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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良藥苦口 二

遠在廣陵城的範安柏,壓根不知,京里範府為他的婚事正鬧騰著,他正在範安陽的院子里,看她這幾天的功課。

「這苦藥還得喝多久啊?」範安陽可憐兮兮的望著她大哥問,範安柏笑,拍拍妹妹的頭,「這大哥也不知道。」

範安陽嘟著嘴,深覺那大夫是故意整她來著,「原來大哥竟識得藥谷的人?」听說藥谷來頭很大,能起死回生耶!就是現代科技也未必有這麼神!

「互利罷了!」範安柏淡道,心里有點不快,他認識的那人還是沒出現,這幾日出現的藥谷傳人是個假貨!

範安柏一心想名正言順讓妹妹的傻病好起來,故而多方查探名醫,知山長與藥谷傳人是老友,他才會借故認識對方,沒想到遇上大好機會時,那人卻杳無音訊,他正打算是不是讓人找個大夫冒充,那老頭竟不請自來。

老頭姓郎,說當家不便,故差他來任其使喚。

任他使喚!最好他使喚得動這老頭啦!

正想著,一白發蒼蒼的老頭子笑吟吟的出現了!未經通報就進來的老先生看來仙風道骨,一襲暗褐道袍半舊不新,腳邊跟著只半人高的狗兒,範安陽看了一眼忽睜大眼,那不是狗,是狼!

她不禁好奇的望向老先生,這位郎大夫很和氣,不論誰來請都笑眯眯的應診,開的藥也都是尋常藥鋪里有的,診金隨人給,就是沒錢,拿酒、給把菜,老人家也不計較,端的是好脾氣。

就是開的藥,咳咳,略苦。

範安陽看著老先生,老先生也在打量她,這小姑娘雙目清亮。顏正,年紀小,像桃花花瓣鮮女敕的腮幫子還帶點兒嬰兒肥,與初見時,真是天差地遠,他看著小姑娘良久,小姑娘毫不扭捏的迎視他,老先生微微一笑,「小姑娘可是怕吃苦?」

看起來似乎是在說她現在吃的藥,但範安陽卻覺得不僅于此。「若能不用再吃苦藥。自是最好。」

「為人于世。吃苦受累卻是在所難免。」老先生似很有意思繼續說。不過範安陽不想跟他扯。

「謹受教。」範安陽起身福禮,郎大夫愣了下,隨即仰頭朗笑,這小丫頭有意思。接到他那佷孫回報,道是這範姑娘有古怪,應不是此間之人,他看得清其來處,卻不了解那是何地?只得把他這閉關多時的老人家請來坐鎮,郎大大夫算了算眼前人的命理,卻是空白一片,令老人家備感興趣,一把脈。樂子大了!這丫頭根本沒傻嘛!再一探她兄長心思,知道這好哥哥早看出妹妹的情況,想方設法的與藥谷拉扯上關系,就是為讓妹妹能好起來。

郎大夫特意在藥里加了黃蓮,就想看小丫頭幾時不裝傻與他翻臉。結果這丫頭沒跳起來說自己好了,不用吃苦藥,卻是軟軟的跟她哥抗議去。

範安柏看著郎大夫像老和尚打禪機一樣,妹妹卻是禮貌起身一句話就堵住郎大夫的話,心底暗樂,端起茶盞掩飾笑意。

丁香歪著頭,不解的問墨香,「這大夫跟姑娘說什麼啊?」

墨香搖頭,「不知道。」這大夫應該看得出來她家姑娘沒傻過,那這些天,他是故意開苦藥給姑娘喝嗎?

因為這次意外,她們幾個隨侍的全遭殃,丁老夫人深恐小外孫女身邊的人侍候不周,除將範安陽留在丁府的丫鬟全送回來,另外還將房嬤嬤也送過來。

二夫人也派了嬤嬤來,不過有房嬤嬤在,那幾位嬤嬤頓時顯得沒什麼份量,再者,此地是範府,也沒她們爭出頭的份兒。

範安陽獲救回來後,知道賀璋家的有喜了!高興得不得了!早就說了讓她回家好好休養安胎的,無奈賀璋家的放心不下,房嬤嬤的到來,她總算能安心養胎去。

更何況她三天兩頭的回府來探,看著範安陽臉上的淤青漸消,小臉蛋沒有破相,她才松了口氣。

墨香看了一下,問︰「竹香和硯月還沒回來?」

今日賀璋家的又送她婆婆做的包子來,範安陽不放心,讓竹香和硯月送她出府,丁香搖頭,「還沒呢!賀大娘的手藝真好,賀嫂子才回去安胎幾日,這臉盤子就圓了一圈。」

「賀嫂子這娃是個有福的,房嬤嬤說,那天被人那麼一敲都沒事,可見是個有福的呢!」

「我听賀嫂子說,賀大娘打算孩子生下來後,就去佛光寺拜謝佛祖,要不是佛祖保佑,只怕賀大娘還抱不上孫呢!」

郎大夫為範安陽把脈,听到兩個丫鬟在邊說說悄悄話,嘴角微勾似知道什麼似的自個兒偷著樂。

範安陽托著腮,問︰「郎大夫,我听人說,婦人有孕數月即可診出是男是女?是真的嗎?」

郎大夫微愣,然後一笑道︰「小姑娘是想問,你那管事媳婦懷的是兒是女?」看她老實點頭,郎大夫又問︰「是兒如何?是女又如何?」

「是兒便是賀家後繼有人,有女則是先開花後結果,都是上天賜福。」

「小姑娘說的好。」

「那……」範安陽猶想問,郎大夫卻朝她伸了一指左右搖著道︰「天機不可泄露。」

範安陽默,不過想替賀璋家的問問,她肚里的娃是男還是女,這老頭跟她玩什麼天機啊!這算天機?

