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卷
第30節第三十章虞六姐
「小姐，閔大娘差人過來給您送了封信大清早，虞千菡剛梳洗完，嫣紅就拿著一封信笑著踏進了屋里。
「先放著吧虞千菡看了看正在幫她梳頭的依侍和在整理被子的大霞一眼，淡淡地說道。
「欸！」嫣紅笑著將手里的信放在桌子上，接著就往敞開著的衣櫃走去。「小姐今天要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啊？我看不如就穿這件淡黃色的吧，這女敕色恰好襯起您的膚色說著就將那件淡黃色薄紗裙拿了下來。
大霞與依侍對看了一眼，再看向虞千菡。虞千菡只是皺了皺眉，卻沒有當場發作。依侍看著心里暗嘆了一口氣，小姐性子太好，總是不隨意發作下人，可這樣一來，有些輕狂的下人就會順著桿子爬到主子的頭上去了，大霞有礙著曹媽媽不好說話，看來只有自己來出這個頭了。
「小姐，昨兒翻了風，今個兒還是穿實厚些吧。要不到時您著了涼，咱們幾個又要被閔大娘叫去說訓了依侍笑著與虞千菡說完，嫣紅拿著那件薄裙的手僵了僵。
「嗯虞千菡點了點頭，轉身就往淨室去了。
大霞依侍心中不由暗急，不趁著這個機會說說嫣紅，只怕她是不會死心的，奈何虞千菡根本就沒打算說！一件衣裳確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這嫣紅沒有得主子的話就這樣放肆地插手小姐的衣櫃，這是哪門的規矩？
可是這些虞千菡去沒有放在心上。從淨室出來後就拿起嫣紅拿來的信讀了起來。
原來是陳玄靈寫給她的，信中除了一些日常寒暄外，提到了那幅贗品《三鯉圖》。信中說那幅《三鯉圖》不是原作，而是尹家人仿的。
原來，陳玄靈的舅舅路過當時還沒有開張的銀子樓時，因為巧合得看了一眼真品《三鯉圖》，原是想重金買下的，可店主不肯。本來只好就此作罷，可誰知恰好被蘇靈兒的侍衛看到了。而當時蘇靈兒又恰好想搭上陳家，于是就請尹家人仿了一幅《三鯉圖》送給陳玄靈的舅舅，算是借花獻佛了。那陳舅舅卻是給厚道之人，在侍衛送畫上門之際當下就拿出了二百兩銀子，只當是自己買了這幅尹家的仿畫。
當時陳玄靈自然沒有在意這些。那天與虞千菡辯論一番後回去一問才知道，原來果真不是原作，于是她原本是下帖往閔家去打算約見後再解釋，可是誰知虞千菡回了飲莊，所以只好寫信解釋一番。不過，她卻想不明白她舅舅為什麼要對一幅仿品視如珍寶，要不她也不會偷偷掏出了，更不會丟人現眼了。
看完信，虞千菡不禁笑了笑，看！不只是她一個人不認識尹家，就連一向自以為見多識廣的陳家大小家不也不知尹家仿品為何物嗎？
放下信，虞千菡想了想，還是給蘇文燦寫了封信。雖然這次施尹家仿畫，可是她們三個都不得過任何消息，想必隕大人也不會知道。現在畫的名氣眼看就要穿出去了，以隕大人的身份，也不知道會不會介意。
虞千菡寫好信，晾干收好，隨手往身邊一人遞去。嫣紅以為殷勤的上前就要接過信，虞千菡忽然反應過來，將信抽回遞給大霞。
「老規矩虞千菡對著大霞隨意道，大霞咧嘴一笑，應了聲「是」，拿著信就往外去了。嫣紅尷尬地笑了笑慢慢地收回已經伸出去的手。
「你去看看早點好了沒有虞千菡似乎意識到了嫣紅的尷尬，想了想還是找了個台階給她下。
