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噠噠,初一听得膽戰心驚。ai愨鵡這是何方的兵馬,怎麼會……
「好了。」柏舟側耳听了,眉間一皺。
「師兄,還有得救嗎?」這個師兄與初一並不是很熟絡,但在一個道觀長大的,怎麼說都不忍心見他受傷,甚至是被奪了性命。
柏舟嘆了口氣,目視遠方。「人各有命,他傷了心肺,也不是無藥可救,尚且稍等片刻。」
「嗯,會是誰?」初一胸口壓抑著,這些廝殺她不願意參與,更不願親眼見那有人倒下的場景。
「先下來吧。」柏舟扶著初一的腰,體貼入微。
「呃,好。好久沒有上樹,都……生疏了。」初一肚子挺起,在狹窄的樹干上,著實難以轉身。
柏舟耳翼微動,兀自抱著初一下來。
剛才樹下站定,幾名親傳弟子就急急掠身而來。「師尊,城外有一眾兵馬過來,我們師兄弟幾人,是抵擋不住的啊。」
「嗯,救人吧。那兵馬,有多少?」柏舟揮手,示意將那受傷的師兄抬至木屋邊去救治。
「一個營。」五師兄沉聲稟告道,見了初一,大局之下,也沒像往常般嬉戲打鬧。
「可是赫小將軍,帶著的麼?」柏舟話還沒問完,就听得有人往密林中來。
柏舟立時護著徒弟們,輕聲道。「你們先隱去,我自有打算。」
「師父,我……有點緊張。」初一抓緊師父的手臂,扁了扁嘴。
過了幾個月的林中閑適生活,初一以著躲避的心態,並不想見別的任何人,包括爹爹。
「沒事的,在人來之前,咱們就能猜透他們要干什麼,有什麼好緊張的。是不是啊,初一。」柏舟哄著,柔聲柔氣的。
「可是,我不知道啊。」初一嘟囔著,伸頭朝林中看去。
「王爺和……听這腳步,應該是,赫小將軍吧。」柏舟輕笑了聲,解答了。
他們來,是要將自己與初一帶走吧。
總歸,是要放在他們身邊,才能放心的下。
不過,想歸想,柏舟並沒表現出什麼,只盡力安撫著初一。
「嗯,他們來……好吧,我知道了。師父,咱們該回家了。」初一了然地說道,心中流露出不舍。
歸家還是離家,家在哪里?
歷來,有國才有家,無國何談家之所在?
初一不傻,當然,懷了身孕,並未讓她變的愚鈍。
「是吧。」柏舟笑了,初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不過,能猜中這一點,也不愧是自己的好徒兒。
赫宇與明親王踏步而來,手上沒有兵刃,神色卻是森然。
「初一,過來。」明親王看著女兒挺起的大肚子,面色有些緩和,卻還是冷冰冰的。
「啊,我跟師父一起,很好啊。」初一沒有明說,在一起,是怎麼個在一起法?
「呵呵,柏舟道長,你也配得上師父這個稱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這算的上是初一的長輩了,還能做出這等事來。」明親王雖然知曉初一懷胎,但今日見了,女兒還這麼維護著柏舟,心生不悅。
還沒有拜堂成親呢!你這算是勾搭良家婦女,私^通!
不過明親王沒有說出來,好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說不得罵不得!
當然,也不許別人罵!
這孩子,怎麼也得給個名分啊!
柏舟道長,你倒是悠閑,讓我這老骨頭為你們處理後續的,拉完粑粑還得給你們擦屁屁!
赫宇倒是吃了個大驚,好久不見初一了,她模樣變了不少。遂拉了拉明親王,那事兒,還未說定是柏舟道長做下的,此刻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初一,哈哈哈,許久未見長胖了不少啊。」赫宇笑著說道,那臉上掛著的,神采奕奕。
「嘁,赫宇哥哥,我這是有了身孕嘛,不是長胖好嗎?」初一覺得爹爹和他來者不善,不然也不會打傷自己師兄。
再說了,在自己夢中,他還搶走的小女乃娃,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好嗎!
「哈哈哈,是了是了。你離開赫府的時候,還沒顯懷呢。」赫宇日日夜夜念著的,怎麼會不知,現在也只是為自己找個台階下。
「王爺已經和我說好,初一生產之前,絕不來打擾。」柏舟見他們敘舊,初一的小手在自己手中,勾著畫圈。
這是不耐煩了,不想說下去了。
「本是說好的,可是你柏舟言而無信,我自然可以反悔!況且,初一是我女兒,那肚子里也是我的親外孫,我豈會害她?」明親王厲聲厲色,本是與皇帝均衡的局面,竟被打破。
想來,也應是柏舟告的密。
「我頂天立地,從不做那種齷蹉之事!」柏舟受人冤枉,自然是心里不痛快,語氣也重了些。
「那私自與我女兒苟^合,就是清高正派的道長所為?」明親王火氣上涌,也口不擇言了。
「哼!爹爹,你說什麼?」初一率先不滿意了,這是要開罵麼!
