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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愛恨交加

第14章愛恨交加

強子光著身子,攏著雙手坐在床上沉思納悶,毒品退卻之後,整個身子不听使喚,他從床底下找出針管,然後把針管里面帶毒的於血蘸在煙條上,點火忘情地吸起來,一口口從未間斷。昏暗的燈光下,這對白粉男女忘情的搶著吸起血煙,但他們這樣做只能撫慰心癮未能抑制毒癮。

「我要死在這兒了!我要死在這兒了,再過些時辰我要撞牆死個不明不白!」阿玲嚷了起來。

阿玲似乎在做臨終前的呼救,面對即將到來的毒癮對生命構成的威脅,她感到焦慮、恐懼和不安。新一輪毒癮如山雨欲來,她整顆心都跳出體外求救、呼喚、吶喊,渴求進食毒品緩解所有痛苦和狗急跳牆的情緒。

強子可憐巴巴的望著她那憔悴、蒼白的臉色,他從心頭疼到腳跟,可怕的毒癮即將到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毒癮隨著時間的推移步步加劇,不容忽視的問題擺在眼前,再過些時間,兩人處在垂死掙扎之中是一個難以逃避的事實,毒癮縱深戲謔下去,他倆都得捂著肚子在房間里打滾,哭爹叫娘,那時想撞牆的就撞牆,想結束所有痛苦的就得自殺,可怕的現實擺在眼前,到時候誰都別想逃月兌毒癮的懲罰,那生不如死的致命打擊是每一個人都無法忍受的。想起這些,強子就亂了頭緒,越想越怕,但也想不出辦法應對即將到來的毒癮。

「睡吧,耐心等待林木回來。」強子十分自信,把解除毒癮的希望寄托林木身上。

「我睡不著,太陽穴逼人,周身疼痛,癱軟乏力,胸悶氣促,該死的林木還不回來,我要撞牆死個不明不白了。好老公,我徹底崩潰了,你想想辦法弄點錢救救我吧。」阿玲哀求的口吻,她目光呆滯,喪魂落魄的神態猶如剛從海里打撈出來的遇難者。

友子看著她蒼白病態的臉色,在難以忍受的毒癮之中,一股股愛莫能助的感覺涌上心頭,在難以割舍的愛與恨之中顯得六神無主,拿不出對策應對毒癮給他倆帶來難以言狀的痛苦。

「上哪兒去找錢呢?我在城里跟你一樣,人生地不熟,要是在老家,我可以鬧我爸媽給點錢緩一下,在這兒我可是找人無門,借錢無路,我不知道該怎辦?」

阿玲一听,氣不打一處來,突然發無名之火但又忍住了︰「那你要我活活悶死在這兒嗎?難道你想看著我撞牆死去你才心安理得嗎?我知道你盼著林木拿貨回來救我們,如果他不回來你我該怎辦?我們總不能吊死在林木這棵樹上吧?人類要研制出永遠睡著的藥服下去就好了。」

強子被逼急了,不客氣地說︰「有啊,就看你想不想吃?吃老鼠藥吧,那可是長眠長壽之藥,吃下去睡到海枯石爛也醒不來,只有這樣我們就不再天天為毒品犯愁了。」

「你好惡心,干嗎叫我去死呢?堂堂五尺男人一點本事都沒有,這樣如何養老婆啊。我不想死,我還想多活幾年享受毒品,痛痛快快陪毒品玩下去,沒有毒品就是我死去了。唉,我干嗎做這樣的人了?我沒能力改變自己,毒品趁乘虛而入攻擊我弱小的生命,侵蝕我的人生,我不安啊,有時候我真的想死去,只有死去毒品才會撤魔,我就可以平平安安到異國他鄉戒毒求生了。」

「你這是啥話?每個人都有一條鮮活的生命,有生存的價值,我們的生命就是法律、毒品也剝奪不了,雖然我們誤入歧途染毒品,但是,只要戒了毒品就和正常人一樣用勤勞、智慧的雙手創造世界,改變世界,找回人世間屬于我們的東西。我知道此刻的我無能,我很無助、無奈,面對你的挖苦,我陡然傷悲,但你這樣挖苦于我不無道理,我是無能也沒本事,但考量一個人的本事在吸毒的劣性認識上面,我看有點不妥。」

