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7月2日,上午九點,解放軍工程學院大門口,一身戎裝、急的額頭布滿了汗珠的魏佔國站在門口不斷的趁著脖子往遠處看。(思路客.)
今天是二喜畢業的日子,提前三天趕到的魏佔國本想給分別近兩年的二喜一個驚喜,可沒有想到趕到學校後才發現悶不吭聲的二喜給了他一個驚嚇,已經實習兩年的二喜因為極其優異的成績在今年四月被導師曹培根院士召回跟隨著自己的導師曹培根院士進山了,而且這一次因為地質地貌的特殊性,師徒六人已經離開了近三個月,也就是說幾個人已經在大山里呆了近三個月。
而且具二喜的輔導員講,因為當初離開的匆忙二喜的畢業論文還沒有交到學校,听到這個消息的魏佔國又氣又急,別的事情都可以耽誤,馬上畢業的二喜畢業論文不能如期送到學校必然要影響二喜的成績。
而又因為二喜屬于軍籍生的關系,畢業成績直接關系到二喜的授餃,一連串的連鎖反應把听到消息的魏佔國急的滿嘴起大泡,況且最讓人著急的是,曹培根院士到底把幾個人帶到那個位置還沒有人清楚,想要在茫茫大山中尋找到只有大概方位的六人無疑是大海里撈針。
求爺爺告女乃女乃的魏佔國氣的跳腳的同時趕緊找關系給了解二喜情況卻依然有些不悅的院方求情並保證二喜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一邊求人找二喜一邊穩住院方的魏佔國終于在今天早晨接到魏建國打來的電話,知道二喜已經在趕回學校後微微松下一直提著的心。
從七點接到消息就等在學校門口的魏佔國不斷磨著牙準備等二喜回來在算賬,緊鎖眉頭的再次看了下時間,焦急的等待中,當時針指向十點時,魏佔國終于看到一輛大貨車在距離學院最近的位置緩緩停下,可僅僅掃了一眼魏佔國就轉移了目光,咩咩咩的清晰叫聲明顯就是拉羊的大貨車。
「佔國一聲大喊讓魏佔國渾身一顫,僵硬的扭動脖子轉向聲音響起的方向,隨即瞪大的雙眼看著從貨車後斗伸出腦袋不斷擺手的二喜,咕咚一聲,咽了口吐沫的魏佔國微微張開嘴目瞪口呆的看著頂著一頭雜草從貨車跳下來的二喜好半天回不過神。
急匆匆總算搭車趕回學院的二喜跳下車後隨即轉身把跟在身後準備下來的曹培根院士小心扶住,「老師,慢點慢點
急促的喊聲中,完全不服老並自覺身手不錯的曹培根推開二喜扶住的手臂跟著爬下貨車,一個挨著一個灰突突髒兮兮身上還沾滿了羊毛的六個人背著大包小裹的慢慢像魏佔國靠近,緩緩移動的身體讓魏佔國眨了眨因為瞪視而有些發酸的雙眼,看看越來越近的師徒六人魏佔國突然感覺到額頭一陣蹦著疼。
暗暗咬著後牙槽叫了半天勁的魏佔國轉動了一圈眼珠子,在滿臉激動笑容的二喜顛顛的跑到身邊沒有遮掩的拉住胳膊時,突然泄氣了,好像連胸口處因為擔憂而憋悶的郁氣都跟著在一瞬間消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的魏佔國伸出大手,使勁揉了一把二喜的頭頂並把二喜頭頂沾染的雜草羊毛摘掉後,柔和下的目光認真打量起二喜。
近兩年沒見,二喜雖然黑了瘦了卻變化很大,大的讓魏佔國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眼神熠熠帶著自信的男人就是自己家的傻孩子。
是的,男人,這一次,魏佔國清晰的意識到二喜真的長大了,眉目間的神采、氣質沉穩卻又自信、周身縈繞著的溫和儒雅無一不向魏佔國展現著二喜的成長,忍不住再次伸出手的魏佔國把手放在二喜黝黑 亮的臉頰上輕輕的撫模著。
沒有看到體會不到心底深刻的思念,完全沉浸在想念中的魏佔國貪婪的看著二喜那張深刻心底的臉頰,漆黑的眉,閃亮的雙眼,挺直秀氣的鼻梁,微微有些薄卻帶著溫暖笑意的唇角,眼底變的幽深的魏佔國再也無法抑制深藏的想念一把抱住了想了兩年念了兩年的愛人。
緊緊的束縛中,二喜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回抱住魏佔國的腰身,「佔國,我回來了,我畢業了,我可以回家了!」
