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卷
第20節第二十章施五爺
「隕大人,那位施公子可留下什麼話了?」江故平小心的看著負手立在窗前,已經在小銀城逗留一個月有余的巡撫大人。這個時候他不小心不行熬來以為不過就是馬賊掠搶小銀城這樣明了的事,可當那個蒙著面的小姑娘隱晦地將他引進廂房時,當他看清那個躺在床上傷得不省人事的人的臉時,他那時就有被五雷轟頂的感覺。他怎麼也想不到,他那個在家中被眾星捧月般集眾人寵愛于一身的幼弟竟然就這樣被人打得不省人事地躺在一個還沒有開張的小酒樓里。五個武功高強的江湖人,神秘的穿著黑斗篷,還有引起這一切的神秘信件。幼弟到底陷阱了什麼樣的泥濘里了?
「故平啊!我與你父親是故交,想來你對我這次為何主動請纓來做這個巡撫也略知一二吧!」隕大人嘆了口氣,回頭對著這個年僅二十五就做到知縣的年輕人道。
「隕大人是心系百姓,為顧大全,為陛下分憂,此乃百姓之福,朝廷之幸江故平拿不定隕大人現在的態度,只好中規中矩的回答。
「此間沒有外人,故平不必如此。你可知今天那位施公子是哪個施家的公子?」隕大人再次反問道。
「這位施公子口音中正,確實听不出出處來江故平仔細想了想後道。雖然知道能有那樣武功高強的十幾個侍衛隨身跟隨著的人一定不一般,可在他認識的人里還真沒有這樣有架勢的。
「京城齊威侯府的施五爺隕大人靜靜地道。
「你是說三皇子母族的齊威侯!」江故平大驚。這等的國戚怎麼會來小銀城這種小地方!
「這施五爺就是現任齊威侯的胞弟
「此人就是前六年在南疆一戰成名的施五爺?怎麼會如此年輕!」江故平低低自語道。
歷朝歷代南疆苗人向來不服朝廷管制,經常會有些微小動作,平日里由個個衛所略加防範也就沒什麼大事。不過後來有一個封了雲南作封地的南里王在幾年前忽然揭竿造反。本來一個過來氣的先帝親王,皇上也沒怎麼放心上,再加上那時恰是朝廷要對西北大用兵,于是只是派了三萬兵力前去平亂。誰知那位南里王串通了苗疆的幾個酋長,利用地形周旋平反軍。後來戰火竟延長到了貴州去,這時才讓皇上重視起來,又加派了三萬兵力,而那時在軍中歷練的施五爺正好在被增去平反的軍隊中。一個當時只有十五歲的貴族少年在戰爭中起了多大作用,江故平是無法考究的。只听說這位施五爺帶著自己的親兵衛數十人單槍匹馬的闖入苗疆月復地,最後手刃反賊南里王,反軍群龍無首,開始內訌,不久就被平反軍一一殲滅。于是施五爺一戰成名天下知。論功行賞時,听說皇上要給他進爵封侯,他推掉了,只受了一千兩的黃金和幾處皇莊。如今幾年京城世族公子里風頭最盛的就算這位施五爺了。
「這幾年京中黏濁之勢愈甚了,老夫本想出來避避風頭,過幾年再說。如今看來這事態已經不只限于京城了。故平啊!你轉告你父親,讓他好自為之吧!」隕大人說完不等江故平回答,就直徑出去了。只留下還是一臉吃驚的江故平立在原地。
隕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這施五爺的出現難道就是一個征兆?難道父親已經開始陷入儲君只爭了?先太子英年早逝已有五年了,皇上一直沒有另立太子。這讓京中幾位還未封藩皇子之間的爭儲之勢愈演愈烈,而皇上只要各位皇子沒有太過分也就一直睜只眼閉只眼。皇上曖昧的態度使得現在朝廷上平靜的表面下卻是暗流洶涌。儲君一事關系重大,雖然父親也算是封疆大臣,但好在不在京城,只要皇上龍體安康,還不會輪到江家開始站隊。那麼,難得是皇上龍體欠安,使得儲君一事開始白熾化了?還是父親決定不再觀望,要搶佔先機豪賭一把?
