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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做回仵作

去沐雲蒙那?

息紅淚听著冉雲裳的話,不禁身子一愣,腦子里面立刻浮現出那天和沐雲蒙一起,遇到冉雲魄時的場景。

昏昏沉沉的被冉雲裳拉著走,息紅淚一言不發,很快就被冉雲裳帶到了沐雲蒙的住處。

進了院子,兩人暢通無阻的來到沐雲蒙的書房門前。息紅淚跟在冉雲裳的身後,漫不經心的走進房間。可是當她看到沐雲蒙那像是看著陌生人一樣的眼神時,心里還是猛地不舒服了一下。

「你來干什麼?」沐雲蒙斜睨著息紅淚,目光清冷不帶一絲感情。「巧遇我?」

沐雲蒙直白的話,讓息紅淚清楚的知道,他還在意那天見到冉雲魄時自己所說的話。但是,那是他該在意的重點嗎?

息紅淚眉頭一皺,大步走到書桌前,居高臨下的與沐雲蒙四目相對,冷笑道︰「不想讓人不願承認和你在一起,就自己變強,否則你怪不了任何人。那天的情況,你和楚王爺之間我該選誰會平安無事,一目了然。不是嗎?」

息紅淚的一番話,讓沐雲蒙的表情變的越發的陰冷,也讓那邊一頭霧水的冉雲裳咽了咽口水,沒敢出聲。因為這兩人之間的氣氛,真的是太詭異了……

「沒人強迫你要承認認識我,更沒人強迫你要到我這里來。既然息姑娘這麼不情願的話,不如現在就離開這里,不是更好的選擇?」

沐雲蒙的反擊,讓息紅淚的表情頓時一愣。

息紅淚目光陰霾的看著沐雲蒙,剛想開口,卻被後面的冉雲裳一把拽了過去。

「你們這是干什麼呢?!」冉雲裳的目光來回在沐雲蒙和息紅淚之間流轉,皺眉說道︰「好不容易才能過來一次,不要吵

息紅淚隱忍的咽下心中的怒氣,瞥了一眼沐雲蒙,息紅淚轉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沒再出聲。而沐雲蒙也就此沒再說什麼。

緊張的氛圍無聲無息的環繞在房間里,如果不是縣衙的人出現,冉雲裳真的以為,會一直這麼安靜下去。

「啟稟大人,我們在城西的河邊又發現了一具女尸!」

來人的話讓沐雲蒙和息紅淚立刻都緊張了起來,沐雲蒙快速的站起身來,跟著那人走出的房間,向著事發地點走去。而息紅淚和冉雲裳也沒閑著,跟在沐雲蒙的身後,一同出了房間。

到達了事發地點,剛剛從河內打撈上來的女尸,讓從未見過如此場面的冉雲裳很快就受不了的跑到了一邊,蹲在地上嘔吐了起來。息紅淚冷靜的站在原地,目光尖銳的看著那女尸,在心里推算著她的死亡時間。

「仵作呢?怎麼還沒來?」沐雲蒙冷聲向身邊的人問道。

「回大人,仵作身體不適,臥病在床,沒辦法立刻過來

身體不適,臥病在床。

息紅淚默默的在心里重復著這八個字,又想起那天那個仵作的表現,不由得諷刺的揚起嘴角一笑。這樣的驗尸官,留著也沒用,不如早點換了好。

沒有仵作,尸體便不能第一時間被處理。被送到義莊只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讓尸體上的一些證據變的不再清晰。一想到這些,息紅淚便為難的咬了咬下唇。在看到那些人抬起了尸體,準備送往義莊的時候,心中想要快些查清楚案子的沖動,讓息紅淚忽然開口說道︰「慢著!」

所有人的目光隨著息紅淚的這一句話,都轉移到了她的身上。息紅淚直直的看向沐雲蒙,然後走到他的身邊,低聲說道︰「我來驗尸

「你?」沐雲蒙睜大雙眸,驚訝的看著息紅淚。在確定息紅淚並不是在開玩笑之後,沐雲蒙微眯著雙眼,幽幽問道︰「你會?」

「知道一些辦法。尸體搬走的話,很多證據會隨之消失,對查案不利息紅淚當機立斷的點點頭,接著又遲疑的垂下眼簾,想了想,說道︰「這件事不能讓其他的人知道,我要不要回去換身男裝再過來……」

息紅淚的想法讓沐雲蒙半天沒有開口,當他想說話的時候,息紅淚卻已經轉身準備去換衣服了。沐雲蒙也只好皺眉站在原地,等著息紅淚回來。因為他真的很想親眼看看,息紅淚究竟能做出什麼舉動來。

再次出現在沐雲蒙視線中的息紅淚,是讓人有些驚艷的。

長發被高高綰起,長若流水的發絲服帖順在背後。淡紫色的外袍讓息紅淚的膚色顯得白皙,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五官清秀中帶著一抹俊俏。