低低的呢喃聲讓二喜閉了閉疲憊的雙眼,兩年啊,七百多個日日夜夜終于可以回家了,沒有人知道兩年的實習生活二喜是怎麼熬過來的,所有人知道的僅僅是宋二喜用了兩年的時間走了國內四個頂級地質勘察大隊,這在整個學院都是無人比擬的,可以說,二喜已經創造出了一個無人能夠打破的記錄。
二喜低低的呢喃聲讓魏佔國心底一酸,低垂下眼簾擋住了不知名的炙熱,堵的說不出的嗓子眼里悶出一聲帶著顫抖的「恩」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十分鐘,就在兩個人因為久別重逢而激動時,高高低低的嬉笑聲在耳邊響起,「二喜,要不我們哥幾個回避一下?」
帶著笑意的打趣頓時把二喜心底最後一點深刻感觸打消,微微嘆了一口氣後大大方方的從魏佔國懷中抬起頭沖著魏佔國笑了一下後拉著魏佔國的手轉身面對自己的師兄們和導師。
二喜的舉動讓魏佔國心底一顫後瞬間收縮了一下瞳孔,低頭看了一下兩只交纏的雙手又看了看二喜坦然的表情,抑制不住的狂喜讓魏佔國清楚的听到心髒劇烈的跳動,「二喜
低低的喊了一聲的魏佔國在二喜堅定的目光中靜默了半響後長長吐出一口氣,露出笑容微微挪動腳步站在了二喜身邊一起面對對面幾雙帶著笑意卻又帶著探究的雙眼。
魏佔國的回應讓二喜臉上的笑意加深,緊了緊掌心中的大手,笑眯了眼的拉著魏佔國鄭重的走到曹培根面前,沒有躲閃沒有回避的目光直視著臉上帶著無奈又帶著疼惜的曹培根,「老師,這是魏佔國,我的愛人
二喜溫和卻堅定的話語讓曹培根的眼底不自覺收縮了一下,不住的在兩個人身上掃了半響最後目光落在了二喜身上,「二喜,決定了?就他?」
帶著一絲絲不確定的詢問讓二喜臉上的笑容變的燦爛而又明亮,使勁的點了點頭,「恩,就是他
二喜沒有一絲猶豫的肯定讓曹培根糾結了一下後無奈的嘆氣,瞪了一眼魏佔國後好像小孩子似的撇了下嘴,「知道了,走之前請我喝酒,他要是對你不好給老師打電話,我把你調回學校
賭氣的嘟囔讓二喜嘿嘿的笑了,一手拉著魏佔國一手拉住了曹培根的手臂,輕輕的晃動了一下後在曹培根的瞪視下笑嘻嘻的點點頭,「老師,我有錢,你說想吃啥?」
「吃肉,老頭子,咱得吃肉啊,你看看你把你心愛的徒弟餓的,瘦了瘦多了!」
身後傳來的叫嚷讓二喜不自覺吧嗒一下嘴,二喜雖然不是完全的肉食動物但是三個月不吃肉二喜是真饞了,這三個月來別說吃肉,就是一頓熱乎飯對于深入大山的師徒六人來說都是一種奢望。
幾個人的反應讓魏佔國臉上閃過一絲心疼,緊緊拉住掌心中干瘦了許多也粗糙了許多的指尖,「行,咱吃肉,對了
停頓了一下的魏佔國突然想起二喜畢業論文的事,趕緊轉頭看向二喜,「二喜,你論文還沒交,學校都急了
魏佔國帶著焦急的詢問讓二喜愣住了,蹭的一下轉頭看向曹培根,「老師,論文我給你了?」
同樣了解問題嚴重性的二喜略微有些急切的聲音讓曹培根頓時沉了臉,「屁,我老頭子是那麼不靠譜的人嗎?你論文我早就批示好了,學院整事哪,你別管,我老頭子知道因為個啥
說完臉上明顯露出不悅的曹培根把手中拿著的提包交給華嚴峰大步往學院內走去,曹培根激烈的反應讓師兄弟五人楞了一下,突然,華嚴峰皺起了眉頭,仔細回想了一下,半響,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華嚴峰眉目間閃過一絲了然,沖著不明所以的二喜笑了一下,「沒事,二喜,耽誤不了畢業,你趕緊進去,我們幾個回去收拾一下就去大禮堂找你
說完華嚴峰沖著有些模不到頭腦的二喜笑了笑,隨即沖著魏佔國點了下頭帶著剩下的幾個師兄弟打聲招呼往右側的寢室走去。
送走幾個師兄,二喜轉頭沖著魏佔國討好的笑了一下,在魏佔國瞪了一下的失笑下拉著魏佔國咚咚咚的往學院內跑去。
剛剛跑進大禮堂,二喜就被擠滿的人群驚了一下,雖然已經真正的成長起來,但是乍一從人煙稀少的大山回來,居多的人群還是讓二喜有些不適,不過僅僅幾秒鐘,二喜就回過神,沖著魏佔國示意了一下後貼這邊準備往輔導員邊上擠。
