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冢範圍內的一處小叢林,不,現在不能說是叢林。此地,焦黑一片,看不出半點叢林的模樣,焦黑的地面上染著猩紅的鮮血,濃濃的血腥,讓人有種想吐的沖動。
到處都是尸體,到處都是殘肢斷軀,慘目忍睹。
晚風習習,帶來的不是清爽,是一陣讓人發昏的血腥味,四周死一樣的寂靜,就連蟲鳴聲都聞之不到,濃濃的哀傷之情,泛布整個叢林。
陰冷的月光照射在大地,更是增添幾分英雄的悲愴,人命的低賤。
忽然,一個白色身影突兀出現在這陰冷滄桑之地,此人一襲白色宮裝,一塵不染,宛如天上下凡的仙女,精致的五官,世上少有,出塵的氣質,更是承托此人的不凡。
白衣女子手握彎彎曲曲的魔杖,魔杖長一尺半,頂端像是個大麻花一樣,正閃爍神聖的光輝,宛如世間最為珍貴的寶石。
白衣女子微微皺眉,嬌軀周圍似乎有一圈圈哀傷之情蔓延,輕抬玉臂,宛如天籟的聲音隨之響起。
「偉大的光明之神,您的慈悲無所不在,超渡世人——渡魂
「刷!」
一層層白色的漣漪從白衣女子身上蔓延而出,在這黑暗之地,格外顯眼,隨著白色光波的蔓延,四周死靈之氣得到緩解,正慢慢的消散,就連空中彌漫的那層濃濃的怨恨,也隨之消散。
「偉大的光明之神,您無所不能,焚盡萬物——聖炎!」
隨著抑揚頓挫的空靈之音響完,白衣女子玉手猛然前伸,揮動魔杖,一團白色火焰出現在魔杖頂端,似火非火,這聖炎屬于火的一種,可以燃燒萬物,卻沒有火的那種激情澎湃。
「刷!」
白衣女子伸手一甩,戰場之上所有光明大陸的戰士尸體,慢慢消散,化為虛無,似乎並不存在這個世上,連半點灰燼也沒留下。
「哎!」
白衣女子微微嘆息,天地似乎都沉浸在這嘆息之中,微微抬頭,略皺瓊鼻,看著那些黑暗大陸的戰士的尸體,眼中一轉一轉,似乎有淚珠流落。
忽然,感覺有些熟悉,那人渾身上下,被插滿了長槍,宛如刺蝟一般,斜躺在地,但是身上那種不屈,就算已經「死亡」也能感受,心底一震,這人怎麼這麼熟悉?為何見他如此模樣,心底會有種發酸的感覺?
快步來到那人身邊,半蹲,潔白的玉手似乎有些發抖,微微顫顫伸到那人的下顎,慢慢轉來。
「啊!」
白衣女子心底震驚,只見此人原本清秀帥氣且堅毅的面龐,滿是血跡,且大大小小的傷口遍布整個臉蛋,略微擦拭,露出原本清秀的面容。
「楊啟凡!!!」
白衣女子心底大震,他,他不是去游歷了麼?他不是不能修煉麼?為何來到了戰場?為何被插滿長槍?難道我光明大陸的戰士獨針對他?忽然,腦海中響起提督張玉琪的話語。
「我們本來已經把黑暗大陸的士兵全部殺死,只是有一人太過強大,那人三階修為,似乎魔武雙修,不知為何,他宛如殺不死的小強,待所有人都戰死之時,唯獨他生存,且還殺了我近五十人。
說句心里話,我很佩服他,如果生存在一個勢力,說不定能與他做朋友,只是他太恐怖,有個技能我記憶尤深,比他最後釋放的那個卷軸都要深刻。
‘佛門獅子吼!’那人是這麼稱呼的,這個技能似乎夾雜精神攻擊,一吼之下,所有人都頭昏腦脹,就連我五級修為,也昏迷半秒
這些話語清晰的浮現在眼前,當時听的時候,沒以為是楊啟凡,只是沒想到居然是他,給人太多驚喜,只是,你也要化作塵土了,依稀記得,當年新人大賽,他說‘我體力不行,所以認輸’。
當時總覺得他與紈褲子弟一般,只是後面听聞他不能修煉,卻每天堅持,從不放棄,更是異想天開,創出改變大陸交通格局的工具,這人的腦袋是什麼做的?