去送人的竹香她們回來了,竹香身後還跟著一個未留頭的小廝,是跟著範總管跑腿的。

「大少爺,京里老太爺捎信來了。」

郎大夫聞言起身告辭,臨走交代道︰「這劑藥方得再喝個兩日,然後就要換藥方了。」

範安陽聞言大喜,那表示她不用再喝那麼苦的藥了?

郎大夫一走,小廝便將範太傅的信交給範安柏,悄悄的看了竹香一眼後,才有點蔫的走了。範安陽見了,忍不住側目,墨香見狀,彎腰在她耳邊道︰「那小家伙喜歡咱們竹香呢!」

「真的?」範安陽大驚,她一直以為她身邊侍候的女孩們,以硯月長得最好。想來應是桃花最旺盛的,怎麼也沒想到,會是與自己相仿的竹香先有了桃花。

墨香抿嘴淺笑,「不過竹香才九歲,還沒出孝呢!」

範安陽忽然覺得有點怪異,九歲的小朋友,就要談論婚事了嗎?這會不會有點太早啊?九歲才幾年紀的小朋友,她抬手撫額,真心覺得適應不良,抬眼一瞧。赫。她哥的臉怎麼比鍋底還黑啊?。

墨香也嚇了一跳。機靈的將屋里侍候的人帶下去。

範安柏看完信,冷笑一聲,範安陽伸手討信,範安柏原不打算給。後又改變主意,把信給她。

看完之後,範安陽看著黑著臉的哥哥噗哧一笑,「笑什麼,你要知道,他今日予我的婚事這般不靠譜,日後,不成,你跟咱們兄弟不同。是要外嫁的,要是由著他胡來,天曉得他會把你嫁到什麼人家去。」

若不是祖父壓著,只怕他的婚事就要被這般定下了吧?

「哥哥別急,祖父信上不是說了。父親雖與人口頭約定兒女親事,卻沒說是誰吧?」

範安柏正惱著,沒好氣的問︰「那又如何?」

「只怕有人很希望結這門親呢!」範安陽若有所思的道。

京城範府,正房東耳房里,丁嬤嬤笑眯眯的接過丁夫人新提上來的大丫鬟容喜遞給她的茶,邊問與她一起坐在圓桌邊大丫鬟容絹︰「周姨娘去鬧了?」

「嬤嬤真是料事如神,周姨娘哭哭啼啼的,要老爺答應讓三少爺娶何小姐為妻。」容絹朝丁嬤嬤恭維道。

容喜卻皺眉頭,「嬤嬤,不都說六姑娘傻病好了嗎?怎麼夫人還是沒記起六姑娘來。」

「不錯啦!」丁嬤嬤長嘆一聲,「現在會記得給六姑娘裁衣攢嫁妝,總比之前一提六姑娘就頭痛個幾日好多了。」

說到自小看到大的範夫人丁文荷,丁嬤嬤真不知怎麼說了!之前只要提說六姑娘,就鬧頭痛,眾人只得不提,年前夫人心血來潮親手做了衣裳,做完之後才一臉茫然問她,又沒女兒,她做這些衣裳給誰穿去?

庶女雖也算是她的女兒,但出自那幾個姨娘肚子的女兒,听她們喊自己母親,她就覺一陣惡寒,那種惡感令她覺得渾身不舒服,尤其是範安蘭,讓她最感厭。

她記得,以前,不是這樣的,她以前雖看那兩個庶女不喜,卻不似今時這般厭惡,範安菊倒還罷了!誰是出自周姨娘,她只要听到範安蘭的聲音就覺怒火上升,偏偏金秋宴後,範安蘭便似瘋魔似的,想要被認在她名下做嫡女。

那段日子不止範夫人痛苦,連帶著她身邊侍候的人也痛苦萬分,原因無它,只為範安蘭。

直到認清了就算是被認在嫡母名下,當個假嫡女,仍是無緣當個皇子妃,範安蘭方才安份下來。

丁嬤嬤時常會想,若是那日六姑娘好了,夫人想起女兒來就好了!不想,那天說起六姑娘傻病有治了,夫人卻問她六姑娘是誰,還說府里只有個五個姑娘,問是那個妯娌給她添了小佷女?丁嬤嬤面對茫然問話的範夫人,竟是回不上話來。

「怪不得老太爺沒發話讓大少爺他們回來,許是怕夫人這病還有得熬,會耽誤六姑娘!」

女孩子出嫁前要學的事不少,老太爺就是怕長媳這病不知得熬多久才有起色,才將孫女送往丁家,請丁老夫人代女教養外孫女,現在雖說有望治愈,但就算六姑娘好了,她娘沒好,還是沒人教她女孩兒該懂的事,若讓她長途跋涉回來,她娘沒好,還是得送她回丁家去。

六姑娘才遭罪回來,只怕得好生調養一番,丁嬤嬤心道,看來還是別來回奔波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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