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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雲流水 第三章 不足為外人道也

晚上躺在床上,挨了一拳之後,文八卦清醒了很多,听到外號「東坡」的宋子贊在隔壁床上說著一年來自己在各個游戲中的等級,而外號「小騷」的吳邪在掰著腳趾頭數自己一年來和多少個少女少婦發生了圈圈叉叉的關系。他覺得自己也應該總結回顧一下自己的大一生活︰這一年他還是干了一些正事的,並沒有浪費大學美好的時光。哲學和心理學已經小有所成。閑著沒事,他出過《美女排名月刊》和《美女潛力值分析》,而且還響應學校勤工儉學,在自己報刊亭安排了一個大胸雇員,雖然有職工一名,但怎麼著也不是個體戶小老板了。

話說文洛書也算是對得起「八卦」這個小名。不枉村里的文紅綃這個大媒婆在高考完之後對他的悉心教一番,才能在明星八卦,風流韻事,捕風捉影這一塊有所造詣。開個小賣鋪本來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絕沒有找個小姐談論價錢,開戰之前還需要纏綿一番的麻煩。所以他大部分時間都很清淡蛋疼無邊,閑來無事,看過往人群,情侶勾肩搭背耳鬢廝磨,文洛書在想,如果大學只是在看校園里的十女九黑絲,是不是對歲月的蹉跎?「察言觀色,注意細節」,文紅綃大媒婆的話響在耳邊,他覺得有必要八卦一下校園美女,才不會英雄滿肚子抱負謀略無用武之地。本校的學校美女排名前十,美女潛力值前十等就這樣被他鼓搗出來的。內容涉及,目測身高,身材凸翹程度星級,愛吃什麼,有什麼特別嗜好,有無男朋友。這和學校的檔案相比,不同的是,里面有根據美女的行為舉止所推理出來的心理,家庭背景,每個美女後面還加上了一句畫龍點楮的評論。一時間,校園論壇火爆,各系系花聲名鵲起,議論不斷。上面點出來的有潛力待開發的美女一時間也是炙手可熱,成了搶手貨。奈何,本打算每月一期,文八卦做了兩期就沒興趣了。

全校學生拿著從論壇上下載打印出來的《美女排名月刊》和《潛力美女值評級》,對美女趨之若鶩的時候,對這個一直在幕後的人物也是異常好奇。在佩服他的文采飛揚的同時,更是對他的邏輯洞察力和心理推理佩服得五體投地。更有感興趣的社科學院的心理系高材生來分析他的癖好,分析他的心理和喜歡的是哪個美女。

《美女排名月刊》上寫道︰

第一大美女叫柳飛,因交往多個男朋友,被文洛書評價為︰蒹葭,蒲公英,柳枝,都隨風而舞,但也都是隨風之物,看似詩意棲息,其實不知飄向何處?

第二大美女叫林默溪,文洛書評價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但戎馬一生難以封侯,品格高尚,氣質非凡,是一件利器,但也有可能注定是個悲劇。

第三位是一位老師,叫姚香岑,評語為︰韓詩外傳中說春樹桃李夏得陰秋得實,以此推斷,桃李滿天下是一種對老師勢利觀的諷刺。

…………

第十位李雲杉,評價為︰是檀不是杉,是龍不是蟲。聳入雲端的杉樹是不是就能和紅檀爭個高低?父母厚望往往說明自身存在缺陷。

評價落入這些女人手中,第一位美女一笑置之,照常妖騷;第二位美女看著評價,若有所思;第三位美女看完之後嗤之以鼻罵道傻-逼;第十位美女怒目圓瞪,拍案而起︰自己怎麼能排最後呢。

美女們為排名各懷鬼胎,喋喋不休的時候,文八卦則是在報刊亭里和秦鑫聊著人生話題。

秦鑫是學校派發的勤工儉學的名額,這倒是讓他得閑,能夠經常泡泡圖書館。文洛書和學校簽了合同,但是覺得還是得有必要親自面試一番。看到名字的時候,他就很是高興,這預示這自己將要金錢滾滾。問了下哪個學院的,一听經濟,還是學會計的,他二話不說就拍板拿下。他說︰「同學,學會計的最好看一下心理學,要知道精打細算,更重要的是掩蓋一些暗箱操作,等你熟悉過來之後你就懂了。」

