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胡亂的猜測著,還沒想明白,那感覺又轉瞬消失不見。愨鵡曉
「你們說,這世上,有鬼嗎?」初一皺了皺眉,吃了口魚肉。
「有啊,你不就是。鬼丫頭,有沒有人這樣叫你?」小美男笑道,吃飯的動作優雅,讓人深深覺出一個詞來。
秀色可餐,絕色美男!
「呲溜。」
初一吸了口水,這飯也太好吃了吧!
呃,不對勁,那帶著藥味兒的氣息,又飄了過來。
初一這下子學聰明了,裝作沒感受到,自顧自地咬著筷子上夾著的肉。「唔,好吃!」
一旦從牢籠里放出來,初一的心情大好,覺得哪哪兒都是稱心如意的,只有一樣,沒有師父。
「好吃就成,我家做飯是用桶,保管夠吃。」小美男嘴上毫不留情,跟著幫初一盛了滿滿一碗鯽魚湯。「給,漲女乃專用。」
「……」初一臉上有些發紅,不好意思的接過來,悶著頭吃。
「噠噠。」小女乃娃扁著嘴,想吐泡泡兒玩,可是見自家娘親吃的歡實,就委屈了!
「這麼大的女乃娃啊,要不要請個女乃娘什麼的。」小美男不懷好意地往初一胸口看去,那視線的意味,很明顯。
就這麼大一點點,夠小女乃娃吃的麼!
初一這下臉是完全紅了,這是赤luo果的調^戲啊!這合理嗎!
夜熠看不下去,將桌子拍的震天響,桌上的碗碟瓷器踫撞在一起。「放尊重點!」
是呀!老娘是郡主!哦不,是公主!你給我放尊重點!
初一斜眼瞪他,雖然心里是很不情願,但是為了小女乃娃,還是趕緊的!吃!各種吃!
小美男閉了嘴巴,專心吃飯,再也不犯賤地說什麼了。
這一頓飯後半段吃的安然無恙,初一率先解決掉兩大碗白米飯,然後抱著小女乃娃,離席上樓。「我吃好了,你們慢慢用哦。」
倆人看著初一風卷殘雲的陣勢,都有些心驚膽戰。這麼能吃的丫頭,貌似有點難養活來著。
初一上樓的間隙,偷偷瞄了眼,她很好奇,到底牆角放著什麼東西,能將侍衛嚇得屁滾尿流!
這一眼,可是不得了了!牆角居然藏著柄劍,看那樣子……好像是傳說中的御賜寶劍?
小美男笑著看初一的反應,好心地解釋了。「那是戲台子上別人不要的道具,我看著挺不錯,就撿了回來。家中的寶物太多,我這開店做生意的,也不好弄個劍放在堂屋掛著,這不,就給塞牆角了!」
「呵呵,那你這還要麼?不要的話,能給我嗎?」初一恬著臉,伸手問別人要東西。
「誰說我不要了!要啊,當然要!不過,看你這麼喜歡,不如賣給你好了。」小美男悠閑地掏出手帕擦拭著嘴角,笑的神色不明。
「啊?你還收錢啊,那算了。」初一半信半疑,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既然都敢開價要錢,想來這一定是假的了!
自己手頭上有點緊,銀子什麼的,談錢傷感情啊!
初一抱著小女乃娃,對那寶劍再也不做肖想,進了那間上房。
說也奇怪,那輕飄飄如風一樣的氣息,反倒是沒有了,整個房間安靜的讓人窒息。初一多想那剛剛感受到的,就是師父給自己的訊號,但是,很顯然,猜錯了。
「你到底是何人!」夜熠眼神冰冷,大有下一瞬間就將小美男連著脖子截斷之勢。
小美男倒也淡定,好像沒察覺出殺氣一樣,招呼人過來,將桌子收拾好。「東西撤下去,下午炖點什麼補湯的,料足,得要人一喝就流鼻血的那種。」
夜熠咄咄逼人,不知道初一是真的裝傻還是假的不懂,反正自己是看出來了。那寶劍,絕對是真家伙!「說!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那你有什麼企圖,哈哈哈,說起啊,咱倆的企圖應該是一樣的。」小美男開著玩笑,對著夜熠看去。
夜熠神色馬上就變得不那麼自然了,怔了怔,什麼都沒說,往樓上走。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這丫頭啊,每次來帶的男人都這麼好玩,一個比一個厲害呢。」小美男像是要看一出什麼好戲一樣,雙手交疊著,細長的手指屈起。
小美男做了個手勢,若是用言語下命令,那個功夫高深的冰山臉,應該是能听到,所以就這麼交流。
他手底下的人,可是都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是,從今天開始,客棧四處明里暗里的護衛撤掉,誰想來就來!
