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在精而不在雜!有陰性靈力又如何,不夠強,撓癢癢而已,有個屁用!」雍貴兒撇撇嘴,說道。(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
「怕不只是撓癢癢這麼簡單吧,看君白怎麼做!」聶冰心看著斗場之上,輕聲道。
君白冷冷地看著謝天申,一拳擊出。
金剛鋒拳!
拳更猛,風更烈!風中的一絲絲銀亮更致密,更耀眼,更光華凌厲。風中的千萬把銀刀,更快,更鋒利,更讓人心生寒意。
銀絲攪亂了金絲,銀鋒斬亂了金鋒,銀刀截斷金刀,銀風吹散了金風。
「以力破巧!」湛羽白贊道。
風中的金絲並沒有消融,只是變得更加細碎。隨之便被一股更強的風暴,裹挾著,倒卷而來。
「幻獸!」
「那是什麼?」
顯然,此刻斗場中出現的幻獸,並不是大家所熟知的模樣。
君白面前乘風撲來的怪物,個頭大小如虎,模樣身形似豹,灰白色的毛皮,其間點綴著一塊塊金斑。瞪得溜圓的眼楮里,閃爍著幽幽的藍光。
「金斑白堊!」
謝天申一聲尖嘯,似對君白言說,也似在告知全場。
「妖孽呀!謝天申這小子,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煉化出這麼古怪下流的幻獸。」盧少山憤然道。
「嗯,嗯!」蔣方義重重的點頭,深表贊同。
金剛錘拳!
一團純亮的銀光,重重地撞擊在這金斑白堊獸的額前,這幻獸身形一滯,君白借勢疾退,退出很遠。
這強悍的白堊獸,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記重擊,卻僅僅是停來,晃了晃腦袋。然後,憤怒地瞪著君白,怒吼著,又撲了上去。
君白歪著腦袋,似笑非笑地看著撲來的幻獸。他右臂輕揮,甩出一團雪白,似雲如霧。雲霧迅速彌漫,翻滾,變幻,向著白堊獸籠罩而去。雲霧中亦沖出一頭幻獸,張著嘴,呲著牙,長著犄角與鱗片,渾身閃著銀亮亮的光,只有眼楮是黑色的,怒目而視。
這是一條龍!
兩頭幻獸迅速糾纏在了一起。撲咬,翻騰,纏抱,爪子與牙齒短兵相接,你來我往,斗得不亦樂乎。沒有最凶猛,只有更凶猛!
斗場之內充滿了強烈的靈力,被攪動得風生水起。兩股強橫的風暴,在猛烈的撞擊,斗場之內的靈氣劇烈的運動著。混亂,顛倒,沖撞,毫無章法。斗場內,多處發生了爆炸。爆炸的次數越來越多,越來越猛烈,斗台邊緣角尖之上的金索,彎曲的弧度開始不斷地變化,金索之間的靈力光幕也隨之微微地顫動起來。
「哇靠,好強啊!」
「如果李墨獨來了,不知會是什麼光景?」
「能上公榜的人都有兩下子,至少前十名之間的差距,並不會太大。就算李墨獨來了,也不可能輕易取勝。」
「能不能勝,都是個問題呀!」
「對呀,也許他就是怕落了他的名頭。」
……
幻獸相斗,拼的就是靈力的精純與深厚。
陰金對于陽金有一定的腐蝕作用,同時在這一過程中,陰金本身也會被消融。當這兩種性質的靈力相遇時,這樣的相互作用則表現得更為明顯。當然,如果某人可以將這兩種靈力相融合,那就另當別論了。
兩頭幻獸的猛烈搏斗,並沒有持續很久,事實上只有很短暫的一刻。很快,這兩頭幻獸的身體都出現了明顯的變化。君白的黑眼銀龍變得越來越瘦小,謝天申的金斑白堊則變得越來越虛幻。
勝負難分之際,君白踏前一步,而他的銀龍卻掉頭逃了。謝天申的白堊獸追了上去。銀龍在君白的身後繞了一圈,從他的右腰間鑽出。君白伸手握住,右臂推出,銀龍化為一道樸素的銀光,直直的刺了出去。
穿雲龍槍!
