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做飯,他在給她「爸媽」做飯。
江唯一忽然想起自己小時候,媽媽抱著她看爸爸做飯,媽媽說,「渺渺,將來你也要找個肯為你下廚的老公。如果他為我們都肯下廚呢,那他就是真得很愛很愛你
想起來是那麼遙遠的事情,這一刻,她竟然清晰地記了起來。
如果她的爸媽沒有死,會願意接受這樣一個女婿嗎?
他是肯為她下廚,可他是壞事做盡的黑社會……
也許這話應該倒過來說,他是窮凶極惡的黑社會,可他願意為了她做盡一切……
看著項御天一臉嫌惡卻還是毅然取出青魚內髒的動作,江唯一知道,對他,她再也不能那麼純粹地恨下去了。
他對她從前到後的所作所為那麼矛盾,讓她也矛盾起來了。
他對她的壞,令人發指;他對她的好,也是她從來沒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得到過的,包括安城。
恨,不是純粹的。
感動,也無法純粹。
這讓她迷茫。
將門推開更大,江唯一走了進去,然後關上門。
項御天抬起陰柔的臉,把青魚內髒丟進垃圾筒里,嗓音磁性,帶著寵溺,「你進來做什麼,出去
「我有話和你說
江唯一認真地道。
「等我做好飯再說隔著橡膠手套,項御天拎起魚走向水槽,背對著她打開水龍頭開始洗魚。
他兩條腿還是離水槽遠遠的,生怕濺到一點水。
「項御天,我不想再恨你了江唯一盯著他的背影說道。
「那你決定什麼時候愛上我?」
對她的話,項御天沒一點意外,繼續洗魚,性感的聲音透著笑意。
愛?
只是不恨,不是愛。
「以後我們各走各的,別再見面了江唯一說道。
她決定退出這次任務,也不再心心念念想著把他送進監獄。
他們之間,一筆勾銷。
她不想再記恨下去了,面對一個處處示好的男人記恨,她太了。
「……」
項御天的背影瞬間立成了一塊化石。
幾秒後,水龍頭放水的聲音倏然停止,廚房里只剩下魚腥味和漫無邊際的安靜。
項御天摘下橡膠手套,抽起紙巾盒中的紙巾,猛地回過頭,一雙眸幽幽地看向她,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修長的手,「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也是幽幽的,听不出喜怒。
一張妖冶的臉沒有一點表情,冰冷如霜。
「……」
江唯一明顯感覺他身上迫人的氣場,像是黑暗迅速籠罩全身,是他發火前的征兆。
「我沒听清楚,你再說一次
項御天說道,瞳孔深不可測,直直地盯著她,反復用紙巾擦著手。
白皙的手硬生生地被他自己擦出一道紅印。
江唯一往後退了一步,站到流理台旁,無意識地尋找著最有利自己的位置。
對項御天,她還是有著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怎麼不說了?你不是有話想說麼
項御天的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嗓音變得陰冷,逐字逐字地道,「我听著,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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