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一年,即便是感情缺失,父母一直忙著談戀愛,沒空理會自己的石攻玉,從小到大的經歷,堪稱順風順水。
家境富裕,出身高貴,外表出色,掌握著一家世界,,,強跨國公司,金錢變成了數字,享受是一種生活態度,美人是一種養眼的色彩點綴……這一切都使得石攻玉,成為了人生大大的贏家,別人奮斗幾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
可想而知,昨天的一幕,饒是他再怎麼成熟穩重冷漠冰山臉,這表情也要崩一崩,還不止一次!關系一個男人行不行的問題,除了太監,誰都會著急。
于是,破天荒,石攻玉,賴床了。直到久微都下了樓,他還是躺在床上,黑著眼圈,準備補眠。誰能知道,昨天翻來覆去,沒合眼的是這位冷面大少!
久微坐在餐廳的小紅椅子上,手里捏著一張帶圖的卡片,小手還比劃著,紅潤的小嘴念念有詞,等著美味的早餐上桌,這幅樣子,讓忙碌的佣人見了彼此都是會心一笑。
所有人都知道昨天久微惹得石攻玉氣沖沖的出了家門,今天這是在臨時抱一抱佛腳呢!喬治管家表示很欣慰,好久沒見到少爺這麼有活力的表現了,總是面癱臉的樣子,對家里供暖設備的要求壓力很大呀!
只是,今天自己少爺難得一見的賴床,讓喬治管家有些擔心,昨天喝了酒,該不會是不舒服生病了吧?
久微還不知道石攻玉已經回來了,一心想著再好好看一會兒,等石攻玉檢查自己的時候,千萬不能再寫錯字,惹對方生氣,不教自己識字了……
等到早餐端上來,久微就把卡片一丟,洗完手,抓起勺子,呼嚕呼嚕的喝起了湯,即便喝出了聲音,石攻玉家規矩良好的佣人們也沒有在意,喬治管家遞過巾帕,給久微擦嘴巴。久微露齒一笑,嘴里含含糊糊道︰
「謝謝喬治爺爺!今天的糕點真好吃!」
喬治管家無奈的搖搖頭,這孩子,哪天的糕點不好吃了?同樣的話每天要重復好幾遍,真是個小吃貨!
久微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意識,在張大壯家里時也沒人教他,吃飯時最喜歡與家里人熱熱鬧鬧的說話聊天,當下扯著喬治管家說個沒完。
「喬治爺爺,你說,我要是又寫錯字,石攻玉會不會真的再也不教我寫字了?」這個喬治管家可拿不準,只好笑著道︰
「那你不寫錯字不就好了?」
久微鼓著肉乎乎的腮幫子,沮喪道︰「我是不是真的很笨?總是學不會……」
喬治管家看著對方滿含希冀的目光的大眼楮,認真的說︰「不是的,久微。你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孩子,一點也不笨!只是你還沒找到正確的方法,以後就會好了……」
久微睜大了眼楮,眸子里閃爍著快樂的光芒,急忙問道︰「真的?!」看到喬治管家肯定的點頭,他蹭到對方的手掌下,小狗樣摩擦,笑眯了眼楮。喬治管家也笑了起來。
因為這突然而來的好心情,久微多吃了兩碗飯,撐得小肚皮圓圓的,走不動路,癱在小椅子上消食。
就在這百無聊賴時,久微發現讓他念啊念的人正朝餐廳走過來,高興地一下子蹦起來,跑到對方跟前,討好的笑道︰「你回來了?」
石攻玉低下頭看到一副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包子臉,大清早的煩悶去了一大半,難得多說了幾個字︰
「吃完早飯了?今天檢查不會再錯字了吧?」
久微見對方堪稱平和近人的樣子,可樂壞了,忙迭聲道︰「不會不會!」底氣十足,傲嬌的小模樣與昨天赫然相反。
石攻玉壓下心頭的煩躁,點點頭,便繞過久微在餐桌前坐下。久微又回到餐桌前坐下,撐著小腦袋,眼楮一錯也不錯的盯著對方看。
石攻玉最受不了久微這盯人的把戲,心里頭莫名的就發毛,垂下眼瞼,道︰
「你先上樓把學過的字寫一遍,過會兒我要听寫。」
久微一听著了慌,本來還胸有成竹的表情頓時染上幾分緊張,臉也微微紅起來,小嘴里嘟囔道︰「听寫?不是會寫就行了嗎?」
石攻玉瞄他一眼,端起手里的咖啡,啜一口,道︰「那還不去準備。」久微像繃緊了的弓弦上的箭支,一瞬間射出去,小跑著上了樓。
喬治管家笑看著這一幕,忍不住道︰「少爺何必逗他呢?」
石攻玉有條不紊的用餐,咽下口中的食物,擦了擦嘴,才慢條斯理道︰「既然讓我做老師,學生就應該聰明點,不聰明就應該勤奮點……」
喬治管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久微這孩子好像兩樣都不怎麼佔優……
就在喬治管家發呆時,石攻玉已經用餐完畢,施施然回到樓上,去尋什麼都不佔優的學生去了。
久微在房間里正奮筆疾書,竭力在檢查前多記好幾個字。
石攻玉輕輕敲門,卻沒有回應,他走進來才看到對方幾乎急出滿腦門子汗的狀態,真是難為對方了。他悄步踱到少年的旁邊,就看到對方歪歪扭扭慘不忍睹的大字,一時間學蘇哲吐槽的心思都有了!