「是，我這就去嫣紅終于得了一句正式的吩咐，又巧笑起來歡喜地出門去了，仿佛忘了剛剛的尷尬。
「小姐，您不打算說她兩句嗎？沒有得您的準話就進了內室，這壞了規矩，以後要是有人有樣學樣可就不好了依侍看著嫣紅出去了，這才走到虞千菡身邊輕聲的說道。
「算了，就由著她吧。她們也不容易，這段時間跟著身邊照顧我做得也不錯。再說了，她們本來是大嫂的人，如今到了我這里，我就像待你和大霞一樣待她們就是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虞千菡說著就隨意的將頭發綰成了簡單的鬢，「我去練功了，早飯拿回來了就先放著說完身子一閃。依侍再細眼看向門口，那里還有虞千菡的影子。
依侍心中大急，小姐這樣什麼都不管，在識趣人眼里是寬厚，可在那些欺軟怕硬的下人眼里那就是沒本事，無能。這管僕不嚴只怕是遲早要出事的，可偏偏小姐又不放在心上，這可怎麼辦是好啊？看來，在小姐開竅之前，自己和大霞還是得多盯緊些才是了。
蘇文燦拿到虞千菡的信是兩天後的事了。蘇文燦看完信隨手就遞給了沈莫離。
「蘇靈兒什麼時候來過銀子樓，還有尹家人？我怎麼都不知道？」蘇文燦皺著眉頭問向沈莫離。
「是來過，上過月的事了。那天你出去了，她就是路過，好像也沒什麼事，坐了坐就走，所以也就沒有跟你說沈莫離一邊看信一邊回道。
「那個仿畫的尹家人也跟著她一起咯？她跟尹家人可真是厚道蘇文燦憋了憋嘴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你不得不承認她好本事，听說能請動尹家人仿畫的可不容易沈莫離看完信，折好後還給蘇文燦，「我看還是把那《三鯉圖》收回來吧，就這麼掛在大廳上，確實也欠妥了些
「那就掛到這書房來咯。哼！尹家人要仿畫，沒有人知會過我們三個中的任何一個。什麼時候尹家連規矩都改了？」蘇文燦暗下雙眸，冷冷說道。
「你打算怎麼跟蘇靈兒折騰，我不管，可別影響了酒樓的生意。酒樓還沒有上正軌，你可別太出格了沈莫離不用看蘇文燦的表情就知道她現在大概在想些什麼了，當下就坐到書桌後面，核對起這幾天酒樓的賬本來。
「我能怎麼折騰她，她現在可是蘇家的宗主。最多不就是讓尹家派個管事來道個歉咯蘇文燦說到「宗主」時，口氣帶著濃郁的不屑。
「隨你沈莫離說完就不再說話。其實她可不認為尹家人會真的來道歉。雖然他們確實是未得主人同意就擅自仿畫，可那畢竟是尹家。先不說這仿品一出，就會帶著原作聲名鵲起，就是憑尹家的地位和名氣那也是不可能的。
可蘇文燦卻明顯不是這麼容易就放過的。她想了想，抽過筆紙寫了幾個字，吹干裝好信封後，就給了伙計那出去寄了。
「七妹妹，這是我在邑州城特地給你買的一對珠花，還望妹妹不要嫌棄虞家六小姐回到飲莊的第一件事就是上門拜訪一向沒有什麼交情的虞千菡。不過這六小姐除了她胞兄虞老五的那一房外，確實也沒有和誰有什麼特別的交情。
「啊？哦，謝謝六姐姐說著也不管桌上正擺著的那對白銀纏絲結珠釵子，伸手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
虞千菡剛練完功回來，還沒有來得急重新梳洗。此時頭上頂著個簡單松散的鬢，身上穿著半舊的灰色短袍布衣。對著淡掃黛眉，腮映桃花，耳著小東珠墜子，身著蘇綢繡秀雲外罩紗裙的虞千秀。怎麼看都怎麼像莊門口守門的小廝。
