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園。
銀辰樓,二樓臥室。
秦棣睜開眼楮,天已經亮了,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昨天夜里他來的時候,比預計的晚了一些。路上發生了一段插曲,雖然令他小覺意外,但結果他是很滿意的。也許是有些興奮了,以至于而後事情的發展似乎出現了一點偏差。
一直以來,秦棣都是一個很理智也很克制的人。可昨晚,他卻表現得有些瘋狂。
秦棣細細回味著,行為很禽獸,感覺很享受。
昨晚他來時,瀾玖幽已經睡下了。他沖進了這間臥室,在這張床上,他撕開了那個女人的睡袍,佔有了她,一遍又一遍。那個女人並不抗拒,而且她看到自己闖進來的時候,眼神中居然沒有一絲慌亂。她在自己身下也很瘋狂,似乎也很享受。
秦棣翻了個身,趴在床上。他聞著瀾玖幽留下的味道,這味道令他痴迷。她肌膚上的味道清冷幽雅,似淡菊,如冷梅。她發間的香氣卻是濃郁中隱含著一絲咸腥,似海之咸,亦如血之腥。這些氣味交織在一起,令秦棣如痴如醉,欲罷不能。
秦棣貪婪地嗅吸著瀾玖幽留下的氣息。突然他意識到一個問題,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瀾玖幽什麼時候離開的,他不知道,他睡著了。那麼在這一段時間之內,自己處于完全不設防的狀態之下。
這很危險!
秦棣翻身坐起,他看到了床邊地上自己的衣服。浴室的門開了,瀾玖幽裹著淺粉色浴袍,披撒著帶著水氣的長發,走了出來。
秦棣看著瀾玖幽,他此刻的心情很復雜。這個女人讓自己犯了個很大的錯誤。悔恨,懊惱,不甘,一齊涌上心頭。在內心深處似乎還有一些些憐惜。看著眼前的女人,他感覺自己喪失了原有的把控感,在這一瞬間,他有點兒不知所措。
瀾玖幽緩步走了過來,站在了床邊。她看著秦棣的眼神中頗有幾分玩味,她淺淺地笑了。「如果我想殺你,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為什麼沒那麼做?」秦棣很快便平靜了下來,他看著瀾玖幽的眼楮問道。
「第一次你闖進浴室,你看著我的時候,從你的眼神里,我看得出來,你喜歡我,你想得到我。」
「是!可昨晚的事,我不該這麼做,這是個錯誤。」秦棣淡淡地說。
「你第二次來的時候,我在茶里下了藥,昨晚的事並不是你的錯。」
「什麼藥?」秦棣驚訝,皺眉問道。
「緩春……」瀾玖幽輕輕柔柔地吐出了兩個字。
「你確定我一定會來找你?」秦棣笑了。
「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會隨隨便便,找個什麼女人去做這種事的。所以,我的機會很大,但我並不確定。」
「我的確被你吸引,可我是個很自律的人,其實你不必這麼做的。」
「為什麼不,你年輕英俊,家世顯赫,位高權重,知情知理。如果不是被你抓到,我上哪兒去找像你這樣的男人。」瀾玖幽笑著,幾分自嘲,一絲哀怨。
「這麼說,我還是個上等貨色。」
「你是個極品!」
「我為什麼相信你?」
瀾玖幽清澈的眼眸中泛起了霧氣。「我是個女人,我厭倦了這種整天提心吊膽,擔驚受怕的日子。我想過平靜舒適的生活。你答應過,不會毀了我的生活,對嗎?」她看著秦棣,顯得楚楚可憐。
「過來!」
瀾玖幽很听話的側身坐到床邊,目光如水地望著秦棣。秦棣伸手撫著她的臉頰,然後輕輕地將她摟在懷里。秦棣聞著她頸間的發香、體香,緊緊地抱住了她。
「其實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一直在想這些事。就算你沒有下藥,我也不知道還能忍多久?」
「你現在不用再忍了!」瀾玖幽輕輕地說。
秦棣的確又忍不住了,他再一次將瀾玖幽壓在了身下。他愛死這女人身上所散發出的獨特氣息了。他一邊激烈的動作,一邊想著自己這輩子怕是要沉醉在這美人香氣里了。忽然,他腦子里閃過一個異樣的念頭。不知道那些中了秘藥「榻春朱」的人,會不會就是自己現在這種感覺,會不會瀾玖幽給自己下的藥原本就是鎖情滴?.