好容易壓下那與自己形象不符的心思,石攻玉隨手拿過放在一邊的寫滿了字的一沓紙,托在手里慢慢翻看,這一翻,石攻玉吃了一驚。
只見密密麻麻的字布滿了整張白紙,都是這幾天石攻玉教給久微的字,所有的字都整整齊齊的碼列著,行是行,列是列,分外清晰,這倒不算什麼,真正令石攻玉驚奇的卻是每一行字的起首一字都是繁體手寫,在一眾歪扭不正的字跡中格外顯眼,端的是清雋瑞麗,絕不似一人的筆跡。
此時的久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心一意,並不知道石攻玉就站在他的旁邊,並且對他寫的練習貼產生了疑問。
石攻玉清咳一聲,把久微嚇一跳,轉過頭來才發現是他,輕聲抱怨道︰「你怎麼能站在這里突然嚇人呢?!」
說是抱怨,不如說是撒嬌的語氣,石攻玉心里不自在,臉上卻無痕跡,將手中的字帖放到桌子上,道︰「我站了好一會兒,你也沒發現。」
久微吐一截小舌頭,鼓起面團子臉,怯怯道︰「是要檢查了嗎?可是我還沒寫好……」
石攻玉道︰「不急。先有一事問你。」
久微好奇道︰「什麼?」
石攻玉伸出手指一指桌面上的字帖,淡聲道︰「這都是你寫的?」
久微點點小腦袋,就听石攻玉繼續說,「那每行的第一個字也是你寫的不成?」
久微還是點頭,奇怪對方如此問,石攻玉冷聲道︰「你沒說謊?若是真是你寫的,怎麼不是相同的筆跡?」
久微做恍然大悟狀,模模手里攥著的鉛筆,委屈道︰「因為我用左手寫的呀!你總讓我用右手拿筆!太費勁了!」
石攻玉一愣,對方是左撇子不成?他說道︰「你擅用左手?」久微乖乖點頭,睜著一雙大眼楮真誠的看著他。
但是這也不能解釋對方能寫繁體字的事呀,石攻玉可沒有教這個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好的少年寫更復雜的繁體字。
石攻玉認為久微騙他,耐下心來,徐徐誘導,「這些字真的是你寫的?若真的是,你在寫幾個給我看?」
久微沒察覺對方的意思,以為這也是考校,暗自得意,繁體字什麼的他最拿手了!當下,笑嘻嘻的笑出一口小米牙,語氣輕松道︰「好呀!寫哪幾個字?」
石攻玉不想對方一口答應下來,于是冷著臉,隨口念出幾句不怎麼常見的詩詞,卻道︰
「鶴鳴于九皋,聲聞于天。魚在于渚,或潛在淵。樂彼之園,愛有樹檀,其下維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久微抓抓耳朵,趴□子,果真一筆一劃寫起來,這詩詞可真熟悉,好像是很久之前誰唱過一樣,難道是大和尚?
等到久微停下筆來,放在一邊,石攻玉湊到久微身前一看,詫異不已,竟然一字不差,這繁體的小楷真是漂亮工整,竟不像是剛才滿筆歪扭的久微所寫。但是確實是對方所寫無疑,也確實是左手寫就。石攻玉看著少年純淨的眼眸,握著手中的白紙摩挲了幾秒,道︰
「你會寫古繁體文,卻不會寫簡體字?」
久微點頭點頭,嘟嘟嘴巴,馬上又補充一句︰「我會好好學寫字!你不能不教我!」
石攻玉沉思一會兒,卻沒有追問,臉上劃過一絲疑慮,道︰「我自是會繼續教你,你可不能偷懶。」
久微放下心里,喜滋滋道︰「當然不會!你看,這詩詞里還有你的名字!」
石攻玉低下頭看著這小小的一行字,定楮到最後一句︰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為什麼,要給他起這樣的名字,為什麼,他的名字與方鶴鳴的名字出現在一起……為什麼,離開了方圭,女乃女乃還是放不下。
久微把臉湊到石攻玉臉前,搖了搖小手,脆生道︰「還檢查嗎?」
石攻玉心中不豫,回過神,道︰「當然,檢查。」
久微失望的嘆口氣,擺出紙張和鉛筆,老老實實的坐下,準備听寫。石攻玉一眼瞅到對方失落的小表情,頓了幾秒,又道︰「明天檢查,今天暫時算合格了。以後不限制你用左手,但是,右手也要學會寫字,知道嗎?」
久微樂顛顛的點頭,撲到對方身前,被石攻玉一側身子閃過,他也不惱,高興地揮著小拳頭,眼巴巴的說︰
「那今天帶我出去玩好不好?我快悶死啦!」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雙更∼∼∼于素,今天第二更還是在晚上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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