秦鑫一臉漠然,她知道,進貨之類的都要經過學校後勤,美其名曰「對學生食品安全負責」,實則是也要在這一塊分一杯羹。如果真按照學校的要求誠實守信,估計是撈不到一點油水,更別說在傻學生面前謀取暴利了。文洛書則是偷偷的進貨,和超市的批發商是一個,做生意有了本錢,他就再也不會出現拿著空瓶子灌自來水以次充好了,他還是有職業操守的。

面對自己雇員秦鑫的鄙夷,他教育道︰「所謂無商不奸,自古帝王將相,一代紅頂商賈,那個不是踩著尸體鮮血,被人罵著沒良心過來的。」

「我只要是賣好東西,晚上對賬,到月底你給我發工資,其余的我管不著。」秦鑫一副做好本職工作的態度。

文洛書直接掏出錢包,拿出200塊錢來,遞了過去。說道︰「那我先給你二百塊錢,你買件衣服,記住,只買上身,我看你小臉蛋長得也算是湊合,打扮起來才能招攬顧客。不用擔心,這錢算我的,不從你工資里扣。」

秦鑫一听這話,還有種好事,那當然是來者不拒。剛才鄙夷的表情立馬露出了一絲笑意。她接過錢來,問道︰「要不你再給點,我買一身?」

「想得美,你就坐在報刊亭里面賣東西,買東西的看不見,你就用上半身吸引顧客就行了,對了,買個低胸的,我目測了一下,難以掌握;記住,千萬別讓人家看見你的大粗腿,要不我這買賣沒法做了。」文洛書憋了一眼秦鑫的腿,說道。

「你…….」秦鑫想抬腿踢他,但是一想道說她腿粗,她踢不出去了。而此時的文八卦早就不見了蹤跡。晚上,秦鑫回到宿舍,站在落地鏡前面,問自己的室友︰我的腿粗麼?」

文八卦向風四象坦誠自己喜歡上一個女孩子一點不假。他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但大一整一年他都處于暗戀的苦相思狀態。這讓一直詭計多端壞點子千萬的小八卦情何以堪?有人通過他的《美女排名月刊》推斷出他喜歡林默溪,其實這是對的。他喜歡的就是這個女人,但是林默溪的一顰一笑印在他的腦海里,讓他無所適從,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搭訕良策。他也只能對這朵「愛蓮」一直遠觀而不敢褻玩。

文洛書見到林默溪是在學校圖書館。第一眼就意識到這位美女是符合自己的款。腦海里想出的無數個搭訕鏡頭,他覺得都會證明自己是個半路殺出來的,露著貪婪的目光,猥褻著從樹林里經過的小紅帽。

他的首要任務就是打听這個女孩的名字。尾隨肯定沒有必要,只要是向圖書管理的阿姨打听下就完全可以。

圖書館的阿姨四十多歲,模樣和藹。文洛書經常來,也算是混了個臉熟。他把書放在桌子上,遞過借閱卡,問道︰「姨,你真好看。」

「啥?」管理員阿姨听到這句話,嚇了一跳。

「不是,我是說,姨你今天戴得手鏈真好看,嘿嘿。」

「你嚇我一跳。生日快到了,俺家姑娘送的,你眼倒是挺尖啊。」

「姨,生日快樂,對了,剛才出去的那個女孩子叫啥?」

「叫,我查查……嘿,你小子,我就知道你嘴巴這麼甜,準沒安什麼好心,在這里等著我呢?」

「姨,你這話說的,一看姨你這相貌,要是遇到你家俺姐姐,我肯定就追俺姐姐了。呵呵」

「你小子嘴巴倒是甜得很吶,模樣也長得不賴,不過你就別惦記安家姑娘了,名花有主啦。」

「我說這位同學,你能不能快點,這麼多人等著呢?」後面的一位女生急躁的問道,不敢把矛頭對準圖書館阿姨,只能向文八卦開刀。一邊等著一邊听,心里暗罵「這麼個,誰被他看上真是前世造的孽。」

