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放心便是,原不用你跑這一趟。不過小事,已無妨。」項黎淡淡回道。
「軍中事情已如函上所講,只是你這身體卻讓我擔心不已。尤怕你年輕氣盛,不能把持。這麼多年來,你受的苦遭的罪不能因為一時而前功盡棄。身體是大事,不然舅舅做的這一切有什麼用。」周幽搖頭,面上沉痛,嘆息一聲。
項黎看似清冷地望著周幽,心頭卻有一絲感動。這麼多年來都是舅爺為他在軍中打點,表面上二人是臣下和王的關系,實則,卻是血濃于水的親情。于他項黎來說,周幽是個可以信賴的親人。
那時候,他失去了母後,外祖父家又成了逆賊反臣,他雖為嫡長子,卻是個殘廢,也許他該慶幸自己是個殘廢,不然他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身殘者不會成為皇位繼承人,所以別人不會對他敵意太大。這麼多年的隱忍在輪椅上度日,不過是讓有些對他一直忌憚的人放心。然,他項黎豈會一直過著這樣的日子。
他本是嫡長子,原本屬于他的太子之位就這麼名正言順的失掉。
「項黎明白舅舅的心思,也定當以此為念,不會再次讓身體犯險。您放心便是——」
周幽露出一抹略微輕松的笑。「剛剛進來時,想來是見了你的小王妃。」
聞言,項黎微有些訝然。望著周幽一絲淡笑,似乎期待舅舅對他的王妃有什麼評價。
「她眉目如畫,看上去十五六歲,一身紫衣淺裙,俏麗活潑,若是猜不錯,她便是讓你生了喜歡的郡主吧。」
項黎眸色里顯出一抹喜悅,微有些羞澀一般。「舅舅,覺得她不錯麼?」
「很不錯。標致的東越美人,難怪將你吸引。英雄難過美人關嘛。但有句話,叫做美色惑人。」
周幽前一秒夸贊的語氣,到這會子似乎陡然一轉。
「王爺難以不被王妃吸引,同處一個府園里,總不能避開。不如您先回廬陵?」
周將軍又換了謙恭的語氣,似乎只是一個臣下對王的建議。
回廬陵?他不是沒想過?可是將她放在這里于外用什麼托詞,于青溪怎麼交代?他和她如今剛剛拉近的關系,又會因此轉為冷淡。
到底項黎有些難舍難擇。這一點周幽清楚得很,所以他才來了這一趟。
「很簡單。王爺對外就說病了,閉門不出養病,原本廬陵王已經推了戶部的事務,想來也沒人多懷疑什麼。即便有拜訪,讓秦墨應付一下便可。何況,廬陵那邊也的確有事讓您親自處理。」
項黎仍舊有一絲疑慮,他在思慮秦墨。
周幽一清二楚,倏然笑了出來。「黎兒啊,你果真是動了心思了。如此,舅舅得幫你做一回主。你回廬陵,放心便是。秦墨他很有分寸,你和他的交情也不是一日兩日,何況你的小王妃,郡主之尊,又兼性子听聞你都奈何不了,我想更無人敢委屈了她。」
「二來,不過是短暫一別。待你身體調養好了,自然便不用這般隱忍。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應當比我懂。」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