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之後。
襄城的大街小巷里貼滿了沙羽白的海報。他已經成為國際巨星,很少出現在襄城了,大多數的時間都出沒在法國。海報里的照片上他穿著白色的襯衫,修長的身軀。黑色的長發飄逸,深沉。那雙桃花眼的魅力不減當年。
孫靜雅手里牽著一個六歲的小男孩走在街上。她已經成為了艾蒙斯特學院的校長,改名為青乘。大家都叫她青校長。
「媽媽,這個海報上的叔叔是誰呀?怎麼到處都有他的照片。」小男孩抬起頭問著孫靜雅。
「他是一個國際巨星,我們是見不到他的。知道嗎?不可以再問關于那個叔叔的問題了。要不然媽媽要生氣了。」孫靜雅低下頭耐心的跟小男孩解釋著。
「哦!知道了!媽媽。」小男孩親切的叫著孫靜雅。
「小翯,我們從法國回來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媽媽把你送到學校你要好好听老師的話哦!」孫靜雅蹲子對孫正翯說著。
「我會听話的。媽媽!」孫正翯點點頭。
孫靜雅拉著孫正翯的手走過襄城的街道。
段夢成為了夢妝美容公司的副總裁,因為跟葉俊馳結婚的事情,段夢跟姜娜僵持了很久,最終段夢同意跟葉俊馳領結婚證。她只是領了結婚證並沒有跟葉俊馳在一起住,也從來沒有去葉家住過一天。
段夢領完結婚證以後,她將結婚證遞給姜娜,說了一句話,這是你要的結婚證,你交給我的任務完成了。以後我只負責在公司當副總裁,不管生孩子的事情,要是葉俊馳想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我沒有任何意見。姜娜听著段夢的語氣,她也只好冷笑。也許這就是她期待的結果,可惜段夢只把這個當作任務來完成。
段夢听說孫靜雅已經從法國回來了,她決定去拜訪一下這個昔日的閨蜜。只是六年間從來不聯系,不知道今時今日孫靜雅有沒有忘記她。
段夢開車到艾蒙斯特學院,她下車後。看見一群朝氣蓬勃的學生們,讓她想到當年她和孫靜雅,還有那些已經不在的人。林西的離去讓她一直都活在這個陰影里。有時候她會去林西的公寓,去懷念他們在一起的時光,林西說過會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她,結果他真的這麼做了。
公告欄上的八大校草和八大校花已經不在見他們的影了。他們只存留在過去。
段夢走進行政樓,坐電梯到校長辦公室。段夢敲敲門。
「請進!」辦公室里傳出一個冰冷的聲音,段夢確定就是孫靜雅。
「靜雅!好久不見!」段夢推開辦公室的門看見孫靜雅的背影。她,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西裝,長發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那身影優雅,帶有淡淡的古代女子氣質。
孫靜雅已經有六年沒有听過別人叫她靜雅了,她听到有人叫她靜雅,她有些感到錯愕。孫靜雅轉身見到眼前站在一個現代都市女人。段夢,她穿著黑色的西服,表情嚴肅。
「段夢!」孫靜雅差點認不出是誰,但是她永遠記得段夢的模樣。
「听別人叫你青校長,听習慣了嗎?」段夢露出微笑,走到孫靜雅的面前。
「是啊!听習慣了。不過我更喜歡你叫我靜雅。」孫靜雅微微一笑。
「你什麼時候有的兒子?」段夢對孫靜雅充滿了疑惑。
「你說的是孫正翯嗎?不錯,他是我的兒子。」孫靜雅一臉嚴肅的對段夢說道︰「六年前我就懷孕了。」
「孫正翯,那個he?」段夢問著。
「一個高,上面一個羽毛的羽。」孫靜雅看著段夢那已經經歷過滄桑的臉。
「孫正翯是誰的孩子?」段夢對孫靜雅疑惑不解。
「他是當紅國際巨星沙羽白的兒子。」孫靜雅說出真相。
「原來是這樣!」段夢點點頭頭問道︰「難道你已經不喜歡葉俊馳了?」
「喜歡可以埋藏在心底,何必要說出來呢!」孫靜雅又說道︰「我不過是利用沙羽白而已,我要的只是一個孩子,一個能夠替我將孫校長這個位置繼承下去的人而已。」
