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所部士卒下山的時候一個個都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一個晚上沒睡淨在那里提心吊膽地听別人唱歌了看著士氣低落的部下,徐晃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對手了不得艾膽大包天愣是用幾首歌把一支孤軍變成了一支哀兵,不簡單不過孤傲的關雲長肯定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劉備怎麼舍得讓這樣的能人入此險地,想不通
山下的曹軍各個疲倦欲死山上的劉備軍卻一個個睡得鼾聲大作,那是精神極度亢奮之後的必然表現,不過就算是昨晚游行氣氛達到最**的時候,仍然有一支千余人的部隊枕戈待旦,絲毫沒有受到外界的干擾現在他們正無聲地嚼著手中的干糧靜靜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大戰帶兵之道首先要做到好嚴以整,如臂使指,上下同心,再來就是好整以暇,視死如歸,士爭先赴,士爭先登很顯然在惡戰前夕仍能保持這麼好的胃口和如此平和的心態,必定是劉備軍中有數的強軍丹陽兵好戰,作戰勇猛;陷陣營訓練有素,攻如猛虎,守如泰山;白耳兵則是擅長守衛,蹈死而不旋踵他們和虎衛軍之間的較量是矛與盾的比拼,至于誰能佔上風還要看主將的臨陣指揮了zee
虎衛軍也不是吃素的,昨晚任憑山上鬧得如何沸反盈天,他們照樣在營帳里蒙頭大睡,飽餐一頓後照樣精神抖擻地列陣而出,井然有序地向著劉備軍的最後一道防線發起攻擊此時大部分的劉備軍士卒還在呼呼大睡,盡管軍官們奮力將一些士卒搖醒,但很顯然已經來不及了營寨上少數明顯精力不濟的弓手們勉強發了幾箭,根本起不到干擾的作用,虎衛軍輕松地越過了壕溝,將雲梯搭上了寨牆,只要翻過去,等待劉備軍士卒的只能是一場屠殺
就在此時,那些原本只是起阻擋作用堆在寨牆後面的麻包之後突然伸出了無數桿鉤鐮槍,足足有四五米長,往雲梯上一搭再往兩旁一分,臨時草創的幾十架雲梯頓時就散了架,剛剛走到一半的幾十名虎衛軍士卒猝不及防,當即跌落在地此時用麻包堆成的寨牆突然被人搬開了幾十個口子,從里面又伸出了幾十桿大槍,鉤鐮一翻就把躺在地上還來不及起身的幾十名虎衛軍士兵拖到了近前虎衛軍哪里肯送命,抓住槍桿借力而起,卻不料根本就拽不動分毫,只能活生生地被拉到近前,下場自然是被戳了幾十個透明窟窿,血流一地而死
如此巨變不過瞬間,還沒等許褚反應過來,虎衛軍連日來第一遭到如此慘敗,不僅第一次攻擊徒勞無功,還折損了幾十名精銳步卒,要知道前兩日攻擊如此順利,虎衛軍上下不過才有數人負輕傷罷了
「被重甲,給我強攻!」氣憤填胸的許褚大聲吼叫沒了雲梯,寨牆是翻不過去了,只能強攻寨門了此時絕大多數劉備軍的士卒才剛剛從睡夢中驚醒,經過昨夜的亢奮正是戰意熊熊的時候,接過干糧也不廢話,坐下來便大嚼起來以便盡快地恢復體力
很快百余名身披重甲的虎衛軍便列陣而出,結成方陣一步步向寨門走來,劉備軍臨時組織起來的箭雨落在他們身上毫無例外地都被盾牌格擋被厚甲彈開,連對手的腳步都無法稍稍遲緩就在虎衛軍接近寨門的一瞬,幾十名同樣身披重甲的劉備軍士卒也在寨門處列陣迎敵,長槍對上巨盾,一時間誰也無法存進數百具玄鐵包裹的身軀就隔著一道寨門,將天空都映成了玄色,唯一能區分他們的就是虎衛軍是黑頭績黑披風,而白耳兵是紅頭績紅披風紅雲對上黑水,一時平分秋色
僵持了片刻,虎衛軍陣中突然發了一聲喊,頂在前面的巨盾突然側了過來,白耳兵猝不及防,失了力道長槍險些月兌手而出剛想往回抽,虎衛軍一起發力將伸過來長槍拼命往兩邊推開,硬生生的在白耳兵密集的槍陣上破開了一個小小的缺口兩名虎衛軍欺身而上,揮刀將纏在寨門上手臂般粗細的鐵鏈斬斷說時遲那時快,許褚大手一揮,數百名虎衛軍立即沖鋒而上,拼死向前最前面的虎衛軍死死地夾住白耳兵的長槍仍憑對手如何用力就是不肯放松分毫,這時候哪一方先垮,下場就只能是被踏成肉泥一所小學校的樓梯上發生的踩踏事故就可能導致數人死亡,數千名球迷的踩踏事故就足以構成「邯爾慘案」,更不要說這幾百個被鋼鐵包裹的人型坦克了紅色與黑色的兩個箭頭就在窄窄的寨門處互相角力,後面的人死死地頂住前面人的後背,這時候你只能無條件地相信你的戰友,誰都無法調頭,只能等待有一方承受不住而被擊垮
此時劉備軍組織了幾十名敢死隊登上寨牆將幾十罐滾油劈頭蓋臉地從虎衛軍的頭上潑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沒有防水的甲,頓時便響起陣陣慘叫,虎衛軍的陣勢也隨之松動後面的許褚看得目赤欲裂,急忙調集弩手上前但對手更不畏死,他們的弩手各個持連弩,一擊十發密集如蝗,射的曹軍根本無法還擊,雙方雖然各有死傷,但滾油仍然持續不斷地澆在了虎衛軍的身上