明安城近東,外城的繁華城區內,有一片廣闊的草場。這里不可以放馬牧羊,這里是東海銀行,銀濤草場。草是青藍銀草,色青亦藍,泛著銀光。草很茂盛,沒了小腿。走在上面,柔軟,潔淨,氣味芬芳。
草場中央是東海銀行大樓。樓有七層,地面之上建築五層,高近五丈,高大異常。
焰玄瞳望著前方不遠處,青黑色的龐然巨大立方體,對墨城說道︰「歸步香留下的痕跡指向這里。我們的人進去了兩次,都沒什麼發現,所以這次請你來。」
「嗯!」墨城感覺這個高大帥氣的男孩兒,對自己總有些小心翼翼的。她不知道為什麼,但她覺得這很有趣。
「那個,如果發現她在里面,我們要抓住她嗎?」焰玄瞳問道。
「不用!」
「為什麼?你們不是一直想抓住她嗎!」
「以前她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如果這次找到她,那麼她在暗,我們在明。那樣的話,留下她,對我們更有利。最重要的一點,就憑我們倆,根本抓不住她。」
「有那麼厲害嗎!」焰玄瞳不以為然。
「我們進去吧!」墨城說道。
「那個,我們現在應該是個什麼關系?」焰玄瞳有些羞澀。
「關系?哦,應該是很好的……朋友。」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可墨城看著焰玄瞳澀澀的神情,卻忍不住笑了。
銀行大樓的外圍,繞著外牆立著一圈金屬柱。每根柱子與外牆的距離約有五六丈,每兩根柱子之間的間隔約有兩丈。柱子老黃色,看起來像銅制的,很粗壯,兩只手掌都無法合握。
墨城走近,伸手撫模著正門前一根銅柱。其上的紋絡細密繁復。
「這些檻柱好高啊!」焰玄瞳仰頭望著,這里每根銅柱的高度都超過三丈。
「它們很漂亮,很精美,也很強大!」墨城贊嘆道。「如果檻欄被激發,四境以下的修行者,單憑猛力是無法擊穿它們所構建的帷幕的。」
「如果被困在里面,豈不是很難月兌身。」
「最好不要被困在里面!」
銀行地上一層,大廳高闊,裝飾極盡奢華。
墨城與焰玄瞳剛一進入,便有衣著素潔的女職員,微笑著迎上來。
這位女職生得精巧美貌,整個人透著一股嬌女敕水潤的氣息。水汪汪的眼楮,水女敕女敕的皮膚,水柔柔的身段,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水靈靈的好听。「請問二位有什麼需要?」
時間已是下午,此時銀行里的人並不多。
「也沒什麼需要,你們這兒覺著還不錯,隨便瞧瞧。」焰玄瞳表現得很紈褲,傲氣十足。
「這家伙,還挺能裝!」墨城在一旁暗笑。
「啊,好的,二位請便。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叫我。」漂亮的女職沒有絲毫不悅,依然笑得很親切。
當然,這里的職員不會對所有人都如此親善。他們會從顧客的衣著、神情、談吐、氣質各方面作出判斷,以便采取不同的態度和應對方式。更有趣的是,當他們的顧客還沒有進門的時候,某些方面的判斷便已經作出了。
銀行樓外的那些檻柱,可不僅僅是為了應對某些重大突發事件的。它們更重要的作用,是對日常出入人員進行偵測。當有人從其間經過時,身上的重要物品所散發的能量氣息,便會被敏銳地捕捉到,經由銀行內部的專業人士分析判斷,來人身價幾何,便立刻有所知曉。雖然不是十分精確,卻也不會相差太多。