「這麼說,你真的是無情無義,連孩子你都不放過。」段夢對于孫靜雅的做法感到很離譜。
「自從我媽媽被他設計去世後,我就知道,我注定是要將自己的幸福埋藏到深淵里。接著他娶了一個愚蠢的女人還帶一個愚蠢的女兒。原本我想相安無事,可是她們偏偏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處處為難我,直到後來我為了能夠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利用了很多人。」孫靜雅的聲音低沉,語氣充滿著一些不滿。
段夢坐在沙發上,靜靜的听著孫靜雅講述著。
「被蛇咬用的苦肉計是我逼不得已,我爭取到了孫家賬務管理權以後,她們也沒有停止過對我的攻擊。再到後來,夏菡的怒拔薔薇,我主動放棄管理權。我利用崔小箜來幫我做臥底,很早我就發現了易寒跟夏菡的相像之處,所以我利用易寒對我的喜歡,讓趙霞和夏菡後悔一輩子,這才是我想要的。」孫靜雅邊沖泡著速溶藍山咖啡邊慢慢的說道︰「崔小箜的死,只是假象。她並沒有死,而且現在在法國夏納的小鎮上是有名的箜篌手。」
「崔小箜沒有死!我還以為箜篌弦上香亦盡了。」段夢听到這個消息驚呆了。
「是啊!難道你忘了下一句嗎?還有玉杯牡丹香,」孫靜雅露出笑容說道︰「這即興詩,是你自己編的。你自己也忘了嗎?」
「我怎麼沒想到呢!還有玉杯牡丹香啊!」段夢恍然大悟。
「好了!我們今晚喝酒去。怎麼樣?」孫靜雅對段夢發出邀請。
「好啊!去那家紅燒牛肉店。」段夢沖著孫靜雅一笑。
「哪家?六年的時間襄城發生那麼大的變化,我才回來不到一個星期,怎麼知道是哪家?」孫靜雅笑容滿面。
「現在的那家紅燒牛肉店就是曾經的白色欄柵酒吧,林西以前彈吉他的地方。」段夢說到這里,眼里閃過一絲憂傷。
「好啊!我陪你去。」孫靜雅微笑的說道︰「已經六年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不要再想那麼多了。」
「我知道,有時候懷念他的時候就會去那里,感受一下他曾經在過的地方。當年林西為我而死,我差點尋短見。你救回我以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你了。一別就是這麼多年。」段夢哀怨的眼神看著孫靜雅。
「你還記得沙羽白給我的那個信封嗎?」孫靜雅轉移話題。
「不太清楚了。只知道當年我喜歡拿你們開玩笑。」段夢微笑的說著。
「沙羽白給我的信封里放著一張房契,那是我在夏納的故居。現在崔小箜在那里住著。浪客中文我在法國的日子也是住在那里。只不過現在沙羽白已經功成名就了,我不想去打擾他,所以孫正翯的身世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孫靜雅若有所思的對段夢說著。
「原來如此。」段夢感嘆著。
孫靜雅微笑著點頭。
「你跟葉俊馳的婚禮很可惜我沒有到場。」孫靜雅微笑的說著。
「不用可惜,我與他沒有舉辦婚禮。」段夢又說道︰「我跟他領結婚證不過只是因為姜娜和葉傳威的原因。他們想要創造一個事業上的高峰期,利用我們這一代人的婚姻為基礎。我現在也只是住在自己家里。」
「原來是這樣!」孫靜雅又拍拍段夢的肩說道︰「人生總會有那麼多的不如意,我相信一切都會過去的。」
「你不打算結婚嗎?或者找到合適的對象。」段夢看著孫靜雅那成熟的臉。
「我已經有了兒子,不打算結婚。」孫靜雅微微一笑。
辦公室門又被敲響。
「請進!」孫靜雅扯著嗓子說著。
門外走進來一個穿白衣的少年,他看起來。高貴,優雅,充滿陽光。就像是沙羽白年少時的模樣。
「青校長好!」白衣少年對孫靜雅微笑著,他露出潔白迷人的牙齒。
「這是我的學生會主席,白柳居」孫靜雅跟段夢介紹著。
「你好!」段夢沖著白柳居微微一笑說道︰「我不打擾了。你們先聊。」
段夢看孫靜雅對白柳居的神情就跟當年看葉俊馳的神情一模一樣,她心里有些涼涼的,她有些不敢再接近孫靜雅了。