息紅淚走到沐雲蒙的面前,仰起臉微微一笑,然後抹了把額頭的汗,說道︰「走吧

沐雲蒙眸光一沉,上下掃視了一番息紅淚的打扮,慢步跟著息紅淚走到了那女尸面前。

息紅淚蹲子,將袖口挽起,蹙眉認真的檢查了一遍女尸,然後轉頭看向沐雲蒙說道,「死了至少兩天了,從外表上看不出是不是中毒死亡,需要進一步檢查

沐雲蒙點點頭,問道︰「你是如何推算出這時間的?」

「手腳皮膚泡軟膨脹,呈白色皺縮狀的現象,出現于手掌、腳掌處,則死亡時間在一天左右;若出現于手背、腳背處,則死亡時間于二天左右。這些書上有寫

息紅淚說完話,便又低著頭認真的檢查尸體。而沐雲蒙則沉默不語的關注著息紅淚的一舉一動。

息紅淚有些為難的看著眼前的女尸。這古代和現代不一樣,她不能肆無忌憚的解剖尸體,來檢查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所以她現在能做的,只有從尸體的外面來下手。

死者的喉部明顯有一道深深的紫色痕跡,是被人勒死的?還是先把死者殺死,又做出這樣的假象來掩人耳目?

息紅淚深吸一口氣,站直了身子,對沐雲蒙身邊的官差說道︰「去幫我買一些東西回來

吩咐完那人,息紅淚便冷靜的等著他回來。待那官差氣喘吁吁的跑到息紅淚的面前時,息紅淚拿著那些她需要的東西,微微一笑,把多余的男人趕到偏遠的地方,然後認真的開始了真正驗尸的第一步。

這尸體的表面上並沒有傷痕,但是不代表她在死前沒有。用糟醋敷在尸體可疑的地方上,息紅淚用新油過的綢子,張蓋在需要驗看的部位。過了一會兒,息紅淚先是迎著陽光看了看,接著又隔著綢觀看。等她看到想看的東西之後,回眸沖著沐雲蒙嫣然一笑,說道︰「過來

沐雲蒙不明所以的走近息紅淚,順著息紅淚的手指方向,看到了那尸體上原本沒有顯現的傷痕。

身子僵硬的愣在原地,沐雲蒙若有所思的看著息紅淚,呼吸有些沉重。

「死者在生前受人毆打,脖子上的這道傷痕雖然深,卻不是致命的。讓她死亡的,是她頭內的傷

稍稍停頓了一下,息紅淚表情沉重的說道︰「她頭內被人用長釘打入。一擊致命。現在只能確定這麼多,剩下的還需要你來查

沐雲蒙听完息紅淚的話,面無表情的離開。在命令手下把尸體送回官衙,發帖昭示尋人來認領尸體之後,沐雲蒙才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息紅淚的身上。而一直因為害怕尸體,躲到一旁的冉雲裳,也快速的跑到了息紅淚的身邊,一臉恐懼的看著息紅淚,半是崇拜半是不解的說道︰「紅淚你好厲害!你怎麼會驗尸的?!」

息紅淚抿嘴一笑,眼中閃爍著流光溢彩,語氣輕快的說道︰「因為我一直都想當捕快,奈何是個女兒身,所以只好自己偷偷模模的看一些書,卻沒想到有朝一日能派的上用場

「捕快?」沐雲蒙半信半疑的看著息紅淚,「為什麼會是捕快?」

「人各有志,有什麼好奇怪的。就像你想與世無爭的過一輩子一樣,誰都說不清為什麼,不是嗎?」息紅淚面不改色的說著謊言來欺騙沐雲蒙和冉雲裳。一是認定兩人不可能會懷疑自己的身份,二是吃定他們除了自己的這個解釋外,也想不到其他的地方去。畢竟一個女孩子會驗尸,而且還是息遠山的女兒,真的是有些太說不過去了。

「這件事……不要讓其他的人知道息紅淚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露出一抹為難之色。「我爹一直不知道我在偷著看那些書,如果被他知道了,一定會氣死的

「我不說,我誰都不說!」冉雲裳連連點頭,信誓旦旦的向息紅淚保證。而沐雲蒙在息紅淚和冉雲裳兩人的目光攻勢下,也沉默的點了點頭。

因為怕被人認出自己,息紅淚在喬裝打扮了一番之後,還特意在自己臉上抹了一些灰。回到了沐雲蒙的住處,息紅淚洗干淨了臉,換好了原來的衣服。在準備離開回息府之後,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快速的走到沐雲蒙面前,息紅淚輕聲說道︰「這件事,連冷梟都不要告訴。算是你我之間的秘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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