越來越多的人被燙傷,劇烈的疼痛,還有的人被油燙傷了眼楮頓時失明,虎衛軍也是人,邱少雲並不是人人都可以學的,白耳兵趁勢向前,一步步地將曹軍給頂了出來,第二次攻擊虎衛軍依舊不曾得手,幾十名被嚴重燙傷失去戰斗能力的士卒依舊毫不留情的被砍了腦袋
兩個時辰下來,傷亡百余人沒有絲毫進展,唯一有價值的情報就是知道了和他們交手的就是當年在徐州讓曹軍吃足了苦頭的劉備近衛軍——白耳兵
暴跳如雷的許褚又組織了數百名重甲步軍輪番攻擊,滾油這個東西準備起來頗為費時,這小小的山寨貌似也儲存不了太多不過曹軍依舊十分小心,用盾牌將頭頂嚴密遮護起來,劉備軍的滾油似乎也已經耗粳只是由白耳兵死死地據守寨門處用長槍亂戳一寸長一寸強,短兵器想要造成殺傷只有近身才行,悍不畏死的虎衛軍不斷有本領高強之輩撥開對手的長槍欺身上前,利用稍縱即逝的空隙將戰刀從盾牌的縫隙中插入對方的身體,然後拼死向前,就算是同歸于盡也要將對手的陣型打亂可惜白耳兵毫無懼色,一人倒下便有另一人向前補上,陣型沒有絲毫混亂虎衛軍稍有大意,便有白耳兵滾地而出,揮刀砍向他們的腿彎處,那里是唯一沒有鎧甲防護的地方
激戰半日有余,雙方各自死傷兩百余人,即便是虎衛軍也經不住如此鏖戰,只得撤下來休整一番,四百多的傷亡幾乎讓重甲步兵傷亡近半,剩下的也要休息幾個時辰才能恢復戰力兩家都在輪換兵力,而讓許褚幾乎暴走的事情又發生了,白耳兵居然將虎衛軍的尸體頭對頭腳腳整整齊齊地碼放在寨門處,就這樣用他們戰友的尸首將寨門給堵上了一具尸體連人帶甲將近三百斤,可不是現成的麻包麼?
虎衛軍盛怒之下從山下調集兩千余名生力軍連續發動四次猛攻,但白耳兵死戰不退,沒有滾油便用沸水打得曹軍叫苦連天,又戰兩個時辰,虎衛軍累積傷亡近千,白耳兵亦戰死兩百余人
山下曹昂大營,剛剛撤下來的兩千多精痞盡的虎衛軍在輔兵的幫助下卸掉沉重地鎧甲,拿過水壺就是一陣猛灌
「他娘的,打了這麼多仗就沒踫見如此難纏的點子,地形不利不說,還得防著人家的陰招,真他娘的憋屈」
「將主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非要弟兄們在那里死扛,八千多弟兄,死了快一千,四千累得半死,再攻幾次,我看也未必能下」
「一個破鳥山寨,折了這麼多兄弟,這幾個月以來咱們盡打晦氣仗,還是跟在主公身邊快活」
虎衛軍和虎豹騎一樣分為兩軍,重步兵由許褚率領,號虎衛軍,善攻堅;輕步兵由典韋率領,號虎賁軍,善肉搏現在八千多虎衛軍除去傷亡近一千之外,四千在大營內休整,三千在山上和白耳兵激戰,整個大營只有曹昂身邊的百余名親衛,整個大營看似人多,實則空虛不過在他們外圍還有徐晃所部的防線做為屏障,誰也不會想到會有危險降臨在他們頭上,包括他們的主將曹昂
「將軍,山上放狼煙了」一名親衛入賬稟報曹昂,虎衛軍攻擊屢屢受挫,曹昂早已坐立不安,聞言立即出帳,只見平頂山上劉備軍大寨狼煙滾滾不知是何用意
「來人,速召徐晃將軍前來商議」
話音未落,只見曹軍將士突然大嘩,驚得曹昂渾身一震︰「怎麼回事?何人聚眾喧嘩?」
「公子,你看山上!」
曹昂轉頭而視,只見劉備寨中突然豎起一面金色大 ,此時已近黃昏,夕陽余暉相映之下,曹昂竟一時間沒有看清大 上的名號,手搭涼棚才看清是個大大的「陸」字劉備軍中有姓陸的將領麼?
陸羽!陸漢魂!居然是他!曹昂終于明白了為什麼自己這一個多月以來被人打得找不著北了,這是連父親都頗為頭疼的家伙,自己居然把他當成了移動榮譽,這已經不是不拿村長當干部,這簡直是把政治局委員當草根啊父親艾兒子沒有坑爹,不帶這樣玩人的啊
突然曹昂的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連父親都束手無策的陸漢魂居然也被自己逼到如此山窮水盡的地步,雖然虎衛軍沒有攻入最後的營寨,可陸羽卻實實在在的被圍在山上插翅難逃了啊只要父親知道陸羽在此,就算把三萬虎衛軍都調來他老人家也不會有絲毫猶豫那還等什麼,趕緊通知許褚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攻
此時曹軍士卒的喊叫聲愈發大了起來,而曹昂還來不及把這個念頭從腦海中趕出去他腳下的大地便開始顫抖起來,老行伍都知道,這是大隊騎兵來襲的預兆白馬義從,他們殺了個回馬槍,而此時的曹軍大營,人未披甲,馬未佩鞍戰場的天平在這一瞬間終于傾斜,而此時劉備軍的營寨里響起了突圍的號角陸漢魂,圖窮匕見,趙子龍,誰與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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