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姑娘明知兩個嫂子不懷好意,卻因害羞有話難說,也就眼瞅著她倆強拉硬扯拽把都英弄到她們屋里。金羅英燒菜,銀羅花燙酒,忙得不亦樂乎。霎時之間,酒菜備好,將門閂好,一邊一位把都英夾在中間,一個眉目傳情,一個明送秋波,又是斟酒又是夾菜,頻頻舉杯干杯。都英只得應酬,況他畢竟有些稚女敕,所以左一杯右一杯,為你干杯,為我干杯,為玉蘭干杯,為野狼干杯,為歉意干杯,為友誼干杯,為娘家人干杯,為婆家人干杯,為出門在外的狠心人干杯,為獨守空房的苦命人干杯……這樣,前後喝了十幾杯,加上一夜忙碌,人困馬乏,所以都英就有些把握不住了,當然,兩位嫂子更是把握不住……
說起來,大嫂二嫂生活富足,衣食無慮,但精神十分空虛,感情毫無寄托。俗話說,衣食足則思婬欲。她們的丈夫由于長期從事射獵殺戮職業,培養的性情粗野,作風霸道,根本不知憐香惜玉。他們只懂得深山老林逐鹿圍獵,走南闖北耀武揚威,一走就是少則三五月,多則半年多。他們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家還要大吹大擂,什麼父母家庭、老婆孩子根本就是燕雀鴻毛,一文不值。這不,他們兄弟駕著馬車帶著幫工走了一個多月,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而他們的夫人們卻是正當青春華年激情澎湃之時。她們常常借酒澆愁愁更愁,澆完以後不是打雞罵狗指桑罵槐就是哭天鬧地尋釁滋事……
經常的,她們兩人一起喝點小酒什麼的。經常是,一個喝大了,另一個必然喝爛了。所以,一個含著眼淚說︰「她媽的,雖有萬貫家財,不愁吃穿不缺花銷,但卻總是空蕩蕩的活著還不如死了……」而另一個必然哭得更加了當︰「她媽的,真想死!」
看得出來,當下兩位見了都英,听了他和玉蘭姑娘的情話,見了他和玉蘭的表演,她們就像決了堤的洪水……兩位傾倒了,迷傻了。她們感嘆自己生不逢「人」,覺得自己的男人是那樣的蠻橫丑陋粗俗不堪。
兩人借著九分酒力和十分情意百般挑逗,糾纏不休。金羅英突然送來一個深吻,然後故意弄開衣懷,袒出酥胸,聳著兩個大胸脯,丑態百出,洋相千般。銀羅花更是癲狂,她兩手亂摳亂模,還故意弄掉褲子,露出兩個大,扭腰搔 ,令人作嘔。
都英兩眼靡靡,左顧右盼,禁不住有些心境蕩漾……突然,無意之間,窗外美影兒閃動,都英登時打了一個寒顫。他向兩位嫂子拋個媚眼兒,又朝炕上丟個眼神兒,**蕩漾地說︰「玉人已醉,切請炕上歇息?」
二位嫂嫂齊聲叫好,拽他起來,拉到炕上,一個扯衣服,一個拽褲子。玉蘭姑娘正在窗外義憤填膺,恨不得飛進去每人送上幾個耳光!這時,都英推開嫂嫂,開開門,說是灌了滿肚子貓尿,先要方便一下才能沖鋒陷陣。
金羅英媚眼迷迷地問︰「好人,不會飛了吧?」
銀羅花淚眼婆娑地說︰「不飛,嫂子不會吃了你!」
都英點點頭,打開門,閃出身子,飛來一瞥,多情一笑,飛出天井化風而去。兩位嫂子追出大門,呆呆地望著遠處,哪里還有好人的影子?過了一會兒,回過神來。
金羅英嘆著︰「真飛了!」
銀羅花罵道︰「天殺的!」
就這樣,兩個瘋娘們兒被一個混小子給涮了!銀羅花轉而怒斥金羅英,罵她臊貨不要臉,來她屋里攪和屎?金羅英也不示弱,揮舞著胳膊潑口還擊︰屁啊,癩蛤蟆吃不到天鵝肉就賴起老娘來了!玉蘭姑娘躲在自己屋里,听著貓兒狗兒打架,心中五味雜陳不是事兒。
都英逃出來,整個人空空蕩蕩悵然若失,遭到戲弄的女主人畢竟是玉蘭姑娘的嫂嫂啊……還有啊,也不知道心愛的玉蘭姑娘看到自己當時的丑態沒有?
都英來到聖水潭,見到黑蟒以後,卻也仍然滿懷郁悶就象嚴霜打蔫的茄子。他向黑蟒述說了剛才的遭遇,然後說道︰「做人真辛苦,不如做畜類哩!」
黑蟒表示理解,安慰一番,便又如數家珍一樣給他講述大道理,說爭強好勝和追情逐愛是所有生命都具備的天性,而煩惱和郁悶卻是高級生命所特有的低級情感,既然做了人,就要學會享受高級生命應當具有的高級情感︰誠以待人,信以律己,處事不亂,處亂不驚,毫不利己,專門利人。
都英覺得有理,又覺似懂非懂,說︰「什麼高級情感,人類不但屠戮異族,甚至自相殘殺……」
黑蟒急忙笑道︰「人類之中有畜類,畜類之中有人類……你怎麼一竅不通?」
都英拍著腦袋自責道︰「哦,哦,枉費了這些日子的修行!」
黑蟒苦笑說︰「你的修行是追求,我的修行是等待……所以我已修行八千年了,連個真身也沒修到哩。不過,追求往往損人利己,等待或可損己利人。不過,咱也很快修成正果了!」
黑蟒說他過兩天他將化龍北上,奉命管理「白龍江」。這聖水潭連同這兒的一草一木將都交予都英代為看管。希望他能夠悟出高級情感的真諦,充分享受做人的樂趣……都英眨著眼楮,就象听說天書似的。
好些天來,都英常常問及黑蟒的過去。黑蟒一直沒有告訴他,今天終于功德圓滿,在臨別之機,終于打開話匣,悲悲切切地講述一個上古時期特別神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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