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璟只在白府待了半日便匆匆離去,暗香留下來陪著她。愨鵡曉兩日後,納蘭璟便派人來將莫小白接走,晚上,身邊少了莫小白的莫離,仿佛覺得什麼空了一般,長久與一個人相伴,突然那個人走了,真的很不習慣!
入夜,莫離推開了門,邁步出去,令她驚訝的是暗香竟然就守在門外。
莫離道︰「這麼晚了,你還不去睡?」
暗香道︰「你沒睡。」
她一向說話簡短明了,莫離沒睡,她也不會去睡!
莫離嘆了口氣道︰「其實,你不用陪在我身邊。」
暗香沒有說話,讓她離開,是不可能的,她是奉了命令在此保護她。
莫離笑了,迎著淡淡地月色淺淺一笑,她想起當初見到暗香時,她還是現在這般裝束,緊身的衣服,頭發都梳了起來,看起來冷冰冰的,讓人不敢與之接近,只有疏影經常與她說說笑笑,她雖然不做理睬,可她知道她心里都听進去了,只是因為她的性格原因,才會讓人產生她對人疏離的錯覺。
「你與他是一起長大的?」莫離圍著欄桿,望著月,問道。
暗香道︰「是。」
莫離一笑出聲,道︰「聊個天而已,你沒有必要像接受任務一樣的拘謹。」
暗香也是不解,一般的人見到她這般冷冰冰都是不願意與她多說一句話,可是她卻不一樣,她既沒有故意討好之意,也沒有故意疏離之意,就那麼自然地與她說話。
「那你和暗香是自小就訂了親的咯?」
「沒有。」
莫離故作不知地問道︰「那暗香怎麼和我說,你早就是屬于他家的了?」
暗香道︰「他胡說。」
莫離點點頭道︰「恩,我也這麼覺得。」想了想,接著又道︰「既然你與納蘭璟從小一起長大,那麼他自小發生的事,你都記得了?」
暗香不懂她這麼問的意思,只點點頭。疏影與她自小陪在納蘭璟身邊,他們既是納蘭璟的護衛,也是納蘭璟的朋友。
「那你跟我說說,你家爺自小到大,都干了哪些壞事?」
暗香奇怪地盯著莫離看,干壞事?她家爺道德不是一直都很高尚嗎?壞事這類缺德的事,他是不會干的,最重要是沒興趣干!
莫離眨巴眨巴眼楮,注視暗香,說吧,她想听呢?
暗香道︰「爺沒干過壞事!」
莫離不信︰「一件都沒有?」
暗香很肯定的回答,「沒有!」
莫離撇撇嘴,暗香太忠誠,套不出來!正暗自苦惱的莫離在想,該怎麼和暗香進行交流,讓她實話實說!
「嫂子,你想知道我三皇兄什麼事,都可以問我!我無所不知哦!」
莫離听著不知哪里冒出來的熟悉聲音,很是驚喜,喊道︰「丫頭,來都來了,還藏什麼藏,趕緊出來!」
黑暗里走出一個縴瘦的身影,納蘭雅笑道︰「小白回去了,小晴到仙子阿還沒醒,我就知道嫂子無聊,特意來陪你!」
「你剛說什麼?」莫離問道。
「不就是我哥干的那些事嗎?你問暗香是問不出什麼結果的,不如問我!」納蘭雅夸下海口,好像她對納蘭璟的事了如指掌。
「行啊,那你說說你哥以前養了多少女人?」莫離隨意問道。
「丫鬟算不算?」納蘭雅道。
「不算!」
「那我來數數。」納蘭雅正扳著手指頭數數字,莫離小瞥一眼,還真有?好像還有很多?納蘭璟,想到你這麼花?
暗香捏了一把汗,這公主沒事干嘛過來湊熱鬧?爺以前有過女人嗎?她時刻陪在爺身邊,怎麼不知道?
納蘭雅皺眉道︰「嫂子,我數不過來了,不過我知道,當年我皇帝哥哥按祖宗慣例納妃,結果,你知道嗎?當時候選的女子最後都進了王府。」
莫離覺得奇了,納蘭璟竟然和皇帝搶女人?
「那他有沒有為了哪個女人與你皇帝哥哥大鬧了一番?」
「豈止一個?」納蘭雅故作夸張表情。
「那是多少?」
暗香站得不淡定了,這公主說得都是什麼事!
「哎呀,我數不過來,記得當時秀女們都轉到了王府選王妃,而大皇兄的後宮里卻沒有人。」
莫離覺得納蘭璟這是要逆天了!
