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二卷騰飛五馬]
第173節第一百七十二章報到
第二天，秦志強回到牛家寨的當天下午，還沒有來得及和程為民好好的敘敘舊，就被程為民給叫到了辦公室，一本正經的給秦志強說道︰「志強，馬上過年了，本來是萬家團圓的時候，可是沒有想到！哎」
程為民話還沒有說完，便輕輕的嘆了口氣。
秦志強的心里早就已經有些一些明白，但是他卻還是裝作疑惑的問道︰「程書記，出了什麼事情！你盡管吩咐！」
程為民為難的看了秦志強一眼，拿出香煙來遞給秦志強一支後，這才有些不滿的說道︰「下午你人都還在路上，我就接到市委組織部的通知，說鑒于你在省委黨校的優異表現，黨校已經向省委組織部推薦你，作為這一期外派到粵東學習的干部之一。」
「這是好事啊？有什麼問題嗎？」秦志強故意裝作吃驚，但是實際上他卻已經知道，這只不過是胡林勇為了給秦志強制造時間而找的一個合理的借口。
程為民看了一眼臉上掛著微笑的秦志強，輕輕的搖著頭道︰「好什麼，這次學習明天就得到靖江報到！而且學習的時間還很長，差不多有半年的時間！雖說這樣對你來說是好事，但是畢竟馬上過年了，這算是個什麼事！再說這是個很好的機會，我也不可能攔著你！」
秦志強微微想了想後，輕輕的一笑道︰「既來之則安之，不就是過個年嘛！反正我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怕什麼！去就是了，說不定回來就升官了也說不定！」
程為民無奈的指了指秦志強，兩人相視一望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1991年3月1日，秦志強來到水嶺市已經一個多月了。再次之前，林永全的秘書為了保密起見，還特意給秦志強搞來了一份新的檔案，里面重新記載了秦志強的各種信息。看著一本並不算厚的檔案，秦志強有些無奈，他想不到，自己什麼時候也成為了傳說中的地下工作者。
從看過的資料和這段時間的秘密調查，秦志強知道了那些前來的紀委工作人員有多難。為了能夠一點點的接觸到核心的問題，秦志強按照胡林勇的安排，成為了一名畢業分配到水嶺水泥廠的大學生。而為了能夠達成自己的目的，秦志強也故意偽裝了一番，愣是在自己的手臂上，搞出了一個很深的口子。可是秦志強的心里卻始終覺得有些稀奇，自己這輩子是不是和水泥廠干上了，居然會這麼有緣。
水嶺水泥廠就坐落在水嶺市區的東郊的五馬鎮，從市區出來，就算是走路，也不過十多分鐘的時間。在出了城沒有多久，一座座灰蒙蒙的建築物出現在秦志強的面前。在這些建築物之前，還有著一棟十分漂亮的五層辦公大樓，紅磚灰牆看上去十分的協調。
秦志強慢慢的走到大門邊，一塊白底黑字的廠牌被牢牢的固定在大門的右邊，左邊則是一塊華夏GCD青東水泥廠委員會的牌子。秦志強看到這兩塊牌子，不知怎的，心里感到了無比的輕松，他笑了笑，模出了一支香煙後，便走進了大門。
大門有門衛，但是對于企業來說，白天基本上不會過問什麼，在門衛的注視下，秦志強就像東湖本地的二流子一樣，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水泥廠。
辦公大樓離大門不過百來米的距離，秦志強的香煙還沒有抽完，便已經到了辦公大樓的門口。
「小伙，你做哪樣？」秦志強還沒有走進大樓，一個威嚴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秦志強轉過頭，才發現在大樓的入口處，依然還有一個門崗，只不過這一個人的穿著十分正式，和派出所的沒有什麼區別。
「來，同志，抽顆煙！」秦志強笑著走了過去，連忙模出香煙，遞上了一支。
門崗接過煙，打量了秦志強一番後，望著秦志強手腕處的血跡，開口說道︰「出工傷了吧？現在估計財務也沒得錢，你去也沒有用！」
秦志強伸出手，剛好露出小半截紗布，他看了一眼手上纏著的紗布，嘿嘿的笑了笑道︰「我不是廠頭的工人，我今天是來報道的！」
門崗本來還有些熱情和同情的臉，馬上變得有些警覺起來，他再度看了看秦志強，才疑惑的問道︰「你是分來的工人？沒有听說今天要分人來啊！」
秦志強本想在解釋什麼，想了想後，干脆直接把西江大學的介紹信拿了出來，遞在了門崗的面前。
門崗打開介紹信看了起來，等他看完介紹信後，有些不可思議的望了望秦志強，伸出手指指了指二樓。「組織人事科在二樓最邊上那間，你上去往右對直走就是了。」
秦志強接過介紹信，沖著門崗點了點頭，便走上了二樓，來到了組織人事科的辦公室。
「同志，請問」
「出去，工資科在另外一邊！」
