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沒言語,與初一緊緊抱在一起,下巴抵上她發頂。愨鵡曉「嗯,我們一家。」
「我們一家,就這麼好好的過日子吧!」初一頭埋在柏舟懷中,滿心歡喜。
「嗯!我們當務之急,就是……」柏舟想來,也是該到了午膳的點。
「啃嘴巴!嘿嘿。」初一抬起頭,湊上去對著那薄唇吧唧一口。
柏舟捧起她的臉來,還有些蒼白的顏色,映著林間尚未融化的白雪,連肌膚下的淡青色痕跡都能看的出來,教人心疼不已。「初一,師父讓你受苦了。」
「師父,我不覺得辛苦啊。」初一靠著師父,不求錢財萬貫,不求黃金白玉,不求朝入省,不求暮入台,只你一人在,便此生足矣。
柏舟閉上眼,輕吻著初一額頭,直至唇上,溫柔小心。「初一,我何德何能,竟得你如此回報。」
「可能……是上輩子做了好事的吧。」初一傻笑著,心滿意足。
柏舟試出她唇上的冰涼,心里愧疚著。「是不是冷了,這林間鮮有人跡,師父倒是忘了生火。」
「哈哈,師父好笨,那里不是嘛?」初一指著偏間搭著的灶台,笑了。
干木材生著,燃起徐徐的青煙,將那里烘的一片火光。
「呵,忘了。」柏舟全然不似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柏舟道長,帶著傻氣地撫著額頭。
「哈哈哈,師父快跑!不然,那里就要燒起來了!」初一大叫著,哈哈地笑得歡實,像極了搖頭擺尾的小狗狗。
柏舟大步走過去,將銅壺放上去,接著又提起來,晃著听響聲。「好像……沒水。」
「哈哈哈!師父,你有沒有干過活啦!笨啦!」初一笑的岔氣,扶著腰哎呦哎呦叫個不停。
柏舟提著水壺就跑了過來,模著初一肚子關心道。「是不是娃子不乖了?!」
「……」初一癟著嘴,斜眼看著。
「快讓我看看,初一,是怎麼回事。」柏舟差點將壺扔掉,緊張不已。
「沒事沒事啦,只是師父你叫的好難听啊!咱們給他取個名字吧!」初一趕緊露出笑臉來,叫娃子那麼難听!
「這是個大事,必須得好好想想。」柏舟這才放下心來,點點頭,表示贊同。
初一擺著手率先走著,在師父前頭領路。「來來來,師父跟著我哦,去這里打水。」
「小心些,你別往前走了,我來。」柏舟拉著她的手臂,生怕路上的積雪或是枯草雜堆,給自己的嬌俏小娘子絆住了。
「我取一個乳名吧,叫小女乃娃。」初一伸手去踫那溪水,潺潺流著,從已經結冰的罅隙中緩緩而出。
柏舟眼疾手快地捉住她的小手,安安穩穩地牽著。「別鬧,水好冰,不許玩。」
「唔,我就試一試嘛。」初一指尖都未觸上,就折回來了。
「小女乃娃,這名字好听。嗯,很好听。」柏舟心中想了下,覺得甜蜜異常。
小,物之微也。是自己和初一共同孕育的小生命,很好。
女乃,哺喂之始。萬生萬物,源源不斷。
娃,於佳切,圓深木兒。
此即為,小女乃娃。
初一倒是沒想那麼多,在夢中接連夢到他兩次,想著是憨態可掬可愛的讓人想抱住不撒手,就叫小女乃娃嘛。
柏舟舀了清水,灌滿後又帶初一回到屋中。「看,咱們先將水溫上。飲水或是洗臉洗手生活之用,然後再……」
「呃,再怎麼樣?」初一打了個哆嗦,這小木屋,有點灌風呢。
「生上木炭,給初一暖暖。然後……我們等。」柏舟皺了眉,自己這家常之事,還真是沒有做過,不太順手的說。
「等。哦,好,我們等。」初一楞著,不明所以。
不管怎麼樣,有師父在,肚肚也不餓了,手手也不冰了,住小破屋也沒關系啦!
「呃,沒有木炭。」柏舟在側間翻找了好一會兒,嘆息了。
「呃,沒有事啦。」初一跺跺腳,笑米米的。「我們蹦蹦跳跳的也可以啊,誒對了,要不我們去床上說吧!」
天無絕人之路,柏舟抱來一捆木柴,掌風凌厲地劈開,成碎片。「來,我們用這個對付對付。」
「嗯!好!」初一見師父點著火了,鼓著腮幫子往那小火苗邊吹。
柏舟也學她蹲下,吹的滿屋子煙,倆人嗆得眼淚直冒。「咳咳。」
「哈哈哈!」
「誒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怎麼會……師尊,你把屋子點著了?」
有人笑著走了進來,初一听著耳熟,這不是五師兄嘛!
