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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江浦來客

話說當日江浦縣第一把手黃睿德黃知縣被曹毅曹縣丞給架空後,一直身為江浦土皇帝的黃睿德怎能忍受這股鳥氣。回到縣衙立刻發動反擊,幾番動作後,全被曹毅輕易化解,黃睿德黃知縣至此連最後一絲官威也丟個干淨,支持他的人也都投奔曹毅門下,樹倒猴孫散,這年頭只有景上填花少有雪中送碳之人。

事後黃睿德回到府內,又是一頓亂砸,大發脾氣後,定了定心神想你曹毅身後不是有燕王朱隸,藩王這座大樹支持麼,我還有同窗呢,迅速讓下人準備好大量文人墨客喜歡之物,花費甚多,來到身在京師,找自己同窗身為禮部右侍郎黃觀。求他主持公道。

于是乎,京師應天,禮部右侍郎黃觀府上。「砰!」一聲巨響打破前堂的寧靜,下人們嚇得一顫,紛紛垂頭斂目,不敢稍動。

堂中正座兩人一位便是江浦縣知縣大老爺黃睿德,另一位坐在正位上身穿官家特供絲綢制作的儒生長袍,便是黃觀。這位黃觀根另一個時空大明朝的黃觀一樣文采了得,都是連中三元的才子,他以狀元之才入翰林院,被任為翰林修撰,深受帝寵,直到今年,洪武皇帝惜其才,被升遷至正二品禮部右侍郎,常隨聖駕,是年他才三十多歲,乃朝堂中極為罕見的少壯權臣,風光無限,正可謂春風得意前途不可限量之時。

如今他卻很生氣,氣憤難當。狠拍了一記桌子後,仍覺得不解氣,猶自在前堂內來回走動。開口怒道︰「這個燕王實在太跋扈了!遠在幽燕之地領軍戍邊,卻把手伸進了京師應天府,大運河,中原月復地了,麾下百戶將領由武將轉成文官,本已是荒謬絕倫,如今還膽大包天,奪了朝廷任命的知縣之權,燕王此舉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手握重權的邊疆藩王自古便和朝廷權臣不和,更何況當今明朝非歷史明朝,手握兵權財權人權等權利的朱姓藩王更是一些朝廷官員的眼中釘肉中刺,也是那些異性封王羨慕嫉妒狠的對象。此世界明朝內部外部各種勢力交織在一起,無不是有殺神朱元璋在此鎮住,天知道會鬧出什麼事端來。

一旁的江浦知縣黃睿德聞言面帶訕色,慚愧得滿臉通紅,身為朝廷任命的官員,乃是正經文人,居然被粗俗武將奪了權,細細一想,不怨自己,都怨燕王朱隸伸手太長,破壞朝廷官員與眾位藩王之間有關權利之間界限的默契。

黃觀看了黃睿德一眼,張了張嘴,見他表情尷尬,同為一舉士子,終于長嘆一聲,不忍再說一句重話,算是給自己同窗同姓之人留點臉面。

黃觀意味伸長道︰「睿德兄啊,你乃一縣之令長,怎會被一個下屬縣丞給架空了?你代天子牧守一方,卻鬧得這麼個結果,生生被下屬篡了權,實在是有負皇上,有負朝廷啊……」不想深說,卻越說越重,完全是不相信書生居然在辯理方面輸給個兵士出身之人,自古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秀才辯名理兵口無一言。這回完全顛倒過來,你說人家黃觀能不氣憤異常麼。太丟天下讀書的臉了,如果不是同窗,說不定早讓人哄出去了。

黃睿德羞得臉色越來越紅,垂頭低語黯然嘆道︰「尚賓(黃觀字)兄,下官只是個小小的七品知縣,得罪了曹毅便是得罪了燕王,燕王勢大,我又怎生得罪得起?」讀書人,尤其有功名的讀書人都是極度的好面子,明知是被人三兩下歇了權威,聲搬硬套說是人家後台太大,之言不說自己水平稍差。

