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沛瑤左手手腕一抬,飛出一支袖箭,直奔藍逸之心口而來。緊接著右手又飛出三枚銀針直襲藍逸之面門。
藍逸之剛接住袖箭,不曾想她會再出暗器。左手忙將折扇展開,以扇為盾化去凌沛瑤射來的三枚銀針。看了眼泛著青紫色的箭鋒,顯然萃有劇毒,再看看釘在扇骨之上的銀針。
「謐雲針?」藍逸之臉色沉了下來。這謐雲針是拜月山莊獨門暗器,針體細如發絲,中針者無知無覺,幾個時辰之內便會毒發身亡,死後尸身沒有任何異狀,與熟睡一般。拜月山莊莊主凌同肅早已嚴令,此謐雲針只做保命之用,非萬不得已不得使用。
「沒想到凌姑娘竟如此痛恨藍某,」藍逸之身形一閃,已至凌沛瑤身側。
「啊!……呃……」凌沛瑤才反應過來,嚇得尖叫。一顆藥丸在她張口之時丟進她的口中,藍逸之伸手將她的下巴向上一抬,咕嚕一聲,藥丸被咽了下去。
凌沛瑤趕忙伸手去扣,引得一陣干嘔,想要將藥丸吐出來,「你給我吃的什麼?」
「化功丹,」藍逸之輕松地走回桌前,「這化功丹口感極佳,入口即化,你此時已經吐不出來了伸手模了模茶壺,「茶涼了,我得去再換壺熱的說罷起身離去。
「你……你站住!」凌沛瑤大叫道︰「這化功丹是什麼東西?」
「七七四十九日之內內力全無,」藍逸之停住腳步,轉回身來看著凌沛瑤,「另外奉勸凌姑娘一句,我既然答應居兄要醫治吳媽的失心之癥,三日之內就絕不會讓她有任何差池。所以凌姑娘還是好自為之,不要再枉費心機了
凌沛瑤聞言心下大驚,忙問道︰「你把月兒怎樣了?」
「沒怎樣,讓她吃了跟你一樣的東西藍逸之邁步走出了房間。他藍逸之雖然生性喜歡憐香惜玉,但這種毒蠍美人他還真是無福消受,只能有多遠躲多遠嘍。
之後的幾日凌沛瑤倒是變的安靜了許多,整日悶在薔薇院中不肯出門。反倒是住進攬月閣的曉星與少莊主居辰霄每日開始上演拉鋸戰。搬進攬月閣的第二日,曉星在攬月閣四處閑逛,言稱熟悉環境。
被她發現閣樓側邊,靠著院牆處還有一排房間,除了幾間看似雜物房的房間外,還有幾間看起來不錯的下人房,其中一間便是李雲浩的房間。另外空著的三四間沒有人住,曉星樂顛顛地選了一間喜歡的房間住了進去。
「袁曉星,你給我滾回攬月閣去住!」
「不要,這里住的挺好的,還能跟雲浩做鄰居
又是李雲浩!他是不是該考慮給那小子換個地方住?居辰霄實在不明白那一晚明明一副欲拒還迎的嬌羞模樣,怎麼第二天就跟換了個人一樣?每天躲他跟躲鬼似的,難道那天晚上是他自己做夢不成?