初一躺在床上,听得隔壁的門故意加重的關上,心里就稍微有些踏實了。
「小女乃娃,是不是餓了?」初一捧著小女乃娃的臉,看那肉嘟嘟的,想捏一把。
「啵啵兒。」小女乃娃不會表達,只是揪著小嘴兒,胡亂地啜著。
初一解開衣襟,開始喂女乃。
小女乃娃滿足地吃著,含著那小顆紅豆,貪戀著不松開。
初一又是困極,于是,倆人就這麼依偎著漸漸地睡著了。
「師父!」初一墜入夢鄉,回到清虛觀前的那條小溪,師父正背著身,在溪水中浣洗著什麼。
听得那喊聲,柏舟回過頭來,淡漠的臉上什麼都沒寫,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師父,是你嗎?我好久都沒有夢到你了!」初一鼻頭發酸,立時滿眼就蓄著淚水。
柏舟還是不答話,像是真的忘記初一一樣,如冰似霜。
初一抹了一把眼楮,眼眶仍舊是紅著的。「嗯,師父沒關系的,你不認得我也沒事,只要你活著,只要你安然無事就好!」
柏舟沒什麼動靜,就那麼在一片虛空中保持著靜坐的姿勢,手中原本浣洗著的衣物,松開後早隨著溪水往下流。
初一害怕,她害怕自己就這麼走過去,師父會像前幾次一樣消失不見,只能遠遠的看著。「師父,我不動你,你別走好不好?」
柏舟這下子終于有了回應,揮手像是告別一樣,輕聲說道。「初一,忘了吧。」
初一驚恐萬分地看著師父化作雲煙,融入那繚繞的霧氣中,心中的失落憂傷毫不掩飾地泄露而出。「師父,嗚嗚嗚。」
原來是夢,幸好是夢,可也只是夢。
初一揉著眼楮回到現實中來,胸口傳來陣陣疼痛,小女乃娃睡著了還在無意識的吸著。初一嘶著氣,將小女乃娃抱著平躺在被褥間,扯了毯子蓋好。
七月的天,燥熱無比,初一不知是在夢中太過感傷,還是被小火爐一樣的小女乃娃烘的,總之是難捱。
「你來干什麼?」夜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不知道是對誰厲聲厲色。
「看看郡主,說會兒話,送些補品,不行嗎?」這聲音,初一想起來了,是小安。
她來干什麼?
初一翻身坐起,將外袍穿好,在床上喊著。「行啊,你進來說話吧。」
「嗯,是。」小安不卑不亢地越過夜熠,推門進來。
屋子不大,初一指了指那條板凳,止住了她的行禮福身。「現在我什麼都不是了,你就別做那些虛禮。」
「可是,奴婢一直拿郡主您當主子的。」小安有些為難,在門口站好。
「別說那些吧,你知道的,我很不喜歡。」初一不想下床,還是將小女乃娃帶在身邊比較好。
「哦,那好。」小安依言在板凳上坐下,手里提著一小包藥。
「我問你哦,你怎麼知道我出來了。並且,你還知道我在這里。」初一不解,直接將問題說出口。
「因為啊,我今天進城來買藥材,看見一大堆的侍衛,就向人打听了下。」小安如實說了,好像這丫頭隨著年歲的增長,出落的挺好看的。
「那就算你知道侍衛在找我,也不能斷定我就在這里啊!」初一糾結著,你答話不能一下子說完嗎!
「我猜的。」小安賣了關子,抿著嘴偷笑。
「小安,你過來。」初一對著她勾勾手,會是自己心里想著的那個答案嗎!
「郡主要……要做什麼?」小安笑著,沒有害怕的感覺,往床邊走去。
初一深深地吸了口氣,仰著頭看那屋內的頂梁。「打你啊。」
「郡主,都明白了?」小安裝神弄鬼的不肯明說,那大眼卻是眨個不停的。
「不太明白。」初一心中狂跳,好久都沒有這麼激動過了!
看她那架勢,一定是了!
「啊,可是在我家的那個病人說,這麼說了,你就一定能明白。」小安將那包藥材攤開,放在窗欞下面的小盒子內。
初一捂著嘴,微不可聞的哭出聲來,是師父!只有師父才會知道自己會在這里!「他……好不好?」
「唔,好也不好,等郡主自己去看看,不就好了麼?」小安笑的一臉燦爛,將東西弄好後,拍了拍手。
「他……」初一說不出話來,滿心都是歡喜的。
「郡主,這個是按照他說的配方,還取了個名字,叫什麼蟲蟲藥。山間防蚊子叮咬的,叫我擱在這里。」小安對著那盒子說道,福了個身,恭敬道。「城邊北郊的小藥棚,就是奴婢的家,歡迎郡主來玩哦。」
初一沒有想過小安說的真假,和自己內心希望的一樣,當然就是真的了!再听到那蟲蟲藥的時候,再也克制不住,將臉埋在被褥間,抽泣著,將小女乃娃嚇的一驚而醒。
「小安,謝謝。」說實在話,初一對小安的態度,一直是不冷不熱。
不管她曾經是誰的人,不管她利用自己做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總之,現在她就是自己的大恩人!
