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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拉近了林建軍和老師們距離。打完球,都是一身臭汗,有時候不願意做飯,或者太晚,食堂沒飯了,就有人提議出去喝點。酒能催化人的情感,平時不能說、不敢說的話,在酒桌上就可以說。

有一次在酒桌上,一杯白酒下肚,林建軍問︰「我讓老師們犧牲很多個人時間,把更多精力投入教學上,尤其是周末,也號召老師坐班,老師們是不是對我有意見?覺得我這樣逼大家,都是為了出政績,好調回平津?」

「沒有。」

「老師們都能理解您。」

林建軍笑了一下︰「說句實話,五中成績好了,我在上級領導面前,確實臉上有光,也有了工作成績。可要說完全是為了自己,那就太冤枉我了。在座的你們多是青年教師,五中要是被撤消了,我可以抽身回局里,幾個副校長也很好安排,可是你們呢?你們這些老師,參加工作時間短,一沒資歷,二沒關系,你們怎麼辦,只能去初中、小學。」

「不是傳言,五中要被一中和三中撤並嗎?」有人問。

「撤並,怎麼並?一中和三中教學樓就那幾間,招生已經飽和了。」林建軍說,「大家齊心協力,把五中的成績趕上去,保住五中,這才是你們和大部分五中老師最好的出路。」

林建軍真誠的話語,經過這些老師的宣傳,讓林建軍獲得了大部分中青年教師的理解和支持。

學校里風平浪靜,林建軍心里卻並不安寧,五中黨支部書記一直到現在,還沒明確人選,這讓林建軍有些不安。他兩次邀請劉玉海吃飯,劉玉海都拒絕了,這讓林建軍有種不好的預感。

為了檢驗教學規範月的效果,六月中旬,在林建軍的極力促成下,三中和五中進行了一次高一、高二年級小聯考。聯考由三中出題,兩校各閱部分科目,這次聯考成績出來以後,高一、高二的年級組長拿到成績分析單,都喜形于色,拿著成績單去找林建軍報喜。

與期中考試相比,五中學生在平均分方面,縮小了與三中的差距。期中考試,兩校各級部前百名,高一全軍覆沒,高二只王政一個,這次考試,高一有一名學生考入前五十名,一名學生考入前八十名;高二有四人進入前一百,王政636分,排名兩校第一。

介紹完了成績,高二年級組長崔福祥興奮的說︰「林校長,看來教學規範月是有效果的,嚴格的管理,讓學生學習效率提高不少,教學規範月應該長期堅持,以後每個月都應該向教學規範月看齊。」

「一次考試,具有偶然性,關鍵還是要看期末考試,期末考好了,才能真正證明規範月的作用和效果。」林建軍冷靜的說。

高一、高二年級組長在年級組內,卻大肆宣傳這次小聯考的進步,號召老師們繼續踏實工作。高一的組長周忠義把幾個班主任湊到一塊喝酒,承諾如果期末取得更大進步,他要請幾個班主任喝五糧液。

聯考結束,林建軍利用周末時間回平津,邀請三中校長劉杰和張正強一起吃飯。劉杰笑言說五中成績進步幅度明顯,林建軍讓他有壓力了。

林建軍自然不會把劉杰的玩笑當真。這只是普通小考罷了,如果不是林建軍堅持,甚至前後三次給劉杰打電話提出聯考要求,根本不會進行聯考,劉杰不會把這種小考試當回事。

吃完飯離開時,張正強拉著林建軍問黨委書記有消息了嗎,林建軍苦笑搖頭。

張正強與林建軍接觸較多,王震是他表哥,通過王震,張正強對林建軍在五中的工作有更客觀、深入的了解,平心而論,張正強還是欣賞林建軍肯做事的態度。

「張哥,我跟你說實話,我看重的並不是職務,我最怕上邊派一個書記下去,把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工作作風推翻。」林建軍懇切的說,張正強點頭,說你的擔心,我相信領導會有考慮。

次日,林建軍陪著妻子去醫院檢查,一切正常,這讓夫妻倆放心許多。檢查完畢,出醫院不遠就是新華書店,林建軍想起王政說的資料太簡單,拉著妻子拐進書店,在高中教材區,林建軍在店員的推薦下,仔細的為王政挑選了六本教輔材料,總價一百四十多元。

「老公,你要去看建國呀,今天是周末,你讓他到家里吃飯吧,一會咱們多買點菜回去。」何潔看林建軍買教輔資料,以為他是給弟弟林建國買的。

林建軍這才想起自家弟弟,暗責自己對弟妹疏于關心。

「這是給王政買的。」林建軍說,他又挑選了幾本資料,準備送給在一中讀書的弟弟林建國。

夫妻倆買完書,林建軍關心的問何潔累不累,何潔笑著搖頭,說沒事。

林建軍帶著何潔坐三輪車去一中找林建國,林建軍叮囑司機一定要慢點開、穩當些。

到了一中,林建軍找到林建國,把資料送給弟弟,又讓他中午放學以後到家里吃飯。林建國很懂事,知道林建軍在那個家的地位不高,而且父母也叮囑,讓他不要去麻煩哥嫂。

林建國搖頭,說自己在學校食堂吃就行,不去麻煩嫂子。

「建國,我和你哥這就去買菜,你一定要去,知道嗎!」何潔說,林建國這才點頭。

何潔挽著林建軍的手臂,出門時,遇到了一中的校長郭東生。倆人之間因為王政轉學的事情,存在一點齷齪。兩人目光撞到一起,林建軍略遲疑,擠出笑臉︰「你好,郭校長。」

「啊,你是……」郭東生似乎略做思考,「林建軍,听說你去五中當校長了,祝賀呀。」

隨即問林建軍到一中干嘛,林建軍說看親戚。閑聊了幾句,分開後郭東生心想五中關振濤死了,黨委書記人選還沒定,我是不是應該把于飛龍推過去?

郭東生是搞後勤出身,靠上了縣委組織部長樊愛國的路子,才在何樹森走後,當上校長。郭東生無論人氣、能力、經驗都不如常務副校長于飛龍,郭東生很嫉妒于飛龍,怕于飛龍和自己爭權,所以對于飛龍極力打壓。

于飛龍韜光養晦,變得很低調。即便如此,郭東生還是容不下于飛龍,想把他弄出去,想到五中黨委書記空缺,不由動起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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