輕輕搖搖頭,玉手不自覺的模向他胸口那大大的血洞,此時,也許是鮮血已經流完,這位置的血液也已經凝固。
「呀!」
「蓬!」
白衣女子宛如見鬼一般,立刻把楊啟凡的頭丟下,驚訝的站起,滿臉不可置信,玉手輕捂嘴唇,流出屬于少女天真的氣質,似乎這個氣質才最適合她。
再次伸手,放在楊啟凡鼻端,心底不知為何,有種喜悅,感受那微弱的呼吸,自己的心髒宛如小鹿狂撞,這是自出生以來從沒遇見過的,只是不知為何,居然出現了。
正想釋放魔法,治療楊啟凡,希望能挽回他脆弱不堪的生命,只是手上的光療已經出現,卻無論如何都揮之不下,心底不可抑止的響起張玉琪提督的話,他太恐怖,他太恐怖……
以及張玉琪臉上那驚恐的表情,自己的心抽動了,救他,等于害了光明大陸,不救,讓他這麼死去,又于心不忍。
少女的芳心甚是糾結,不知該不該救,幾次想揮下手中的魔法,卻又收回。
「我,我不能糾結,我要認清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唯有如此,才能更好的晉級想到這里,白衣女子手中的魔法就要揮下。
可是,再次想到光明大陸以後會因為她的救援,從而導致無邊無際的災難,這是自己怎麼樣也不願意看到的,就比如這次的聖戰,自己也不同意,只是,事不由己。
再次看著宛如刺蝟的楊啟凡,狠狠的咬住下嘴唇,輕聲道︰「我相信你不會對我光明大陸做出邪惡之事,所有人都是身不由己,罷了罷了
「唰!」
籃球般大小的光球注入楊啟凡的身軀,而後白衣女子猛地拔出楊啟凡身長的長槍。
「噗!」
「噗!!」
每拔出一把長槍,楊啟凡身上的鮮血就噴射而出,只是在白衣女子身邊的三寸之地,慢慢落下。
白衣女子手中魔杖憑空消失,出現一個翠綠色的小瓶,打開瓶蓋,里面清香之氣傳出,似乎只要聞一聞,都會精神百倍。
瓶中是一些粘稠狀的物質,白衣女子伸手連彈,那些物質有序的進入楊啟凡身上的傷口。
「啊!」
虛弱的慘叫從楊啟凡口中發出,只是人還是昏迷不醒,可見此時楊啟凡的疼痛到達什麼境界,連昏迷,都會慘叫。
……
一切治療完畢,白衣女子收好翠綠小瓶,看了眼楊啟凡,暗道︰希望你不會對我光明大陸造成不可磨滅的傷害,否則我誓死也要收回你的性命。
想完之後,正準備離開,心底再次出現疑問,望著光明大陸的方向,她可是知道,光明大陸的戰士還是再來此地的,到時候楊啟凡能不能逃月兌?
用力搖搖頭,自己想這麼多做什麼?與他非親非故,能救他也是看在往日同學一場,心底堅定,深深的看了一眼楊啟凡,轉身,嬌美的身軀再次停止。
「哎,救都救了,難道還讓他去死?」
白衣女子用力搖頭,滿臉無奈,看了眼楊啟凡,露出少女的嗔怒︰「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見到你,我心底就會有種不可抑止的感覺?以前是這樣,我還能壓制,可是,這次為何連一向堅定的自己,都壓制不了?」
無助的望向天上的圓月,月圓了,人卻不團員,如此多戰士死去,多少家庭支離破碎,哎,白衣女子微微搖頭,背起昏迷的楊啟凡,伸手招出一輛摩托車,純白色,與她一樣,一塵不染。
優美的躍上摩托車,正想發動,又覺得這樣不穩當,怕昏迷的楊啟凡掉落,隨即,手中憑空出現一根紫色腰帶,把楊啟凡的身軀,穩穩纏繞在摩托車後方。
「轟隆隆!!」
正要啟動,又發現遠處在月亮的照射下,顯得有些幽暗的黑刀,這不就是楊啟凡的武器麼?伸手一招,隨之黑刀紋絲不動,秀眉微皺,下車撿起黑刀。
「啊!」
黑刀剛入手,腦海中仿佛出現血海尸山,只是一閃即逝,就連自己都以為只是幻覺,準備放入空間戒指,卻發現怎麼也收不進去,無奈,現在也不能想這麼多。
輕輕把黑刀系在楊啟凡身上,發動摩托車。
「咻!」
純白的摩托車宛如箭矢,飛快遠走。
「蓬
一聲悶響響起,白衣女子無奈停好車,看著摔倒在地的楊啟凡,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心底一急,立刻飛躍而下,再次把楊啟凡固定在摩托車上。
又怕不保險,再次摔倒,以至給他本來就重傷的軀體,新添傷痕。
俏臉慢慢變紅,把楊啟凡堅實的手臂,環放在自己腰際,心底甚是羞澀,看了眼昏迷的楊啟凡,不知為何,居然有種很滿足的感覺,緋紅的臉立刻別過去。
用紫色腰帶從自己身上纏繞到楊啟凡身上,如此,結結實實,再也不怕他摔倒,只是,心底別樣的感覺,讓她有些顫抖。
「咻!」
摩托車再次發動,只是這次駕駛的不是很平穩,宛如醉酒駕車一般,白衣女子俏臉通紅,感受背後微弱的呼吸,既滿足,又羞澀,更有一種別樣的感覺慢慢侵蝕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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