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辰星干脆棄了男裝,一身絳紅戎裝,臉上掩了面紗,與恢復本色的西陵玥帶著藍衣衛隊整裝發。
這藍衣衛,可是凌霄宮中赤、橙、紅、黃、青、藍、紫中僅次于紫衣衛的等級最的精銳之一。
他們人人皆是西陵玥、秦浩二人從層層精兵中篩選出來的精英。不但個個武功卓絕,而且經過秦浩的特種訓練,每人還配備了別人所沒有的武器裝備。
光是他們那身上的淡藍色輕便護甲,便是皇宮衛隊也沒有的希罕物。
那是秦浩用古代治煉技術融入了現代元素制成,即防刀箭,又防暗器,即輕便又實用。
由于技術制作困難,也僅有藍衣衛、紫衣衛才有幾件。
他們人都武裝到了牙齒,僅靴底的暗格中,便有十多種逃生、登山、開鎖等一系列的工具、物件。因此,一旦遇險,他們有極強的應變能力。
這一路順風順水,從早上啟程,一直走到將近午時,竟一路順利的到了離渝陽城六十里地的興塘小鎮。
鎮口路邊有一小店。
店雖小,但錯過這里,便要再去四十多里遠的豐樂城才能吃上熱水熱飯,陵玥決定讓隊伍停下來休息、吃飯。
飯剛吃了一半,遠遠便見從他們來路的方向,塵土飛揚,疾速奔來兩匹快馬。
藍衣衛隊長君靈為防備意外,迅速帶人迎了上去。
不一會,便帶著疲倦已絕的恆王暗衛玄墨、玄風找到了辰星。才將懷中一塊白色衣服碎片送到辰星手中,玄墨便累得倒地暈昏過去。
辰星與西陵玥展開一看,大吃一驚,那竟是少天寫的一份血書,上面血淋淋的四句話,讓辰星心驚膽顫︰
恆王娶妃為誘敵,取道渝陽十里集。子母陣中遭暗算,救援來遲命旦絕!
辰星頓時明白了,原來子洛是有意趕走自己!他怕自已再次受傷,寧願讓自己再次誤會他。
情況緊急,陵玥當即命藍衣衛隊隊長君靈兵分二路,一路藍衣衛輕裝趕赴十里集偵查、準備待命。
另一路則由陵玥、辰星她們自己輕裝返回十里集。
返程途中,正好遇上寒天絕的馬車。他叫陸嘯雲把辰星他們請上馬車。揖禮道︰「不知兩位恩人風塵僕僕急急趕回,發生了何事?在下能否幫忙?」寒天絕自月兌離了魔窟,身體恢復的不錯,身邊的一干高手也又集到身邊,恩人有事,他豈能袖手?
辰星示意玄墨說出詳情,玄墨此刻已緩過氣來,邊吃干糧邊說︰「前天,渝陽守將陳平,講了件邊城城郊十里集那邊發生的一連串奇事。據說近日,十里集周邊的幾個村落,每每在嫁、娶新娘時,便會有奇丑之鬼王搶了新娘。此事引得村里人心惶惶,許多人投親奔友,逃亡在外,弄得村子人煙速減,周圍幾個邊寨小村,不幾日便淪得村寨空墟人煙稀少。一到夜間,有人甚至還能听見鬼哭狼嚎之聲,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此事便會漫延至渝陽城郊,邊寨自然荒廢。
恆王听後,感覺此事危及邊關安危,定事出有因。便商定計策,要以娶陳將軍之女‘素素’為名,在十里集,舉辦一次盛大婚事。‘素素’自小住在十里集外婆家,故恆王于今日一早前去十里集迎娶。一路上恆王帶一小隊兵士化裝成迎親隊伍前行,安王承修帶人馬斷後,去途平安,未見半點異像。誰知一個時辰後,恆王接了新娘,在返回途中,卻在十里集外必進之途見人設伏立陣。恆王讓御少天帶人留守陣外,自己率人入陣,誰知等了半個時辰,不見陣中一人返還。當安王帶人再次沖入陣後,闖遍子母兩陣,不見恆王一隊人馬的身影,他們如同人間蒸發一般,片刻功夫訊息全無。少天當即派我兩前來追趕你們。怕你負氣離開,心中不悅,因此才寫下血書一封前來求救。」
一席話,听得辰星心中一疼,淚眼朦朧。眾人也終于明白,事情原來如此!