沒等秦志強開口說完，辦公室內的一名頭發已經掉了大半，帶著一個深度眼鏡的老頭已經抬起頭來，大聲的沖著秦志強喊了出來。
「不是，同志，我是來這點報到的！」秦志強很是郁悶，怎麼老是被人當成來找麻煩的人，顯得有些不耐煩，聲音也大了一些。
「報到？」眼鏡老頭扶了扶眼鏡，疑惑的看了看秦志強。
秦志強只好再次把介紹信拿了出來，遞給了老頭。
老頭看了介紹信過後，面色才好看了一些。他指了指辦公桌右面的竹藤沙發，才從嘴里迸出了「坐」。老頭似乎對秦志強的早到有些不高興，等秦志強坐下後，不滿的說道︰「你就是西江大學分來的秦志強？不是明天才報到嗦，怎麼今天就到了！」
「沒有什麼事情，所以就先來了！」雖然心中不高興，但是秦志強還是從兜里拿出了香煙，雙手遞給了老頭。
老頭並沒有直接接過煙，先是瞟了一眼香煙是什麼牌子，才緩緩的將香煙放在了嘴上。在吐了一個眼圈過後，老頭才慢慢的拿出了一份表格。
「這是人事表格，你把它填了交給我，等下在去廠辦一下，看分到哪點！」
都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在抽過了秦志強的煙後，老頭也不好在板起一張臭臉，露出一副又像是笑，又像是哭的難看表情。
「請問老同志怎麼稱呼？今天還真麻煩你了。」秦志強對這個老頭十分反感，但是自己的工作現在還在老頭手中，他也只好露出一張笑臉，更何況老頭的態度也好了許多。
老頭是人事組織科的科長，叫徐森林，在他指導完秦志強將表格填好過後，將表格收了起來，順便告訴了秦志強廠辦的位置。
秦志強按照徐森林的吩咐，上了三樓，在走過一段走廊之後，看到了廠辦的門牌。秦志強看了一眼里面的情況，辦公室里只有一張辦公桌和幾張單人沙發，顯得十分單調。在辦公桌的里，是一個正在寫著什麼的年輕人。秦志強知道，這人應該就是徐森林口中的廠辦楊主任。
秦志強不想在遇到剛剛哪樣的尷尬，只好把介紹信拿在手里，走進了辦公室。只是秦志強還沒有開口，辦公桌里的人卻十分警覺，注意到了來人。
「同志，你有什麼事？」辦公桌里的年輕人已經站了起來，彬彬有禮的問道。
秦志強真怕還會遇到剛才那樣的尷尬，這時彬彬有禮的年輕人十分禮貌，倒讓秦志強突然間有點不適應了。
「你好，我叫秦志強，是來水泥廠報到的！」對方的態度讓秦志強十分喜歡，秦志強也不客氣，直接兩步走到了那人的面前，香煙和介紹信一並遞在了那人的面前。
年輕人想了想，一下子伸出了手，放在了秦志強的面前。「你好，我是廠辦的楊滔，早就听說廠里要分一個大學生來，沒有想到居然你這麼早就來了，趕快請坐！」
「在學校閑著也煩，再說回家時間也不夠，只好先來嘍，只是這樣倒要麻煩你們了！」秦志強伸出手，笑著和楊滔握了握手。
「說哪點話，按理說我還是你師兄，只不過學院不同而已。你趕快坐，我給你泡杯茶，然後在談你的工作！」松開手，楊滔連忙走出了辦公桌，將秦志強拉到了沙發邊坐下。
這些天來的陰霾，對分配的不公，在這一刻，總算是讓秦志強的心里好受一些。秦志強認真的打量了楊滔一番。楊滔個子不高，一米六五的樣子，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衣服也是整整齊齊，人長得有些瘦弱，但是眼神卻十分深邃。
「既然是師兄，那我也不客氣，以後有人我叫你楊主任，沒人的時候叫叫楊哥，你可不要嫌棄師弟我哈！」秦志強接過楊滔泡好的茶水，笑著說道。
遞過了茶水，楊滔並沒有直接回到辦公桌里，而是坐在了秦志強的旁邊。「什麼嫌棄不嫌棄，晚上楊哥請你喝酒」。
「行，沒得問題，只不過我是兄弟，讓楊哥破費，兄弟我有些不好意思！」秦志強平日當中在學校就喜歡交朋友，尤其是像楊滔這樣爽朗的人。雖然他口袋里面已經沒有多少錢，但是請吃一頓飯也沒有什麼問題。
楊滔連忙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好了，晚上哪個請，到時候再說，現在我先把你的工作安排哈！」一說起公事，楊滔臉上的笑容少了些，多出了一份嚴肅，他走到了辦公桌前，拿出一本筆記本看了看後，嚴肅的說道︰「本來大學生分來都是技術員，下車間的。但是你是法學生，下車間整不成，我看這樣，你先到團委去干哈，正好團委現在還差一個干事，你看怎麼樣？如果不行的話，到時候你來找我，我在給你調整一哈。」
秦志強看著判若兩人的楊滔，不由得心生敬佩，他沒有任何猶豫的點了點頭，而且楊滔所說的也是事實，讓秦志強下到一線去做技術員，他也什麼都不懂，還不如先在團委干干，熟悉熟悉情況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