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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關聖刀 第四十九章 本末是非皆曲直

十九種武器,第一卷聖刀四十九章末是非皆曲直

第四十九章本末是非皆曲直

烈日當空,驕陽灼熱,忘憂崖。♀愛琊殘璩

「踏雪無痕」王子安喝了杯酒,禁不住深深地嘆了口氣。

一個年過花甲,又身有微恙的老人,到了一定的時候,總難免會時常唉聲嘆氣的。

杜韋娘笑著道︰「二叔你老人家又在開始嘆氣了,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啊?不如讓韋娘給你唱幾首小詩,解解煩愁吧!」

王子安揮了揮手,才緩緩道︰「不必了,但我卻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

王婕妤立馬搶著道︰「你老人家又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們啊?」

王子安道︰「關驥的下落問題,已經有消息傳來了!」

杜韋娘和王婕妤立刻齊聲問道︰「真的?」

王子安道︰「寧散花方才飛鴿傳書來,書函上說,她們在極西的大食國,已經查到驥兒的下落了!」

杜韋娘和王婕妤齊聲歡呼雀躍著道︰「相公听到這個好消息,也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王子安又重重地嘆了口氣,才無可奈何地道︰「現在我所擔心的,正是你們的相公,還有他那三位生死與共的好兄弟。」

杜韋娘道︰「二叔你老人家不是已將給鄢飄凌書函和信物,都讓他們帶過去了麼,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王子安道︰「鄢飄凌並不是個很念舊情、很講理的人,更何況,以關定那嫉惡如仇的硬脾氣,更不會和她這種人講理,因為鄢飄凌,雖然曾經是你們的二嬸娘,畢竟她現在還是屠龍會立春分堂的堂主。」

王婕妤道︰「所以你老人家也實在不是那麼放心得下?」

王子安道︰「我不能不擔心,所以……」

杜韋娘道︰「所以你老人家打算親自前往仰止山巔走一趟?」

王子安輕輕地點了點頭,才緩緩道︰「鄢飄凌與黔中七巧童子’唯一的傳人——‘九霄童子’,曾有過不少往來,我擔心她的手上,還保有‘十香軟魂散‘之毒,萬一……。」

王婕妤搶著道︰「萬一她真將‘十香軟魂散‘之毒施于相公和三位兄弟的身上,那就……」這句話,她沒有說完,也不敢說完。她的聲音,已漸漸哽咽,眼角也似已有了淚花。

杜韋娘的眼角,似也已有了淚花,但她還是強忍著堅強地道︰「走,我們和二叔他老人家一起去!」

寬闊的石洞內,只剩下張滄瀾、種無忌和嚴鐵歆三個人。

關定已被仇「鬼面羅剎」鄢飄凌帶走了。

準確的說,他也不是被「鬼面羅剎」鄢飄凌帶走的,而是拖走的,像死狗一樣拖走的。

「鬼面羅剎」鄢飄凌將他帶到哪里去了?

天堂?實在不大可能。

地獄?或許那是比地獄更可怕的地方也為未可知。

三個人軟綿綿的躺在那張大床上,他們的穴道雖然沒被點住,洞內卻也無人看守。

根本就不須有人看守,他們三個人,現在連只螞蟻都捏不死,又哪里還跑得了呢?

看來,鄢飄凌對他們三個人,也實在是放心得很。

張滄瀾望著洞頂的天空,長長的嘆了口氣後,才無奈的道︰「我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制住了,這種事情若真的說出去,又有誰肯相信?」

「她用的,畢竟還是下五門的手法。」嚴鐵歆滿是不屑的道。♀

「兵不厭詐,贏就是贏,輸就是輸,又有什麼好嗦的?」種無忌淡淡的說︰「不管輸在什麼手法下,結果他才都是一樣的。」

張滄瀾笑了笑,轉頭看著嚴鐵歆,不無戲謔地道︰「你仿佛輸得很不服氣?」

「你干嘛要說‘仿佛’這兩個字啊?我就是輸得不服氣,怎麼了?」嚴鐵歆恨恨地道。

「只可惜,就算你真的不服,也沒辦法了。」種無忌淡淡的道︰「我們以後要過的日子,恐怕就只有這樣安靜地躺著說話了。」

張滄瀾忽然就笑了,而且笑得仿佛還很開心一樣,笑完了,他才道︰「那倒也不一定!」

嚴鐵歆剛想問為什麼時,忽然听到另一個聲音。

哀怨、淒涼的七弦琴音,由洞頂輕輕傳下來。

這個時候,為什麼也會听得到七弦琴音呢?