罵我可以,因為你是爹爹!
但是罵我師父不行!因為……師父跟爹爹一樣重要!
「我……」明親王這才想到,還當著赫宇的面,說自己女兒,這樣不好!
家丑不可外揚,就算是女兒與人做出暗度陳倉的事情來,那也是自己的女兒!寶貝兒疙瘩!
「我不要走,反正不管有沒有敗壞門風,或是給爹爹臉上抹黑,我都是不走的!我就在這小木屋里住著,特別合適!」初一大清早起來就沒見到師父,加之沒有吃早膳,現下是心情不好,氣力不及!
「初一,你!」明親王見初一說到這份兒上來,若是自己跟著,話趕話。說不定,能鬧到斷絕父女關系的地步來。
「初一乖,你臨近生產,與王爺在一起,也有個照應。」柏舟沉吟了好久,見他們你來我往地語氣不善,終于下了定論。
初一不可置信了,師父說好了,就跟自己在這里住著,怎麼會變卦!「師父,我……」
「听話。」柏舟牽著她的手,與她一起走到明親王身邊。「柏舟願誓死,為王爺效力。」
「呵。」明親王看來不買賬,但是也是有一抹稍縱即逝的喜色。
「師父,我舍不得。」初一諾諾地張口,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
「可否容我們夫妻二人,將行李收好?」柏舟拱了拱手,詢問道。
看見沒,初一對我這情誼,你明親王不答應的話,就簡直是太不近人情!
「……」明親王犯了難,這話問的。
若是自己點頭,那就是承認他們二人是夫妻。
若是自己不點頭,初一恐怕要尥蹶子,直接任性的不跟自己走。
柏舟等了一小會兒,再直起腰時,眼中小狐狸樣的精光。「那柏舟就當王爺是默許了的,初一,你想帶上什麼東西?」
明親王張了張嘴,道。「你……」
那話還沒說完,初一就扭著臉,跟師父一起走到那小木屋。
「真是……咳咳,情比金堅啊。」赫宇不知死活地添上一句,那自嘲的味道明顯,嘲弄自己,居然還對初一念念不忘。
明親王沒有搭話茬兒,只背著手,立在樹下,面上陰晴不定。
初一進了小木屋,受傷的師兄在地上躺著,胸口處已經被綁上棉巾。
「師兄,你沒事吧?」初一捧著肚子,蹲在地上。
師兄陷入昏迷,已然是無法作答。
「師兄,對不起。」初一也不管他有沒有听到,復而站起身來,往衣櫃走去。
柏舟跟在後面,知曉她的意思。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初一雖未動師兄分毫,只是師兄受傷是由此事引起,便也月兌不了干系。再加之,是明親王所為,歷來父債子還,初一道那一聲歉,著實不為屈尊紆貴,師兄能受得起。
「師父,這些都帶上,好嗎?」初一指了指里面的四季衣物,眼中全是不舍。
那些,雖都是老舊棉衫,但每一樣,都是師父親手搓洗過的,珍貴萬分。
柏舟見她露出小可憐的表情,也不忍心強硬的拒絕。「這些,以後都會有的,初一撿重要的拿。」
「師父會一直陪著我,是不是?」初一心中的答案,早就有了。
只是不確信,想讓師父親口說,像往常一樣,說是,說師父會永遠在初一身邊。
柏舟走上前去,抱緊初一,令她的臉緊緊貼著自己胸口。「初一,要學著一個人,堅強起來。」
世事無常,沒人誰能一直永遠的陪伴。更何況,不是不想,只是不能。
「不要,我不要。」初一撒嬌,師父一點都不好,連這點要求都做不到!
「那師父保證,能盡所能及的,護著初一。」柏舟自己心中也沒底兒,這保證倒是沒什麼效果的。
在山中一日,便不知世事。更何況,自己隱居著半年,怎麼能事事都料定呢。
「哈哈哈,笨師父。等小女乃娃出生後,我要讓他尿師父一身!」初一嘟著嘴,埋怨著。
她哪里不知道呢,自己猜測著,就算現在爹爹有心收手,那也是無力回天。
皇權豈能受人挑釁,半點都不得!
爹爹現下是斷崖邊角,往後退著,是萬丈深淵,墜下去是粉身碎骨。
往前,又是狼虎交疊,一場硬仗在即!
師父說過,有自己在,他就很開心。
那我們,就都開心一些吧!
初一下定決心了,不管什麼,都面對吧!既然師父決定要幫爹爹了,自己作為女兒的,更是不能退後!
