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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蛻變之始︰悍勇在蘇醒

對伊落和大頭而言,此刻和哥布林相距不到兩米,不是一個理想的距離,但是同樣是一個值得慶幸的距離。

再遠一些,兩人就敢向哥布林扔磚頭了。現在卻不敢,因為距離太近,以哥布林的速度,只有扔出一次磚頭的機會,而以哥布林的靈活,這一次機會,十有**是浪費。

但是兩人現在不至于立刻就與哥布林近身廝殺,多少得到了點兒緩沖空間,所以也值得慶幸。在事先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與哥布林近身搏殺,以哥布林的速度、靈活和鋒利爪子,結果顯而易見。

由于此前的謹慎,加上一點兒幸運因素,伊落和大頭首先利用這點兒距離,贏得了一段喘息和調整的時間。

兩人的右手都還握著磚頭。這一路逃跑,雖然知道遍地是磚頭和水泥塊,但是哥布林速度快,兩人怕遇到危險的時候,來不及彎腰去撿,所以磚頭一直沒扔。這點兒謹慎,此刻發揮了作用。

此前,第一只哥布林僅僅因為伊落及時撿起了一塊磚頭,就遲疑著不敢上前,給了大頭煽動眾人的時間。這讓兩人知道了哥布林對「武器」的忌憚。

此刻,伊落和大頭右手緊緊握著磚頭,劇烈喘息著,微微俯身,死死盯著兩只哥布林,全身繃得緊緊的。兩只哥布林小眼楮閃著凶光,仰視著兩人手里的「武器」,眼珠滴溜溜打轉。兩只怪物顯然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武器,高估了板磚的殺傷力,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兩人兩怪,就這麼僵持著。

任何忌憚都會隨著時間推移而發生變化。幾秒,十幾秒,二十來秒過去了,兩只怪物終于不耐,開始蠢蠢欲動。

不過伊落和大頭已經利用這段寶貴的時間,完成了調整。不止如此,最先發動的不是怪物,反而是伊落和大頭。

伊落發現,全身繃得緊緊的,和兩只怪物這麼對峙,開始的時候,確實有利于調整狀態,讓全身處于一種高敏銳狀態。

然而,過猶不及,當達到了某個臨界點之後,伊落發現,狀態越來越不容易維持住,有下滑的趨勢。

這讓伊落意識到不能再等下去。

「大頭,不能等!上!」

「什麼?——臥槽,別!外面肯定早有人報警了!」

大頭顯然希望就這麼僵持著,拖到救援力量來臨。

「尼瑪,誰知道警察什麼時候到!」伊落沉聲道,「關鍵是,再等下去,狀態維持不住了,注意力不能集中,動作也跟不上,一旦開打,那就慘了!」

不等大頭回答,伊落斷然道,「開干!我負責左邊,你右邊!」

話落,伊落半蹲下,貓腰,悍然撲出。這一瞬間,伊落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不再腿軟,心里不再害怕。

伊落感覺到,血液,似乎在隱隱為這種生死之間的驚悚而躁動、而沸騰。伊落只覺得,在心底某種隱秘的興奮影響之下,自己腦袋清靈空明,似乎對接下來一切可能的變化都洞若觀火。

清靈空明狀態的伊落,腦袋運轉出奇的快,撲出的瞬間,一連串想法瞬間閃現並相互比較,然後幾乎是同時,伊落就擬定了作戰計劃。

首先,伊落預估,以哥布林的速度和靈活,在面對面的情況下,自己根本不可能擋住哥布林的攻擊,所以,最好的選擇是,任由哥布林爪子刺入自己身體,但是一定要避開心髒要害。然後,用左手配合身體別住哥布林,趁機用右手磚頭狂砸哥布林,看究竟是誰先死。

然後,伊落想,這些哥布林速度很快,動作也準,然而這也正是可以利用的地方。哥布林對人類心髒天生敏感,總是一掏一個準,那麼,完全可以賭一把,賭甫交手時哥布林爪子一定不會伸錯位置,一定會伸到自己心髒部位來。如此,自己就可以提前避讓或者提前封擋。

避讓,第一時間排除,因為哥布林被擋住一次之後,未必還會傻乎乎繼續直攻心髒。

那麼,就剩下封擋了。找到東西,提前放到心髒位置,擋住哥布林的第一擊。這樣就可以完全放棄防守,連避開心髒要害都不予考慮,與哥布林對攻,趁機給予哥布林重創。

伊落瞬間確定了戰術︰在撲擊到哥布林身前的這點兒時間里,左手爭取在地上模到一件合適的碎磚頭或是水泥塊,提前放到心髒部位,封擋哥布林挖心髒的爪子。這樣,完全不理會防守和避讓的事情,全力與哥布林對攻,看能不能趁機給哥布林來一記狠的。

伊落也準備了後備方案,也就是最開始想到的慘烈方案︰實在運氣背到家了,沒模到封擋東西,那就用左手配合身體別住哥布林,之後用右手的磚頭狂砸哥布林,看誰先死。

後備方案里,伊落根本沒有考慮過用右手的磚頭去擋哥布林的爪子。在伊落看來,速度和靈活都不如哥布林,又沒有有效的防御手段,這種情況,放棄攻擊,一味防守,純粹是找死。

這一切盤算,說來復雜,但時間甚至可能連零點一秒都不到。伊落撲出之前,還沒有任何計劃,只知道不能等死,必須主動出擊。可是撲出的一瞬間,就已擬定了全面的作戰計劃。

所以說人的潛力是無窮的,關鍵是你是否開發出來。而能否開發、開發了多少,顯然和狀態有關。就比如伊落此刻清靈空明的狀態。

伊落也不知道這一瞬間自己思路為什麼如此清晰,血性為什麼如此悍勇,而且似乎天生就對生死拼殺嗅覺靈敏,能天然迅速計算種種攸關生死的細節。

似乎,這些悍勇的天賦,都是潛藏在骨子里的,只是平時被深深隱藏了起來。直到此刻,生死危機之下,才迅速蘇醒。

或許,其實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與眾不同的地方,只是被平庸、瑣碎的生活消磨了。但這些東西深深潛藏在你骨子里,在獨特的時機或者環境里,它們會以驚人的速度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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