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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敲山震虎

霍都此言一出,大殿上全真諸道對他盡皆怒目而視,孫不二更是氣的直接從蒲團上一躍而起,拔出重陽先師當年賜予自己的秋水劍,便要與霍都拼命。這孫不二出家前曾是馬鈺的夫人,此時馬鈺听了這話,心也是極為惱怒霍都出言不遜,污蔑自己夫人的清白,但他修行多年,心境早已練地極為平和,加之此番大敵來犯,因此瞬間便明白了霍都的陰險用意,硬生生地按耐下心的怒火,對孫不二說道︰「師妹,你無須理會這賊的陰謀詭計,且看他要如何生事。」

孫不二听了這話,雖然心甚是不甘,但在丘處機以及王處一等師兄的眼神示意之下,也只好先暫時退下了。但霍都見自己計謀被對方識破,不由大感意外,暗皺眉頭尋思道︰此番好不容易才有了這個借古墓派比武招親的名頭,光明正大挑釁全真教的機會,眼看大事可成,現在只要將孫不二激怒,誘得她與自己單打獨斗,憑借多年苦修的狂風迅雷功,必定能將她一舉擊敗。畢竟全真教的武功里面除了一個天罡北斗陣陣法稍微厲害一些外,其他倒也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如果他們不能組成這個陣法,那對自己來說便毫無威脅了。想到此節,霍都主意已定,又yn笑著說道︰「孫道長,雖然小生上次沒能跟李大哥一起伺候您,但……」這話剛說了一半,卻見孫不二已然掣出了手長劍,滿面羞紅地怒刺向了自己。

看到孫不二終于忍不住出手,霍都心暗喜,當即手磨扇輕揚,右扇左袖,鼓起一陣疾風,急向對手撲去。孫不二的武功在當年全真七之是最弱的一個,因此王重陽在羽化之前特地將全真教的鎮教寶劍秋水劍賜予孫不二,雖然手兵刃鋒利,無奈論及武功卻與霍都相差竟然不止一個境界,因此數招一過,孫不二登時被霍都打地處處受制,全面落于下風之。

馬鈺與丘處機等人眼見孫不二難敵霍都,一個個都心急切,便想上前助拳,這時霍都帶來的那十幾名大漢見狀也都迎了上去,大殿之頓時亂成了一團。

雖然有馬鈺等人出手相助,但無奈霍都帶來的那些大漢也都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武功倒也不弱,加之他們決意拖延,只求阻擋馬鈺和丘處機等人前去援手孫不二,數十人聯手回護之下,全真諸道一時間倒也難以突破。又斗了一陣,蕭遙忽听得「啊呀」一聲慘叫,趕忙低頭去看時,才發現原來孫不二已被霍都一掌擊飛到了大殿之外去了。

見此情景,馬鈺和丘處機等人也趕忙接連躍出大殿查看孫不二的傷勢,只見她口吐鮮血,面色蒼白,顯然已受了極重的內傷,而霍都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一切心暗喜道︰雖然單論武功,他們每個人都要略勝于我手下的十三太保,但雙拳難敵四手,現在這些全真派的牛鼻老道們失去了孫不二,那就再也無法組成天罡北斗大陣。失去了陣法的威勢,諒來全真派武功也不足為慮。到時大伙兒一擁而上,今日我霍都大事可成!想到今日能以一己之力挑了原武林的泰山北斗,號稱玄門正統的全真派,日後別說一統北方黑道,就是成為當今的武林盟主那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霍都便再也按耐不住心的激動和喜悅之情,得意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听到霍都的笑聲,全真諸心盛怒之余,卻也生出了一絲淒涼之意,馬鈺心道︰我全真派今日遭此大禍,數代基業毀于一旦,真是愧對重陽先師,我馬鈺以後還有何臉面存活于世?丘處機心道︰今日全真遭難,我死不足惜,可惜國難當頭,賊橫行,今後我卻不能再出一分綿薄之力,當真是死不瞑目,叫我即便在泉之下也難以安息!其余諸人心也各有想法,除了霍都那得意洋洋的笑聲之外,殿內殿外一時間竟再無一絲聲響。

便在此時,從通往重陽宮的山道上卻忽然傳來了一陣亂七八糟的腳步聲,以及摻雜在一起的「快,快回到重陽宮去」、「賊卑鄙無恥,可千萬別叫他們傷到了諸位師叔伯」等大喊大叫的聲音。听到這一陣聲音,蕭遙居高臨下扭頭看去,卻發現原來是趙志敬領著申志凡、李志常等一部分第三代全真弟,正急匆匆地往重陽宮趕來。見到這些人,蕭遙心頓時松了一口氣,心已知今日全真教大難已除。