「郡主這說的是哪里話,都是奴婢該做的。好了,郡主好好休息吧,奴婢還要回去照顧病人了。」小安直起身子,走了出去。
初一猶自在房中不知該如何是好,心中滿腔的熱血無處發泄,將小女乃娃緊緊地抱在懷間,顫抖個不停!
我就知道,師父還活著!師父沒事!師父在等自己!
「初一相信她說的話嗎?」夜熠進來,見初一這副模樣,有些擔憂。
畢竟,自己幾次去打探這個小安,都沒有線索的。
「我相信,夜熠,我不是相信她,我是相信師父還在!他一直都在的!」初一抬起臉來,淚痕依稀可見。
「那好,既然初一這麼相信的話,我便也相信了。」現在人手不夠,既然前幾次都沒有結果,現在去,更是沒什麼收獲的。不如,以不變應萬變,護好初一才是正理。
「嗯,我們現在就啟程吧,什麼都別說了,我一刻也等不了。」初一令被吵醒正哭鬧的小女乃娃躺在床上,自己下了床。
「現在是全城禁閉,出入都需要嚴格的。」夜熠有些擔心,初一和自己都可以化妝成農夫或是外鄉者,小女乃娃怎麼辦,這個特征太明顯了。
「我們去把小美男的寶劍偷來,然後嚇死那些守衛,不就可以跑了嗎!」初一想的天真,直接說道,完全不過腦子。
「然後引來城中的官兵,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動前朝皇帝賜予的寶劍?」夜熠也不大正常了,拿話去噎住初一。
初一半張了嘴,半晌才道。「那怎麼辦,你說,我听你的。」
「等入夜,城門關了之後,從上過去。」夜熠不忍心拒絕她,但是不管是不是去小安那里找師父,這城都是要出去的。
「你說的太對了!咱們就這麼干!」初一點頭如搗米,立即乖乖地坐好,雙瞳中放出亮光。
馬上就要見到師父了!這簡直是,太棒了!
終于,等到天色暗了下來,城門關閉。小美男的客棧離城門很近,不用走近就能看見一清二楚。
「吃飯就吃飯,專心點,看什麼看。」小美男拿筷子敲著碗沿,十分不滿。
「嗯嗯嗯。」初一邊往嘴里塞著米飯,邊盯著那交接的值夜守衛看。
「是不是要走了啊。」小美男狀似無意的問出,捏著小女乃娃的下巴尖,逗弄著。
「嗯嗯嗯。」初一想都沒想,順嘴就跑出話來。
夜熠沒吭聲,主要小美男敢不放人,立即跟他死磕到底!
「恭喜啊,下回別讓我再遇上你了。」小美男看不出半點憂傷的離別之情,努著嘴說道。
「嗯嗯嗯。」初一還是那麼答著,像是沒听到他說什麼一樣。
「喂,你能有點良心不啦?你說,我幾次救你于水火之中,于危難之間?你但凡是有那麼一丁點的良知,就做不出來這麼缺德的事兒。」小美男郁悶了,憑借著自己的美色,還不能吸引這丫頭的注意力麼!
「那什麼,給你錢。」初一這下子神游回來,掏出銀票,全部拍上。「給,這是我全部的家當了。」
「謝我什麼。」小美男眼都不眨的收下,做生意嘛,就是賺錢的,怎麼了,天經地義!
「謝你……我去啊!這本來就是你開的店,我來住客棧,一天還不到吧,給你這麼多還不成?你獅子大張口,干脆改名叫黑店,門口豎著個牌子說搶算了!一千五百兩啊,大俠!」初一說的特別掏心掏肺,完全是將自己的肺腑之言全部說出!
「哦也對哦,那你都結完賬了,請滾吧。」小美男直接起身,站在門邊,做出了個動作。
初一也吃飽了,對著他行江湖上的禮節,小小女乃娃塞進夜熠的懷里,雙手抱拳,大喝道。「壯士!我們後會有期!」
「噗。」小美男看了看自己的身板,又掐了掐自己的細腰,扭了兩步還是笑了。「別了,我們後會無期。」
「好!」初一不跟他計較這些細節,領著夜熠和小女乃娃,就往城門邊走去。
小美男目送著兩人離去,心中是感慨萬千。人這一輩子啊,有趣的事多,有趣的人也不少,但是有趣的人能做一輩子有趣的事,那就實屬罕見了。說起來,認識這丫頭也兩年有余,只見了三次面。每次,都印象深刻。
她的爹爹曾經是殲臣,現在是當今聖上,誰敢惹?