「你皇帝哥哥不生氣?」
「氣啊!當然氣啊!可是他也沒辦法,親兄弟!而且三皇兄正值選妃之際,他當然要慎重為他考慮考慮。」
「後來呢?」
「當時選王妃的排隊排到了京城的花樓門口,可是最後誰也沒選上。」
「為什麼?」
「因為三皇兄說沒有一個合格的。」
「什麼才是合格?」
「這個我也不知道,人是他選的,最後大家掃興而回。後來大皇兄就給三皇兄指婚,三皇兄也答應了,可是,指定了三門親事,都被克了,再後來,就輪到嫂子你了。嫂子,你怕不怕?」
莫離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實在想納蘭雅的剛才說的話,怎麼听起來那麼玄呢?
暗香在一邊頭疼,公主,當年你知道詳情嗎?你只是看到了選王妃的女子從王府排到了京城的妓院,但是卻不知,當年的那場選秀,納蘭澈並不想進行,選進宮的人不是納蘭甫的人就是文武百官之女,各個都是帶著身份嫁進皇宮的,納蘭澈並不喜歡自己的權力被束縛住,更不想這後宮的斗爭牽扯到朝堂上來,而且,他最愛的女子已經不在,選秀于他而言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但是祖宗之法不可違,他作為一國之君,更是不可以違!
他違不了,有人可以幫他違!這才有了納蘭雅所說的納蘭璟在朝堂之上公然向皇帝討要女人之事。
「阿雅,你老是跟我說,你哥哥克妻是怎麼一回事?」莫離偷偷將納蘭雅拉到一邊,悄悄問納蘭雅。
納蘭雅呵呵一笑道︰「嫂子,這個問題暗香不是告訴過你了嗎?」
「我要听實話呢?」莫離正色道。
「暗香沒有說謊。」納蘭雅道。當初暗香說的事實。
「沒有了?」
「沒了啊。」
「真的?」
「真的!」
莫離閉口不問了,她覺得不是沒有了,是她不知道才是真的,這些事,一直都埋在她的心里,她沒有提過,因為還沒到時候,納蘭璟如果真的是克妻,她不是下個月要嫁給他了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事?
「嫂子,你是不是害怕我三皇兄啊?」納蘭雅試探地問道。
「我命硬。」莫離道,先不說她不相信克妻這一說,再說,現在不是還沒成定局嗎?自己不是還好好的嗎?
「嗯,我也听三皇兄說你們倆八字很合,我也覺得沒事!」
……
暗香在一旁听著,並沒有插話,忽然一陣風吹來,攜著淡淡的香味,這是春季,正值百花盛開之際,有花香也不奇怪,暗香也沒有太在意。
莫離也隱隱中聞道了香味,道︰「什麼東西這麼香?」
納蘭雅道︰「不知道,或許是什麼花吧。」
莫離感到不對,清淨園里大部分都是竹子,並沒有種什麼花,而且種的那些花也被莫小白這幾天摧殘第不成樣子了。
暗香越聞越覺得不對勁,邁開步子,欲要讓莫離納蘭雅回房,可是走了兩步,身子便軟倒了下來,莫離和納蘭雅還沒邁開步子,就已經暈了過去。
莫離暈倒之前,後悔今天說的話,她不該說自己命硬的,真的!
黑夜中,三個人如期倒下,躲在暗處的眾人一身黑衣出來,圍在三人面前,猶豫了半天,眾人你看我,我看你。
其中一人道︰「三個女人,哪個才是我們需要之人?」
「你們之前就沒有將人認好?」
「楚王一直派人盯著,根本連白府都不能靠近一步,這次好不容易趁他離京,等了這麼久,不能功虧一簣,將三個全部帶走沒錯就是!」
眾人點頭,覺得也只能這樣了,于是黑夜下,白府中飄過一個個人影,白府上下早已睡著的人都未發現不對勁。
納蘭璟因有要事離京一趟,本來他應該是前幾天就可以走的,可是正當他要走那日,便有人來通知他,莫離被請進了岳王府,納蘭璟第二日一早便去接人,他知道這是納蘭甫的計策,為了讓他晚一點離京,他竟然使出了這招!他在賭納蘭璟對莫離的感情,最後,還是被他賭贏了。
莫離在岳王府的一小段時間,他沒有出面,他只是在等納蘭璟是不是真的回來!只要納蘭璟晚離開一天,麗城以北的兵器鑄造都能及時撤走,離他的成功就又更接近了一步!
而現在有消息傳到岳王府,說是白家六小姐被人劫走,納蘭甫更是得意,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還有人無意中幫了他一把,看來,連老天爺都在幫他了!
納蘭璟前腳剛到達麗城,後腳就有消息傳來,莫離不知被何人劫走了。
「知道是什麼人嗎?」納蘭璟凝眉問道。
「屬下無能!」
「爺,現在該怎麼辦?」疏影問道,兩邊的事都迫在眉睫,要看納蘭璟如何抉擇了。
「去麗城!」納蘭璟沉聲道。
他一定會去救她,可是在救回他之前,他要給她一個安定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