「好,師父等著。」柏舟輕吻著她的額頭,將初一的隨身之物裝好,小小的一個包裹。
等二人再出來時,赫宇手中捏著在灶台里一直烘烤熟透的土豆,剝著皮笑米米地吃著。
而明親王身邊圍了一小群小雞,咯咯噠咯咯噠!
「……呵呵,好好玩啊。」初一扯著嘴角,好不容易露出一絲笑來。
「嗯,走吧。」柏舟從小廚房拿了溫熱的饅頭,遞到初一手上。「早膳還未吃,師父來不及熬粥,只吃饅頭,好嗎?」
「不好,師父先欠著吧,以後做給我吃。」初一嬌笑著接過,一口下去,咬了個月牙兒。
嘴上說著不好不好,其實心里軟的一塌糊涂。
柏舟心疼了,連個小咸菜都沒給初一配上,自己還怎麼當人家師父的!嚶嚶嚶!
「去了兵營,想吃什麼有什麼。」明親王皺著眉說了,好你個柏舟,就給自家女兒吃這個!簡直是喪心病狂!
至少,來個雞蛋啊!這麼多小雞子!炖了湯改善生活不行嗎!
一個嬌滴滴,高貴的郡主,嫁給了一個沒有固定收入,頂多給人擺攤算命的道士,連雞湯都喝不起!這讓爹爹情何以堪吶!
明親王心中老淚縱橫,恨不得撲到初一娘親墳前大哭一場!
其實,這些小雞子都是初一的小伙伴,初一養著它們是用來玩耍的,不是吃的好嗎!
初一不懂明親王的內心世界,咬著饅頭,一口一口地跟著師父,一步一步地。
軍營?難道爹爹都直逼京城了?這算是兵臨城下了啊!
想吃什麼有什麼?難道爹爹已有大量的糧草儲備,萬事俱備了嗎!
初一心中突突跳著,爹爹原先都不與自己說這些,現在眼下只能通過這麼一點點言語來推斷,到底準確不準確啊!
柏舟見她低著頭,手上用了些力道,似乎是安慰著什麼。
初一很想問師父,到底爹爹會不會成功?如果成功了,會怎麼樣。不成功,又會如何!
除了密林,初一沒有想象中的那種恍如隔世之感。
從皚皚白雪,到夏草盈盈。
原來,已經與濁世相隔半年了。
在桃源之境,半年如指尖細沙,順著那罅隙流逝的飛快。
是了,如果你覺得時間過得很快,那便說明你是幸福的。
如若不然,那叫做度日如年,如坐針氈!
「就在這里了。」坐上馬車,行進了一會兒,便到了。
「這里,離京城多遠?」初一張嘴問了,這不算是軍中機密,只是不知道爹爹說不說。
人數看著也不多,爹爹這麼跑到皇城根下,皇帝叔叔知道麼?
「不到十里。」明親王並不隱瞞,直說了。
「……好厲害。」初一舌忝了舌忝唇角,這絕對算的上是篡權了!
「先帶郡主去歇息,炖些補品!」明親王令親衛領著初一,去了主帳。
「那師父……」初一眼巴巴地看著,去還是不去。
「道長與我進來,商議一番。」明親王斜眼了下柏舟,下了指令。
「是。」柏舟拱手,畢恭畢敬。「初一先去吧,吃飽飽的,師父等下來檢查。」
「嗯嗯嗯!」初一立即就樂呵了,只要師父說了,就能做到!
明親王不答話,赫宇面上也不好看。
柏舟也不怕閃瞎別人的眼,解釋道。「初一害喜,我哄著比較有效果。」
「……」倆大男人便都不說話了,默默地掀開簾子進了主帳邊的小帳篷。
害喜什麼的,是懷胎初期吧!真是沒有經驗害死人,柏舟扯了這麼個借口,有理有據!令人不得不信服!
嗯!服!
初一在心里翹起大拇指,喜滋滋地進了主帳。「我要吃腌的脆脆的小黃瓜,煮的軟軟的小米粥。」
「……」親衛無語了,這要求太低了吧!
隨隨便便都能擺出十來種菜式的好嗎!
初一按著老規矩,連干了三大碗稀粥,攤著肚皮晾著曬太陽。「還在說麼?」
「嗯,仍舊議事。」親衛拿著蒲扇遮住,這荒嶺日系地廣,植被也少,要是真的在外面曬就慘了。
夏日的大太陽,初一沒那麼傻,只掀了簾子,在帳邊支著腿。
而小帳篷內,就沒有這麼悠閑了。
「我找你來,並不是算卦這麼簡單。我看,我們得要算賬!」明親王也不說賜座,就讓柏舟那麼站著。
「王爺請明示。」柏舟站得筆直,頎長的身影投到地上,拉了老長。
「皇太後那里,是怎麼回事?」明親王也不繞圈子,就那麼直白的問了。
「我並沒說什麼,只是依照王爺指示,做出一些牛皮剪影。」柏舟老老實實地講了,心中卻是早飛到初一哪里探听。
哦,她剛吃飽了飯。
嗯,知道曬會太陽,不錯。
怎麼不歇一會兒,走路消消食兒呢。唉,這傻丫頭,還等自己牽著她,一起呢。
話說回來,明親王讓柏舟干的事,並不是能拿得上台面的,能見得人!