「你進入子母陣沒有?在陣中看到了什麼?」好不容易定下神來,辰星仔細地問。
「不瞞宮主,恆王手下暗衛,皆能布陣、破陣。恆王自己也是個中高手,子母連環陣若僅是普通陣法,我們本不看在眼里。只是一進陣中,才知一切太詭異了。剛進那陣,只覺得濃霧迷漫,什麼也看不清,待霧稍散,憑借意識,才能移動身手,頓覺陣中景物皆變,那地上竟爬滿蛇蟲毒物。待到施展身手,剛移動地方,那陣中景物再變,周圍竟烈焰吐,處處置人于死地。
恆王曾感嘆,說那陣竟是活陣,內中定有高手!當時恆王為尋找破陣之法,帶了鐵影等人好不容易闖進母陣,尋到了鬼王與之拼死撕殺,那陣法才暫停了片刻。趁這片刻工夫,恆王才將陣中之人速速撤離,而他卻被那鬼王與惡鬼死死纏住,我與其他暗衛殺開一條血路,正要和恆王離開,只听轟地一聲巨響,陣中已物是人非,恆王失去了蹤影。」
听到此處,辰星沉思不語,一面擔憂子洛的安危,一面還要思索這陣中奧妙。思索片刻,辰星開出一張破解五毒陣毒物的藥方,喚來藍衣衛隊長君靈,又低聲囑咐了一番,君靈立即帶人直奔渝陽而去。
陵玥見寒天絕沉思良久未發一言,便問︰「天絕兄有否見識過這種陣式?」
寒天絕蹙眉道︰「依剛才暗衛所說,這陣式極像國師衣群輝所獨創之‘千機變’。國師將一個普通死陣變成了活陣,听說此陣非同一般,人若盲進,非傷即死。如今看來,他又有了變通,將‘千機變’與子母陣合二為一,人若進去,勝算更少。我這僅是听說,卻從未親眼見過。」
話聲一落,辰星心中一緊,忙問︰「可有破解之法?」她對陣法只熟不精,對這種刁鑽陣法,心中莫名擔憂,況且子洛等人還有待尋救,時間半點不能擔擱。
寒天絕搖頭說︰「這陣法是他不久前才創,見過的人少之又少,不對強敵,他絕不會用,因此破解之法至今沒有听說過。」
辰星雙眸失望、焦慮之色一閃即逝。
陵玥安慰道︰「星兒,車到山前必有路,勿急,總有辦法的。」
馬車在疾馳,但車中人人皆在沉思,都在想破陣之法。
辰星猶如踫到了一道難解的題,屢尋答案未果,不禁對衣群輝恨得牙癢癢的。
這個臭國師,沒事弄這麼希奇古怪的陣法干嗎!