「你我姐妹過去不常走動，都是我這個姐姐不是，妹妹以後有用得著的我地方，盡管開口虞千秀客氣的微笑道。
能用得上虞千秀的地方還真不多，不過她既然怎麼客氣，也不能下了她的面子。
「好啊！」虞千菡從茶杯里抬起頭來，含糊的應道。
「真的？那以後我也可以常來找妹妹說說話咯虞千秀原本透著疏遠客氣的微笑忽然真誠的驚喜道。這個時候虞千菡終于覺得虞千秀和虞老五絕對是同胞兄妹了，她原本就漂亮道了極致的臉蛋，如今這麼璀璨一笑，真是讓人挪不開眼楮。
「那，那是虞千菡愣愣的回答道。
「中秋節妹妹也是在邑州城過的吧？我听說，妹妹還去了鄭家，給鄭太老爺賀壽了。那場面一定很熱鬧吧？」說完虞千菡就不留痕跡的偷偷觀察虞千菡的反應。
起初虞千菡還以為虞千秀是要責問她都沒有給姐妹帶禮物，未免有些心虛，可後面一听原來是問去鄭家的事。
「呃，還好吧！」虞千菡頓了頓，歪著腦袋想了想才模糊的回答道。熱鬧？就一堆人吃飯看戲繞話柄？那就算是很熱鬧吧。而虞千秀看著虞千菡的呆呆的模樣心中大定。之後又和虞千菡閑聊了一陣之後才起身告辭。
「小姐，六小姐怎麼突然來找您聊天啊？」虞千秀走後，大霞一邊收拾茶杯，一邊奇怪的問向虞千菡。
「我哪知道。可能也是沒事做，有突然想起莊里還有一個也是小姐的妹妹咯虞千菡隨意拿起換洗的衣服就進淨室去了。
而大霞看著門口卻不這麼認為。要是該記得，早在幾年前小姐病愈的時候就記得了。有句話不是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嗎？雖然這位庶出的六小姐一向本分，可誰知道她這會兒會打什麼主意。
「小姐這下您放心了吧，那七小姐就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兒虞千秀走到過廊時，身邊一直跟著的女婢笑道。
「月兒，小心隔牆有耳虞千菡心中嚇了一跳，停下四周觀看，確定沒有旁人了，才嬌瞪那女婢道。
「小姐你怕什麼？她是莊里出來名的呆子。您看她方才那衣冠不整，臉色痴呆的模樣，就差別人指著她鼻子罵她了那月兒卻是一幅不以為然的模樣。
「你別說了，她是嫡，我是庶，嫡庶有別。我自己也清楚的說著虞千菡就轉過頭看向了不遠處房屋的斗角，「如今五嫂嫂又是這樣的打算，先不說事成不成，事情要是傳出去。再如何淡薄，我們也是姐妹，這以後叫我有何臉面見她？」
「小姐，您看剛才您特地提到鄭家時，她還是那幅呆呆傻傻地模樣，根本沒有半點女兒家提到親事的羞赧。我看她要不是傻得沒得救了，就是大太太根本就沒有和她擺明。可是這人都去鄭家走一遭回來了，還不明白其中的玄妙，您說這不是傻是什麼？」
「你這樣一說，好像也有些道理。只希望到時她不要怨我橫插一腳才好虞千菡想了想，嘆了口氣，收回她那略帶憂郁的美目。
「小姐，又不是您自己要去鄭家的，還不是五太太要您去，您不好推月兌才去的，她們要是有本事就怨五太太去，這關您什麼事了？您啊，就安安心心地等著五太太那邊的好消息好了月兒對著虞千秀擠了擠眉笑道。
「你也敢笑話我，看我不擰歪你這張臭嘴說著虞千菡就嬌笑著上去追打月兒。主僕兩人邊鬧邊走，漸漸行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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