雲霧之間,銀槍穿出。
輕快,沉穩,力透,精準。
「噗」的一聲,影影綽綽的白堊獸被一道銀光穿透,散作暗塵。
銀光不停,直刺向謝天申。
「鏘」的一響,銀光被斬斷,斬斷它的是謝天申手中的刀。
再斬!
金鋒破軍刀!
刀破空,劈出一道風,引動了飄散在空中的金鋒靈力,帶起了一陣風。一道刀風,帶著千萬道金鋒,如風攜雨,淅淅瀝瀝地飄飛而來。
「是謝和將軍府的家傳功法,金鋒破軍刀!」
「還是做將軍的兒子好啊,不愁沒有高階功法!」某人酸溜溜地說。
君白雙手握槍,旋身,掄槍,橫斜掃出。
銀色氣韻卷動,勁風起!
槍尖畫出一道銀弧,干淨利落地截斷破空而來的刀風。
金風銀氣相襲,金風反卷,金銀之光相互滲透,閃耀,斗場上空隨之而來的是一陣 里啪啦的亂響。就像點燃了很多串爆竹,胡亂崩炸了老半天。
君白沒有停頓,靈力灌注全身,臉上,衣服上,頭發上都泛起銀色的光暈。他疾速前沖,合身挺槍刺出。他的身形沖入謝天申所激發的金絲靈力之中,帶著氣韻,帶著銀光,推動著銀寒的槍尖,直逼謝天申而去。
謝天申單手橫刀在胸前,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空中的陰金靈力在發散,在彌漫,在變得更加暗淡,被暗淡所沾染的陽金靈力也開始變得暗淡,灰暗。所有的灰暗在收縮,在涌動,涌向謝天申的身前。
謝天申舉刀輕揮,點指前方。很隨意,很愜意,還有一絲絲纏綿。他揮動的不像是一把刀,卻像是一根指揮棒,指揮著灰暗的氣韻在刀尖上聚集,旋動,形成一大團灰黑色的靈力氣旋。
君白那銀寒的槍尖已到,槍尖與刀尖很接近,近到外人已無法看清它們之間的距離。與刀尖接近的最後那一瞬間,君白並不想刺,他想退,卻又不得不刺。準確地說,他是被吸過來的,是被那團灰黑色氣旋強大的引力吸過來的。
幽暗旋洞!
灰黑色氣旋向前伸展,變成一個幽暗氣洞,氣洞越來越深,很快,銀槍的三分之一已被吞沒。君白奮力想將銀槍抽出,奈何這氣洞的吞噬力太強,根本抽不動。
「君白,如果你現在投槍認輸,還不會輸得太難看。」謝天申冷冷地笑道。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輸?」
「你的銀槍已經被我鎖住了。你無法使用通靈兵器,怎麼接我後面的殺招?」謝天申得意地說︰「你贏不了我的!最終的勝利者只能是我,最終進入行宗承閣的人也只能是我!」
「勝了不一定就是贏,敗了也不一定就會輸。這個世界是很奇妙的!有時候,敗了的可以是贏家,勝了的說不定才是輸家。」君白淡淡地說道。
「你說的什麼瘋話?」
「瘋的人是你!」君白看著謝天申,不屑道︰「行宗承閣怎麼可能容得下,你這樣的卑鄙小人!」
「你什麼意思?」
「你做的事情並不高明,我早就知道了。」
「你的廢話這麼多,那就讓我打得你無話可說吧。」謝天申很惱怒,沉聲吼道。
「你真的以為,你已經掌控全局了嗎?別人永遠不會按照你的意志行事,意外,隨時都有可能發生!」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你舀什麼接我的‘金箭密殺’!」
謝天申眼眸中精光閃耀,靈力蓬勃而出。斗場上空的陰暗之氣,一掃而空,陽金靈力迅速布滿整個空間。一根根細小的金絲在空中閃現,每一根都被拉得箭一般筆直,它們無疑都對準了君白,只要謝天申意念一動,這千萬根細小金箭,便會穿空而去,將君白射殺在當場。
「是謝和將軍府的絕學‘金斷殺伐拳’中的秘技,金箭密殺!」場邊有人驚道。
「這家伙到底有多少強橫的手段啊?」
君白抬頭,看了看金絲滿布的天空。「這些就是你的金箭?是不是太縴細了點兒,能殺人嗎?」