又想到比試場中的衣群輝,一身白衣,飄然玉立,抬手舉目之間,好不灑月兌。想起那日他單獨在不夜城酒樓與自己相見,承諾以君子相交,心里總不想將衣群往壞人堆里排。
心中突發奇想,此路不通,何不改走捷徑。
既然此陣是他所創,那他必在陣眼指揮。于是月兌口而出︰「我倒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要不要听?」她看了下西陵玥,對大家說。
陵玥一听此話,再看著辰星躲閃他的眼神,心中升起一種不妙的念頭。不由瞪她一眼,疑道︰「什麼不是辦法的辦法,先說來听听。」
「剛才我已讓人準備了些破解毒物的物品,到時我先進陣眼纏住衣國師,你們進陣尋人,找破解之法。」辰星有保留地說。
「不行!太危險了!」陵玥絕口否定,他決不想讓星兒去冒險。
「或許,這也未嘗不是個好辦法,這樣可以最快速度救人,減少傷亡,倒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寒天絕實話實說。
听到此,又轉眼看了下一臉決然的辰星,陵玥知已無法阻攔,便對辰星道︰「那必須由我護著你。」
「你護著我,誰去破陣?誰救子洛?雖還有安王,但進了陣,不能少了你這破陣之人。我有金劍、銀羽護著,你如還不放心,我再帶上無憂就是了。」辰星寬慰陵玥。
「我與嘯雲他們陪同入陣,他們個個身手不凡,而且我們對陣法略為熟悉,乘風與方杰力大,可背我行動。」
寒天絕此時不再謙虛。他想盡一份力。
「好。等一切準備妥當,我們便進子母陣,我們會派人在陣中保護你。」辰星說。
十里集子母陣外,安王承修與葉楓語,首先迎到的是凌霄宮派出的先遣部隊。
按照辰星的囑咐,在子母陣周圍每隔三十步,生起了一個火堆。那濃煙與熱風,足以淡化陣中濃霧,讓一小部份毒物逃避。
辰星她們大隊人馬隨後便到。
而且一路上,仿佛要讓所有人知曉,那繡著凌霄宮,凌字的大旗迎風招展,十分引人注目。
已近晚餐時刻,匆匆填飽肚子,藍衣衛以雙人組合,細心做著入陣前準備。
陵玥簡短、扼要、明確地做著戰前提示。
辰星則帶著金劍、銀羽,遂個檢查著藍衣衛的裝備。
那莫名詭異的陣中,稍一失誤便是送命的代價。
安王承修定要再次與陵玥他們一起進陣,一來帶路、二來尋找子洛。
于是,第一批五組藍衣衛,各人戴上護具,手拿配好的硫磺等藥的噴筒進了陣。
陵玥與金劍為辰星開路。
入陣前,穿著緊身黑衣,精干灑月兌的陵玥,又不厭其煩的叮囑辰星︰「記住,入陣後凡事冷靜,別沖動,緊隨著我,時刻注意安全。」倘若不是事出無奈,他是絕不會讓星兒涉險的。
他那關切的語音再次溫暖了她焦急、煩亂的心。
辰星點頭,也不推辭,向無憂、銀羽打個招呼,便隨後入陣。
一入子母陣的子陣,辰星便見遍地一層皆是被藍衣衛滅殺的毒物尸體,有些未死透的還在臨死掙扎著、蠕動著,令人惡心。
顧不得厭惡,辰星一身墨綠緊身戎衣,緊跟著西陵玥、金劍一路向母陣沖去。
風拂打著她身上披戴的銀色彩虹練,如拂著飛舞的彩綢,似一道與險惡陣式另類的亮麗風景,稍稍沖淡了陣中的殺氣。
快到子母陣的交界處,辰星輕運內力,將銀色彩練一收向陵玥說︰「別顧我了,快找子洛,我們在此分手。」
話音未落,腳還未動,突覺一陣熱風襲人,陣中景象傾刻變樣。
