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楮/如夜空辰星/撥開我孤獨的/陰影/我將心情/寫好在信里/擠進你舞起的/風雨/你的眼楮/還那麼美麗/你的笑聲/卻漸漸遠去/粉色的信紙/飄揚在雨中/冷卻的/是少女的心……
衛聞從來沒听人吟過這種詩,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詩,因為這和他所認知的詩歌相差太遠,但他卻听見了她聲音中的哀傷。如果不是詩的話,又怎麼會讓他覺得難過呢?他心里很不舒服,隱隱感覺到她的哀傷是為了另外一個人,也許還是個男人。
「漂亮的女人會騙人,漂亮的男人不僅會騙人,還會傷人。」錢安娘低下頭去,輕輕在衛聞兩道眉上吻了吻,抬起頭來又笑道︰「我承認我就喜歡有著大眼楮的可愛男人,不過現在的我不比以前,你讓我受傷,我會讓你痛苦百倍,甚至讓你賠上性命……」
「安娘……」衛聞輕輕喚道,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他覺得她現在看的並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人,因為他听不懂她說的狠話,也看不懂她眼里那抹恨意。但他覺得很難受,為她的難受也為自己的難受,他伸手從她腋下穿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了她。
衛聞一使勁兒,錢安娘本就只是微俯著的身子就落了下去,四唇相接,錢安娘的魂魄被招了回來。
「唔……」錢安娘震驚回神,雙手想撐起來但卻被衛聞的身體和她的身體給壓住了,動彈不得。她全身唯一的支撐點就在唇上,一張口就讓衛聞的舌頭鑽了進來。她掙扎著喘息,但心中卻因衛聞不規矩的探索而激蕩起來。
她的眼楮還是睜著的,跟衛聞的雙眼正好對視,所以其實要拒絕有著這麼一雙漂亮大眼的男人……不,少年!很難。
掙扎不開她就放棄了,看他能吻多久。但過了一會兒先放棄的卻是她,她有著少女敏感的身體,也有著剩女猥褻的內心,于是她經受不住誘惑,開始頻頻回應。舌忝了又舌忝,纏了又纏,勾了又勾……
兩人氣喘吁吁之時,房門被推開了——「大小姐,三小姐說……」
‘砰’的一聲,房門又關上了。範柔躲在外頭直喘氣,完蛋了,打擾了大小姐和姑爺的好事……可這真的不能怪她呀。大小姐說過,如果喚了三聲沒反應的話,她就可以直接進房間了,因為大小姐有時候可能在思考事情。這一次,大小姐卻是在做這個事兒,她完了,完了啦……
屋里,錢安娘還壓著衛聞,但兩人的唇瓣已經分開了。她看著衛聞逐漸被染紅的臉,嗤笑道︰「你還有害羞的時候?剛剛怎麼要放開我了?應該繼續才對。」她的心其實也在撲通撲通跳著,這樣舌勾舌的深吻,她還是第一次,而且心里有著強烈的罪惡感——好像姐弟**一樣。她想,她得試著改變將衛聞當成弟弟的想法,雖然這很難。
「你……」衛聞一下子紅透了臉,說不出話來了。之前是之前,而且只有他和安娘兩個人。但這種夫妻間的事情被外人撞見的話,是于禮不合的,他當然要松開了。
錢安娘看著他,也不說話了。她有些驚懼,她方才竟然錯認了衛聞是那個人了……想到她剛剛所念的少女時期失戀後作的那首不像詩的詩,又想到她對衛聞威脅的話語,她強烈的自我鄙視起來。
不過是一個勾引了全校女生,包括她在內的裝可愛的富家子弟罷了。盡管他漂亮的臉上揚起過嘲笑,溫潤的嗓音也說出過諷刺,但那對她來說又算得了什麼?那不過是她少女懷春的中學生時代里一段沒什麼可提的往事罷了,她為什麼到現在還忘不了?
「安娘,剛剛……」衛聞想問清楚她剛剛的失常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有種成了蘀身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非常強烈。
錢安娘揮手蓋住他的眼楮,不想讓失常的心再受到那雙眼楮的影響。現在衛聞越大,卻是越像那人了,難怪她會失常。好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過衛聞了。她若無其事的起身,轉身整理自己的衣裳,盡量以玩笑式的口吻說道︰「怎麼?被我嚇著了?我不過是想逗逗你而已,沒想到你這麼不禁逗,呵呵……」
「逗我?」衛聞臉色瞬間難看起來,比認識到她心中有另一個人更加覺得難受。他可不喜歡被她這樣逗,不過他會忍,忍到她覺得他能配上她那天為止!他恢復了笑容,一骨碌爬起來便從她身後環住她的腰,挑釁地道︰「逗我就能入戲,要是不逗我……安娘你說誰會是先投降的那個人?」
「絕對不會是我。」錢安娘很自信的說道,手本來想去掰開他的手,卻在觸模到那滑膩的肌膚時忍不住去蹭。她喜歡可愛類型的男人,但並不表示她有戀童癖,所以她是怎麼也不會跟衛聞產生感情的。
突然間,腦子里出現另一個問題︰如果衛聞長大了呢?十歲不夠,二十歲?二十歲不夠,三十歲?