所以,就算是再大的過節,也都煙消雲散了。除了自己家中的那個老不死的,天天地揮毫怒罵初一她爹,其他人,都和自己一樣,改朝換代又如何,只要能過的好,愛怎麼地怎麼地。
反正啊,那寶座,再舒服,也不會是墊在自己底下的。
怎麼,幫著她爹找女兒?自己不要太清閑哦,客棧里一大堆的事情都沒打理好,哪里有心思去舉報的。
干脆啊,送佛送到西,你們愛哪兒去哪兒去,一千五百兩,值!
直到兩人的身影完全融入夜色中,小美男才伸了個懶腰,往自己的小房間去了,真是的,一大堆事情沒做好嗎!下午才抹好的春^宮圖樣子,還沒來的及畫好,自己忙得很咧!
白日里熱熱鬧鬧的京城,此刻聲息漸無,犬吠之聲有,但是不多。初一往那大樹後面躲著,對著夜熠道。「夜熠準備,我現在開始念縱雲梯。」
夜熠神色緊張,將初一拉了過來。「不用了,我們早被發現了。」
「啊?」初一不解,這四下也無人啊。
「我們,出去吧。」夜熠拉著初一,走到光亮的地方去。
初一眼神不怎麼地,這下終于看清楚了,本該在皇宮中安享勝利果實的爹爹,就在那城門之下。
「初一。」明親王,哦不,當今聖上出言喚著初一。
初一硬著脖頸不肯吱聲,兩人就這麼僵持著,小女乃娃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這就是朕的外孫嗎?」皇上往初一這邊走了一步,伸手向模模小女乃娃。
初一連忙護住小女乃娃,那防備的姿勢,令皇上有些心寒。
「初一可知道嗎,雖是夏日炎炎,但宮中卻是冷清的很。除了一大堆哎嚼舌根的老臣,其他什麼都沒有。」皇上終于體會到先帝死去前的那番話,位高權重,高處不勝寒,也是孤寂的很啊。
「爹爹。」初一終究是不忍心的,血濃于水,再想想看,爹爹身邊是沒有親人了。
「唉,我的好女兒。初一,要不要進宮,與爹爹一起,咱們的家,現在可大了。全天下,都是咱們家的了!」皇上說著這些空洞的,來誘^惑初一。
初一對這些都不感興趣,慢慢地跪在地上,磕著頭。「女兒不孝,不能侍奉爹爹左右。但是女兒希望,爹爹能體諒女兒的一番心意。若是小女乃娃長大後,願意幫助爹爹,我便教他讀書識字,做一個有用的人。」
皇上背著手站立,高大的身軀遮擋了本就晦暗的光亮,那團團影子和樹影一起,斑駁地在地上呈現出錯亂的圖畫。「初一為何這麼固執。」
「因為,我是爹爹的女兒,我和爹爹一樣,對一個人,念念不忘。」初一磕完頭就站起身來,眼中的淚強壓下去。「初一感謝爹爹對娘親這般的執著,所以,初一也想和爹爹一樣。」
是不是親生的,明親王不得而知,初一更是不知曉這其中的是非曲折。、
但是,對初一娘親的感情,是真的,是真的愛過。
明親王數十年來的心病,在先帝被殺的時候,就已經解開了。其實,或許是在更早的時候,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有很多事,已經不再重要。
比如那粒救命的丸藥,全天下就是兩粒。一粒給了初一,另一粒,仍舊是給了初一。
不是親生的又何妨,在心底,已經是親生女兒般的待遇了,甚至比親生女兒還要好上一些。
皇上嘆息著,令初一覺得,自己爹爹終是敵不過時光流逝,有些蒼老的痕跡了。
「初一,我……有些抱歉。」皇上這次沒用朕,家常一樣,姿態放低。
初一明白爹爹說的話,大度道。「爹爹,沒關系的。以前的事,我們就都忘了吧。」
「好。」皇上擠出一絲笑來,自己身後帶著千軍萬馬,還能拿不下這兩個人和一個小娃?
只是初一的那番話打動了自己,一樣的固執,一樣的心心念念,只有那一個人。
「我會記住和爹爹的約定,小女乃娃我也會好好地教導,爹爹,我們……再見吧。」初一不敢說,自己後背全是冷汗,自己爹爹能對同胞兄弟下手,就難保證會放過自己。
皇上沒再言語,揮手示意開了城門。
初一與夜熠對視著,縱身騰起,幾個起落便不見了。
凡事不得強求,畢竟是自己的親閨女,強行留了,赫家那里如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