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病房里，米高奇的腦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看不清楚被紗布遮住的眼楮里是什麼樣的神采。carol站在那里，盯著米高奇，米高奇似乎有些不適應carol這樣的注視，在對視了幾眼之後，就別開了眼楮。
「米教授還記得是怎麼樣遇襲的嗎？」無論是作為一個偵探也好，或是一個普通人也好，首先最關心的還是事情發生的經過。
米高奇沒有說話，眼神中透露著些無奈，躲開carol詢問的眼神，看向窗外。carol扯動了下嘴角，扭開了病房門。
一場雨後，花漸次醒來，偌大的醫院里綠樹蔥，carol拖著有些疲倦的身軀行走在行道樹下，腳踩著昨夜的殘雨，不時有從樹上灑落下來的小水珠滴落下來，濺到衣服上，carol也不在意。很多疑團在心底密密麻麻的攤開，似乎答案就在眼前，只是再深究下去，卻總有什麼抓不住。
carol回到葉雅言的住處，廚房里的笑聲一打開家門就能听到。carol有些奇怪，腳步在快踏入廚房門口的時候停住了。林伊敏居然環著葉雅言的腰，不是carol不相信葉雅言，只是這樣的姿勢，似乎不得不讓她多想一些什麼，何況她知道林伊敏也喜歡女人。
carol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收回已經踏出去的腳，轉身上了樓。
迷迷糊糊間，似乎又回到了在新疆的那些日夜，模糊不清的影子像是夢魘一般，carol伸手去抓，卻怎麼也抓不住。影子隨風飄走，carol在後面追，總差著一步路的距離。黑暗中前行，carol想喊喊不出，只能跟隨著前行。
紅色像是被潑上的鮮血，在黑暗里那麼的刺目，一聲刺耳的厲叫聲沖破耳膜，重重撞擊在carol的心坎上……
「carol，carol……」身子被人輕緩的推動著，眼前的影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葉雅言有些焦急的面孔。carol大口喘著氣，像是剛剛跑完馬拉松。「你怎麼了？carol，carol……」
carol搖了搖頭，輕輕推開葉雅言，走進了衛生間，反鎖了門。
葉雅言無措的看著緊閉的門，有些擔心。她不知道carol什麼時候回來，居然一聲不吭，獨自一個人在房間里睡覺，要不是自己要進房間來拿些東西，恐怕這一覺不知道會睡到什麼時候了。
洗過澡出來，carol的臉色還是白的可怕，從樓上下去，看到葉雅言、貝裳韞和林伊敏早已經坐下來吃晚飯了。看到carol下來，葉雅言正打算開口喊carol一起吃飯，卻被carol搶先說道︰「我出一下。」
「你去哪？吃了晚飯再走。」
「不用」有些生硬到沒有溫度的陌生，葉雅言有些恍惚，這還是昨夜在床上情話綿綿的人嗎？一夕之間變化也太快了吧！就在葉雅言愣神的功夫，carol早已經走遠，有些落寞的身影在黑夜里更加孤獨。
天空像是一塊透明的藍色玻璃，朵朵白雲間隔在其中，景色美得令人炫目，但是carol卻沒有抬頭看上一樣。紅腫的眼眶里似乎還含著淚水，眼楮里是掩蓋不住的悲傷，濃稠的像是化不開的墨汁。
天色還未放光明，carol扭動著手里的鑰匙，打開緊鎖的屋門。沙發上，一個蜷曲的人，似乎已經睡著。carol躡手躡腳走過去，看到有些沙發里有些瑟瑟發抖的人兒，心里一陣自責。取過一邊的毛毯，蓋在了葉雅言的身上，自己也鑽進毛毯里，睡到了葉雅言的身邊。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葉雅言想起身，卻被carol抱住，「是我，天色還早，再乖乖睡一會。」
此刻的葉雅言早已經沒有了睡意，carol一夜未歸，走的時候又是那般樣子，葉雅言怎麼能放心得了。不過見carol一臉的倦意也就沒再開口，偎在carol的懷里，又慢慢睡了過去。
葉雅言再次醒來的時候見carol正盯著自己看，布滿血絲的眼楮里的化不開的憂愁，「怎麼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葉雅言撫著carol的臉，不過一夜的功夫，眼前的這個人卻似乎是變了個樣。
「我沒事，讓你擔心了」carol親了親葉雅言的額頭，眼里說不出的柔情，讓葉雅言一時間有了錯覺。
「你沒事就好」葉雅言也不想去追究太多，窩進carol的懷里，汲取著一點點的溫度。
「多年前在國內也發生過這樣的案子，我正好去國內交流，所以也參加了那次的行動……」carol和葉雅言說起當年的案子，葉雅言隱約覺得這幾天carol的不正常和她現在說的事情有關。
「我認識了當地的一個女警察，兩三個月的相處，彼此都有些好感，沒有點破，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偶爾禮拜天得空就膩歪在她的宿舍里，兩個人做點吃的，看看電影，日子到也不錯。事情的轉折就發生在一次抓捕行動中，不知道是事先情報有錯，還是內部出了內鬼，反正那次的行動失敗了，她也下落不明。等到幾天之後搜山搜到一具被剝了皮的尸體，血淋淋的沒有皮，只有血肉……」
carol並沒有哭，只是眼淚卻像決堤一般，不斷從眼眶里流下來，葉雅言抱著她顫抖的身子，讓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可是carol卻很執著，「我還沒有和你說是誰發現了那具尸體，是誰把那具尸體裝進尸袋里的。」
「好了好了」葉雅言堵住carol的唇，世界上悲慘的事情很多，卻沒有什麼比看到自己至親的人死去自己卻無能為力來的更慘，更何況那個女警察還被剝了皮。
carol漸漸冷靜下來，靠著葉雅言昏昏睡去，葉雅言嘆了口氣，心頭是千百種滋味。每個人都有過去，她卻不知道carol的過去會是這個樣子。一生的夢魘，要怎麼去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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