他令柏舟易容之後,假造了身份,頂替原先的王總管,在皇太後跟前兒服侍著。
但是到了夜間,就裝神弄鬼!
用牛皮剪影,在皇太後窗欞邊,映出先皇的模樣。皇太後年紀大了,本來睡的就淺,稍微有個風吹草動的,便睜著眼楮醒來看。
于是,先皇夜夜入夢來!做些蹊蹺古怪的動作,引得皇太後心慌意亂,神志一天天的消沉。
再強的女人,縱使輔佐過兩代君皇,那也是有柔弱一面的。
柏舟道長名號甚響,不僅能知曉古今,開天眼探命運,更是能與天上的大羅神仙交流對話!
尤其是,先皇那是真龍天子,就算是駕崩了,那也是要去天上與神仙並起並坐的!
所以,這破解一事,就只能仰仗了柏舟。
這本就是明親王的計謀,柏舟只好全部曲解,道出「天機」,這帝王之位,怕是不合先帝之意。
手心手背都是肉,明親王和當今聖上,那都是她懷胎十月產下的。
只不過,差就差在,誰先誰後!
先皇辦事簡單,就那麼魂歸西天之時,隨手下了道聖旨。
這不,繼位沒幾年,就鬧了這麼一出來。
「如今,你要搞清楚自己在哪一條船上的!柏舟道長,你可不要將那滿腔熱血,灑錯了地方!」明親王霸氣十足,想以理服人,又沒說出口。
柏舟听出他的威脅之意,福身答道。「早在多年前,就替王爺算過,非池中之物。現如今,柏舟還是那句話,紫鸞星相,祝王爺一舉得成。」
「呵呵,你還看出什麼來了?」明親王被哄得高興,多問了幾句。
「下月初三,星動異常。」柏舟精通此道,說的明確。
「哈哈哈!不錯不錯!是個人才!下月初三,十公主遠嫁番邦。」明親王笑的歡實,說著。
所以,就趁著遠嫁之時,一舉攻入京城?只是,迎親隊伍,又不是傻的!
「嗯。」柏舟不那麼好奇,就算不明白,也揣著。
總有人會憋不住的,比如……赫宇。
「是啊,我就好奇呢,怎麼說十公主年前就該嫁的,都夏天了,還沒嫁出去?」赫宇不知曉這其中的門道兒,懶得去猜,就問了。
是不是那笨丫頭嫁不出去?哈哈哈,脾氣那麼差!是該嫁不出去的!
「番邦亂著呢,御淵有求于我,知道了嗎?」明親王胸有成竹,毫不吝嗇地解釋了。
「啊!我好困啊!為什麼議事要議那麼久的!」初一的聲音,在隔壁帳中響起,明顯是故意喊出來的。
明親王不理,依舊與他們二人說著部署之事。
柏舟焦急,現下,對自己最最重要的,就是初一和小女乃娃,當然,小女乃娃要排在初一後面!
耳邊听著明親王與赫宇的話,心思早就飛了老遠。唉,這下子,不站隊也被強制排隊了!
直到夜間吃完飯,初一也沒見到師父。將親衛揍了幾頓,除了確定自己荒廢已久的功夫沒有退步外,還知曉了,師父原來是在離自己最遠的帳中!
「爹爹,你就答應吧!你看,小女乃娃也有了,休書我也帶著呢,什麼都不差啊!」初一搖著明親王的手臂,晃來晃去的。
硬的不行來軟的!求求爹爹總歸可以吧!
「初一永遠都是爹爹最寶貝的女兒,爹爹也承認小女乃娃。只是,柏舟心眼太多,我不放心他。」明親王本來在主帳中住著的,現在初一來了,自己便將那較為舒適的大床讓了出,自己搬到小帳去。
「他幫爹爹完成大業,爹爹能讓我們回清虛觀嗎?」初一撅著嘴問道,師父心深,那里全是對自己的深情啊!
我們什麼都不求,歸隱山林也不行嗎!而且,不讓人家夫妻倆兒,在一起睡覺覺算怎麼回事嘛!
「不能。」明親王想都不想,直接拒絕。「說到這個,呵呵,清虛觀的道士們,都去哪兒了?初一,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