她們竟如在烈焰與黑色岩石中穿行,前面一人用手中棍子試著往邊上一黑色岩石上試探,只見那棍子仿佛踫上了什麼歷害的腐蝕物,居然一下子少了半截。倘若是人當岩石踩上去,那腳就沒了。
「誰也別亂動。這陣古怪。」陵玥一邊警告說。
陣中變幻莫測,再等不下去,辰星不死心,她向銀羽示意,兩人同時模出一把暗器向身邊最不可想像的火焰投去,本是試探,卻出乎意料的傳來幾聲機括聲。
原來那變換的活陣,居然也是巧妙的機關,最不可能的火焰底下,居然藏著操控機關。
有此一著,陵玥當即帶人以暗器開路,總算開出了一條血路。
只是時間大大耗費,而且破損的陣式機關一動,也會在傾刻間彌補上破損。
不行!這樣下去救不了子洛。精力、暗器耗盡之際,便是自己這些人消亡之時。
見陵玥不斷回首照顧著自己,辰星一狠心,讓金劍、銀羽避開陵玥,向母陣中心闖去,無憂一急,緊趕幾步,追上了辰星。
離開了陵玥與藍衣衛的辰星她們一行四人,即要仔細腳下的陣格變化,一步走錯,便萬劫不復。
更要防備周圍敵人、毒物的襲擊,好在護衛辰星的三人功力不俗,總算一路有驚無險慢慢靠近了母陣的中心——陣眼。
越近陣眼,便更覺守衛在陣眼周圍敵方護衛的強勁敵手,他們的武功卓絕,以金劍、銀羽、無憂的武功,近身作戰,倒勉強可以抵擋。卻苦了辰星,她雖重生後進益不少,但終究缺少歷練。幸有三人護衛著,才不至送命,卻也受了幾處小傷。
辰星心思聰敏、靈活,想及身在此處自已太被動,便邊殺敵,邊觀察母陣中心處,那里生長著一顆碩大的榕樹,近樹頂上枝繁葉茂處,隱著一間樹屋。
看來這子母陣的指揮中心便設在那樹屋之上。
一念所及,辰星立即運內力傳音給金劍、無憂,讓他們兩斷後。
自己則與銀羽,向攔路之人各打出一把暗器後,運足輕功向榕樹屋上飛去。
誰知,她們尚飛在半空,身無處著力之處之際,從敵人的護衛手中突然襲來數枚暗器,那嗖嗖聲夾雜著金劍、無憂焦急的關照聲︰「宮主小心」。
話落,辰星立即用右手將彩虹綾用內力飛向大榕樹上的枝叉,回眸又用左手將另一條彩虹綾向飛近的一片暗器掃去,灌注了內力的彩虹綾,終于不失所望,靈活地掃去了那片暗器。
無憂與金劍正要松口氣,誰想那後面的暗器卻又蝗蟲似的追了上去。此刻,辰星與銀羽前力用盡,後力不繼,雖然眼見快到樹屋,但那些暗器如影隨形似的在他兩身後襲來,辰星和銀羽已無遐顧及,兩人性命眼看危在旦夕。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突然見從樹屋中飛出一位白衣男子,迎上辰星,右手攬住辰星縴腰,左手掌風對準暗器斜掃,一眾暗器應著掌風而偏離了方向,白衣人攬著辰星上了樹屋前的木台,銀羽也隨即跟上。定下神來,這才看清原來正是國師衣群輝中途救了她們。
辰星紅著臉旋身月兌出了衣群輝的懷抱,見衣群輝一身白衣,瀟灑不矩的笑著邀辰星進樹屋,那眼中卻分明含笑地調侃著︰「不知你要來,我該早早出陣相迎的,實在抱歉!」可眸中卻全無半分謙意。
辰星眸含不滿的看了眼衣群輝說︰「怎敢勞國師大駕。不過小女子理該謝過衣國師相救之恩,只不知你怎麼竟會在魚池十里坡陣中?」言下之意你對當初在不夜城的賭約,言而失信了。
衣群輝窘色一現即隱,依然笑意盈盈不在意地解釋說︰「我也只是他人下臣,食人之祿,為人盡力而已。不過,這與你我君子之交並不相干,為此,我還特意對你的朋友手下留情了呢!」