黃觀聞言斜眼看著他,目光中滿是失望鄙夷,這還是當年哪位敢于進諫直言的黃舉人,黃睿德的書生氣度都哪里去了。無奈畢竟和自己乃是同窗,同窗之間怎能不出手一幫呢。要知道當今朝堂上的官員的關系主要是通過科舉考試得來的。這些舉子士人還憑借參加科舉考試的機會結成盤根首先是︰鄉會試的中式者,對主考、房官稱座師、房師,自稱門生;後對本科的監臨復試、朝考、殿試的閱卷官員,也無不認為師生。其次是︰童生縣試府試的案首對于府縣官,入學生員、歲考取列優等因而補廩補增的生員以及拔貢優貢,對于本省學政也無不認為師生。最後是,鄉會試同科錄取的士人互稱同年;對于同年的父親第十六章江浦來客、祖父,稱年伯、年太伯,自稱年佷、年再士人互相攀援,結黨營私,黨同伐異,是導致明朝後期時政治**最終滅亡的一個重要原因。此時各舉子們非但看不出來此舉壞處反而競相投靠。真是應了一句話,當官權全為己,五成己,三成上官,一成朝廷,一成民。

黃睿德只得舌忝了舌忝干枯的嘴唇,用悲涼的澀聲慘聲道︰「尚賓兄,當年你是金榜提名的狀元公,下官亦是同榜進士,你我有同年之誼,這次下官危難,還望尚賓兄義伸援手……」你我乃是同窗之情,你不幫我誰幫我啊,再者同窗有難,你一點表示沒有,以後你在讀書人之間還有聲望麼。讀書人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當官再大,也沒有聲望大。讀書講理,講究無理。

黃觀怒哼道︰「區區一個武夫,小小的八品縣丞,憑仗藩王勢力,行事如此張揚跋扈,完全不顧官場規矩,若任由此人在江浦一手遮天,讓天下藩王手中的武夫人人效仿,整個天下豈不是亂套了麼?哼!本官不信他能反了天去,過得幾日,我將親臨江浦,倒要看看這位燕王殿下手下的武夫縣丞大人的官威,能否壓得住我這皇上親封禮部侍郎!」

黃睿德聞言大喜過望,忽然感覺自己依然重新掌握江浦縣生殺大權,忙不迭的拱手道謝。心中猛想要讓那得罪他的人死無藏身之地,尤其是蕭凡,此子最為可惡。

黃觀怒吼完,發泄心中怨恨後,長嘆一口氣道︰「燕王殿下……唉!燕王殿下!我朝真正(以前只是南方一個小小的諸侯勢力,只在朱元璋領導下吞並中原大小無數勢力,功滅打退草原在中原的釘子,在上京宣布正式立國,至此已有將近三十年了)立國不足三十年,便已生出諸多動搖國本之隱患,其中最大的隱患,莫過于藩王,皇上將諸皇子分封各地,代替邊將戍邊,藩王掌一地之軍政大權,權柄過甚,其中尤以馬氏三王燕王,秦王,晉王,和孫氏吳王,越王,齊王六王人擁兵甚眾還有寧王封地歲少手握五衛騎兵勢力強勁,國家三成兵力掌握在藩王手中,每年藩王的奉祿都需要大筆錢糧,消耗國家哎甚多,實乃國之禍因,皇上當初此舉實在是……唉!」黃觀話未說完就住了口,再說下去難免有謗君之嫌了。如果不是朱元璋在五年前撤編了錦衣衛,光憑先前的話黃觀便能被抓入獄,連皇上的面也見不著的慘死獄中。

黃睿德身居知縣,末流官位,江浦縣地點甚好,交通方便信息知道的比一般人多的多,也明白,朝廷每年要供養十大藩王,空耗大量錢糧,各地藩王手中和控制的兵力總和相當于朝廷的五成之多,如不妥善處理日久畢生事端。連忙問道︰「尚賓兄,下官听說你早預見到藩王之患,為何皇上卻不納你之言呢?」

黃觀無奈嘆息道︰「行走朝堂,如履薄冰,當今天子雖是皇家子弟,但起于布衣草莽之中,千辛萬苦之中打下這一片萬世基業,自是雄才大略,大肆分封諸皇子,而代邊將戍守各地,天子自然有天子的深意,我等臣子只能盡為臣之道,進諫其弊,就算是進諫,言語間也須委婉,天子若不采納,我們也是無可奈何,君豈不聞洪武九年,葉伯巨之鑒乎?」

話說朱元璋當時立國後,只分封自己的皇子對于其他的有功之人從不封王,只封公侯爵位,賞賜也是農田之地,財物,美宅之所,沒有一塊擁有實權的封地。當初朱家建立南方地方政權時分封了近百位王爺,道了現在天子手中依然除去了七成之多,剩下的也是只保留奉祿之地,封地實權和兵權盡數剝奪。