可是為什麼三弟扯了進去?雖然三弟現在已經是武舉人了,可就是他那有些單純又有些馬虎的性子,事先家里不是說好不用三弟入仕淌這官場的嗎?怎麼現在偏偏是這個眾人寵愛的幼弟淌了進去!父親和大哥可知道這事了!
「老爺,蘇姑娘還在夫人那里,夫人還等老爺的回話呢!」門口站著個小廝,有些戰戰磕磕的道。
「哦,你跟夫人說,就讓她決定就好江故平回過神了打發門口的小廝道。
「老爺,夫人讓我告訴您,這位蘇姑娘是邑州城宣威鏢局的大千金,是江家故交那小廝唯唯諾諾道。
「宣威鏢局?」江故平不禁一愣,那個半面遮紗的少女?前幾天她怎麼沒說?再說宣威鏢局不是在邑州城嗎?她一個姑娘家怎麼不在家中呆在,跑到小銀城來了!而且想起那晚的形勢,這蘇姑娘怎麼會在那酒樓里?
「听夫人說,她好像也是覺得眼熟才問了問,不想就恰好是蘇姑娘小廝小心道,看來老爺對家里的事還沒有夫人熟悉啊。江故平自然是不知道這些待字閨中的小姐誰是誰。一個入仕的成年男子怎麼會去關注後院里的事,那他娶妻來干什麼?再說江家那天沒有幾個夫人帶著幾個小姐上門拜訪的。
不過這宣威鏢局他還是知道的。蘇家祖上也出過幾個官,與江家確實是故交,只不過這幾代卻沒有什麼人讀得書了,現在有經商的,也有開始做江湖生意的。這宣威鏢局就是做起江湖買賣的。宣威鏢局現在的家主原本也是過讀書人,與他父親曾是同窗,中過秀才,可後來家道中落就不再讀書,娶了個江湖世家的女兒,再後來開起了鏢局來。那位蘇老爺也有些手段,自己不會武功,手下卻聚集了不少好漢,這宣威鏢局的牌子在這一地帶還是挺響亮了。江老爺子曾托過幾次鏢,于是這一來二去兩家就又來往了起來。
「可知道蘇姑娘與夫人怎麼談的?」江故平邊說邊抬腳往外走。
「蘇姑娘也沒說什麼,就是將這幾天她們整理出來的賬本帶來給夫人過目了小廝跟著後面恭敬的道。
「夫人說了一供多少銀子了?」江故平走在前面問道。
「夫人說蘇姑娘拿來的賬目上一共是四百三十八兩七分七錢
「告訴夫人先提一千兩送到銀子樓去。听說下個月銀子樓開張,到時再拿一千兩做賀禮,問問夫人賬上還有多少銀子?要是不夠,讓夫人跟管家提。我還有事,就不過去了。隨便告訴夫人今晚不必為我留飯了,我去外院找旁先生商量些事說完江故平也不再理會小廝,抬腳就朝外院去了。
「這件事情到這個時候算是過去了嗎?」沈莫離給虞千菡背後加了個靠枕,虞千菡正軟軟的靠在枕頭上對著桌邊的蘇文燦道。
「不知道,應該吧!」蘇文燦一副懶懶的模樣靠著椅子上。
「人都走了,應該也沒有我們什麼事了吧!」沈莫離坐在床邊給虞千菡蓋上了一床薄被。
「希望那個江少爺千萬被把他的信落在我們這里就好了蘇文燦道。
「應該不會,你看那個施公子就知道了。要是信還在我們這,他應該不會這麼早就離開了沈莫離整了整被腳道。
「你怎麼知道他也是為信來的,他就不能跟著馬賊來的?」蘇文燦皺著眉看向沈莫離。
「你看他行事如此隱秘,而且這樣大的架勢,怎麼可能只是為爭這剿滅馬賊的功績才來的?」沈莫離抬頭看了看蘇文燦道。
「那你的意思是他這麼大的陣勢是沖著江隨波的信!」蘇文燦忽然睜大眼楮盯著沈莫離,表情也異常嚴肅起來。這個江隨波到底惹了什麼事啊!