「子洛?他如今在哪里?他,他還好嗎?」一听此言,辰星已顧不得其它了,似乎衣國師總能讓別人跟著他的思路走。
衣國師笑得風輕雲淡︰「星姑娘,這件事我可以告訴你,不過這樣子與你說,我可月兌不掉通敵干系。不如我們再來打個賭如何?我若輸給你,由你開個條件。若贏了你,則依我一個條件,你說怎樣?」看來衣群輝始終難望那次比試輕敵而輸,很想扳回一局。
乍一听,辰星覺得並不吃虧,況且如贏了他,可不費吹灰之力,提出帶子洛陣,誘惑力很大。
于是想了下說︰「如果這賭約不牽涉別人,又不關乎婚娶,不準讓我們退出子母陣,便答應你。但怎麼賭由我來定。」
「好!你說。」衣群輝隨意地一揮手笑了。那一舉一動間的風情雅致,無一不吸人眼球。
連看慣美男的辰星,也不覺心中暗暗咒一句;該死的衣群輝,還不是一般的風雅。
她一瞟樹屋外,已不見了銀羽身影,知她定是見機,去制約榕樹頂上那哨台上的旗語指揮了。那旗語指揮一旦被制,活陣便變成死陣,這無疑為陣中營救創造了絕好的良機。
這一想,也不過一瞬間。
回眼望向衣國師,只見他此刻正笑望著自己,並看似隨意地說︰「你慢慢想,不急,可千萬別讓我佔了先機。」說完便別含深意地輕搖折扇朝樹頂一看,笑得含蓄。
辰星默望著眼前這位聰敏絕頂的男子,心潮起伏。
他如此睿智,一般東西定難不倒他,今日決不能便宜了他。如果我出一個我那個時代的謎語,他必不知。對,就這麼辦。再一想,還得讓他找不到我的錯,不如一個猜我們那時的國名謎吧。
辰星眼中閃現出一絲調皮的笑影。
接著她‘滿含誠意’地說︰「听好了,我說一個猜國名的謎語,但不是我們這里的國家,你猜不猜?」
衣群輝眸中精光一閃,接著便含蓄地笑道︰「但凡從古至今,只要它存在,我便猜得到。」
下的扣子已套住他的話頭,此刻辰星笑得風華萬千。
要知道剛才她挖了個坑讓他跳,他完全可以拒絕的。然而他太自信了,那就怪不得她不義了。
「好,有氣魄。打一個國名,兩個字;‘九天閶闔開宮殿,九腕飄香五月中。’但你只能在我數到壹佰個數時回答三次。」
辰星料他答不出,干脆把字數也告訴他了,又提了苛刻的條件,到時她想施賴的,畢竟這數可數得快數得慢。
「你這條件苛刻了些。不如數壹佰片樹葉怎樣?」衣群輝阻止了她的計劃,說著他手一抬,運內力朝樹屋門外的雜樹一吸,手中立馬多了一棒樹葉。
這樣便作不了弊了,辰星無奈點了點頭。
見衣群輝玉樹迎風地站在窗邊,背手凝眉沉思。
辰星暗下欣賞︰好一副美男吟思圖,真真賞心悅目。
可惜如今是在刀劍對峙的戰場上!多拖一分時間,便能讓銀羽多一份下手的把握。
听衣群輝淡笑著說︰「猜國名,估計還不是我們這里的,那只能從字面上去猜了。飄香五月中?五月開的花可多了去了,什麼花呢?」他烏黑晶亮的眸子,星光閃閃,卻一眨不眨地看著辰星,辰星不為所動,瞄他一眼,笑著顧自數葉子,已數到27了,夠快的。
「閶闔開宮殿,宮殿什麼花種得最多?牡丹?不是。石榴,更不是,這兩種花只艷不香。」他微笑地看著辰星,自問自答。
這時辰星已快速數到76了,听到那後一句,眼中露了一絲緊張。
衣群輝輕笑了起來,調侃一句︰「你緊張什麼?難道我思路正確?」
「哪有,衣國師,已82了,你還是猜你自己的吧!」說完,辰星加快了速度,她恨不得一氣數到一佰!