墨城身上雖然沒有揣著什麼貴重物品,可就她的容貌、氣質也不會被人輕易怠慢。況且她手里拎著的鱷皮包,一看就知道是上等貨。至于焰玄瞳可是貨真價實的身價不菲,所以迎候他們的自然是清新可人的溫柔笑臉。
墨城和焰玄瞳在大廳里轉了大半圈,那位接待他們的女職很職業的,在不近不遠的地方,關照著他們。
「怎麼樣,有發現嗎?」焰玄瞳問道。
「沒有!這樓里的建築石材有很強的阻力,正常情況下,很難有所發現。我們得想辦法樓上樓下的轉轉。」
焰玄瞳示意,那位女職立刻輕快地走了過來。
「公子有什麼吩咐?」
「覺得你們這兒不錯,小爺我打算存點兒錢。」
「啊,不知公子需要活利還是定利?活利一元貼錢一分。定利最短三個月,利錢每一元兩文。」(百文合一元,十分合一文)
焰玄瞳擺擺手。「這些我不感興趣,我關心的是,你們這兒足夠安全嗎?」他看著女職淡淡地說︰「你要知道,我這次存的可只是些小錢。」
女職輕盈盈地笑了。「我們不敢說比帝國銀行更堅固,但除此以外,我可以肯定地說,這里是最安全的。」
一只手輕輕地挽上了焰玄瞳的手臂。「她在下面!」墨城傳語道。
「下面,哪兒?」焰玄瞳心中一驚。
「地下二層。」
焰玄瞳不動聲色地對女職說道︰「我需要去你們的金庫看看!」
「對不起,金庫除了特定的內部人員外,其他人不可以進入。」女職笑著說︰「我可以帶兩位去參觀一下我們的儲寶閣,金庫的安全級別可比儲寶閣更高。」
「儲寶閣!在哪?」
「地下兩層都是!」
「那我們去最下一層吧。」
「好的!」
大廳一側有四道升降通道,每個入口處都封著一重金色光幕門。焰玄瞳、墨城跟著女職走到一個入口前,女職伸手用三個手指,在門邊的一塊方形晶石板一按,隨即金色光幕變得透明。三人進入升降通道,搭乘一片寬大的圓形浮盤,很快便降落在了地下二層。
這里很大,外圍是一圈走廊。中間像一座小型的棋盤鎮子,其中一條條筆直的巷子交錯著,不知有幾橫幾縱。每個進口處亦有光幕牆阻擋,無法直接進入。
「不可以進去嗎?」焰玄瞳問道。
「不可以!上一層的安全級別較低,顧客可以自由出入,自存自取。這一層存放的物品是相對貴重的,只能由內部人員代為存取。這里的每一重光幕牆,都可以抵抗二十環以上的能量攻擊,是十分堅固的。而且如果有任意一重光幕被破壞,這一層的禁錮陣法便會啟動,里面的人便出不去了。」
正說著,他們近前的一個巷口內,有人走出,很快便來到了光幕牆前。光幕牆的側壁上有一只金黃色的鎖,鎖孔聯通著牆的內外兩邊。那人將一支短小的圓柱形的金屬鑰匙,塞進鎖孔,然後用一根手指把那根鑰匙往深處捅入。他把整根手指都伸了進去,鑰匙從門外的鎖孔里探出頭來。這時,紫紅色的光幕牆變成了淡紅色,那人邁步穿出。他從鎖孔里拔出鑰匙,光幕牆隨即恢復了原來的顏色。
「還真是有一套啊!」焰玄瞳贊道。
身旁的女職笑道︰「出入這道門牆,不僅需要鑰匙,還需要一根手指。」
「手指,每個人都有一根。」墨城淺笑道。
女職道︰「當然不是任何人的手指都可以的,是要通過能息檢測的。」
那個從儲寶閣內出來的人從三人身旁走過,進了升降通道。那人給了墨城一個笑臉,那是一張俊秀優美的臉龐。這是個男人,卻有著不輸于女人的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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