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有這種奇特能力是很不錯,但無論是出于經驗還是生物本身對凶器的畏懼心理,我都不打算出去做個對著子彈沖鋒的猛士。這種沒長腦子的貨一般都死得快。
生命很美好,世界很漂亮。我總不能死在自己人的槍口下面。腦子里幾乎是一瞬間冒出了無數個稀奇古怪的念頭,我用力晃晃頭,把這些東西從腦子里甩了出去,深吸兩口氣,從轉角向大門外的無數黑洞洞的槍口看了幾眼。
正面突襲肯定是沒用的,就算我把自己變成盾牌也是一樣,這麼多槍支同時開火,光沖擊力都夠我喝一壺的。
既然不能正面硬上,那就玩陰的好了。
我月兌掉身上所有的衣服和電子設備,然後趴在了地上。
三月的大西北,寒冷的程度超乎想象,幾乎是剛剛月兌掉衣服,我的身上就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身體里所有的肌肉都在拼命顫抖著,努力為身體的其他器官提供必需的溫度。
我沖著身後的小狗打了個手勢,它晃了晃毛茸茸的大腦袋,示意明白。我深吸一口氣,心里開始默念「變成雪花……」
身體隨著心里的想法產生變化,幾乎是在一瞬間,趴在地面上的我消失了,還停留在原地的,是一大捧雪花。
小狗似乎也被眼前的景象下了一跳,不過好在它仍然忠實的執行著我一開始的命令,毫不遲疑的按下了強制排氣的風扇開關。
一股幾乎是實體可見的空氣牆從風扇里噴涌而出,狠狠撞在了我的身上,一大捧雪花和地上其他的髒物一起飛了出去,我和許多金屬碎片彈頭之類的一起迅速飛出,砸了外面士兵們一頭一臉。
飛翔在天上的感覺很詭異。尤其是當你自身還分成了無數小片的時候。就像是自己變成了毫無重量的幽靈一樣,輕輕松松在空中滑翔著。每一片雪花都能為我提供**的視角,幾乎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以為自己成為了傳說中全知全能的上帝。
一陣北風吹來,雪花頓時四下亂飛起來,我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會被這股子大風就地分尸,連忙指揮者所有的軀體碎片重新組合起來,變成了一架小型滑翔機。
稍微擺動了一體,乘著迎面吹來的狂風,我又飛的高了些。茫茫夜色里,乍看下去,整片大地都被雪白覆蓋,只有極少的地方有著刺眼的猩紅。
中央培養室就在前面,周圍不出意料有著很多戒備的士兵,他們似乎也知道自己正在看守的是什麼,所有槍口都對著緊閉上的大門,反而沒人在意自己身後激烈的槍聲。
這種情況對我的潛入真是太有利了,我這麼想著,飛的更近了些,然後重新變成雪花。這次的雪花顆粒稍微大了些,感覺上更像是小冰雹,一股腦的砸了下去。
雪地像是組長辦公室里那張最高級的羊絨地毯一樣,輕柔的接住了我的墜落。只發出最輕微的聲音,听起來有點像是誰家調皮的小孩,把剛剛買來的食鹽拋在地上一樣。
幾乎是在發出聲音的一瞬間,我的周圍迅速被猛烈的火網覆蓋,無數子彈像是不要錢似的播撒而出,落在我降落的位置上。
幸虧是雪花。我這麼想著,雖然有幾顆子彈打在了分身上,不過我仍然能控制被打成碎片的雪花,簡直就像是不死之身一樣。這麼想著,我靜靜趴在地上,等著他們的停火。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在軍官的呵斥下,緊張不已的士兵們停止了攻擊,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膽戰心驚的靠了過來,仔細檢查著地面。
「別光用看的!」一個軍官在遠處喊道「可能有光學迷彩!用紅外線檢查一遍!」士兵聞言听令,紛紛打開了身上的紅外線照射器,對著地面一寸一寸的檢查著。
不停的有人從我身上爬過去,然後轉頭向軍官表示什麼都沒發現。
趁著他們報告的時候,我控制著粘在他們身上的雪花重新落回地面,萬一等會重組的時候,組成心髒或者大腦的某個部分被帶走,那可就樂子大了。雖然不知道會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士兵們離開了,軍官們也把剛才的聲音歸咎為一陣小規模降雪而不再理會,我趁機重新凝聚子在一起,把身體變成了比較沉重的水銀,鑽進雪地里,向中央培養室的大門慢慢蠕動靠近著。
「神會原諒你們的罪孽!」就當我馬上要踫觸到大門的時候,站在我身後大概十幾米位置上的一個軍官忽然開始張口吶喊「以至高無上的主的名義,一切罪孽都將被贖清,而你們的家人和你們自身,都將升入天堂!」狂熱的表情和夸張的肢體動作,只能讓我想象到被錯誤的植入了治療癲癇用電擊器的猴子。「伊雷!」他高喊著,對著天空仰起頭,雙手畫著奇怪的勢「伊雷!」他再次大喊,聲音大的過分,讓我已經變成水銀的身體一陣顫動。
「真是有病。」我想著,卻沒敢停下步伐,繼續向著大門流去,大門雖然是密封的,但是僅僅只能阻止直徑在零點七毫米以上的物體通過,說白了,這就是一個負責關住失控生化獸的鐵柵欄,化學和生物毒劑實驗室在中央培養室的地下七層,中間隔著上百道氣密門,所以大門並沒有設計成可以防止氣體泄漏的款式。
我順利的滑進大門,看著熟悉的白色燈光,還有乳白色的防滑地面,舒了口氣。只要我進來,那麼至少外面的這群叛軍一個都活不了。
重新變成人形,我看著赤身**的自己有些犯愁,前面就有監控器,直接過去的話肯定會被發現,就算發現了我的不是叛軍,一想到以後這種影像資料會被生化組的其他同事們舀來做笑料,我就一肚子的不情願。想了想,我看著自己的啤酒肚笑了出來「沒有衣服那就變上一件出來嘛。」
啤酒肚和其他的贅肉變成了相當合體的衣服,多余出來的脂肪甚至足夠在我的腳上變出一雙相當漂亮的靴子。
「胖人是有福的!」我念叨著自己的口頭禪,向培養室的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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