張滄瀾不懂,種無忌也不懂,嚴鐵歆就更是想也想不明白了。

蠟像,一尊蠟像,「鬼面羅剎」鄢飄凌自己的蠟像。

鄢飄凌蠟像的眼楮,本來是水霧汪汪的,淚眼迷蒙的,也是哀怨柔情的,但一看到關定像死狗一樣被人拖進來,這尊原本肅立著蠟像,忽然就露出了笑意。

蠟像不會笑,只有人和某些動物才會笑,才會放出笑聲,鄢飄凌就站在她自己那尊蠟像面前。

蠟像面上的笑意剛露出,鄢飄凌就听到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笑聲清脆而悅耳。

隨著銀鈴般的笑聲響起,鄢飄凌蠟像的雙肩就抖了起來,一抖,外面那層蠟皮,「嘩啦啦」就碎了,也駁離掉落了。

這尊蠟像里,藏著的,果然是個女人。

「我在這尊蠟像里面藏了三年,你竟然一直都沒能發覺,你們倒是說說,這件事情,是不是可笑得很?」

她的聲音,無疑也和她的笑聲一樣清脆悅耳。

鄢飄凌撫掌笑道︰「想不到,實在想不到,不過,這件事情,一點都不可笑,因為在這蠟像里面藏了三年的人,根本不是東西!

她的聲音,無疑也和她的笑聲一樣清脆悅耳。

「東西?」那女人銀鈴般的笑聲又響起︰「想不到,實在想不到,這世上竟然還有人肯將我當成東西?我‘鬼面嬌娃’鄢酯霞,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鄢飄凌又撫掌笑道︰「既然你自己都這麼說了,別人又還有什麼好說的,那麼你就不是東西好了。」

「鬼面嬌娃」鄢酯霞道︰「說來說去,我們畢竟是親姐妹!」她說著,竟不由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她的笑聲,就不那麼清脆悅耳悅耳了。

關定這一驚亦是非同小可,但他躺在地上,垂著頭,一言不發。

鄢飄凌忽然嘆了口氣,幽怨的道︰「十五年不見,我還以為妹妹你真的跟著那死鬼逍遙快活去了,原來你也和我這沒出息、不成器的親姐姐一樣,過的也是那種孤獨寂寞的苦日子!」

鄢酯霞假意哭喪著臉道︰「你過的日子,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嘛?但是,還是要請你莫要忘記了,當年,並不是王子安拋棄了我,而是我拋棄了他!」

鄢飄凌也假意哭喪著臉道︰「照這樣看來,子安並沒有妄圖非禮你,而是你設計陷害了他,他畢竟是你的姐夫,你為什麼要這樣害他,又為何要那般害我啊?我這一輩子的幸福,全都毀在你的手里了!」

鄢酯霞聲嘶力竭的道︰「你若能放聰明點,早些覺悟過來,也就不會那麼沖動地趕他走了。沒錯,就是我給他灌了**湯後,把他拖到我的床上去的,怎麼了?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那副卿卿我我的礙眼樣子,我也深愛著他,他憑什麼只和你一個人卿卿我我,就全不將我看在眼里呢?我原本還在想,如果能將生米煮成熟飯,他或許會礙著自己的顏面,順理成章接納我,殊不知,他非但仍是對我不屑一顧,竟還被你這臭女人趕走了!我妒忌,我怨恨,所以,我偏要拆散你們,毀了你們的的家庭,毀了你們的幸福!」

鄢飄凌哭著道︰「我們是親姐妹,又什麼事情不可以坐下來慢慢商量的呢?你若也是真的喜歡子安,愛子安,我們當然也可以效那娥皇,仿那女英,兩姐妹共事一夫,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情,可你為何偏偏要……呢?唉……」

鄢酯霞道︰「兩姐妹共事一夫,兩姐妹共事一夫?效那娥皇,仿那女英,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我為什麼要和你分享他?」

鄢飄凌哭著道︰「難道你,難道你還想……?」

鄢酯霞道︰「王子安本來就是屬于我一個人的,誰也別想和我一起分享他!」

鄢飄凌道︰「但是……」

鄢酯霞道︰「但是,你現在已是屠龍會立春分堂的堂主,已可算是邪門歪道了,又怎麼還會有資格再來愛子安呢?」

鄢飄凌道︰「我假如屠龍會,本就是為了報復他!」

鄢酯霞道︰「報復他,你有什麼資格談‘報復‘二字?他才最應該反過來報復你才對,你毀了他,也毀了他的一生!」她說著,面頰上的淚珠也不禁慢慢滑落了下來。

這人世間的愛恨情仇,是非曲直,又有誰真能說得清楚?

有時對就是錯,錯就是對,對與錯之間,又有誰真能分得清?

真就是假,假就是真。

真真假假,本不分明。

假假真真,何必認真?

這世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子的。

鄢飄凌道︰「可是……」

幽咽清絕的七弦琴音,斷斷續續地傳進來,她們的爭執聲,也已戛然而止。

但聞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遠遠的道︰「錯了,你們全都錯了,我就是我,本不屬于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也根本不屬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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