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開啟的縫隙,靈靈窺見一室漆黑,唯有淡淡的熒光自屏幕中傳出,映照出幾道模糊的身影,壓抑的呼吸輕輕傳入耳蝸,令靈靈有一股強烈的異樣感,就仿佛她的介入會生生打破這份和諧。
靈靈上前,將門完全推開,霍然洞開的大門沒能引起任何人的注目,連帶著杵在門口的人也自然被忽視了。
明顯的排斥讓靈靈有些無法邁開步子。
「進來吧。」蘇瑾元熱情地招呼靈靈,好似不曾發覺室內的異常,大步領著靈靈進入了風源學生會的核心地帶。
當靈靈踏進大門時,她清晰地察覺到數道犀利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這是一堆不合群的家伙。
心中暗暗下了結論,靈靈把那一步踏實了,以著不緊不慢的速度走到了幾人中間。
「你和老繆認識?」最先打破寂靜的是坐在屏幕前的少年,他微仰著頭注視著靈靈,充滿了青春氣息的聲音此刻顯得天真無邪,仿佛僅僅是因為好奇才問出口。
「不認識。」靈靈乖巧地答道。
借著熒光,快速地瞄了眼少年的外貌。
是個年紀稍幼的小子,十五六的樣子,長著一張干淨單純的臉,裝起無辜來絕對是一把好手,顯然也經常這麼做。
「可是老繆對你好象頗為照顧呢。」林千鳧眨巴著澄澈的大眼,一副「這到底是為什麼呢」的困惑樣。
如果忽略他眼中偶爾劃過的狡黠,靈靈相信自己已經被他的外表所欺騙了。
然,知道別人的本性不代表就要說出來,把唯一一個願意與自己交流的人推走可不是靈靈會做的事。
順著這人的話,靈靈自然地接口道︰「但我確實不知道你口中老繆是誰,我認識的人里面也沒有姓繆或者叫繆的。」
挪步靠近那名少年,靈靈做出一副想與他深入交流的模樣。
就在快要接近對方時,靈靈察覺到對方的目光微閃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瞥了眼斜下方——靈靈面前的地板。
不動聲色地避過可能存在的危險,靈靈來到的少年的身旁,不意外的瞥見少年眸中飛逝的失望。
「那還真是可惜了。」林千鳧長嘆一聲,似在為靈靈不認識老繆而遺憾。
蘇瑾元紅唇輕啟泄出聲聲低笑,妖媚的臉龐浮現一抹瑰麗,狹長的鳳眸勾魂地揚起,他對著靈靈拋了個媚眼,嬌聲道︰「的確可惜。」
可那傾泄而出的笑意為這話增添了幾分玩笑意味。
縴腰一扭,他湊至兩人中間,玩味的目光打量起靈靈,眼中不無贊賞。
「哥哥看上我了,那我這可就要先羞澀一番,再來好好考慮……如何帶著哥哥私奔了。」靈靈輕笑,似認真,似玩笑。
但究竟幾分認真,幾分玩笑,沒有人知道。
「咦,竟然有人敢調戲元。」林千鳧訝異,對靈靈本就好奇的他這下就更加肆無忌憚地觀望起靈靈來了。
靈靈乘機觀察起另外幾人。
木一航坐在太師椅上,不知在想些什麼,神色迷離,朦朧于黑暗之中,令他剛毅的臉龐柔和些許,襯得他俊美無邊。
現在一看見他,靈靈腦海里就自發地浮現出一張猴子臉,凝視著木一航的眼神也越發復雜,憐憫、鼓勵、遺憾齊集一堂,時不時還會閃過某些拆散人家小情侶的念頭。
萬般思緒化作一聲輕嘆,靈靈終是移開了眼,她不歧視異種戀情,真的。
這一轉眼,發現了一個問題。
從入門起,她就發現里面人數少之又少,除去少年、冰山攻和蘇妖孽,就只剩兩人了,可這兩人竟然不是之前與她見過面的葉尋和肖蕪兒,而是兩少年。
一斜靠著沙發,一半躺在沙發上,面容隱在黑暗中,無法看清。
「那家伙是個喜歡做白日夢的,整天時夢時醒,沒人知道他倒是什麼時候是清醒的,什麼時候是恍惚的。」順著靈靈的視線望向沙發上的兩人,蘇瑾元指著斜靠著的那個說道。
話音剛落,那人便咆哮出聲︰「混蛋,又說老子壞話!老子現在很清醒!」
「他不清醒的時候也這麼說。」蘇瑾元聳聳肩,無所謂地開口。
然後就听見那人嘟嘟囔囔地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看吧。」蘇瑾元給了靈靈一個無奈的眼神,補充道,「不過他有的時候能把人說進他的夢里。」
聞言,靈靈雙目一亮︰「催眠!」
「大概吧。」蘇瑾元模糊地敷衍一句,就把話題轉向了另一個,「那邊那個是個半吊子律師。」?什麼意思?
「技術問題?」
「怎麼說呢,技術有沒有問題我是不知道,反正人肯定有問題。據說,他當初是法學系最杰出的人才,年紀輕輕就拿到了律師資格證,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律師,可……所有找他打官司的人都要請兩個律師,因為他是出了名的三分鐘熱度,所有的官司一律只打半場,中途就會離開,從未有過完整的案例。」
「這樣也有人請?」
「所以他才跑這來了。」
「好吧,怎麼沒看見那兩人?」
「你說葉尋和肖蕪兒?他們做研究去了。」
「哦,那楚言呢?他難道不是學生會的?」好奇心害死貓,靈靈發誓她絕不想知道他們在研究什麼。
「他是,」沒等靈靈問出口,蘇瑾元就自發地替她解了惑,「不過,他得罪了老繆,被關外面了。」
……很隨性!
「老繆也是學生會的,不過他是專職看門的,除了第一次見面,我們都沒再看見他。除了我們,還有馮和翼,他們也是這個集體的。」既然都說到這了,蘇瑾元也索性說全了,讓靈靈了解一下大概。
「我發現你們這總部不是一般的偏僻和……高端。」
「這個啊,也是因為馮和翼,他們喜歡高危險產品,如果不夠堅固,是禁不起他們的幾次摧殘的,合金好歹能撐久一點。」
也就是說還是會倒?!
靈靈表示這個世界太高端,她無法理解。
「說實話,這也是無奈之舉,我們已經盡可能隔離他們了,基本上五十層以上就全部清空了。」
「他們在頂樓?」一般的科研實驗室不都在地下室嗎?
「是啊,這樣重建起來也方便,至少能保住地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