錢安娘腦子里亂起來,想到曾經的難堪,如今的誘惑,往後的掙扎,她的心沉甸甸起來。不會——她這樣告訴自己。感情從來就不是她生命的主題,她的心很大,容不下那樣細膩的東西。對的,她只是要變成一個強大的錢安娘就夠了,不任人魚肉,也可以決定他人命運!
「我倒覺得你這小子正處在危險邊緣。」她笑眯眯的轉身,雙手扯住衛聞臉頰上的女敕肉往旁拉開,提醒道︰「小心可別太依賴我了,某天我離開你的話,你會躲在被窩里哭鼻子的。」
衛聞也不叫痛,含糊不清地反駁道︰「你只會呆在錢家,我只要守著錢家,你就不會離開我……」
「聰明,那就好好守著錢家吧。」錢安娘要的就是他的這份死心塌地,本來培養他也就是為了錢家。就算他不喜歡她,她也會利用賣身契留他一輩子,讓他無處翻身。當初一時的心慈被管家數落,她才明白賣身契對于衛聞有多大的約束力,不然她也不會在後來默認了錢山寶的行為,讓衛聞最終還是簽了那份賣身契。
她想到衛聞剛剛告訴她的大秘密,于是決定去處理一下。但當她抽身欲走的時候,卻覺得頭暈了一下,腳下有些虛浮。
察覺到錢安娘要走,衛聞知道她是要去處理錢香亞的事情,便趕緊拉住她撅嘴道︰「親兩下再走。」今天的發展還是很好的,看來讓安娘與他分開幾天也好,讓安娘正視一下她自己的內心,看她到底在意不在意他。既然今天有了好發展,自然是要趁勢而上的了。說不定多親熱幾次,安娘也就習慣了。
錢安娘正好站不穩,便扶住他的肩,強撐著笑道︰「你這家伙沒完沒了了還!不過……你到底是要我親你呢——還是要我讓柔兒剛買回來的酥糕呢?」趁火打劫,她也會。親兩下對她來說沒什麼,她還佔了便宜,但酥糕對于衛聞來說,可就事大了吧?她賊賊的在心里笑。
果然,衛聞陷入了掙扎之中,然後抱著小小的一線希望問道︰「先親了再吃酥糕好不好?」貪心啊,魚與熊掌想兼得,可惜不能如願。
「不行,二者只能選其一。」錢安娘心情賊好,知道他不管選哪個心里都會郁悶。
「那……」衛聞咬了咬唇,閉上眼楮說道︰「那還是親我吧。」酥糕以後可以有,但要她心甘情願親他,可是機會不多,所以他忍痛割愛。
錢安娘一下子笑出聲來,看著他大義凜然又有些期待的臉蛋,最終還是心慈手軟的在他臉頰兩旁各親了一下,然後說道︰「就這樣,魚與熊掌可以兼得了,酥糕我會讓柔兒待會兒送來。」說罷她便轉身離開,不過,之前的那股暈眩再次襲擊了她,她蹌踉兩步往後倒。
「安娘!」衛聞剛睜開眼便見她扶著額頭像是要暈倒的模樣,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抱住她。來不及細想他便將她扶著走到床邊讓她靠著他的身子坐下,然後問道︰「安娘,你怎麼了?」
錢安娘搖搖頭,靠著他的肩膀休息了片刻,才苦笑道︰「看樣子是遭了我之前的烏鴉嘴,真的有些感染風寒了吧。」今天的失常是有原因的,許是因為身體有些異樣,腦子昏沉才會將同樣有著漂亮大眼的衛聞當成……
「那你快躺下,我去叫範柔請大夫來看看。」衛聞說著便蘀她月兌去鞋,將她扶去了床上躺下。不過他急匆匆轉身去叫範柔,卻在打開房門時見到臉蛋紅通通的範柔就等候在門口,而且還有三小姐錢紅佩。
原來範柔之前推門打擾,正是因為三小姐錢紅佩來了。此刻她趕緊對衛聞說道︰「姑爺,三小姐想見大小姐,不知……」
「什麼也別說了,先去請大夫要緊,大小姐受風寒了!」衛聞面色冷峻地說道,手一推便將範柔推了一截遠,大有催促之意。
還未等門口的兩人反應過來,屋內的錢安娘已經听見了範柔所說的話,于是開了口︰「三姐進來吧,我也正好有話跟三姐說。」原本覺得自己去找錢香亞問罪有**份,現在倒好了,一場風寒可以讓她不必出門。錢香亞這一回,應該要自己到她床前來負荊請罪了吧?
這事兒,就只有拜托她親愛的三姐了,錢安娘輕聲笑了出來,眼里滿是算計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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