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愨鵡曉
這是古人夸贊西湖的詩句。
林佳菲最初對西湖的印象來自小時候那部很火現在依然很火的電視劇《新白娘子傳奇》,許漢文說的那句‘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更有小青和船夫唱得那首《渡情》——
西湖美景,三月天哎
春雨如酒,柳如煙哎
……
本來天氣很好,後來突然耍陰,四個人紛紛躲進一處涼亭里躲雨。
涼亭里已經有不少游客躲在里面,四個人只好擠在外面的一個角落里,紛紛打著雨傘,統一色調的粉紅雨傘,猶如一片盛開的鮮花。
也不知道誰開始吟唱這首《渡情》,對面涼亭里竟然傳來了女音附和,一時間,眾人其樂融融。
五點左右回到旅行社安排的旅館,導游告之他們晚飯可以自行解決,大家非常樂意,畢竟中午那頓實在一般。
所有人都被分配在一個樓層里,兩個人一個房間,林佳菲和何文婷一起住,黃燕和顏曉珺一個房間,陳旭堯則和朱偉在一個房間,巧的是三個房間都連在一起。
由于黃燕和朱偉倆人形影不離,所以本來三人行變成了六人行,六個人一起走出旅館,到附近尋覓吃食。旅館附近有一個小集市,各種商品,各種小吃。由于外面下著下雨,所以六個人一人買一樣帶回了旅館,全部窩在林佳菲和何文婷的房間里吃飯聊天。
晚飯後,有人提議打牌,于是倆男生主動下樓去買紙牌。
「斗地主還是其它?」陳旭堯坐在林佳菲的床上,主動洗牌。
黃燕嘟囔,「六個人不好玩斗地主吧。」
林佳菲站在電視櫃旁,打開礦泉水瓶,把水倒進電茶壺,「你們玩吧,我給你們端茶倒水。」
「還是我來端茶倒水吧,讓主人伺候我們過意不去。」朱偉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何文婷一笑,拉住要起身的他,「朱偉你坐下,男生不參與多不好玩,我們幾個平時沒事都在宿舍里玩,少玩幾次沒關系。」
「對啊對啊,再說不能讓佳菲玩斗地主,她每次都模到王牌,誰是地主誰輸」顏曉珺也搭腔,她還特地向陳旭堯求證,「對吧,陳旭堯?」
陳旭堯看了一眼林佳菲,像是想起什麼,雙眸一亮,微笑地看著大家,「嗯,佳菲就算不玩牌,坐在誰旁邊誰贏,不幸你們可以試試。」
黃燕第一個叫道︰「真的嗎?佳菲,你一定要坐在我旁邊,為我打氣,我這次怎麼也不能輸給曉珺,必須把上次輸的巧克力給贏回來。」
顏曉珺不依,一邊碼著手里的牌一邊說道︰「大燕,所謂沙場無父子,你這樣做不對啊,再說,想吃巧克力讓朱偉給你買唄。」
「買,買,我一定買,對了,我包里就有,我去拿給你們。」朱偉把手里的牌交給黃燕,起身去他房間取巧克力。
林佳菲白了一眼陳旭堯,「這樣吧,為了公平我輪流坐在你們旁邊。」
「好。」
其余四人皆同意。
一個小時後,陳旭堯的話得到驗證,林佳菲坐在誰旁邊誰就贏了那局。
「太神了。」
「佳菲,你簡直就是幸運女神。」
「佳菲,春節在家時,大人們聚在一起玩牌你有沒有在旁邊?」
林佳菲呵呵一笑,「哪有這麼夸張,你們這是受到了陳旭堯的心理暗示。」
後來,又有其他同學過來玩,于是斗地主變成了抓毛猴子,毛猴子是一種游戲的名稱,就是準備一張鬼牌,每個人輪流互相抽對方的牌,誰抽到鬼牌誰就輸,被眾人罰大冒險或者真心話。
基本上大家都被罰到,輪到陳旭堯被罰的時候,他選擇大冒險,眾人要求他抱一下林佳菲。
林佳菲無奈一笑,就知道他們沒安好心。
陳旭堯看著她,「佳菲,不介意吧?」
她能說介意麼?