「咳咳,師父在教我生火,你懂什麼呀!」初一叉著腰站起來,就差沒指著五師兄的鼻子罵開了。
護短這個傳統,從明親王到柏舟道長,這真是兩方面一點不差地傳給了初一。
柏舟站起身來,尷尬地一臉平淡。「這個,我真是不會。初一,剛才我要說的,就是等越渠來。」
敢于承認,這怕什麼!人無完人嘛,人家家師父,又不是什麼都會的神仙,哼!
初一月復誹著,自己師父,就是什麼都好!
「呃小師妹,我是要該叫你……」五師兄背上扛了好幾大袋子東西,放下其中一大袋子,里面散落出些許木炭。
「不許胡鬧。」柏舟輕咳了聲,將那盛著木柴的火盆子端了出去。
「喂,是不是該叫師娘啊?」五師兄一臉諂媚的樣子,令初一想捏了拳頭揍他。
初一想了想,往後怕是要遇到更多關于這樣的類似事件,不如就逗弄一番好了!「是呀,叫聲師娘听听!」
「呃。」五師兄沒想到初一這麼豁達,直接承認了。
不過,本來就不是什麼走尋常的女子好麼!五師兄深切覺得,自己也許得換個角度來看女人了。
「叫啊!還有,你見到師父的時候,都該磕頭行大禮的呀。那見了師娘,也是一樣。」初一非要治得五師兄下不來台,便沖著他毫不留情地佔了上風。
「師娘……」五師兄極其郁悶,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還叫出聲來了!
「好了乖啊,等師娘有空了,給你買糖吃。」初一笑的狐狸樣,那雞沒被五師兄偷成功,被自己吃了,還舌忝舌忝嘴角呢!
柏舟在外面將那生煙的柴火塞到爐灶中,將那銅壺燒的呼呼作響。再進屋時,就見初一這麼戲弄旁人。「好了,都別鬧了。越渠,東西都備齊了吧?」
「嗯,這是幾日用的,蔬菜瓜果什麼的都有,用罷了我再送來。」五師兄答了,果然還是要離初一遠一點才好。
「好,放在這里就行了。京城情況怎麼樣?」柏舟將初一腳邊的袋子包裹都提起,放在屋角。
越渠皺了眉,忽地認真起來。「回稟師尊,明親王……」
初一眨著眼,瞪大了看著。
「說吧,初一听了也無妨。」柏舟走到初一身邊,撥弄著木炭,好讓那燃的更旺一些。
五師兄接著拱手,道。「明親王已從大理寺逃出,正式反了。」
「嗯。」柏舟似有所預料般,只輕點了頭。
「哦。」初一雖覺得震驚,但是,也未怎麼表現出來,想到或是沒想到,又有什麼差別呢。
「咱們咱們怎麼辦?」五師兄問道,偷偷看了眼初一,發覺她沒什麼異常,倒也心安了不少。
「按兵不動,在這林外一帶守好。這里是出京城的必由之路,如果有兵馬從城外趕來,想進京城,也要務必攔住!」柏舟沉聲下著指令,這場戰事,能拖就拖。
想來,皇太後,應該也是要出手了吧。這調停之事,只能是由她來了。
「是!」五師兄領了命,便走出木屋,幾個起落不見了。
初一歪著頭,在小木塌上坐著,兩只小腳顛來顛去。
「初一在想什麼,能說給師父听听嗎?」柏舟在她身邊拖來條三腿兒小凳子,揉著她的膝蓋問道。
「等等,等我想清楚了,再問吧。」初一盯著那嗶剝的木炭,一點點燃成暗紅。
柏舟沒有逼迫她,初一長大了,有些事,並不是非要旁人說的清楚,她自己也是能參悟透的。若是有些想不明白,她自然會問。
「那師父來做菜,初一想吃點什麼?」柏舟走到屋外,將那包裹和袋子通通打開。
「哦,什麼都可以!」初一跟著出來,撿了包裹墊著,坐在門檻上,雙手托著下巴。
柏舟的動作不熟練,但為人心細,將每樣都分類擺好。很快,就在晾台上攤了一小堆。
「初一,你看。有蘿卜,白菜,還有青菜……等等,你覺得哪個好吃?」柏舟指著那一堆,問初一。
「呃,白蘿卜,胡蘿卜,花心大蘿卜。師父想吃什麼就做什麼吧!」初一心里有事,再加之師父的廚藝,可想而知,做哪一樣都定然是十分難吃的。
「好。」柏舟將白蘿卜挑了一個,掂在手中,眼卻是瞅向初一。
她能想得開吧,初一歷來明事理,重大局,越是大事越沉著鎮定。自己應該相信她,相信她會站在正確的立場。
初一腦中全是五師兄的那句,明親王反了。
爹爹真的反了,原來自己猜測的都是對的,而且還真實發生了。能有什麼方法阻止呢,暫時還沒有想到。跟著師父一起不管不顧,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可是,自己又站在哪一邊呢?