「95、96、97、9……」
「該是芬蘭吧?」沒等數到98,衣群輝一句‘芬蘭’,把辰星驚得手一松,樹葉皆飄落地上。
他定是有意的吧!故意等到最後一刻?辰星怔怔地看著衣群輝,心一涼,他贏了。
衣群輝眸光一亮,看著她的神色,笑得陽光燦爛,立刻追上一句,肯定地說︰「芬蘭!絕不會錯!」
「你,你是怎麼猜出來的。」辰星失態。
「按花開的季節五月,花的芳香程度麼,數蘭花最香!‘九畹飄香’。更要感謝的便是你告訴我的,只有兩字,這才是關鍵喲。哈,謝謝你。我雖不知有這樣一個國名,卻可意會呀!」衣群輝笑得得意,還透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令辰星覺得很欠揍!
她那個悔呀!……
明明知道他聰敏過人,狡猾勝狐,自己為何還要大意失錦州?如今先機盡失,我該如何問下去?
她只得逼著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
衣群輝笑意燦爛地追問一句︰「怎麼樣?我可提要求了呵!?」
「願賭服輸!」辰星淡笑臉色發白,不知他會提出什麼無禮要求?但仍強自鎮定地說。
「好,我的要求是——等此地完事,我要你陪我外出——。」衣群輝慢條其理說,而且中途故意停頓。
看著辰星緊張的表情,國師淡淡一笑︰「游玩如何?」
「啊?!」辰星千算萬算,再也算不到他不按常理出牌,居然提的是這樣一個要求,但卻也暗松了口氣。這個要求雖意外,卻不過份。
眼珠兒一轉,她找了個衣群輝話中的破綻︰「好!衣國師,我答應你的要求,陪你游玩。不過這玩的時間嘛,一天還是一個時辰又作另論。衣國師,我不過份吧?!」
衣群輝眸中精光閃動,俊臉上蕩漾的笑意更盛,不錯,懂得亡羊補牢。
「要求雖不過份,卻也差強人意。不過麼,按你的要求,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你如能陪我玩一天,我便讓此陣暫緩半個時辰變陣。怎麼樣?不過最多不能超過一個時辰。」衣群輝淡定地笑看著辰星。
「我得問清,子洛究竟在不在此陣中?」辰星疑問。
「在。不過再不救,便很難說了。」衣群輝說得風清雲淡。
卻急得辰星出了一身冷汗,急忙答應︰「好,我答應你給我一個時辰!不過你得送我回子母陣中。」她急得心急如焚,分秒必爭。
衣群輝答應一聲,白影一閃,辰星便在他輕功的伴送下,飛回到子母陣中。又閃電間,衣群輝便又不見了蹤影。
審視了下四周,辰星心知此刻已在子母陣的交界處。
放眼陣中未見一人,不過陣中地形雖錯縱復雜,但不知是銀羽制約了機關指揮,還是衣國師守信,子母陣未再幻變。
剛才在大樹上,放眼母陣,守衛雖嚴密陣中卻無甚變數。因此辰星決定先向子陣中心查去。
按陣格沒走出幾步遠,彎過一個小坡,前面不遠處突然出現陵玥與寒天絕他們,與幾位藍衣衛,此刻正與一支體形如水桶粗的黑色大蟒對峙。
辰星心牽,急趕幾步,差點亂了腳下陣式。
只听耳邊有人在焦急地喊︰「少主小心!」
待辰星穩住身形,往回一看,銀羽、金劍、無憂已從後趕到。
那是回陣前,辰星用意念與銀羽作了聯絡。
辰星穩下心智,帶三人小心奔回陵玥身邊,這才知剛才安王承修與他們分幾路闖遍了子、母陣中,均未見子洛人影。
因此,西陵玥與安王承修這才兵分兩路,繼續在陣中搜索。