「二喜?」「宋二喜?」
帶著不敢置信的驚呼聲突然響起,听到喊聲的二喜順著聲音響起的方向看過去,眼底帶著驚喜帶著不敢相信的劉國俊正站在主席台的右側不斷的揮手。
笑著回應了一下二喜指了指姜濤的方向,打了個手勢後,二喜轉頭看向同樣听到喊聲蹭的一下抬頭的姜濤。
帶著笑意走到姜濤面前,鄭重的敬了一個軍禮,放下手臂的二喜帶著笑意看向姜濤,「輔導員,我回來了
回來了,終于回來了,激動不已的姜濤一把抓住二喜剛剛放下的手臂,上下打量著成長起來的二喜,「好、好,回來就好,對了,二喜你的論文哪?學校都急了
僅僅問候一聲姜濤就急的追問起來,能夠讓一項沉穩的姜濤急的紅眼,二喜能夠想象的到學校給了輔導員多大的壓力,安撫的笑了笑,「輔導員,你放心我的論文早就交給曹老師了,而且早在年初的時候老師就已經給出了評論
溫和的安慰讓姜濤擔憂的心停擺了一下咚的一下落回了原點,長長吐出一口氣,一拳錘在二喜肩窩的姜濤露出一絲笑,「好小子,可急死我了,學院已經下最後通緝,要是再不交論文你就要押後一年了
一筆帶過的說了一下的姜濤眼底帶著欣慰的不斷看著眼前這個曾經全院最笨全院基礎最差的學生心底的感觸頗深。
誰能想到就是這個沒有經歷過正規學校系統學習的學生竟然創造出一個個奇跡,腦海里不自覺回想起相處兩年的點點滴滴的姜濤再次使勁拍了拍二喜的肩膀,「好樣的,二喜,好好干,輔導員相信你會是最優秀的地質勘察員
自知不是很會說話的姜濤只是把心底最直白的祝福講給二喜听,相處兩年,二喜明白姜濤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笑著接受祝福的二喜再次給滿臉欣慰的姜濤鄭重的敬了一個軍禮,有感激有感謝有曾經的相交也有對在校兩年姜濤給予幫助的感動。
二喜眼底的復雜和莊重的軍禮讓姜濤心底狠狠的顫了一下,看懂二喜意思的姜濤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語言的貧瘠,緊緊抿了抿雙唇,姜濤使勁握了一下二喜的手,「二喜,輔導員最大的欣慰就是曾經帶過你,我相信你帶給學院帶給我的不僅僅是此時的成就,雖然能夠幫助的很少,但身為你的輔導員你的朋友,我會默默的看著你,看著你慢慢成長一棵參天大樹
平和的語調,激動的眼神讓二喜了然的哈哈哈的笑了,「輔導員,你一點都沒變
「輔導員變了還是咱輔導員嗎?二喜,啥時候回來的也不跟哥幾個說說,想死你了兄弟
身後傳來的嚷嚷聲讓二喜轉頭,當看到曾經一起奮戰過的戰友兄弟時,二喜哈哈哈的笑著撲了過去,熊抱捶打,彼此之間用肢體語言傳遞著分別兩年的惦念。
靜靜的站在角落里,不錯眼的看著神采飛揚的二喜,魏佔國眼底有著深深的眷戀和不知名的驛動,二喜長大了,無比清晰的意識到這個事實的魏佔國貪婪的目光一點點的追隨著二喜的身影,魏佔國看著二喜接過優秀畢業生的證書,看著二喜戴上了學士帽子甚至看著二喜被滿臉糾結的學院院長戴上了上尉的軍餃。
只是默默的注視著一切的魏佔國沒有移動腳下的步伐甚至沒有擠到二喜身邊宣告著獨屬于自己的主權,可魏佔國知道二喜的目光並沒有離開,從沒有。
掌聲響起,瞬間被人群遮掩的身影讓魏佔國露出一絲笑,一絲等待了已久的笑容,笑容中有愛戀有欣喜有驕傲有自豪,還有著一絲絲深壓的欲念!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小陌回來了,回鄉祭祖了,沒想到會耽誤這麼多天,晚上還有一章,咳咳,看到最後一句各位大概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吧,晚上上肉,不過不敢保證能不能上去,小陌盡量,不行的話還是老規矩,扔到郵箱里自己看啊,不過但願**的電眼們都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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