阿玲嘆了口氣說︰「是我錯了,我不該那樣指責于你,是我逼急了信口開河,我們是人渣、是垃圾,是另類人,這個世界並不允許我們與世共存,毒品並不接受我們生活在這個地球上,吸毒的人和正常人仿佛劃清三八線,因為我們所作所為給人類帶來難以挽回的惡果。你可以想想,吸毒者男盜女娼是眼見的事實,危害社會,禍及家庭,且不說毀滅自己的話題了。即使我們戒了毒也難以回歸社會,人們向你投來鄙夷的眼光,背後對染過毒品的人指指點點,你終甩不掉吸毒仔黑鍋。」

「我們別說那麼遠了,是我們作孽了自己,甘願去走一條與魔鬼握手的不歸路,我們有理由恨自己沒理由怪任何人,是我們不爭氣詆毀自己。在人類的大家庭里,為什麼別人不以毒品過日子,而我們偏要在這條不歸路上走下去呢?為什麼有些人能夠戒毒而我們不能戒呢?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至于回歸社會的問題,要改變人們對我們的看法需要我們不懈努力改變自己的形象,我相信只要我們長期間遠離毒品,下輩子不吸毒,人們會對我們刮目相看,以實際行動改變人們對我們的看法。」

強子說得頭頭是道,對她的話有同感,染毒後回歸社會的人在很長時間內抬不起頭做人是不爭的事實,人們談毒色變,對吸毒者望而生畏,把吸毒人員置千里鴻溝阻隔之中,所有人都知道染上毒品的人是一個難以攻克的心理弊病,對吸毒者是戒是吸的做法持懷疑態度,因而出現外來因素和自身毛病存在質疑和不良的看法。

在個人問題上,吸毒人員戒毒後存在生活的壓力,工作上的難題,承受著人為的指責,婚姻問題甭想提了。女孩子對染過毒品的人望而生畏,因而導致戒毒人員自尊心受到傷害,抱著摔破罐子干到底的思想,食言復吸。毒品把他們逼進有限的生活空間,遠離社會,疏遠人群,在極限的生活空間里覺得自己爛命一條,是死是活陪著毒品痛痛快快地玩下去,以殘存的生命陪毒品玩到底是復吸人員難以攻克的心理毛病,戒不了毒的根源所在。

「要怪只能怪我們自己無能,拿不出絕對的勇氣將毒品擠出體外,把它從我們生活圈子里抹掉,它扭曲我們的心靈,偷拿我們的身體去干傷天害理之事,干違法犯罪的勾當,它凍結我們的靈與肉,讓我們活不成人做不了鬼,把我們活活折騰在人世間,經受著毒癮的折磨,人為的災難,牢獄之苦。」強子滔滔不絕地講起來。

「多災多難的命運恭侯每位吸毒者,而我們甘願去走多災多難的人生道路,拿不起放不下毒品的困擾,無休無止地走下去,也許有一天被毒魔活活折磨致死,也許有一天為找錢吸毒干壞事被人亂拳亂棍打死,縱觀我們走過的路極有可能被警察抓去坐牢或逮進戒毒所。」

「要是逮進戒毒所我們還有救,要是被人為亂拳亂棍打死或被毒魔活活吞噬就慘了。吸毒者真正的災難是毒品而不是牢獄,戒毒所、勞教所。一個人戒不了毒在家里是禍根,放流社會是罪惡,進了是非之地在鐵門鐵窗的鐵腕管制可使吸毒者戒除毒癮,閉門思過,在高牆里反思自己所走過的路,在毒品與人生面前該做一位對社會、對家人、對生命負責的人還是做爛命一條的癮君子。」

「那種鬼地方誰想去,除非是智障者,凡人都不想進去,失去自由的滋味並不好受,要不你進去給我看,有種別回頭。再說戒毒只能調養身體之前毒品構成的傷害,但並沒有徹底根除毒癮,你進過幾次戒毒所,出來之後還不是照樣吸,我們這號人別指望戒毒所、勞教所能獲得新生,真正能夠改變自我的還是自身的認識。」

「哎,我們對此持兩稜莫可的態度看待我們所存在的問題,致命的毛病,主觀上看到我們處在陰暗的世界,想方設法走出陰薶重重的白粉迷霧,但客觀上又無法克服毒品的誘惑,我們都變成無厘頭了。」

