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對著易經中的方位不甚了解,唐無玥看凌波微步看得那叫一個頭昏腦脹,就連當初學習天工機甲面對一屋子零件的時候他都沒頭疼成這樣。(花好田園ml/3/3266/iml)
「啊,這個好這個好!」段譽卻從一邊拍手一邊叫喊起來,「連仙女妹妹都能看得入迷的步法,必定是精妙至極的,遇到強敵時月兌身逃走,鐘姑娘便也就不用擔心我會被歹人捉了去了。」
唐無玥終于分出點注意力到他身上,卻發現這人臉上頂著一左一右兩個大紅巴掌印子,手舞足蹈的,腳步卻隱約有走出‘凌波微步’的樣子︰「這個,你都能看得懂?」
精神大振的段譽連連點頭︰「若不是逃了家出來,恐怕今日我也還在全心全意的鑽研易經呢。」手戀戀不舍的撫模著滿是足印和標記的卷軸繼續道,「看這些個,便似遇到故交良友一般。」
「可能講予我听?」唐無玥到是一點沒跟段譽客氣,他急需驗證一下這套輕功步法的效用,但若是真的絕世功法……絕不能外傳!
唐無玥眸色微沉,任何會威脅到家族利益的人都必須死,或許段譽這個同樣學會這門輕功的人就沒有必要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再者說想要一個人的命並不一定要親自動手,只要在這個地方多耗幾日待段譽毒發身亡,他再順原路返回用輕功登上懸崖也無不可。畢竟,沒有任何人知道段譽曾在這個地方遇到過他,還可以順理成章的將責任推到將人扔下山的鐘靈兒身上。
段譽哪里知道他心目中仙子一樣的人物其實只是個冷血殺手,而且已經對他起了殺心,大概真的是無知者無畏,他非常開心的應了唐無玥的請求︰「當然可以啊,你看這里應該是在這個方位,然後移動到這里……」
一個教一個學,氣氛倒是空前的和諧融洽。
卻也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唐段二人均是質量有官方保證的根骨奇清資質絕佳的武學奇才,學起東西來進展快得簡直讓一閉關就閉關十數年才能有所成的武林人士羨慕嫉妒恨到血流成河。不過一二日,兩人便能在這小小的石室中輾轉騰挪相互追逐,唐無玥更是仗著內功深厚,速度快得只能讓人看到殘影卻找不到真身。
期間段譽曾有毒發一次,被唐無玥再次以口哺的方式喂了三顆解毒丹藥才抑制住,臉色卻一直呈現青紫色,僵硬的樣子在陰暗的地下顯得格外可怖。
段譽卻絲毫不在意,仿佛真的看淡了生死一般︰「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若真是在這里斷送了性命,大概也是我命中注定,無玥妹妹不必太過介懷。」他笑得一片謙和,當真是君子如風,溫潤如玉,「我個大男人又髒又臭的,倒是拖累了你在這里陪我,沒了清白。」
「不會。」只是搖搖頭,唐無玥突然有些不忍心看著這樣一個始終以赤誠之心待人,至少對他始終真成已對的呆子就這麼死去,但石室沒有其他出路的話,想法怎樣都是沒用的,「凌波微步,你再陪我練一遍吧。」他現在能夠做的,就也只有讓段譽累死累活的沒那個心力去想有的沒的了。
段譽又何曾拒絕過唐無玥的提議?