葉伯巨,浙江寧海人,明洪武初年,以通經學入國子監,洪武八年,葉伯巨以國子監學生的身份,被分山西,任平遙儒學訓導。洪武九年,天生異象星變,臣民皆認為是上天示警,標志著國有大難,洪武皇帝朱元璋遂下詔,命天下士子上書朝廷,指出政治得失或朝廷處事不公之處,並提出批評和建議。于是葉伯巨便上書,稱當今朝政有三大弊端,其一,分封朱姓之王太多,給的權利太多,其二,對待有功的大臣太過苛刻,對以前為老朱家打天下的封王一個個不是被降爵降封,便是因為牽扯各類案件剝奪王爵奉地,其三,建立錦衣衛亂用刑法,無辜怨殺太多,其四,不立太子,而立太孫,是乃國之不幸。

朱元璋見書盛怒,氣得大叫要親手砍了他。于是葉伯巨被錦衣衛們拿入京師,下刑部大獄,受盡各種折磨虐待後,被活活餓死在獄中。

有這麼個反面教材立在前面,朝中眾臣誰還敢向朱元璋再提削藩,立太孫之事?漸漸的朝中眾臣們也明白了,朱元璋兩件事不允許更改,第一是他的親生兒子的藩王爵位,第二是太孫殿下。一些朝中大臣們漸漸換了思路,清流大臣們發現太孫殿下為人謙和,好筆墨,和太子一樣的性格,乃是人君也,漸漸開始支持太孫黃觀此人便是支持之一。有了支持更要保住太孫的皇位,對于太孫威脅最大的便是擁有大量兵權和財權的朱姓藩王。

黃睿德默然無語,他只是七品知縣小官已,對天下的大局觀和朝堂之事,沒有太大發言之權,早年雖有一絲讀書人的氣節,現在早已遺忘,此刻對他來說,奪回主政江浦的權力,從新可以收刮地皮,討好自己同窗黃觀,加官進爵,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

醉仙樓內,此刻不是飯口,大堂內沒有多少客人。閑暇下來的蕭凡正站在櫃台里面跟狗子和大栓吩咐醉仙樓的展大計。吩咐道︰多去東市,多買上好的酒品,什麼女兒紅,竹葉青,米酒,燒酒,管他叫得上來名還是叫不上來的一律買最好的。在去本縣最好的藏春閣找幾個姿色不錯又已經自己贖了身的姑娘來幫忙。結果狗嘴李吐不出象牙的狗子道︰掌櫃的,沒成親就找好些窯姐,當心貪多嚼不爛。

說完這話的狗子理所應當的挨了一巴掌。蕭凡狠拍了狗子後腦勺一下道︰亂想什麼呢。本掌櫃乃是正人君子。不是那種的人。

猛吃一巴掌的狗子揉了揉後腦道︰掌櫃的意思是?

蕭凡開口說出後世酒店運用的美女營銷手段道︰「飯菜膳食畢竟得利不多,既然名叫‘酒樓’,當然要在這‘酒’字上下功夫,一壇上好的花雕,別人叫一聲‘小二上酒’,咱們只能賣二錢銀子,可若是這些從了良的鶯鶯燕燕來賣這壇花雕呢?幾個媚眼飛過去,一壇酒收他一兩銀子,別人就算嫌貴,又怎會在女人面前弱了面子?再說,咱們把包裝弄得精美一些,酒質更甘醇一些,又有紅袖添香斟杯,價格僅僅只高了不到一兩銀子而已,經常下館子的客人會在乎這個嗎?如此,客人得美色佐酒,而咱們呢,多賺了不少銀子,包括那些從了良卻沒了進項的姑娘們,也有一份固定的收入,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蕭凡口中的話正是後世各個高檔酒店慣用營銷吸引顧客的手法。

蕭凡話音剛落,狗子還未表示什麼,卻听得旁邊一個身著普通長衫的年輕男子驚奇的「咦」了一聲,然後睜大了眼楮,仔細盯著蕭凡看,好象現了一個什麼好玩而又十分稀奇玩具。蕭凡也睜大了眼楮看著他,心中納悶不已,現在雖然不是飯口,但這位客人進了門不找桌子老實坐著吃飯喝酒,反而半趴在櫃台上盯著自己看,那眼神盯得人直毛,莫非他以為我開的是泰國鴨店不成。雖然本店也賣鴨子,但那是烤鴨不是泰國鴨子。