他們以對話的方式把思想集中到其他方面去,別圈住思維煎熬在初犯的毒癮之中。這時,阿玲感到胸口一陣悶痛,憑感覺便知道毒癮步步加劇,但她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咬著牙關忍受著。她時時在想,毒品為什麼有那麼大的魔力降服人的意志,把人體抗痛苦的免疫功能都搞垮了。染上毒品便殺進五髒六腑,左右人們的身心,終身受到毒魔的羈押,凡事由不得人的意志所控,只能跟著毒魔走。

「人世間什麼難題都可以攻克,什麼問題都可以解決,唯獨毒品,多少專家在研究,但都沒有研制出根治毒癮的良藥,染上它就是把魔鬼吸進去,很難在體內殺死它,讓可憐的吸毒者無法月兌身,直到把命根子陪著它玩完生命的最後一刻才善罷甘休。」阿玲憔悴的容顏仿佛向強子傳遞難堪的信息,毒癮像茫茫沙漠之中冒出一只餓狼虎視眈眈向她撲來要吞噬自己。

「毒品並不是難以攻克的弊病,吸毒人能夠戒毒的人也有人在,在我老家有一位吸毒五年的人戒了毒艱苦創業還娶了老婆,生了孩子,為什麼別人能夠戒毒而我們不能戒呢?難道我們不是人嗎?關鍵是我們自身有問題。」強子想舉一個例子挽回她在毒海里放飛的心。

阿玲躺在床上,不時張開嘴,呵欠連連,幾滴豆大的眼淚從眼角直流出來,那不是遇事傷心的眼淚,而是毒癮橫貫她的身心,將她扮成可憐的人哭求人們的同情。

「吸毒的人對毒品的認識存在變幻莫測的心理,我們只要對毒品有足夠的認識,深刻體會到它是致命的東西,不能再玩命下去就必須懸崖勒馬,走下去就會粉身碎骨的危險。因此,就必須死心踏地戒除毒癮,當然,毒癮易戒心癮難戒,一輩子戒除毒癮是人生艱巨的一個系統工程,一輩子磨蹭的人生課題。」阿玲道出對毒品危害的認識。

「我很想戒啊,毒品害得我如此之苦,做人沒人格、沒尊嚴,我不安啊,幾次戒毒,吸吸戒戒,戒戒吸吸,反反復復,好像舊病發作一樣難以根治,毒品這個惡魔附吸在我身上使我喘不過氣來。」

「強子,戒吧,吸毒沒好下場,那下場是災難是悲劇,我們不能被毒品凐沒,給毒品毀了一生。」

強子說完便翻動草席,發現幾十塊錢在底下,他拿起來點了一下放回原地。他點上一根煙吸起來,縷縷青煙從鼻子、嘴里緩緩噴出來,即閃即失。

「要不要煙?」

阿玲支起身子,眉頭緊鎖,雙手發抖地接過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盡情地吞雲吐霧,一縷青煙冉冉升起,透過煙霧,強子看到她靚麗、憔悴的臉蛋,看到喜歡的女人被毒品折磨得面目全非,一股難忍的傷痛涌上心頭,如此玩命下去,用不了半年或一年,阿玲經過毒品的狂轟濫炸,昔日的美貌蕩然無存,形銷骨立,弱不禁風。強子越想越心疼,由此想了許多,戒與吸的話題擺在眼前,他多想戒了毒然後帶著阿玲走出毒海,為了這份殘缺的愛,殘喘的生命,強子想了許多。

強子俯子,深深地吻了她一下說︰「我舍不得你,你愛我嗎?」

「這、這,我不愛你還會呆在你身邊活受罪嗎?傻瓜!」

「吸毒的人也是人,有愛的權利,人生的七情六欲是任何東西也阻擋不了,我們要真愛不要毒品,我愛你,真的很愛你,我們戒毒吧。」

「我也想依你所說的那樣如實做到,但我們如何戒毒啊,話是那樣說,做起來比上青天還難。」

強子想了會兒說︰「阿玲,你還記得我們在戒毒所里面從認識到使用書信談情說愛的情景嗎?想不到我們在里面誓言旦旦的戒毒求真愛,共享人生,感受生命的想法出來之後變得子虛烏有。」

「記得啊,那時候我們是戒毒所里面的文藝骨干呢,我們還自編自唱一首監歌表示對親人的思念之情。」

說起這些,強子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那個曾經對他許諾非他莫嫁,自己對她許下非她莫娶的情人在毒品面前只不過是一時沖動的口頭語。他感到自悲,無法擺月兌纏身的噩夢來實現愛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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