「我覺得是這樣沈莫離看蘇文燦認真的神情,不禁低頭想了想道。
「蘇文燦,就算這位隨波兄再怎麼不省事,現在也是他二哥的事了。又有隕大人在,那些人明面上自然是不敢再來了。可就算是暗地里來陰的,那也不是你能想的事,他背後不是還有江家嗎?」沈莫離看了看蘇文燦,難道有頭有理的替她分析道。
「說得也是,他還要一大家子人為他擔心,那里輪到我啊!」蘇文燦斂下眼眸低低的自言自語道。沈莫離與虞千菡不禁換了個眼神,蘇文燦陷下去了!
「對了,老七,上次白大夫說施針的事,你怎麼想了?」沈莫離看了看蘇文燦轉移話題,對虞千菡問道。
「先養著唄!到時能動了,就回趟家,我家三叔公的針灸不錯。我前幾年的大病都是三叔公幫我施針續命的。這次應該也沒什麼問題虞千菡歪著脖子對沈莫離道,「沈莫離,你上哪里找來的這個白大夫啊!我記得小銀城可沒有醫術這麼厲害的大夫吧?」從昨天醒來過後,她感覺好了不錯。就是胸口還有些難受,人也比較容易累,其他都挺好的。
「不是找的,是自己上門的。就是那天晚上跟那個施公子一道來小銀城的沈莫離說起那個白大夫,眼神里還是有些憤憤然。看來這位白大夫把沈莫離得罪的不輕啊!不過也是,那天能把虞千菡那麼無頭緒有無理的話接得這麼干脆的人,想來也不是什麼省油。
「行了,沈莫離,不就是他扯開你的屏風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後來你還不是這樣在他面前晃蕩了幾日?那晚要不是白大夫,老七不會落下什麼病癥不一定呢蘇文燦又恢復了她那無所謂的模樣。
「他那是故意的!再說了,他把過老七的脈,明明知道老七是女兒身,還說最好馬上施針。他這是,他這是……」沈莫離一時語塞,不知該用什麼詞來形容。若說是不知廉恥,又太過分了。畢竟當時虞千菡的形勢很危急,而且醫者父母心。可是一想到他當時嘲諷她的語氣,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蘇文燦和虞千菡就這樣看著沈莫離「他這是」了半天也沒有後續,就知道她自己都覺得這樣說有些牽強。于是兩人就自動跳過沈莫離繼續下個話題。
「我還要多久才能下床了?下個月還能開張嗎?」虞千菡對著蘇文燦道。
「就算下個月能夠開張,也沒你什麼事了。前幾天你嫂子來信了,讓你這個月之前一定回去,我和沈莫離琢磨了一下,還是寫了封信把你受傷的事告訴你嫂子了蘇文燦被虞千菡這一提到想起了有這麼件事來,「當時在信里我沒有仔細說明原因,就說你的傷蠻重的,或許會有性命之憂。我估計你嫂子這兩天就會派人來了,你自己想想怎麼跟你嫂子解釋吧說完蘇文燦抬腳就往屋外去。
「蘇文燦!你這個禍害!我要掐死你!」果然,在蘇文燦走到門口的時候終于響起了虞千菡的吼聲。
「好啊!你有本事就起來掐啊!」蘇文燦回到門口,伸出半個頭對著拿著枕頭就要砸過來的虞千菡燦爛的笑道。
「行了,你省省吧!她傷還沒好,你現在惹她干嘛!」沈莫離一邊壓著要爆跳起來的虞千菡,一邊對著門口的蘇文燦冷臉說道。真是的!都這樣了還要死掐!「好了,好了。我們不理她,等你好了,咱們再找她算賬轉過頭來,對著這邊的虞千菡柔聲哄到。有時候沈莫離真覺得自己像是帶著兩頑皮孩子的老媽媽!什麼時候開始就變成這樣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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