三日之後,眾人再次聚集在山莊正廳。居承威看著站在大廳中央的吳媽,開口問道︰「吳媽,你如今神智既已恢復,可否將當日之事詳述?」
吳媽點點頭,回道︰「是,那晚我家小姐命老奴準備些宵夜,秋兒陪同老奴去廚房準備,途經花園假山時听到有人在哭,就想去看個究竟。誰知忽然一個響雷,嚇得我們跌翻了手里的傘和燈籠,就在那時正好看到……看到……」吳媽偷偷瞟向坐在一旁的曉星,不敢再說。
藍逸之笑著接著說道︰「正好看到披頭散發的曉星姑娘,還以為是鬼,所以你二人就嚇得轉身就跑是不是?」
吳媽尷尬地點點頭,「老奴老眼昏花,沒看出是袁姑娘,一時還以為是鬼
居承威點頭說道︰「雷雨之夜,一時眼花沒看清楚也是情有可原。那之後呢?秋兒是如何跌進水中的?」
提起秋兒,吳媽心中仍是一肚子的氣,恨聲罵道︰「秋兒那蹄子太沒良心,見我跌倒了就丟下我一個人跑了,我拉著她不放,被她身上頭上踹了好多腳,否則後來也不會暈過去。至于她如何落水……」吳媽搖搖頭,「袁姑娘走到我身旁的時候,我就暈了過去,後面的事……老奴不記得了
「真的不記得了?」居承威捻著胡須,看向曉星,「袁姑娘,吳媽所言可是實情?」
曉星點點頭,說道︰「吳媽所言確實不假,曉星趕到吳媽身旁時,她確實暈過去了
「這……」居承威有些為難,「如此以來,豈不是無人能證實秋兒姑娘是如何落水的?」
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凌沛瑤,此時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雖然有藍逸之護著,月兒當時未能除掉吳媽,卻因此在第二日從時而清醒的吳媽口中得知,她當日在秋兒落水之前就已經暈倒了。既然不能作證,那三日之後……她倒是樂得看居辰霄要怎麼還拜月山莊一個公道。
正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廳門口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老奴可以作證,秋兒姑娘是自己跌進池塘里的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六十幾歲的老叟在一個少年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此人正是曙雀山莊每日負責巡更守夜的季伯。
居辰霄站起身來走向前去,「季伯這幾日身體恢復的如何?」
季伯想要跪下行禮,卻被居辰霄饞了起來,拉起袖子抹了抹老淚說道︰「多虧少莊主請來神醫,老奴才揀回這條老命來啊
居承威被弄得糊涂了,開口問道︰「季伯,你這又是怎麼回事?」
季伯躬身回道︰「回稟莊主,那夜老奴巡夜至花園,听到有人喊有鬼,就趕過去看看,結果就看到這位吳媽還有一個小丫鬟一邊跑一邊喊著救命,」指了指曉星,繼續說道︰「而這位袁姑娘在後面追,腳上似乎還有傷,嘴里好像還喊著什麼我不是鬼。後來那位吳媽摔暈了過去,而那個小丫鬟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結果就掉進了水池
居承威松了口氣,說道︰「原來如此,這麼說那位秋兒姑娘是自己失足落水的了?」
「沒錯,是失足落水,」季伯點頭道︰「而且當時袁姑娘還在池邊喊人求救,老奴見有人落水,就慌忙跑去救人,誰知跑出花園不遠,因道路太過濕滑,一不小心也摔暈了過去。當晚被人發現送回家中就發起高燒,險些送了老命。多虧了前幾日少莊主請了神醫替老奴醫治,不然……」說著又模起眼淚來了。
「好好好,既然虛驚一場,如今沒事了,季伯你就回去安心養傷吧居承威哈哈大笑著看著凌沛瑤說道︰「沛瑤啊,事情已經明了,這秋兒之事確與袁姑娘無關。但此事既然出在我們曙雀山莊,居某也有責任,秋兒姑娘的喪葬之事就……」
「居伯伯,」凌沛瑤站起身來,打斷居承威的話,「沛瑤原本就無意追究此事。既然是一場誤會那就更不必再提,秋兒是沛瑤的婢女,身後之事自然由沛瑤處理就好
居承威點頭道︰「也罷,既然如此,就由沛瑤你自己處理好了
事情圓滿解決,大家都頓覺輕松,只有一人開心不起來。
薔薇院內一片杯盞碎裂之聲,凌沛瑤將桌上的杯盞悉數掃落在地。一坐在凳子上恨聲罵道︰「好你個居辰霄,原來留了這麼一手,居然背後還藏了個老奴才作證!」
「小姐你消消氣,如今那個姓藍的住在這里,咱們萬事還要小心月兒一邊替凌沛瑤順著背,一邊悄聲安撫著她。
凌沛瑤壓了壓氣,問道︰「沛琦那個賤人和那個小白臉怎麼樣了?」
月兒低聲回道︰「小姐,听說二小姐有喜了,他們已經托人送信給莊主了,莊主高興的不得了。還把咱們山莊的鎮莊之寶月圭送回山莊交給二小姐,說是替她安胎用
凌沛瑤冷哼道︰「這個賤人,動作可真快,連爹的月圭都被她騙走了!听說我爹前幾日險些遇害?」
「嗯,幸好莊主福大命大,才化險為夷
「哼!肯定是那個賤人和那個小白臉干的,他們想把爹殺了就可以霸佔拜月山莊了,門都沒有!」
「所以小姐,你要抓緊時間當上曙雀山莊的少莊主夫人,到時有曙雀山莊撐腰,你就可以不費摧毀之力趕走二小姐他們了
凌沛瑤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說的倒輕松,吃了那個藍逸之的化功丹,現在內力全無,怎麼對付那個鬼面丫頭?」
月兒笑笑說道︰「小姐,何必把精力用在那個丑丫頭身上呢,你要做的是少莊主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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