听到陵玥叮囑自己退後,辰星這才注意到他自已此刻一式緊身黑衣上早已染上了點點血污,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平時從來不用的寶劍此刻也早已出鞘,發出怵人的森森寒光,足見他們早已經歷了險難重重。
辰星再看那黑色巨,高昂著頭,銅鈴似的兩只三角眼,警惕地盯著西陵玥他們。
血盆似地口中,那蛇信吐出足有尺長,嘴中還不斷示威似地噴口口黑氣。
「陵玥,我回來了。與衣國師談判,他只給我們一個時辰停止變陣,之後這陣式便會復活。」辰星急匆匆地邊說邊觀察,她甚至不敢告訴他全部經過。
「咦,這是什麼?為什麼要去招惹它?怎麼口吐黑氣?難道它全身含毒?」辰星奇怪,一氣問完。
「它是罕見的墨金,也只听我爹爹說起過。這子母陣中我們皆搜過了,沒找到恆王。現在唯有它盤守之處尚有個小山丘未查,我們疑它守在此處必有用意,世傳說它很具靈性。它的皮甲刀槍不入,唯有眼、排泄處才是它的軟肋。它全身含毒,可膽卻是金色無毒的,誰吃了它能增長十年功力。因此武林中人亦拿它當寶,可遇而不可求。等會擒它你且退遠,被它尾巴掃中,非死不可。」陵玥仔細地叮囑,從未見他如此嚴肅過。
「不,我比你們不怕毒。只是—」辰星聲音越說越低。
陵玥無聲地笑著輕輕在她耳邊說︰「只是你怕蛇。別怕,離它遠點!我一定搞定它!」說完便讓無憂、銀羽他們護著辰星退後。
似乎看西陵玥是個厲害的主,不管乘風與幾名藍衣衛如何挑釁,那墨金都只用它的巨尾不削的一掃而過,凶惡的三角眼始終緊盯著西陵玥。
而由于它的皮堅硬如鐵,幾位內功彼高的藍衣衛幾次進攻,均未對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反倒被它尾巴一掃打傷了一人。
而陵玥被它刻意盯著,自然無法施展功擊。就這樣兩兩對侍,雙放均在等待最佳攻擊時機。
時間在不斷消逝,辰星急了,她傳音入密告訴金劍、銀羽,等下自己喊一、二、三,讓她們同時在左右用暗器攻擊大蟒兩眼,自己則在正面用暗器暴雨黎花針攻擊大的嘴。
然而,仿佛這墨金看出她們要對它不利,突然毫無預兆地朝辰星攻擊過來,眼見那斗大的嘴吐著血紅的蛇信,轉眼便要將那黑氣吐到了辰星臉上,辰星已聞到了令人惡心的腥臭味,她一楞,自然而然,萬分厭惡地拿手中的彩虹綾一擋,同時急退半步。
縱是如此,也已被那毒的腥臭味燻得直作嘔。
但也是如此,在辰星身前的西陵玥卻得到了攻擊的機遇,只見他忽地雙腳一蹬,借力一提氣,便將手中的一團硫磺,用內力扔進了蛇血盆大口中。接著又借金劍的肩上一蹬,輕身又一躍舉劍向口刺去,劍入口,陵玥運功欲將劍狠狠送入口內。與此同時,金劍、銀羽各將一蓬暗器飛入大的雙眼。
巨狂怒,它吃痛瘋狂地不斷扭頭晃尾,試圖將西陵玥摔下,陵玥連人帶劍被它用勁地在半空來摔去,來回撞擊了幾個回合後,終于被它扔到半空又摔到了地上,待辰星急去相救,卻已受了不輕的毒、傷,口吐黑血,跌倒在地。
顧不得金劍他們還在與掙扎的巨拼博,辰星急忙與無憂將西陵玥背至安全地方,毫不猶豫地用匕首劃破自己手腕,將一湧而出的血送到西陵玥嘴邊︰「快吸!不然毒氣入心就難治了。」
她的血是解毒聖品。
臉色鐵青的陵玥堅決的搖頭拒絕。他寧願死,決不會吸星兒的血!