陳旭堯輕輕樓了她一下,聞到了她獨有的香氣,心髒不自覺收縮,帶來了刺痛感。
他的女孩,已經不再屬于他了。
夜里十二點,林佳菲和何文婷終于搞定一切躺在床上的時候,林佳菲問她,「你們今晚是故意的嗎?」
陳旭堯被罰了好幾次,每次都與她有關,不是大冒險抱她,就是說出倆人在高中時候發生的趣事尷尬事。
何文婷翹著雙腿,看著天花板,「我們不是在幫他,只是大家都覺得他很可憐,你知道嗎,他看你的眼神非常專注非常深情,英語系漂亮女生多了去了,和他搭訕的人也多了去了,可他就是沒有正眼瞧過,哎,也算他運氣不好,遇到了秦錚。」
「又有什麼用呢?只是徒增煩惱。」
林佳菲苦笑,為什麼愛情不能一帆風順,為什麼愛情有太多波折,為什麼在她喜歡上秦錚後陳旭堯才回來。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繼續坐上了大巴,向著千島湖出發。
好在,今日天氣非常好,陽光明媚。
導游特地在車上囑咐他們,「待會大家乘坐游輪的時候,千萬不要提到‘翻’等不吉利的字眼,還有吃午飯的時候,輪船上會提供千島湖湖里的魚,大家吃魚的時候,吃完一面後要說‘把魚劃過來’而不是‘翻過來’,明白嗎?」
「明白。」
眾人會心一笑,異口同聲答道。
林佳菲小時候乘坐過汽艇,那個時候回老家還有老式的客船,有一年,他們一家和親戚一起租了一艘汽艇從縣城駛回老家,她當時和她爸一起坐在汽艇的尾部,速度帶動了水流,泛起了浪花,特別刺激。
時至今日,她還是第一次乘坐大型游輪,感覺特別新奇,一開始不是很適應船的顛簸,心里想著最壞後果,後來膽子大了點,爬上了二樓船尾,與插在船尾的五星紅旗合了一張影。
導游領著他們參觀了鎖島,猴子島和神龍島。
「神龍島?《鹿鼎記》里的那個神龍島麼?」黃燕害怕地問著朱偉。
顏曉珺陰險一笑,「可不就是麼,听說里面還有好幾條大蟒,神出鬼沒。」
「啊?我不要去。」黃燕嚇得立即挽住朱偉的胳膊。
何文婷笑呵呵地打岔,「燕子,你別听曉珺瞎說,肯定都是看管好的。」
「佳菲,害怕嗎?」陳旭堯回眸看著她。
林佳菲鎮定地搖頭,雖然心里也怕,但是嘴硬地回答他,「我爸媽屬蛇。」
陳旭堯︰「……」
屬相與這個有關系麼?
事實上,神龍島也沒有那麼可怕,蟒蛇確實有,不過他們只看到兩條,有專門的飼養員看管,一條掛在飼養員的脖子里,任游客拍照,膽子大的游客也可以上去模模,甚至也學飼養員一樣掛在脖子里;還有一條正在睡覺,有不少游客都圍著箱子旁看著。
林佳菲一行人除了顏曉珺和男生們故作鎮定地不怕外,其余都後退了好幾步。
林佳菲嚇得悄悄閉上了眼楮,躲在了陳旭堯的身後。
陳旭堯奇怪地看著她,「你不是不怕麼?」
她狡辯道︰「不是有句話這麼說的麼,眼不見心不煩。」
陳旭堯︰「……」
島上還有一個地方,有好多人圍在那里吶喊,林佳菲更不敢過去,倒是膽子大的同學看完回來後對他們說道︰「咳咳,你們沒有去看是對的,我表示我晚上肯定要做噩夢了。」
有女生好奇問他看到了什麼,也有女生立即捂住耳朵或者跑開表示不想听。
誰知道導游突然走過來,疑惑地看著他們,「這麼快就看完了?剛才正是精彩關頭,老鼠在與……」
眾人惡,紛紛跑到一邊吐。
離開神龍島,導游給了眾人一個小時自由活動時間,之後啟程回去。
眾人剛才在走連接兩個島之間的木橋時沒有盡興,紛紛返回去拍照玩耍。
陳旭堯和朱偉倆人當起了攝影師,給林佳菲四人拍攝集體照,當然陳旭堯也和林佳菲單獨拍了好幾張照片。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木橋上的人越來越多,最後有個小孩子被不小心擠掉了湖里,橋上的眾人嚇了一跳,有會游泳的人紛紛跳進了湖里去救,在大家視線都在湖里救人的身上時,林佳菲被莫名其妙地推進了湖里。
「佳菲!」
陳旭堯驚聲尖叫,心髒漏跳一拍,他立即把手里的相機丟給何文婷,毫不猶豫地跳下了去。
黃燕和朱偉正在另一邊拍照,黃燕听到陳旭堯的尖叫,不可置信地看過去,她再回頭準備叫朱偉也去幫忙的時候,朱偉已經跳進了湖里。
「佳菲不會游泳啊!」
「天啊,怎麼會這樣?」
「剛才還好好地站在我旁邊呢!」
顏曉珺何文婷緊張地看著湖里,哪里有林佳菲的影子?