「師父!那里在動!那是什麼!」初一見那袋子中,有蠕動的傾向,嚇的忙喊自己師父。
柏舟解開後,捏出大母雞來。「這是雞,越渠肯定是怕你吃不好,特意逮來的。」
「……放了吧,看著挺殘忍的。」初一一想到自己即將喝的雞湯,是這個還嘰咕嘰咕對著自己的母雞炖來的,就下不去口。
「好。」柏舟無所不從,松開拴著雞翅膀和雞爪子的布條,那雞就咯咯地往外撲騰。
初一呼了口氣,繼續蹲著畫圈圈。
反正這麼過著,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為什麼爹爹還不滿足呢。在家中,是不是一個人就容易胡思亂想了?
柏舟見初一低頭,趕緊將臘肉和幾小壇肉類放進偏屋,趁她沒看見吧,免得初一吃飯時想著難受。
「唔,師父。」初一撅著嘴看師父走到偏屋,也想挪窩跟著過來。
「初一,別動。進來煙大,這樣能看到師父嗎?」柏舟往門邊挪了挪,沖初一說道。
「能。」初一看了眼,那白袍在自己眼前,眼見所及,心中自然就安定踏實。
從百姓自己的角度來講,什麼是過日子,能吃飽穿暖,和愛的人在一起,就好。
那怎麼來判斷一個君王是否合格呢,他首先是能稱職,然後才能評判優秀與否。能讓百姓覺得是正兒八經地過日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乏善足陳,這就是合格。
初一微微閉上眼,嘆了口氣。自己並不是支持誰,站在哪一方。只是覺得,國于天下,人為安定,足矣。爹爹這一步,走的不明不白,若是無理由,那大半便是皇帝叔叔心中不忿,將良民逼成這般所致。
到底真相是什麼,師父能知道嗎?
柏舟知曉初一此刻是天人交戰,一邊往灶台里添些柴火,一邊偷偷將幾張宣紙拿出來看。
冬酸筍燜雞,听起來就很有食欲。初一現在口味不知道變了沒有,都說懷了身孕的,吃些開胃的能多下飯。這個行!誒等等!那雞,好像剛放了出去。柏舟想著再逮了回來,初一肯定是要發現,只好作罷。
蘿卜炖排骨,這個菜譜看起來滿靠譜。蘿卜有,排骨也有,齊活!
再來倆小菜吧,大白菜……柏舟翻了翻那幾張菜譜單子,上面沒寫關于大白菜的做法。
就鹽水加上小豬油,熬一熬吧!
所謂君子遠庖廚,所謂君子不可殺生,所謂……咳咳,那些君子不能做的事,清高如謫仙般的柏舟道長,全都做了。而且,動作優雅,與君子無二致。
做了就不是君子嗎?!哼,師父就算是滿泥地打滾,那也是君子所為!
柏舟想了半天,就手足無措地在腦海中冒出兩個菜式的模型。算了,就這麼著吧!
「師父,我能將這個蘿卜挖成桃心狀的嗎?我覺得這樣煮出來會好好看。」初一捏出小匕首,仔細地將蘿卜切成段,然後切成心形。
柏舟︰「……」
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可以對照著食譜來做的食材,就這麼被毀了!
「初一乖,懷了娃子不能動這些刀啊什麼的,別傷著自己。」柏舟趕緊出去,將匕首奪了下來。
「是小女乃娃!而且啊,我也想幫師父的忙呢。」初一撇了嘴,不情願了。
柏舟將那白淨瓷盆中的蘿卜拿出來看了看,雖然形狀不那麼規範,但是勝在討喜,大大小小的都有,應該能用的吧。「這個,初一做的很好!」
「哇,哈哈哈,我就說嘛。城中那些酒樓,要是都是像我這麼個切法,肯定好賣啊!」初一頗為自豪,看著就很棒啊!哦不,是一級棒!
「那我拿去溪邊洗了,初一乖乖的別亂動。」柏舟深切覺得自己一個人看不住初一,這丫頭不讓人省心啊!
「師父,你不會偷偷跑走吧!」初一站起來跟上,搭著腿的小毯子掉落。
柏舟放下盆子,認真道。「初一,你在害怕什麼。」
初一雙手揪住毯子邊角,手指關節都發白了。「師父,你不是因為別的什麼人或是什麼事,才對初一好的吧?」
不是為了要幫助爹爹,或者是幫助皇帝叔叔挾持爹爹,只是單純的因為自己,才這麼好的吧?