「找死!」
謝天申被徹底激怒了!他的靈力還在不斷增強,他的眼楮開始充血,他的衣服開始鼓脹,他的頭發開始飄揚。空中的金絲開始變得更長,粗壯,發光,發亮,耀眼,璀璨得像要燃燒起來一樣。
那幽暗的靈力旋洞越來越狂暴,變得越來越大,吸引力也越來越強悍,像一張張開的恐怖大嘴,似要將君白整個人都吞沒。此刻,君白被強大的靈力鎖定,這個時候,不要說抽槍,就是想抽身而退,也很難辦到了。
「好強,好狂暴啊!」
「看他的眼楮,那不會是‘血魔之瞳’吧。」
「怎麼可能,那可是高階妖術,是禁忌!」
……
「你的破龍血是不是用得太多了,這小子像是瘋了,老君不會有危險吧。」雍貴兒看著湛羽白,有些著急地說道。
「應該……」
「不會吧!」
盧少山、蔣方義也看向湛羽白。
聶冰心看著斗台之上,沒有說話,眉頭卻微微地蹙了起來。
「你們有點兒知識好不好,」湛羽白輕笑著,很淡定地說道︰「這斗場之內,如果攻擊靈力超出一定的強度,那頂上的八角光盤會降下靈力保護的。就算小謝同學真的狂暴成魔,老君也頂多受點兒傷,不會有生命危險滴。」
雍貴兒瞪著湛羽白,說道︰「你說得輕巧,看這架勢,受傷也不是鬧著玩兒的。」
「你就對老君這麼沒有信心,你怎麼知道老君就沒有後手呢。」湛羽白說。
「後手?」
雍貴兒轉頭,繼續向斗台之上看去。
「現在,你就算想認輸也沒有機會了!」謝天申冷冷地說道︰「你現在還能動嗎,就算能,能比我的金箭更快嗎?」謝天申用他那血紅的眼楮死死地盯著君白,面目猙獰地吼道︰「萬箭穿身,去死吧!」
驟然間,君白身周的銀光更盛,一團雪亮的氣韻繞著他手中的銀槍,盤旋前沖。
銀龍再現!
君白笑吟吟的看著謝天申。「我不陪你玩兒了,你一個人接著瘋吧。」
金剛正道!
龍吟!
銀龍震蕩吟鳴。這一聲,是清越,是渾厚,是高亢,是低沉,叫人無法形容,難以分辨。這聲音久久回響在耳邊,這感覺,是舒適,是煩躁,是悅耳,是噪刺……讓人無法言說,是震撼!在場的多數人都感覺到,這聲音穿越心靈,激蕩神魂。
斗場之內,千萬道金箭激發了。然而,龍吟的震蕩在斗場之內表現得更為明顯,斗場之內的一切似乎都變慢了。
千萬道金箭緩緩地向君白射來,君白卻面帶微笑,從容收槍,慢慢地向後退去。他退向斗台的邊緣,推出了光幕,退下了巨大晶石盤,他落在了地上。
斗場頂上的八角光盤,紅光閃爍。斗場之內,靈力狂卷,風氣爆裂,金芒閃爍燃燒著,上下亂飛。八角光盤降下一道藍光,將謝天申籠罩其中。不多時,謝天申軟軟地倒下了,斗場之內,金光漸漸地消散,慢慢地恢復了平靜。
大多數人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瘋狂顛覆的場面。看台之上一片安靜,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開始熱鬧起來。
「這就是龍吟?」
「金剛正道!君白突破了第二重,好厲害呀!」
「可他怎麼退了……」
「謝天申更厲害吧,那架勢,直接化魔啦。」
「太瘋狂了,這是怎麼回事兒?這是什麼功法呀?」
「這算是誰勝了?謝天申嗎?」
……
「是禁藥吧!好像還超出了他的身體承受能力。謝天申這家伙,真不要臉!」
湛羽白笑了,他終于听到了他想听的話語。
「行宗承閣,一步之遙啊……要是我,沒準兒也會冒險一搏的。只可惜,這家伙運氣不太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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