為了自己清白而想蕭凡很有禮貌的將可能生的誤會扼殺在搖籃之中的說道︰「這位客官,不好意思,本掌櫃不坐台……」話說這個時期泰國好像沒有人妖這麼一說。

年輕男子眨了眨眼,語氣帶著幾分命令又有一些玩味的味道,道︰「你出來

蕭凡一听心里氣樂了,語氣有些不友善的道︰「不好意思,本掌櫃也不出台……」

年輕男子眉毛一豎,似乎對別人的拒絕很不習慣,接著又恢復了表情,頗帶幾分新奇的道︰「你剛才的話好象很有些道理,沒想到一個酒樓賣酒也能賣出這麼多道道,哎,我問你,如果你的酒賣得太貴,別人不願買怎麼辦?」

最近因為有一個幾乎等于半個百度的趙鑫在,讓蕭凡很難得有如此顯擺穿越者優越感的機會,此刻的蕭凡怎麼能放棄如此好顯擺的時刻呢,立馬站在櫃台內負手傲然道︰「很簡單,我就換個策略,搞個買一贈一的活動……」

年輕男子疑惑的問道︰「何謂買一贈一?」

蕭凡細細給年輕男子解釋道︰「比如說,負責幫我推銷花雕的姑娘們,每壇酒賣一兩銀子,別人不願買,我就漲價,每壇酒賣二兩銀子,不過買一壇卻可以白送他一壇,按照國人喜歡貪便宜的性子,你猜他們會不會趨之若騖呢?更有甚者,每買一壇酒,我再加送一道現炒的佐酒菜,惠而不費,如此算來,我會賺得更多……」

年輕男子恍然大悟拍著巴掌稱贊道︰「買一贈一,果然是好法子,你這人倒有些門道兒……」「那是當然……」自負而又故作自矜的笑了笑,蕭凡忽然一楞,發現面前的人自己根本不認識,說了一大堆有關酒樓發展的話,難道是過來打探消息的,有些警惕的盯著年輕男子道︰「對了,你是誰呀?」

趁著蕭凡端起茶盞喝茶補充水分的當口,年輕男子笑嘻嘻的一拱手道︰「好說好說,我叫朱允炆,這位兄台,幸會幸會……」

整喝著熱茶的蕭凡忽听年輕男子說自己是朱允文,一時沒有忍住熱茶頓時從蕭凡口中噴射而出,好比星際之中蟲族號稱水槍之說的刺蛇。只不過一個噴的是毒液硫酸一位是噴的是熱茶。都有不俗的殺傷力。一口熱茶混合著些許口水的淋了這位號稱是朱允炆滿臉。

這位朱允炆擦了擦臉,沒有片刻驚慌,也沒有一絲惱怒,非常鎮定的道︰「從你這口新鮮的熱茶中,我感覺到,你好象認識我

朱允炆,根蕭凡和趙鑫所在空間的一樣也是這個時空的明朝皇太孫。話說今天身為萬金之軀的皇太孫朱允文為何回來這江浦縣,這個放在整個大明也不顯山不漏水的小縣城呢。

要說今天早上,名為考察民情,實則游山玩水的當朝皇太孫朱允文在一干貼身侍衛的護送下,路過江浦縣,進城看看風土人情,采買一些特產順便在歇歇腳。未多時,一行人由城南門而入,入城之後,眾人便下了馬,牽著韁繩在繁華的江浦大街上慢行,年輕男子眼中滿是興奮之色,似乎對什麼東西都感到很新奇,在買了一堆華而不實的小物件,挨了數名無良小販的宰客刀以後,年輕男子這才意猶未盡的收手,不自覺的捶了捶腰,感到有些疲累了,又不想騎馬趕路回京。

為難時忽然抬頭看見了醉仙樓,想體驗一下寒門書生獨自喝茶的樂趣,下達命令讓一干貼身侍衛隨意走動,這些侍衛哪敢領命啊,紛紛勸言,朱允文擺出太孫威嚴,又道︰祖父說了,要我體察民間疾苦,被你們時刻圈著圍著,我怎麼體察疾苦?侍衛猶豫了一下,又環視周圍一圈,覺得附近貌似並沒有什麼礙眼的歹人,最總只得領命,先去找好客棧,再來護衛太孫殿下。

此刻朱允文非常意外有感道興奮,一個酒樓掌櫃的居然也能知曉太孫名號,感覺稀奇的很,這趟江浦縣之行果真是來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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