段夢開車到了林氏春風院,她帶了許多的零食和玩具還有學習用品走下車。
「段夢姐姐來咯!」一個六歲的小男孩看見段夢手里提著沉甸甸的食物和禮物大聲的呼叫著。
「小精靈,快來幫姐姐提東西。」段夢露出開心的笑容。每當她來到這個林氏春風院時,她所露出的笑容都是發自內心的。
不一會。一大群孩子,大大小小的從房子里跑出來迎接段夢。
這個林氏春風院是林成業立在遺囑里的項目,他寫了兩份遺囑。一份是把所有的財產全部給林西。第二份是把全部的財產建立一個慈善基金和一個孤兒院。林成業早早的備好第二份遺囑的原因是因為他對林西回到林家的希望渺茫。
段夢一會發著零食和玩具一會又要幫這些鬧小矛盾的孩子們和解。盡管這樣,她依然開心。
段夢會教這些孩子,讀書,識字,彈鋼琴,跳舞,唱歌。做一些她力所能及的事情。
「段夢姐姐,我想听你彈《秋日私語》。」一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對段夢叫著。
「段夢姐姐,我還想听你講故事呢!我很喜歡你故事里的那個什麼都會的哥哥。我也好想吃香菇水餃和草莓蛋糕。」另外一個細眉毛,長得胖胖的的小姑娘笑嘻嘻的說著。
段夢听著這一群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不停嘰嘰喳喳的吵鬧著。
「過來吃草莓蛋糕啦!」一個成熟的男人端著剛烤好的草莓蛋糕走到段夢的面前。
「你是……」段夢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他,眉毛濃黑,眼眸黑白分明。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干淨。
「我是春風院新來的老師兼保姆。我叫襲沐。」成熟男人對段夢微笑著,笑容如四月里的陽光。
「你好!」段夢禮貌的問好。
一群孩子們早已經從襲沐手中搶過草莓蛋糕拿去分了。段夢和襲沐並肩而走,他們邊走邊聊著關于林氏春風院的改革和加強的問題。
「襲沐,你從什麼時候來的這里?看樣子你已經結婚了。怎麼還會有心思來這里當保姆?」段夢對襲沐的舉動有些不解。
「因為我就是孤兒呀!我從小就是孤兒,所以我特別希望能夠幫助到那些沒有父母的孩子們。」襲沐微笑的對段夢說著。
「原來是這樣。」段夢又問道︰「那你怎麼會做草莓蛋糕的?」
「我經常听胖妞她們講你喜歡草莓蛋糕,所以我就嘗試的做呀!」襲沐又說道︰「听說你的男朋友是一個很會彈吉他的男人。是嗎?」
「可以不提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段夢盡量避諱提起林西。
「好的!我不提。」襲沐賠笑的說著。
「你今年多少歲?哪個大學畢業的?學歷有多高?身高多少?體重多少?平時吃的多嗎?有沒有什麼不良嗜好?喜歡抽煙嗎?喜歡哪種咖啡?喜歡哪種酒?談過幾次戀愛?有沒有結婚?結婚後有幾個小孩?」段夢一口氣問了許多廢話。
「我今年30歲,艾蒙斯特學院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的,學歷碩士,身高一米八二。體重一百三十。平時吃飯吃的不多。沒有什麼不良嗜好,從來不抽煙,咖啡喜歡普通的咖啡,酒喜歡威士忌。談過一次戀愛,接過一次婚,有一個小女兒。備注已經離婚了。」襲沐微笑的對段夢說著,他毫不掩飾自己的過去,跟段夢老實坦白。
段夢本來只是跟襲沐開個玩笑,沒想到他居然一條一條的回答了。
「是不是我問你的銀行密碼,你也會告訴我?」段夢忍不住大笑。
「這個告訴你也無所謂,我的存款為零。」襲沐微笑的說著。
段夢听著襲沐幽默說話,不停的笑著。
他們走在林氏春風院里的小徑上,邊聊天,邊大笑。
如果說雲飛揚是段夢的安徒生,那麼林西就是段夢的騎士,襲沐就是段夢的笑話書。可惜這幾個男人她都無望得到,擁有的是一種不自由中的自由。(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