趙志敬一回到重陽宮,便當先拜倒在玉陽王處一的面前,行了一禮後,又對其他全真諸拜道︰「稟告師父、各位師叔伯,弟幸不辱命,這賊帶來的大隊烏合之眾此時已被弟們盡數圍在了山門之外,陷入了群龍無首的局面,不出半個時辰便可盡數殲滅,眾弟也都可回援重陽宮。」

全真听聞這一消息不由紛紛喜笑顏開,丘處機更是興奮地長嘯一聲,大聲笑著說道︰「好,好,好。」

霍都听到這個消息後,卻是面色一沉。此番他帶著英雄會大隊人馬前來終南山,原本是想使一招暗度陳倉,明面上率人猛攻山門,引誘全真教全力抵御。如此一來,全真教內部必然空虛無防,那時自己再帶著手下真正的精銳十三太保殺到重陽宮,直接將全真生擒活捉,如此便能挾制著全真教上下放下武器,舉手投降,當是輕而易舉之事,可誰曾想,由于自己繞道殺至重陽宮,無法再親自指揮圍攻之事,此舉卻令外圍的牽制力量陷入了群龍無首的困境,更是因此而導致全真派尚有余力回援重陽宮。看著眼前人數已遠超己方的全真教徒,霍都一想到那天罡北斗陣,剛才心那得意之情登時煙消雲散。

得知己方形勢大好,丘處機心登時豪氣沖天,想起剛才霍都出言不遜、己方諸人命懸一線等所受的種種屈辱,心再也按捺不住,長劍一揮,喝道︰「志平,志敬,天罡北斗陣,布陣!」

听到丘處機的喝令,馬鈺、王處一、郝大通、劉處玄四人當即抽出長劍,分別站定天樞、玉衡、開陽、天璣、丘處機站定天權之位,而先前陪同全真在大殿內坐定的年輕道士雙手抱拳,一聲︰「志平遵命!」也拔出腰間長劍,移形換位間站定了天璇星位,趙志敬也急忙搶上,立在搖光星位上。此陣一成,七人瞬間氣勢如虹,登時便攻向了霍都。

轉眼間就陷入了如此被動的局面,霍都驚懼之下,卻也絲毫不敢怠慢。他實是不甘心自己功虧一簣,煮熟的鴨還飛了,因此便妄圖做放手一搏,準備做困獸之斗以求一逞,但由全真派內武功最為高強的七個人組成的天罡北斗陣,又豈是那般簡單便可以被輕易突破的?因此不出百招,霍都和他的十三太保登時便被打得不斷節節後退,漸漸被壓縮到了心一隅之地。眼見立馬便是舟覆人亡之禍,霍都情急之下心靈光一閃,鼓足內力朗聲說道︰「小王受大汗口諭還有要事在身,今日便就此告辭。至于與貴教的過節,今日自然認栽,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十年之後,定當再次上門討教一二,只希望諸位道長各自約束好門人弟,自掃門前雪,不要橫生枝節,破壞了大汗交待小王的要務。」說罷居然不再運功抵抗,徑自大搖大擺地朝陣外宮門方向走去。

依照江湖規矩,一人若是自認栽了跟斗,並約定日再行決斗,那麼日未至之時,縱是雙方狹路相逢也不能動手,更何況霍都已在言語有意無意地牽扯上了蒙古朝廷,以全真教能否在原北地順利傳教相要挾,因此一時間全真派道眾不知該如何處置是好,只得眼愣愣地讓霍都一伙兒人大模大樣地走出了包圍圈。眼見霍都即將走出宮門,丘處機忽然猛地提氣喝道︰「不用等到十年,老道便會來尋你!」他這一聲呼喝聲震屋瓦,顯得內力甚是深厚。

霍都听聞此聲耳鳴響,心頭一凜,暗道︰「這老道內力大是不弱,原來他們剛才還並未使出全力。」一念至此,當即不敢再故作鎮定地緩緩而行,匆忙間跌跌撞撞地向山腰處的山門奔去。

卻說李莫愁帶著蕭遙俯身于殿頂之上,將剛才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此時他看著霍都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地說道︰「原來全真派武功竟如此了得,難怪,難怪……」

蕭遙听出了李莫愁話的鄭重之意,悄聲問道︰「師父,咱們是先回古墓,還是接著去盜全真派的內功心法?」

李莫愁聞言不由望了一眼剛回到大殿之內的全真教眾道士,銀牙一咬,輕聲道︰「走,先回到墓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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