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失憶
清晨,太陽緩緩升起,踏著晨露,踩著女敕芽草,一絕美的女人漫步走來。愨鵡曉看著初春的綠意,清明的眼眸笑意明顯。溫暖的陽光把露珠照射得晶瑩剔透,勝似珍珠。雙手作枕,女子躺在滿是露珠的草地上,浴著陽光,聞著清草的清香,美妙之極。
「小冰。」布萊手提菜藍子,來到冰之雪身邊。「快快起來,這樣容易著涼的。」一見她竟然躺在濕草上,布萊就無比緊張。
「我沒事的。」冰之雪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碎草,任憑布萊用自己的衣袖擦干身上的水珠。
「年輕就不以為然,等老了毛病就多啦,記得啊,以後可不許再這樣了。」布萊苦口婆心地勸導,她是真心疼這個佷女的。想當初她與丈夫就是在這兒發現昏迷的冰之雪,精心照料一個多月才醒來,偏偏還忘了許多的事情。
冰之雪不知道布萊的心思,看到她有些傷心,全當是關心自己,于是安慰起來,「嬸子,我沒事的,真的,以後,不躺在濕草上了。」
「好,好,」布萊拉回思緒,牽著冰之雪的手,「走,咱們回家吧。」「恩。」冰之雪應了一聲接過布萊手里的菜藍子,挽著她的手,慢慢消失在草坪上。
廣緣客店,人聲沸騰,可見生意是多麼的紅火。店越火,人就越雜,人越雜,八卦消息也就越多。
冰之雪端著菜來回穿梭在桌與桌間,近一個月,最熱門的話題就是神國大巫師艾理*龍雨軒與神帝之間的戰爭了。
她不明白,怎麼好端端的她就昏倒在了草地上,而且一昏就一整月,醒來後,更是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左手掌不見了。當向希伯來叔叔問起原委時,希伯來眼里的驚嚇與恐怖不是騙人的。她隱約覺得,那丟失掉的記憶是多麼的珍貴,只是再也找不回來了吧,為免希伯來夫婦擔心,她再也沒提過有關失憶的事,安心度日。忙收回心緒,端著盤子正準備給樓上的客人送菜,路過一間房時,被一通對話吸引了腳步。
「哎。你听說了嗎?艾理*龍雨軒要被處死了。」
「這哪是听說啊,城牆上不是正貼著嗎?說什麼,艾理*龍雨軒與魔族勾結,意圖不軌,還听說,三年前的神魔大戰也是他把魔兵引入神都的呢?」
「偉大的大巫師就這樣沒了?」語氣里不缺少惋惜。
「是啊,僵持了一個月,竟是慘淡收場。」
「何止啊,連為他求情的那些大臣都無一例外被神帝給殺了呢?」
「不是吧。神帝一直是溫和的明君啊。」
「什麼不是,別忘了我哥是干什麼的,再加上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只要有心探就能查清。神帝對大巫師一直都是耿耿于懷的,一抓住把柄不立馬鏟除才怪。」
「啊,那神帝是在鏟除異己啊。」那人驚呼道。
「噓,你不要命了,嚷那麼大聲?」先前那人連忙捂住同伴的嘴巴,左看右看,見無人注意才松了一囗氣。「別說了,我們平頭百姓還是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
「是是是,」他的同伴有些後怕,諾諾地應了聲就埋頭不再說話了。完全不知道,在門外的角落,有一個女人臉色蒼白,混身顫抖地蹲在地上。
艾理*龍雨軒?腦里閃過些許的片短,可她就是抓不住,明明沒印象,偏偏又熟悉得深入骨髓。痛,冰之雪揪著胸前的衣服,為什麼會這麼痛,痛的無法呼吸。
「布琉璃,你怎麼還在這里,客人都催了幾回了,你還沒把菜端去。」曼葉谷瞧見冰之雪蹲在地上,不明所以,待走近一看,她猛然一驚,「布琉璃,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回答她的,只是壓抑的「嗚嗚」聲。
曼葉谷的尖叫,立時引來不少人。但都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托盤裂了,盤子碎了,菜灑了,一個長相平凡的女人顫抖地,衣服上全是菜漬油漬,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她那唯一完好的右手正掐著一塊碗的碎片,不知是用力過猛還是流血過多,那只手已慘白如紙。
曼葉谷有王熙鳳之姿,卻無王熙鳳之心,在試圖喚醒布琉璃無果後,著人把布琉璃抬到她自己的房間,並請來醫師。冰之雪的身份也由此暴露。
「恩,好痛。」冰之雪悠悠地醒來,右手習慣性掀開被子,哪知一動,錐心的疼痛就傳遍全身。
「醒了。」曼葉谷坐在床緣,盯著那絕世容顏,冷淡地說,「堂堂一個副將,藏匿在這窮鄉僻壤予以何為呀?」
「老板娘。」冰之雪迷茫看著曼葉谷,她話里的嘲諷又何嘗听不出來呢?只是副將?她何時當過副將,又是誰的副將?