文洛書回頭,笑道︰「我說這位同學,我大學不想虛度光陰,想談戀愛追個女孩,就問阿姨要個名字,這有什麼錯?後面的同學你們說對不對?這怎麼也算是我的終身大事,你們就不能稍安勿躁,等我一會,能麼?」

「能!」後面有幾個哥們大聲表示贊同,想著這哥們真逗。

「謝謝!」文洛書表示感謝。

「問名字找別人打听,有賊心沒賊膽,還大男人呢,沒出息。跑過去自己問啊」女孩子鄙夷嘲笑道。

「同學,你要是在路上走著,突然過來個男孩子問你叫什麼名字,還問你要電話號碼,你直接就給了,那你也太輕浮了,和小姐有什麼區別,不過看你這模樣,倒不會有人這麼王-八-綠-豆。」文洛書還想再說,阿姨說道︰「行了,你小子積點口德,沒看見人家是個小姑娘。」然後寫了一個字條,遞給了他,說道︰「走吧。」

文洛書接過紙條一看,寫著三個字「林默溪」,心理萬分高興。說道︰「謝謝姨!」鞠了個躬,一溜煙跑了。留下阿姨無可奈何和後面那位女同學的無比氣憤。文八卦回去就想著要弄個排名,把這女的排在第一位,但是還要本著客觀的原則和大眾的口味綜合考慮,按照論壇上貼出的照片和自己的觀摩排名,才能不失水準,成為權威,所以拍在了不顯眼的第三名。

接下來的文洛書在幾個月之內無所作為,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女孩子去他們系里,坐到後排去听課。如此傾國傾城之貌在他們系肯定是搶手貨,自己再有四象叔這個文治武功的人在後面撐腰,但是強龍不壓地頭蛇,自己真惹了禍,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自己被虐如果能博得女人的愛戀倒是也值得,但就怕別人拍了黑磚,自己的一片苦心還無法言傳,這將是多麼的情何以堪。「我小八卦絕世風流,哪受過如此折磨?」

風弦秋頭腦聰明程度不輸于自己的佷兒小八卦,只是策略謀劃方面走的是正道,沒這麼多的陰謀詭計。從小光著長大,他對小八卦再熟悉不過,面對百爪難撓了幾個月的文八卦,他心里知道肯定有什麼事情,如果猜得不錯,肯定是喜歡上了個女孩,但他就是不聞不問,裝作漠不關心。

文洛書還是向自己的四象叔坦白說了,面對誘惑,他沒表現出對小茶的忠貞不二。挨了一拳算是自己罪有應得。但兩人的關系並不會出現什麼裂縫,哪怕是自己的四象叔對自己動了粗。

一晚難有的清涼,大學頭一年就這樣完結了。第二天一早,兩人收拾好了包裹,坐車去火車站準備回家。

鄭州火車站外,一個戴著墨鏡的算命先生,喊住了他們兩個人。算命先生把墨鏡往下一拉,眼楮轉了個圈靈動異常,笑著對文洛書說︰「十塊錢,就十塊錢,我給你算一卦,我可以決定你的命運哦,小伙子。」

文八卦不屑,說道︰「你個大騙子,裝瞎騙錢,不給!」說完拉著自己四象叔向前走去。

「我真能決定你的命運哦,小伙子,我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文八卦走回來,趴在算命先生耳邊笑道︰「別吹牛-逼了,我也知道你叫什麼,要不我說給你听听?」

「哦?那請講」算命先生狐疑的看著文八卦。

「你叫,文----漆----妃!給我十塊錢!」

算命先生一听,給了文八卦十塊錢,把東西一收拾,走了,邊走邊自言自語道︰「天機不可道破,妖孽啊,妖孽。」

看到文八卦很得意的拿著十塊錢走過來,風四象問,八卦,你給算命的說的啥,他怎麼灰溜溜的走了?文八卦正色道︰「不足為外人道也。」「你說不說」,「不說!」,兩人嬉笑怒罵著,進站,踏上了回家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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