這樣狀態不佳呢。
「皇上,皇上,獵殺了一只猛虎。」幾名侍衛拖著剛剛那只虎到了現場。
眾人這才釋懷,原來皇太極一心對付猛虎,才忽略了射殺小獵物。
「這虎,不是朕射的!」皇太極不予理睬。
「皇上,這有你的箭,一箭中了猛虎的眉心。」眾人一看果然有一箭上面刻有皇帝印章標記的箭,正中那虎的眉心,一點沒錯是皇上射死了虎。
「這虎確實不是朕射殺的!」皇太極依然反駁。
眾人沒了方向,大家都以射殺獵物多而相互爭執,誰也不讓誰,皇太極帝卻偏偏拒絕獵物。
「你們沒看到,這上面除了有朕的箭,還有其他士兵的箭?」皇太極指著那只猛虎說。
那個報告的侍衛不知是天性固執還是想拍皇帝的馬腳,仍然爭辯說︰「箭以射殺獵物致死為準,另兩只箭都不能至猛虎于死地,只有正中眉心那箭是致命一箭,所以這個獵物應該是皇上的!」
皇太極急了︰「朕自幼跟隨太祖出獵,未嘗奪人一獸;軍中有所俘獲,未嘗私隱一物,朕以存心正直,獲承天眷。此獵物確不是朕所獵獲,朕念此畜掙扎痛苦,只是捕殺一箭,應該把獵物還給射殺它的士兵!」
原來皇太極還有這麼誠實的一面,倒是讓我另眼想看,其實我想如果不是我在旁邊,那麼射殺此虎的應該是他皇太極,而在猛虎出現的那一刻,他丟下了弓,手上握著的是劍,這是近身防衛的措施,而不是獵殺的準備!
將士們听了皇太極所言,無不感動,「皇上愛惜將士,公平正義,是我八旗將士之幸,是大清之福,眾將願吾皇萬歲萬萬歲!」眾將士皆行禮。
一名士兵從人群中跑了出來︰「皇上萬歲萬萬歲,啟稟皇上射中猛虎的另外兩只箭是小卒的,謝皇上承讓獵物給小的!」說著淚流滿面地朝皇太極磕頭。
「家中可有妻妾老小?快把此獵物扛回家,好讓家人高興高興」皇太極扶起那士兵,拍了拍那士兵的肩以示友好寬待。
「小的,還未娶媳婦,家中老母一個,只是又聾又瞎,總是盼著小的能趕快回家呢!」
皇太極嘆了口氣回憶起往日︰「從前我們小的時候,听到第二天要出去打獵,個個歡騰雀躍,事先就調鷹蹴球,如不讓去,哭著向太祖請求批準。現在的子弟們,只知道到處游逛,閑著玩耍。在過去貧困時,無論老少,爭著上進,都以行兵出獵為大喜事。那時僕從很少,大家都自己動手牧馬披鞍,拾柴做飯,即使這樣艱苦,也樂意跟著首領效力,國家的興隆,不是經過這樣艱苦奮斗得來的嗎?現在的子弟遇到行兵出獵,有的說妻子有病,有的說家里離不開,這麼找理由的太多了,不知奮發圖強,只想留戀嬌妻愛子,苟且偷安,國家能不衰亡嗎?」又看了看身邊這位年幼的士兵說︰「今日見又士兵如爾,想起幼年時的朕,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是瓖黃旗守衛思格爾」
「賞!」皇太極突然高興起來,躍上大黑馬絕影,縱馬飛馳在隊伍的最前面。
「回營!」濟爾哈朗立馬召集了軍隊下令,浩浩蕩蕩的騎兵隊整裝往營地而返。
我的小白依然跟在絕影的後面。仔細思考著皇太極剛剛說過的話︰「如不讓去,哭著想太祖請求!」突然很想看到皇太極小時候哭著請去大人的模樣是啥樣子?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嗎?小時候還會拾柴做飯?這麼能干是他嗎?不會是吹牛吧!
「在想什麼呢,還不快跟上!」皇太極在前面吆喝著。
喊什麼喊,小白是絕對不會跟丟的!她的眼里只有絕影,沒錯。
用力夾一下馬肚子,小白跑的更歡快了,撒蹄子跑到絕影的前面去了。似乎在向絕影炫耀著自己優美的身影,這小蹄子真不老實。
「誰讓你跑前面去了?」他又在後面喊。
既不能走在後面,又不能跑到前面,還真是難纏。我只好拉了拉韁繩,讓小白停下來。絕影也停了下來。「這小白如今怎麼這麼不听話了?真特意訓練了她才讓她到狩獵場上來的!」皇太極埋怨到。
「唉?小白怎麼不听話了?」我實在想不通皇太極在埋怨什麼。
「不是跑的太慢,就是跑得太快,要麼停下來不走,怎麼算听話?」他俯伸手把小白牽了過去,與絕影並肩站著。
「應該這樣走!」他模了模小白。
這樣走?這樣馬還能走路?又不是人肩並肩,腳挨著腳,都貼到一起了,還能走?干脆把他們綁在一起算了。
正想狠狠駁斥他這種毫無理性的馴馬方法,那小白和絕影卻突然蹦了起來,馬頭貼著馬頭,馬尾甩著馬,蹭蹭蹭向前蹦。連腳步、點頭都是如此的一致和相似。想不到皇太極還是個馴馬高手,這樣高難度的動作,他是如何讓小白和絕影做到的?真是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