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納蘭雅嘴里出不了聲,奮力地蹬腿,想掙開身後的那道束縛。眼下的這一桌人似乎還沒發現她的存在,待莫離抬頭看見她時,她的手正好模到身後之人的腰上,用力一掐,疏影啊的一聲大叫,放開她,他要看看自己的腰有沒有事。
納蘭雅被人松開,隨即轉身,她倒要看看是哪個混蛋堵了她的嘴。認清了人,納蘭雅呵呵一笑,「原來是你啊!」
疏影一張紅撲撲的臉蛋,賠笑道︰「呵呵,就是我!」
「你干嘛捂我嘴!」納蘭雅氣呼呼道。
疏影張嘴比劃,因為無聲,納蘭雅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疏影只好勾勾小指讓她過來,在她耳邊輕聲道︰「坐著的那位是你未來嫂子,爺的身份暫且保密,公主,你別壞了爺的好事!」
納蘭雅應聲點點頭,莫離看見那一身黃衣裙的少女扒在疏影耳邊,他們認識?正覺著奇怪,莫小白突然問她要雞蛋,她也只能暫時將心思放在莫小白身上了。
夜晴雪一進屋就坐下端起莫離早已為他準備好的早飯就吃,根本不理會周圍發生的一切,納蘭璟即使知道身後的動靜快要鬧翻了天,也不在意。
納蘭雅拍拍疏影肩膀,眯眼一笑,一副已經了然于胸的樣子,疏影繼續賠笑著,公主你知道就好,不要笑的那麼陰險,感覺他下一刻就要入地獄似的。
納蘭雅轉身,理理衣服,大大方方往納蘭璟身邊坐下,看一眼對面的夜晴雪,這人怎麼那麼奇怪,都不見他說過話,簡直就跟塊木頭差不多!她氣呼呼看著這把她弄上樹的家伙,拿起桌上的饅頭油條就往嘴里塞。
「哥,你這些日子都跑哪里去了?我一直都沒找到你!」納蘭雅嘴里喊著東西模糊地說道。
「爺一直都在麗城。」疏影湊上來幫納蘭璟回答。
「我沒要你回答!」納蘭雅一瞪疏影,干嘛這麼多嘴!
疏影不好意思的退開了,好吧,他不插嘴就是了,他瞄準在專心做事的常老頭,他去搗藥就是,你們的事我不摻和就是!不過去陪常老頭之前有件事要做!
「有什麼事吃完再說!」納蘭璟瞧一眼莫離沉聲道,他就知道這丫頭多嘴,還是先封了她的嘴,一切等吃完再議。
納蘭雅很不情願地哦了一聲,吃東西,漂亮的眸子時不時往夜晴雪的方向瞥呀瞥。莫小白也抬頭偷偷看一眼納蘭雅,見她沒有在看自己,心里樂極了,咦,她的目光在看哪兒呢?阿雪?好奇怪?阿雪有他好看嗎?
莫離注意到這桌子上的古怪氣氛,這姑娘是納蘭璟的妹妹?看她的面貌與納蘭璟還真有四五分的相似,如果納蘭璟是個女的,肯定與她有個七八分的相似,見她大方自然,絲毫不扭捏,莫離想著便要起身便要幫她去盛碗粥。誰知疏影竟比她還要快一步。
疏影道︰「小姐,碗給你拿過來了!」
納蘭雅道︰「就放這兒吧,謝了啊!」說著看了眼莫離,二人視線對上,相視一笑。納蘭雅趁此打了聲招呼,「嫂子好!」
「你好!」莫離憋出了兩個干巴巴的字,看向納蘭璟,他似乎料到她會看他,他也抬起頭來,對她淺淺一笑,笑的是那麼自然,又看看絲毫沒拿自己當外人的納蘭雅,這丫頭,不愧是他的妹妹。
笑你妹!莫離收回凌厲的眼光,轉而柔和下來看莫小白,這小不點今天是怎麼了,剛還吵著要雞蛋,怎麼一下子像是蔫了一樣,只一心扒著碗里的雞蛋,也不說話也不鬧騰,難得這麼乖!
納蘭雅打完招呼,就將視線定格在莫小白身上,發亮的眸子,好像在審視即將到手的獵物一般。
納蘭雅道︰「小東西,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她在說後面兩個字的時候而已拖長了音。
莫小白緩緩抬頭,很慚愧地瞟瞟納蘭雅,女敕著聲音道︰「姑姑,對不起。」
納蘭雅對小不點的道歉的表情毫不買賬,這小東西就喜歡用這招來哄人,她都不知道上過多少次賬了,他以為她還會在上當嗎?
「吃完飯咱們得好好談談。」
「知道了。」
莫離淡掃一周,最後對上莫小白圓溜溜慚愧中還沒緩過來的大眼楮,昨天是爹爹,今天是姑姑,你覺得是不是有必要給我解釋解釋,可別明天又給我整出個親娘出來!
莫小白嚼著嘴里的雞蛋,乖乖地看著莫離,今天娘娘看起來好凶!
