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如煙說是去找段溥城算賬,可是最終卻沒能如願見到他本人,畢竟堂堂的九省督軍可不是說什麼人都能見的。而就在他們二人走後沒多久,便有人過來提審沈傾琀,經過了一條逼仄而又陰暗的走廊,最後她被推進了一間刑室里。
負責此次審問的是一個叫嚴錫的男人,他的軍階在段系中已算是不低,這些年他一直負責提審在押犯人,在這方面他還是有那麼一些手段的,而他如今的風光,也不知道是用多少人的鮮血換來的。
傾琀在進門的第一眼看見的,不是他一下一下拍打手心的鋼鞭,也不是他臉上的陰笑,而是他的那雙淺灰色的眼楮,他露出了一種陰冷而又詭異的目光,仿佛自己在他眼中已經是一個死人,這種的感覺不禁令人無端地脊背發涼。
「沈傾琀,現年二十歲,乃前任商會主席沈長雲的長女。原就讀上海女子教會學校,十六歲時留學英國,而因父親病重于冬回國,現已繼承父業為沈字茶行的新任女東家……沈傾琀,沈大小姐,我想我手上的這些資料應該都沒有錯吧?」嚴錫裝模作樣地說道。
「沒有!」
「沈大小姐,看樣子,你似乎並不害怕呀?」
傾琀倒是笑了笑,她說︰「怕,你們就會放了麼?」
「沈小姐,我想不用我嚴某人說,你也應該知道自己的處境。可你現在的態度,怕是對你很不利呀!」
「那不知道長官想要從我嘴里知道什麼呢?」
「沈小姐這是明知故問吧,我想知道的你心里應該很清楚,不過既然你有意裝糊涂,我倒是可以提醒你一下……我希望沈小姐能將馮洺煜還有他身邊其他黨羽的行蹤交代出來!」
「馮洺煜?」傾琀皺眉說,她還第一次听到這個名字,難道那個威脅她的男人就是馮洺煜麼!
嚴錫觀量一下她的神情,冷笑一聲︰「沈小姐莫要告訴嚴某人,你不認識馮洺煜所謂何人吧!」
見她並不做聲,嚴錫又說道︰「這馮洺煜乃直隸馮肅的五子,是我們段系的頭號敵人!我真是想不通,像沈小姐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麼和他那種敵軍扯上關系,你知不知道現在袁興德北下有一成都是借兵馮肅的,換句話說眼下害百姓陷入水火熱的戰爭和姓馮的有莫大的關系。而沈小姐竟然還要幫助敵軍出逃,你這種行為就是通敵!」
傾琀听過馮肅的名號,如果說段溥城是上海的王,那麼他無疑就是直隸地區的霸主,他的實力不容小覷,但她不知道的是,如今這場烽火他竟然也有參與。
「如果長官相信我的話,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無意通敵,我之所以會幫馮洺煜,完全是因為當時情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
「笑話!照沈小姐的意思,如果全天下的殺人者都說自己無意害人,那還豈有天理!」嚴錫冷冷一哼,頓了頓又說︰「好了,別的我也不多說,我只想問沈小姐一句,馮洺煜現在人到底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