幾日下來兩人倒也培養出些許默契,段譽剛點了頭,唐無玥便欺身上前,二人爭相去踩對方的腳,同時又要小心走位不被對方踩到。這法子是段譽想出來的,畢竟他不會武,沒有內力護體不說體力也差,若真是玩你追我趕的話恐怕沒一會子他就被追上了,或者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抓不到人,妥妥的輸的一臉血。
他們玩的熱鬧,石室里塵土飛揚的簡直能把人給嗆死,那倒霉的沒出場就被爆了頭的‘神仙姐姐’玉像早早被唐無玥搬到了某個角落里去,一來佔地方礙事兒,二來那好歹是一整塊的大暖玉呢,多寶貴多值錢的東西啊,可不能再磕了踫咯。
想歸想,真玩起來就沒數了。
倆人一通折騰,從石床上踩到石桌上,又從石桌上遛到樓梯邊,最終還是不負眾望的把神仙姐姐的玉像又給踹倒了。
玉雖說是石頭的一種,可甭管誰家的玉都沒這麼結實的,更何況還是本來就脆生的暖玉。于是好好一座玉像就被倆熊孩子作成了一地碎玉塊,段譽還呆著呢,唐無玥撿起來一塊,裝兜里,又撿起來一塊,裝,又撿,繼續裝……他居然真就硬生生的把除了碎末和渣兒以外的都給塞包里了。
「……」段譽對于唐無玥仿佛什麼都能從包里掏出來什麼都能往包里塞進去的技能已經完全習慣到視而不見了,只是單純的在對著只剩殘缺不全的玉像下半身發呆,「要不……干脆把這一塊也給磕了?」
不得不說段譽在討人歡心這方面有著獨特的天賦,听了他的話唐無玥的眼楮頓時就亮閃閃了,不過想了想用來控制敵人的小型暗器打不碎玉石,而威力大的比如暴雨梨花針直接就把玉給碎成粉……他還是用腳踹得了。
絲毫沒有破壞公物愧疚心的唐無玥一腳撩出去,碩果僅存的的半個玉像也飛了出去最終還是晚節不保凌落一地,段譽卻又驚又喜的長大了嘴巴︰「洞!門!我們,我們可以出去了?我們可以出去了!」
似乎是飛出去的玉像剛好砸到了機關上,才十分幸運地找到了石室的另一個門。
唐無玥松了一口氣卻又似乎有些不情願,不過這些細微的心態變化並沒有讓段譽發覺。將攤在石床上被兩人當毯子鋪在身下的武功卷軸收了起來,走向急不可耐的在門口等著他的段譽,有點勉強的扯了扯嘴角。
石室套石室,石室之後又是石室,對于這樣沒完沒了的洞穴歷險,唐無玥感到十分厭倦,不過段譽似乎非常感興趣的樣子,一會去模模有些腐朽了的木制搖籃,一會去撥弄兩下掛在牆上的七弦琴,甚至看了一眼便開始認真研究那未曾終局的棋局,說什麼「‘珍瓏’棋局,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長生」之類的話。
唐無玥畢竟不是七藝精通的萬花谷,黑白棋子落在十九道棋盤上在他看來除了顏色不一樣沒什麼區別,簡而言之就是一丁點兒都看不懂。嘛,實際上唐家堡的小輩們平時還是很忙的,充其量也就是玩個五子棋的水平,哪有時間去數子兒啊。
段譽卻完全沉浸在棋局中,那痴迷的樣子簡直是要月兌了鞋子跳進去。剛開始唐無玥還多少有點耐心等他,可沒想到越等對方的樣子越是痴迷,就連他閑來無事點燃的半截殘燭都燃的只剩了燈芯,段譽竟還沒看完。
「你……」讓這呆子在這里對著棋盤看到死的想法,唐無玥也並不是沒有的,但挑了燈芯燭火變得更明亮些的時候他才發現段譽面色赤紅,頰邊豆大的汗珠子如雨般落下,簡直就跟傳說中的走火入魔一般,竟比中毒時水腫抽搐的模樣還要嚇人。
唐無玥不懂棋,也不知道棋局上會不會有什麼生死之戰,不過看樣子段譽很難受,于是他讀了個追命將棋盤棋子連帶著下面的石桌一起炸了個滿天飛。
段譽剛開始沒有反應,依舊是呆呆的望著原來的地方,唐無玥還以為他真走火入魔被自己害得變傻子了呢,半晌之後,他突然捂著胸口干嘔起來,臉上不自然的赤紅退去後更顯灰敗,一副活不長了的樣子。
到底要不要動手干掉這家伙呢?
唐無玥再次開始糾結起來,看這家伙不停作死的架勢,即使他不出手估計也活不了幾天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