——
「納蘭月,你說,你最近跑哪里去了,為什麼我回來你不在孫老夫婦家了?我不是讓你好好呆在那里等我回來的嘛!你為什麼給我亂跑?你不給我說清楚,今天就別想吃雞蛋!而且以後也別指望有蛋吃!」納蘭雅彎腰正對著癱坐在台階上的小不點盤問。
莫小白想求助,可是莫離娘娘出去了,而爹爹立在一邊都不轉身看他一眼,疏影呢,躲在柱子後面時不時瞄他這里一眼,阿雪一吃完就飛到屋頂上,沒有一個人理他,也沒有一個人幫他說句話,大家都以沉默的方式表示這是你自己的事,自己解決比較好!
可憐的莫小白戳戳兩個手指頭,低著頭,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納蘭雅說了那麼多,他的小腦袋記憶的內容有限,而且一說到沒雞蛋他就特別的激動,可一想自己犯了錯,姑姑發了火,自己改怎麼把火給澆滅呢?怎麼辦呢?
「回答問題不用思考那麼久?」納蘭雅見一直低頭的莫小白,這小東西不會又在想什麼理由給蒙混過去,以前她會通融一點,可是這一次,絕對不行,她從麗城回來後,見到孫夫婦那邊沒人了,整顆心突然就沉了,她都因為自己把他丟那邊悔死了!
他倒好,見到陌生人就隨便黏上,自己屁顛屁顛的跑了,也不等她回來,自己在這里過著舒服的日子,不知道她因為尋不到他多麼擔心他!臭小子,太沒良心!
納蘭雅想著想著就熱淚盈眶,眼淚正要落下來的時候,莫小白忽的一抬頭,她立即將淚一抹,就算要哭也不哭給他看!
「小白錯了!姑姑不要罰小白!小白不要沒蛋蛋!」莫小白拉拉納蘭雅的衣袖,哀求道。
「誰是小白?」納蘭雅頭一蒙,他不是叫納蘭月?怎麼變成小白了?
「阿月就是小白,小白就是阿月。」莫小白戳戳手指給納蘭雅解釋。
「誰給你亂起的名字?」
「娘娘。」
「娘娘是誰?」
「娘娘出去了!」
「你說她?」納蘭雅想起那個吃飯時沒怎麼說話的青衣女子,嫂子?
「你先玩著吧,我們的賬,以後再慢慢算!」納蘭雅警告他不要以為這次熬過去了以後就沒事了!
莫小白猛點頭,他記住了,不過他大眼楮一瞟離開的身影,頓時安下心來,以後你找我算賬,我也不怕,我有娘娘!
「皇兄,這到底是怎回事?」納蘭雅去問納蘭璟。
「公主,這事說來話長,你讓我跟你慢慢說……&……」疏影湊上前對納蘭雅一邊滔滔不絕一邊打起手勢做解釋。
納蘭雅蒙蒙地听著,蒙蒙地點點頭,再蒙蒙地噢一聲,懂還是沒懂?
「懂了沒?」疏影很饑渴地問道,他已經長話短說了,還是說了那麼一大串,可把他給渴死了!
納蘭雅搖搖頭,再點點頭。
「懂了沒?」疏影再一次問道。
納蘭雅點點頭,再搖搖頭。
疏影捂頭求饒,「爺,救命啊!我已經盡力了!」他要去喝水!
「皇兄,他再說什麼嫂子嫂子被騙又失憶,我听不明白?」納蘭雅在慢慢理清腦海里的思路。
「沒事,阿雅,你只需明白我這次去麗城的目的是尋你嫂子就行。」
「找嫂子啊,明白了!」
「可是你為什麼要來找嫂子呢?」
「因為我想她了。」
「那嫂子為什麼要跑去麗城呢?」
「貪玩。」納蘭璟就兩字給敷衍過去,他不會說自己的女人是和人家私奔跑去麗城了。
「不對啊!」納蘭雅理理思路,嘴里喃喃,很不對勁,她記得她皇兄好像,以前,對他妻子好像沒有這麼盡心啊?
「不對啊!皇兄!」納蘭雅理清出一點東西,回過神來,人早已經沒了蹤影,而莫小白也不見了,閃的這麼快!
疏影正喝完水出來就被納蘭雅逮住,「皇兄人呢?」
「應該,估計是去尋他媳婦去了,公主,你別耽誤爺辦事!」
「皇兄什麼時候對女人這麼上進了?」
「這個問題嘛!等公主你什麼時候成了男人就會明白了!」疏影趁她思索時趕緊溜了,他情願去給常老頭搗藥,動嘴這事還真是不適合他。
偌大個院子里只剩下納蘭雅一人,理不清楚索性就不理了,你找你的女人去,我找我的男人去!
納蘭雅跳著看看屋頂上那個靜坐的人,腦海中又亂作一團,他是誰?好好的為什麼不說話,而且還總是往高處鑽。
「喂!」納蘭雅朝他揮揮手。
「喂喂喂!」
可是無論他怎麼揮屋頂上的那個人都沒反應,真是塊木頭!他不下來,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