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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時間就到了四月。《》張嘉玢有時候也會忍不住的嘆氣,哎,時間特麼的也過得太快了吧,三年時間就這麼一晃而過了。唯一好的,就是回國後又可以去找靜華和心怡玩兒了!還有就是她最終烤出來的曲奇通過自己的不屑努力終于已經在琳達女士那里考核及格了,回去就做給二哥吃,恩,當然前提是他有時間來到上海,或者她可以過去北平。靜華和心怡她們也會在大概五六月份的時候準備回國。可是徐靜華最近的那封信,卻讓張嘉玢心情忍不住的感到了些沉重。

信上說,徐志摩的妻子陳一知竟然因為墮胎死了,事情在他們那邊鬧得十分的大,反正他們這的華人都是知道了的。陳家從湖州已經派了人過去英國了,就是想要跟徐志摩討要一個說法,畢竟陳一知怎麼說也是南潯陳家的嫡親大小姐,徐志摩如此不知進退,甚至把發妻都「逼死」了,這可不就是打了陳家的臉面嗎?不過陳家雖然看著態度堅硬,但是看在陳家小姐給徐家生的長子的份上,為了這個外孫能在徐家活的自在,其實也不會把事情真的鬧僵掉的。《》當然,面上的強硬態度還是要的。

而這個徐志摩倒好,也不想著先好好的安撫住妻子的娘家人,卻在陳家人到的當天就托了朋友去幫忙接人,自己則退散的不知所蹤了!逃避,確實是徐志摩慣常會做的事情。他這會兒估計也嚇傻了,他是真的沒有想過陳一知墮胎竟然真的就這樣死了。如果知道真的會死,他是絕對不會逼著陳一知去墮胎的。或者,也應該去正規的醫院找醫生去做這件事情,他想的實在是太過于簡單了。

陳一知懷第一胎的時候就因為徐志摩的「冷暴力」,讓一向嬌氣的陳家大小姐心頭實在是憋屈,一言不合之下,竟然就是活生生的氣的自己早產了,興許,那時候就已經落下了病根了,只是一直沒有好生的去檢查。這會兒懷了第二胎,徐志摩竟然就直接在外面藥店買了一些米非司酮,告訴陳一知說這是保胎藥叫她吃了。《》全英文的說明書陳一知哪里看得懂,她壓根就沒有想過自己的丈夫會狠心的想傷害她肚子里的他們兩個人的孩子,就直接吃了。結果就是「好傻好天真」的徐志摩原本只是想她墮胎,可是卻不知道怎麼的陳一知竟然就這樣死了!

如果不是陳一知一味的驕橫,一個纏著小腳的女人竟然都膽敢對著他大放厥詞,他也是願意跟她好好的商量商量離婚以及墮胎的事情的。可是最終,他清楚的知道陳一知實在是一個堅持的、一條道走到黑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會願意把徐太太的位置讓出來給別人坐的。更何況,她已然跟他已經有了長子,在家里她也很孝順自己的父母,也盡到了封建家庭對媳婦的那些個要求,沒犯七出,而且陳家在浙江甚至在東南部都是屬于數得上名的家大業大,自己的父母根本就不會同意他們離婚的事情!他實在擔心這陳一知再生上一個孩子,在徐家的位置就更加的穩固了,也就更加的不會願意跟他簽字離婚了。至于單方面的休離這種事情,如今在這民國都是用不上了的,只要陳一知堅持不肯在離婚書上頭簽字,她就終歸是他法律上的妻子!如此,他又怎麼能夠贏得林徽因的芳心呢?又怎麼能有資格,去和那個有個好爸爸的梁思成競爭呢?他上次听林長民先生,也就是徽因的父親說,他們兩家已經決定要去履行從前定下的那個婚約了。《》如此,怎麼能夠叫他不著急慌亂呢?他是必須要立刻迅速的恢復單身的!

這個陳一知真是死了都要給他添堵!如此一來,加上陳家的糾纏,他想要勝過梁思成贏得徽因,估計就真的是沒有什麼機會了。而且陳一知的死鬧得也挺大,他如果這個時候再瘋狂的追求林徽因,估計不止是陳家,連著自己的父親都要有滅了自己的心。父親的電報已經收到了,上頭說如果自己這個時候再翻出什麼桃花債進了陳家的眼楮里頭,他就要立刻斷絕父子關系,並且切斷經濟供給。自己在外留學這幾年,雖然父親給的供給一向高過別人很多,但是他的開銷也高過尋常人很多的,所以自己並沒有余錢,而且,他也沒有可以賺錢的工作。哎,早些回國吧,相信憑借著自己的才名和能力,很快就能自己創下一片天,就不需要再因為金錢這些東西的事情受到來自父親和封建家庭的掣肘了。《》《》《》

