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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南走的那天並沒有陰沉沉的低氣壓,一樣是陽光普照的樣子,只是風吹動樹葉颯颯的響。

暮雲燒紅濁酒飲,西出陽關故人行。

城外的酒肆,江火給耶律南倒著酒,倒也是默契,彼此都不講話,只是一杯接一杯的燒刀子下肚,從喉嚨一路火辣辣的落進月復腔。

出門的時候江火跟楊寧交代,不必跟隨著一起,在家等著就是,只不過是踐行,要不了多久就回來了。更何況自己這邊也該著手準備好回去西燕的事宜了。

于是前來送行的,便只有江火一人。

浩浩蕩蕩的長河落日百里雲幕,身邊的其他人都成了背景。談不上悲傷或者失落,只是單純的可惜與一些言不明道不清的情緒,待到酒盡已經是暮色染西山。而江火亦微醺。

「阿南,是該走的時候了。」

江火穿著的衣服色淡而樸素,偏偏人卻生的嫵媚妖嬈,出落的亭亭玉立,再普通的衣服在她身上都可以穿出別樣的風情。

就這樣送君十里,耶律南帶著江火贈送的好馬好酒,還有一些綾羅綢緞,最重要的是懷中三個帶著暗香的錦囊,與江火做最後一別。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阿南,這番你回去若是想要拯救你的故國,定然要費一番波折,而我遠在西燕,愛莫能助。但是我相信你,愛民之心絕對不比任何人差,你的家國,便看你如何出手拯救了。」

江火笑起來的時候總是挑著眉眼,一副心有算計的樣子,此時的她眼里卻清澈無比。

如此一別,今後如何相見,相見時候又是何等世道,不得而知。

耶律南終是沒有多說什麼,許了承諾,應了人情,返身相別,再不回首。

這是江火要求的,江火並不笨。

也正是因為她不笨,所以更加明白,有些話,起于心口,止于唇齒,不說出來才是最好的結果。

緊接著便是為回歸西燕做準備,楊寧將一封信交到江火手上的時候沒有多說什麼,江火也是揚眉展開手中的信封——

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娘子。

至于出自誰手就更是不言自明。

有些好笑的把紙張放回信封,本想燒掉,最後卻鬼使神差的給放在了桌上。

回去西燕的那天倒是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江火讓楊寧留在楚國以備不時之需,西燕那邊,既然君世的棋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麼不可能是全無準備。而楚國則必須要留有內應,待他朝戰爭爆發也是極好的一步棋子。

江火從馬車看著窗外,樹葉被細密的雨絲打的刷刷作響,偶有落葉歸于塵土。

一葉落而知秋。

出了陽關一路向西,上好的馬車倒也不至于顛簸的太厲害,江火可不願意在這些事情上面虧待自己,自己的身子還是要好好愛護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所以說。

一路上也沒有遇到太大的麻煩,傳說中的山賊之類的更是沒有遇到,楚國前往西燕簡直是暢通無阻。

早先便讓楊寧傳書告知了君世,自己將在近日到達西燕,君世那邊早早便做好了接應,一干下人听聞太子妃即將到來,更是高興的不得了,早早的便隨著太子君世侯在城門之外。

一直到正午將近仍舊不見太子妃的人影,人群正中的君世卻是不驕不躁,唇角含笑好整以暇的等待著。

自東方而來,一輛在皇孫貴族眼中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馬車,一個車夫,沒有隨從,沒有過多的金銀玉飾,就這麼踏著雨後的塵泥款款而來。而他們的主子,始終在轎中的太子,此刻已經不疾不徐的起身往慢慢減速的馬車方向走去。

江火撩開簾子的時候,入眼便是君世含笑的面龐,眉眼彎彎燦若桃花,分明已經立秋卻笑的百花爭艷,有時候江火都好奇,一個男人怎麼可以妖嬈至此。

江火伸出手握住君世的手,便就這君世拉著她的力量穩穩的從馬車上跳下來,衣袂翩翩裙角飛揚。

君世對她說,娘子,歡迎回來。現在你就是我西燕的太子妃。

眾人已經齊齊跪下高聲喚著,太子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自此,經濟富饒國況動蕩的楚國也好,邊疆寬廣百姓安好的大鄭也罷,短期之內都與江火再無關聯。

一行人並沒有回去現下的太子府,而是君世的心月復另尋的一處宅子,這些君世做出了解釋,自己的身份是前朝太子,雖然眼下已經不再是質子,但是回來直接住進太子府畢竟是不好,還會招人口舌。不過西燕王那邊已經下來了邀請,讓二人務必進宮一趟。江火只是點頭,並未多言。

送走賓客已經暮色四合,小雨洗禮之後空氣分外的好,君世看著江火累得慌就沒有在這第一天就灌輸著眼下國情,只是半托半拽的把江火按在床上,在江火不情不願的半推半就之下來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某人還不知足想要再來一發的時候,某女人終于怒了,一腳踹下床,走你。

次日天放亮,便有人來喚小別重逢的二人起床。

江火從被窩里面鑽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那張與自己相似的臉龐,迷迷糊糊的伸手拽了一把君世指著面前的女人問了句是誰,君世看著半夢半醒的人好笑的說,你這就忘了?她是你安排了隨我回來的人。

半晌江火才反應過來,記起來眼前這人的來歷,懶懶的伸了個懶腰便任由人伺候著起床梳洗。

高碧蓮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這位自己並不熟悉的太子妃,盡量顯得楚楚可憐滴水不漏,心里卻惡毒的嫉恨著面前的女人,詛咒著她怎麼不去死,如果她死了,自己說不定就可以得到君世了。高碧蓮總是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哪里好。

「碧蓮。」江火從鏡中打量著站在身後的人唯唯諾諾的樣子,與自己七分相似的人皮面具還沒摘下來。「本宮已經回來了,所以你的面具,需要我動手幫忙摘下?」

高碧蓮一個緊張的跪下,心里卻暗暗咒罵著面前笑容燦爛的女人,連聲說不勞煩太子妃,不勞煩太子妃。

當初到了燕國後,君世的本意是打算送走碧蓮的,可這姑娘卻哭著跪在他跟前說她沒有家也沒有親人,不知道該去哪里。這亂世中,她走到哪都害怕,不能自保,希望能做太子身邊一名小侍女,伺候他生活起居。

君世無所謂,這些小事他從來不計較,因為是江火找來的人,所以對其身家背景也放心,便依了她,讓她在身邊做了個小婢女。

「你沒事就退下吧。」君世屏退了碧蓮,拿著梳妝台上靈巧的簪子插入江火的發,成色上號的簪子上瓖嵌著六顆大小不一但是圓潤通透的珍珠,在墨色的發間更是襯得極為晶瑩。

江火看著鏡中站在自己身後的他,莫名的心里就一陣煩亂,穩住了心神才若無其事的跟君世說︰「今天我們是要去覲見西燕王了吧。」

「恩。」

「模清楚對方是什麼人了沒?」

「驕奢自私,軟弱無能,治理無方,以至于現在西燕苟全亂世臣服于楚,朝廷內外並非安生,不過朝堂之上我早已有了安排。」

「那便好。」

點了點頭江火起身,隨著君世一同踏出房門,坐上下人安排好的馬車,前往皇城。

那麼,盤點天下,便從肅清西燕開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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