柏舟面上隱隱有些怒氣,抬手將初一額前的發絲往後攏著。「初一,師父在你心目中,就是那麼不堪的嗎?」
「不不不,我其實知道,嘿嘿,就是想確定一下。」初一連忙堆起笑臉,師父這表現,就能說明真心了吧。
「我喜歡你,我對你好,只是因為你是初一。不是因為你是明親王的女兒,也不是因為你能要挾他。知道嗎?」柏舟對著初一,倆人視線交匯,就那麼定定地看著。
「唔,知道啦。」初一心中的答案被說出來,有些暢快地笑了。「那是因為什麼啊?」
「是因為你笨,你傻。你還說因為師父長得好看,才這麼喜歡的。」柏舟也學她翻起舊賬來,笑著刮她的小鼻梁。
「哈哈哈,師父就算是花白胡須,我也覺得好看。我心目中的好看,和平常人們說的,什麼姿色啊,都不一樣的!」初一解釋著,抓著師父的袖口,在那白色袍子上,印出幾個黑爪印子。
「我知道的,初一乖,你知道師父的心意就好。」柏舟覺得,這飯點就要錯過,不能再多說了!
初一放開手來,調整內息,探了探小月復,好像沒什麼動靜,小女乃娃睡著了呢。
柏舟洗好食材,就在偏間自己模索。
這第一次下廚,怎麼著都得能拿得出手啊!
柏舟嚴格的按照食譜上所寫次序和加料的多少,只是火候控制不住。在火力猛竄的時候,趕緊往瓦罐里加幾瓢涼水。
「初一,你在看什麼?」柏舟一回身,見初一扒著門框子,正不懷好意的笑。
初一抹了一把口水,吞了吞。「師父認真起來,真的好好看!」
「……」柏舟沒再言語,不能多說了,這丫頭馬上就要蹬鼻子上臉。
果然,知徒兒莫若師父,真的是!
「師父,我娶了你,真的好值得!」初一馬上就接了下句,表示自己沒有後悔!毫無退貨的打算!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能縱橫沙場還能爬的了床,霸野朝堂還炖的了雞湯!
「……那多謝初一了。」柏舟很少對著初一稱呼為徒兒,只喚其名。
「師父,咱們這里,算是安全的嗎?」初一看向四周,都是密林,除了潺潺的流水聲,其他都無。
好像,就只有自己和師父在的。
「很安全,除了你身邊的那個暗衛還在,其余的,道觀弟子,都在五里之外,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柏舟不動聲色,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唔,暗衛哥哥也在呢?那我能喊他出來嗎?」初一對了對手指,師父真的好厲害,這麼一來,自己就什麼都不用操心啦!
「不能,有我護著你,別在想其他的人了。」柏舟有些吃味兒,而且,這醋吃的莫名其妙,吃的很是明顯!
初一也看出來了,不喚就不喚嘛,師父這人,自己還治不了嗎?「師父,我前天動了胎氣,暗衛哥哥一直負責給我送湯藥的。不過,不吃的話,小女乃娃也沒事的吧!」
「什麼?動了胎氣!」柏舟將柴火胡亂塞進去,走了出來,細細地扣上初一的手腕。
「嗯,就是……咱們做羞羞的事情之後,第二天就流血了,還流了好多呢!」初一一點沒隱瞞,全都說了。
師父要是想心疼的話,那就好好心疼自己吧!
「是師父的錯,全都是師父沒……唉,你喚他出來吧。」柏舟嘆了口氣,心疼!當然心疼了!
初一得逞地笑了,看看,自己這還能治不住麼!「夜熠,出來吧。」
柏舟沒抬頭看,專心致志地看那瓦罐里的湯,耳間聲息全開,不是偷听,只是那聲音自己飄過來的!
初一往門外走出幾步遠,不是要瞞著師父,听了便听去吧。「夜熠,我爹爹沒事吧?」
「應是無事。」夜熠的聲音還是那樣,冰冷的沒什麼溫度。
「那……咦,為什麼是應是無事?你難道不確定嗎?」初一听出那話中之意,皺著眉頭問了。
「屬下時時刻刻跟著郡主,不敢離開,故而明親王的現狀並不得知。而其他的兄弟們,都被道長的人攔下,只有我能跟到這里。」夜熠老老實實將情況說了,其余的,都由自家郡主來定奪。
「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初一將自身能調動的人手搞清楚,心月復屬下只有一個,能調動的……也只有一個。
「是。」夜熠拱著手要消失。
「等等!」初一急忙喊道,就差一點他就隱去身形了。「你吃過午膳了嗎?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
「……不用,屬下有干糧。」夜熠聲音波瀾不驚,若是真的要一起吃飯,柏舟道長那醋意,能直接將自己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