辰星生氣又焦急地看著不斷口吐黑血的陵玥,見他雖服了解毒藥,卻因受了內傷,依然中了不小的毒。
只得向無憂遞過一個眼色,點了西陵玥的穴,自己將已割破手腕的血吸出來,然後當著無憂的面,強行吻住陵玥,送入他的口中。
無憂一陣驚訝,接著捂胸、皺眉道︰「星姐姐,我,我好像也中毒了,胸口疼呢!」
辰星審視地看著他的臉,又按了他的脈,突然怒道︰「你個死憂憂,沒事添什麼亂!」
大終于停止了垂死掙扎,寒天絕突然發現蛇盤住的地方有一個黑幽幽的洞口,便招呼辰星一起近前觀看,辰星這才發現這個山洞很深,便讓天絕帶乘風他們保護受傷的陵玥,自己則帶著無憂、金劍、銀羽及幾名藍衣衛,運用藍衣衛隨身攜帶的繩索,下往洞底。
到了洞底,辰星在幾支火把照耀下仔細打量,這才發現此地原來是個天然溶洞。洞廳寬大、洞內還有暗流湍急,洞頂各個方位,還有多處伸向地面的機關,卻原來這變陣的機關藏在這夾層之中。
辰星當即吩咐金劍帶領藍衣衛前去破壞機關。自己則與無憂、銀羽分頭尋找恆王子洛他們。
黑漆漆的洞里,一支火把只能照到自己身前一小塊地方,辰星正焦急間,忽听無憂在不遠處喊道︰「星姐姐,這里有人。」
辰星迅速奔過去一看,竟然是子洛,只是此刻他滿面潮紅,渾身顫抖,豆大的虛汗直往下滴,人已進入半昏迷狀態。
辰星見無憂已將子洛抱在懷中,不由焦急的喚他︰「子洛醒醒,我是星兒呀,你怎麼了?」
子洛口中迷糊而決絕地喊著︰「不要過來,別靠近我。」
辰星急得差點哭出來,將火把舉近又提高聲音說︰「子洛,我是星兒呀,你怎麼了?你究竟傷在那里了?」
子洛被她帶哭的喊聲喚醒,終于認出了辰星,激動地一把拉近辰星︰「星兒,真的是你!」繼而又狠地將她推開︰「快走,我中了媚煙。」
辰星這才發現子洛整個人躺在暗河邊,全身皆濕,而不遠處地上還躺著一名紅衣女子與幾名男子,他們大多已衣衫零亂,看來已深受其害。
辰星趕緊讓無憂點穴制住子洛,自己迅速下起針來,然而由于媚煙吸入為時過久,子洛又咬緊牙關死撐,把自己的肌肉繃得太緊,扎下的銀針竟皆被扭曲了,怎麼辦?再待下去,只怕後果無法設想。
這急得辰星冷汗直淋。
難道眼看子洛送命?不行!讓自己在這里送了清白?更不行。
辰星看了一下一旁的無憂,只得紅著臉與無憂打商量,悄悄在無憂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憂憂,你子洛王兄現在中了媚煙,現在只有你能幫他了。」說完有意無意拍了下他的手。
無憂瞪大了眼,吃驚地看著辰星怔住,一動也不動。
急得辰星又求他︰「好憂憂,姐求你。再遲……再遲只怕神仙也難救他了。」說完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無憂臭美的點頭笑了,辰星當即邊將彩虹綾蒙在子洛眼上,見無憂已非常配合的走到子洛身邊,便在子洛耳邊輕聲說︰「子洛,現在我要解了你的穴,為你治病,你只管配合就行。」
說完,示意無憂解了他的穴,自己則滅了火把,黑暗頓時遮蓋了一切……
黑暗中,解了穴的子洛失控地一把將辰星拉入懷中,瘋狂地抱緊她失控地狂吻著,辰星從未見過如此的子洛,即心疼又恐慌、即擔憂又無奈。幸好有無憂的密切配合,終于在一陣迷戀瘋狂中,子洛暫時舒解、發泄了自己的沖動,黑暗也掩去了各人的無數尷尬。
當火把再次點燃時,辰星與子洛面紅耳赤的兩兩相對,轉過頭看無憂亦是如此,辰星一陣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