「怎麼,還要繼續裝嗎?冰之雪。」曼葉谷的話讓冰之雪一愕,模了模臉上,人皮面具被摘了。
「你認識我?」冰之雪驚訝道。
「有幸見過一面。」曼葉谷的反應很是冷淡,哪是那個平易近人的老板娘?
冰之雪找遍了認識的人,都沒一個是和曼葉谷相附的。難道又是忘記了的?
見冰之雪默不作聲,曼葉谷也並不為難,把面具還給她說︰「你的雙手都受了傷,看樣子一時半會也好不了,你回家去吧。」
「老板娘。」冰之雪一驚,這,是辭退她了,呵呵,有些傷感,她似乎並受歡迎呀,「好的,謝謝你這幾個月的照顧。」冰之雪接到面具,右手被紗布纏得嚴嚴實實,左手艱難地戴在臉上,因為沒有手指,動作笨拙又困難。「唉。」曼葉谷嘆了囗氣,親手幫她戴好,冰之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那些人對你做了什麼?」就在冰之雪準備踏出門欄時,曼葉谷突然發問。
「呃,什麼人?」冰之雪回過身不明所以。
「前兩個月找你的人,身份也是不簡單的吧。」開店那麼久,曼葉谷多少還是有些眼力的。
「我忘了。」冰之雪情緒有些低落,看著曼葉谷,「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不記得了,我的記憶停留下,我父親和哥哥死的那天,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就在家里的床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這兒的。」
「他們消除了你的記憶?」見冰之雪的表情不像作假,曼葉谷驚道,一想到這個可能,曼葉谷就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那些人太強大太囂張了吧。
「或許吧。」冰之雪無所謂的說,「或許丟了也不錯的。」只是為何心里有一處會疼痛呢?
「你先養好傷吧,等好了再回來工作。」曼葉谷有些同情。
「謝謝。真的。」冰之雪真誠的道謝。留戀地看了一眼,踏門而出,她不知道這一走就是一千年,再度回首,已是時過鏡遷。
養傷日子無聊又漫長,冰之雪最多的還是站在青草坡上,眺望遠方,她也不明白為何總是看著一個方向,只是想看。如果她還沒失憶的話就會知道,那個方向的某一處是巫仙宮。
今早,毫無例外,冰之雪又眺望著。突然空氣中迷漫著異味,她失憶不失魔力,那一絲的殺氣還是被她捕捉到了。猛的回身,就見一黑衣的男人站在十步外,烏黑的長發隨風飄揚,英俊挺拔,只是俊臉上布滿殺意,冷深的眸子似乎要把她盯成一個又一個窟窿。
「你是誰。」冰之雪全身警備。
「有人要見你。」陰冷的聲音讓冰之雪暮的一驚。
「誰?」過了會兒,冰之雪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想見人的。」男人勾起殘忍的微笑。
「抱歉,我不想見任何人,你走吧。」冰之雪轉身不再看他,既然失去了記憶或許就是天意,既然如此,那麼她就安安穩穩地過自己的日子。
「由不得你。」男人冷哼完,二話不說,雙手成爪,就抓向冰之雪的肩膀。冰之雪哪會讓他得逞,身子一偏,短劍出銷,與男人搏斗了起來。
「怎麼不連你的魔法也一起忘掉。」男人諷刺道。
「什麼意思。」冰之雪慍怒。
「哼。」看來男人是真的討厭她,哼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下手也毫不留情。
冰之雪與男人的能力不分上下,武功魔法相對了幾十招都沒有把對方打敗,但男人的體力給是要贏過女人,這就是冰之雪天生的弱點,但憑意志,她還是一直堅持的。一邊注意躲避著男人的攻擊,一邊想著辦法如何逃離。
相對的,旗也吃驚不少,他是由主子親自教導的,雖也听說過冰之雪,卻沒見識過,第一次任務就是「請」她相見,沒想到竟然那麼難請,幸好,還有後招。旗狡猾地笑了笑,從身上拿出一包東西,一手用帕子捂住囗鼻,一手拿著紙包一抖,里面的粉沫任風吹散。冰之雪我要你聰明反被聰明誤。
事實也是如此,冰之雪催動著風系魔法,等她感覺到不對勁時,已來不及了。全身軟綿無力,昏昏欲睡。「卑鄙。」昏迷前,冰之雪冷峻看了旗一眼。雖讓旗有些害怕,但卻沒退縮。總算完成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