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當時離開學校後山的時候,靈靈還是一副斗志高揚的模樣,興致勃勃地思索著如何才能不動聲色,不費吹灰之力,最好是讓她連臉都不用露就可以把趙代梅整得灰頭土臉、顏面盡失、生不如死,而如今她卻如萎了的黃花菜,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跟在莫婉怡身後。
「你去風源到底要干什麼?」不抱希望地第N開口詢問。
「……」果然,莫婉怡依舊不回答。
靈靈泄氣了,也不再做無用功。
然就在這時,莫婉怡開金口了,說的卻是︰「靈靈,你退學吧。」
一雙美眸並未看向靈靈,可清晰的吐字卻透露出她言語的認真。
「混蛋,不就弄壞了你一張床單嗎?要不要這麼小心眼,我都翹課陪你來風源了,還出了一路的車錢呢,你竟然如此對我?!」靈靈瞬間炸毛,扳回莫婉怡那張朝著窗外的臉,指著她的鼻尖就開罵了。
都怪幽竹那個死人,做事這麼不牢靠,看著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很完美,床單也奇跡般整整齊齊地疊好擺放在莫婉怡床頭,可……
就在莫婉怡驚訝于自家床單不在床上鋪著而是疊成豆腐塊擺在床頭,進而隨手那麼一展開,再那麼一抖的時候,片片雪花隨風飛舞啊!
幽竹那家伙居然只是把床單整出了一個好看的外形,里面就是那些碎布條,甚至有更碎的傾向。
靈靈分明記得原先的布條雖碎但也絕不是小到那種程度,明顯是有人後天加工的!那麼小一堆灑下來……得多難打掃啊!
想當然的,莫婉怡當時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弄壞了她的床單也就算了,還企圖瞞天過海,隱藏罪行,最最讓她不能忍受的是用的竟是如此低劣的手法,簡直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莫婉怡二話不說把一整個學期的打掃工作扔給了靈靈,並拉著靈靈奔向了風源大學,很心安理得地讓靈靈包了路費。
一想起車費,靈靈就兩眼淚汪汪,她現在很窮的!
什麼都不用說了,她絕對不會支付幽竹生活費的,幽竹就等著賣肉求生存吧!
霧蒙蒙,水潤潤的墨眸下,狠厲一閃而逝。
這指控真是……讓莫婉怡咬牙切齒。
「路費?你還真好意思提,除了車錢,哪一樣不是花我的,光是中午那頓就頂得上這車費了!」莫婉怡哼唧著,射了靈靈無數把眼刀子,「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小心眼,為了點小事就眼巴巴地把人趕走。」
丫的,要不是怕這丫頭出事,她才不會沒事找事,特地跑一趟風源那個變態聚集地呢。
風源是大學沒錯,但又不同于其他的大學,它的入學方式除去高考還有校長看對眼的。
風源大學校長古介,奇葩老頭一枚,自詡乃惜才之人,外界也的確承認他惜才,不過惜的多為怪才,例如中王中……
當初古介听說了中王中之後,大嘆︰「有才,實在是太有才了!長成那樣也能得意得起來,還敢拿長相打賭!哇靠,輸了之後直接改名字了?還老拿名字做賭注?這人他媽的太天才了,怎麼能不在我大風源呢?!」
于是二話不說把人拉進了風源。
古介這人只要相中了就一定要把人搞到手,卻也是個沒節操的,很容易喜新厭舊,一旦被他拋棄就是慘得不能再慘了。
據聞,風源背後有一股強大的暗勢力存在,所以對于古介乖戾的行為少有人敢置言,故有人若是能進風源自有一方安身之地。
這便是莫婉怡帶靈靈去風源的原因,就靈靈這樣,不說百分百能進,但百分之**十還是有的。
想她長這麼大還從沒替誰操過心,現在為靈靈這般勞心勞力,這死女人竟然敢懷疑自己的用心,實在是可惡!
「那是為什麼?」靈靈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模了模鼻子,訕訕道。
「你有沒有腦子?這麼明顯是有人要對付你,你都看不出來?」靈靈那困惑的模樣激起了莫婉怡的怒火,當下一句話沖出了口,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滿心焦急,懊惱不已的莫婉怡同學糾結了半天之後只迎來了這麼一句︰「你怎麼知道?」
「你管我怎麼知道的,先管好你自己再說吧,別到時候被人搞死了都不知道。」看著靈靈那副「哦,然後呢?」的神態,莫婉怡就想掐死她。
殊不知靈靈正在心中大嘆莫大小姐的不淡定。
不過……那位大小姐的身份看樣子是有著落了,莫家……
「說起來,婉怡姓莫呢。」
一句看似沒心沒肺的話卻激得莫婉怡心中一顫,忍不住拿復雜的小眼神撇向靈靈。
她該不會知道些什麼了吧?!
疑問還未來得及月兌口,又听見靈靈搖頭晃腦道︰「難怪明明叫婉怡,性子卻彪悍成這副德性,你媽就應該給你取個名字叫蠻橫。」
垂眸,勾唇,冷冷一笑,莫婉怡緩緩抬手,溫柔地附上靈靈的脖頸,猛地收緊。
「啊!」,一聲尖叫,兩人都吃了一驚,齊齊回眸看向大開的車門,然後……只看到一個絕塵而去的身影。
「一直都是這樣?」
「不,以前他們只是離得比較遠,所以,」靈靈回頭,直直地望進莫婉怡眼底,「是你!」
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放屁,老娘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怎麼可能會是被我嚇跑的,還不是你這個吝嗇鬼非要擠公交。」莫婉怡再次收緊雙手,誓要為民除害。
「咳咳,這跟車有什麼關系,你別給我瞎扯蛋,公交可是環保小衛士,竟敢瞧不起它!」
會掐了不起啊?她也會!
靈靈輕咳了幾下,抬手掐上莫婉怡的脖頸。
一直默默無聞地做一個不起眼的小觀眾的司機大叔終于忍不住了,他猛踩油門,旋轉方向盤,車身劇烈震動了一下,高速過彎,準確避開眾車輛以及行人,剎車,開門。
「兩位到站了。」高喝一聲,憑借十年的開車經驗,司機大叔成功將用時縮短了一半。
聞言,正掐得開懷的兩人同時收手,整理了一下儀容,款步踱出公交,別說勒痕了,就是大氣都沒喘一個,好像之前掐得青筋直冒的不是她們似的。
靈靈前腳剛落地,車門就「砰」地合上了,緊接著車身箭一般竄了出去,灌了她一嘴的尾氣。
要不是她縮得快,後腳鐵定要被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