H班其余同學看到這里的情況,起初還開玩笑,「YOU——JUMP,I——JUMP?」
後來發現不對勁,紛紛趕了過來,圍在橋上的圍欄邊,焦急地看著湖里,班長鎮定地指揮著大家,「你們會游泳的男生也快下去!另外女生們月兌下自己的外套,這個天氣雖然不冷,但是水里冷啊。」
好在,先前掉進湖里的小孩子被救了上來,救人的游客們也立即調轉回頭跟著幫忙尋找林佳菲。
按道理說林佳菲不應該那麼快就沉下去,但是由于她是猝不及防地被推了下去,根本沒有時間反應,體重又比小孩子重,湖水又深。
很快,林佳菲的身影浮出水面,陳旭堯從湖里鑽出來,朱偉和其他游客在旁邊托著他們倆,一起幫忙弄上了岸。
林佳菲此刻面無血色地躺在木橋上,陳旭堯在給她坐著急救處理,不停地按著她的月復部,然後給她人工呼吸。
這個時候,沒有人還有心思亂說八道,一個個都目不轉楮地看著他們,希望林佳菲快點醒轉。
「噗」
林佳菲吐出了好幾口水,悠悠轉醒。
「佳菲?」
陳旭堯俯身看著她,把她的濕發撩到一邊,露出她的雙眼。
「呼,嚇死我們了。」
「萬幸,萬幸。」
何文婷三人立即蹲下緊張地看著她,「佳菲,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眼楮里有水,非常嗆眼,她使勁眨了眨,看著他們,虛弱一笑,「沒事,我是幸運女神。」
「嗚嗚,是的,你是幸運女神。」黃燕抹去流出來的眼淚,用紙巾擦拭著她的臉。
女生們自動把林佳菲圍成一個圈,「陳旭堯,你先出去,我們給林佳菲換衣服。」
林佳菲轉首望向陳旭堯,微微一笑,「旭堯,謝謝你。」
「傻瓜,不用謝,你要是出事,我也無法原諒自己。」陳旭堯握著她的手,後怕地說道。
導游也呼出一口氣,要是林佳菲出事,他們旅行社也要承擔責任,于是他提前結束了行程,命令大家回到大巴上,即刻回程。
林佳菲在舍友的陪同下去廁所換了自己的衣服,出來後陳旭堯遞給了她一杯褐色的熱茶,「預防感冒的。」
「謝謝。」她接過來喝了一口,竟然是生姜紅糖茶,也不知道他從哪里搞來的,她一口一口慢慢喝完。
眾人在大巴上激烈討論著到底是誰把林佳菲推下去的,還是意外被推下去的。
「我覺得肯定不是意外,木橋上人雖多,但是也不至于人擠人到把人推下去的地步啊?」
「那個小孩不就是被擠下去的?」
「哎呀,小孩子小啊,可是林佳菲這麼明顯的一個人站在那。」
「我同意,肯定是有人故意的。」
「別的游客我們又不認識,你的意思是我們班有人故意看林佳菲不順眼,推她下湖?」
「太扯了,又不是宮斗劇!」
「我覺得是意外,說不定大家都沒注意。」
陳旭堯坐在她旁邊,發現她神色低迷,眼神凝重,他內心有個想法冒出來,「有人故意推你下去?」
林佳菲沉默不語,良久才回答︰「故意也罷,意外也罷,我不是還好好的麼?」
陳旭堯眉頭緊皺,暗自留心車上女生的一舉一動。
本來高高興興的兩日游旅行因為林佳菲的意外落水導致不完美,回程的時候大家開始還激烈地討論,後來見林佳菲累極,都自覺安靜下來。
最後到達學校,林佳菲請求大家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不然班導知道後再也不會同意他們出去集體活動。
眾人本來還有點小心思,此時對她的體貼感到非常過意不去,于是更加討伐那個幕後黑手,當然開始選擇相信是意外的人也開始相信有黑幕,不然叫他們怎麼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