于是,在各種傷心和憂郁之中,他草草的寫了兩首詩,離別他心中最美的女神,徽因,揮別他和她在這康橋的最美好的的回憶。寫成後,他連著讀了兩遍,發現這竟然是他近兩年來堪稱最得意的作品。心中不免的把陳一知的死給他帶來的不愉快的陰霾一掃而空,他決定,回國後就把這篇詩發表出來。果然,作為一個詩人,只有在最愁苦的時候,迸發的感情,才能集結成為最美妙的詞句。

張嘉玢幾乎把那封信件捏爛了。她一直知道徐志摩是個渣男不是個好人,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他真的能把自己的妻子逼死。陳一知雖然是嬌蠻的大小姐性子,但是就像徐志摩說的那樣,她終歸是個「纏小腳」的,一個封建家庭嬌養出來的小姐。她性子直率,但是卻懂得謹守封建的規矩。就算這次墮胎沒有死,只要徐志摩堅持要離婚,陳一知終歸就是一個「死」字。《》《》《》在這樣的大家族中,沒有哪個娘家會真心接納回被丈夫休棄的妻子的。那是丟了一族人的臉面。這種感覺,上輩子的張幼儀就懂得的,也因此,她離婚之後可以求助她的二哥,甚至可以照顧著和徐家二老一起生活,卻從來沒有想過真正的回寶山張家。不是她嫁了人就忘記了父母,也不是父母不再愛她,而是整個社會就是沒有出嫁的女兒回門過日子的,那是要連累一家人被唾沫星子噴死的。那時候張幼儀想著自己依然是讓家族蒙羞了,不願意連累自己的父母,好在,她還有哥哥可以求助的。

可是陳一知一定就不會有她的幸運了。陳一知的家庭比之小小的寶山張家,家族更繁茂,傳承也更古遠,這也意味著教條更加的嚴格。女子出嫁了,哪里能夠想著回頭路?家族也不允許,更不待見!

胸口突然之間十分的疼,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身」有同感呢?

這個徐志摩,怎麼能夠用那樣虛偽的聲音說,離了婚,也是讓女方月兌離了封建婚姻的枷鎖呢?說的仿佛就不止是他受了好處,女方也將因此受了便宜!他從來就沒有想過,他生活的社會,並沒有因為辛亥革命這十年來,就對女人開始變得有多麼的寬容!

興許是知道自己的密友們可能會對這個事件很有些好奇,張嘉玢還沒有給徐靜華寄去回信,就又收到了第二封的信件。信上說,陳家沒有在英國找到徐志摩,听說徐志摩竟然就丟下這堆事情只身回國去了,就也帶上了陳一知的靈柩,起身回國了。當然,最終他們還是要回到海寧徐家,陳一知活是徐家的人,死了也是徐家的鬼!

信上說的第二件事情則是,徐靜華收到了家里的電報,決定提前回國了,告訴張嘉玢收到這封信件就不必再做回復了,咱們姐妹仨上海見!

是啊,上海見。

放下手中已然變形的信紙,張嘉玢出神的望向了窗外。她是該好好的準備準備了,回去了上海,她這樣逍遙沒有束縛的日子也將要告一段^H小說

那麼,她是應該遵照著從前的張幼儀的影子那樣,先去大學教德語,然後成為女子銀行的副總裁,再然後投資雲裳服裝成為一個資本家,再去操作各種投資嗎?毫無疑問,這條線路,是既安全,又能迅速的獲取原始資本的道路,也基本的趨避了各種風險。可是光是這麼想想,她就不由得對著原本的那個張幼儀充滿了欽佩,這樣的事情,只是听到這樣的成果,就知道其中多少艱辛了。張幼儀確實是一個堅毅果決,並且很有能力的一個女人。她只是生錯在這個時代,並且錯嫁給了一個更加偏愛風花雪月的丈夫。

想了想,她突然覺得,那樣的成就,應該只屬于那個自己不息的奮斗的堅強女子,張幼儀。自己,還是就不要去輕易的染指她的成果了吧?重活一世,自己也沒有必要再去走一遍別人的老路。二十世紀初的上海,只要你有眼光,只要你夠能力,這里到處是黃金。她兩世為人的經驗,若是還是闖不出一片天,那麼她也就算是白活了!

可是,她最親愛的姆媽,會答應她繼續在上海蹦著不回家嗎?要知道,上輩子張幼儀能夠風風火火的做自己的事業,很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她已經算是出嫁女,娘家也就不好去約束她了。至于徐家,跟徐志摩的婚姻破裂,更是不會有人來管著了。而現在的她,卻是一個年芳二十一歲的大齡未婚女性啊!

作者有話要說︰對于平時不努力存稿的人來說,三更是個很要命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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