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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梁山之行(二)

三八、梁山之行(二)

胡一圖哼了一聲,臉上又現怒色,道︰「初時我猜測十有**是二蜂干的好事,此仇不報,非丈夫也。♀于是便四處打听他們下落,終于听說他們去了中原。」

「我到了中原後,便听說了你在少林寺揭露天道盟之事。一開始我還不太相信,因為在我心里,沐長風也算是個奇男子,只是狷介成性,是個放蕩不羈的江湖散人,總之絕不似傳言中的大魔頭!」

「但是後來天道使者一出,江湖中不少幫派教會都慘遭滅門,當真是腥風血雨,死傷無數,使我不得不信。我也漸漸明白,燒了我杏林谷的惡行,八成也是這該死的‘天道盟’所為。」

「我在江湖上打听了多日,一直茫無頭緒。忽然有一天,我在泗縣一座茶館喝茶之時,無意中听說淮北朱家堡出了事,便急匆匆趕過去。我記得那天是臘月廿五,我在朱家堡外竟無意中撞見了幾個行蹤詭異的黑衣人,便暗中跟蹤,偷听他們說話。一听之下,他們果真是天道盟的嘍羅!」

「後來我才打听清楚,朱家堡主乃快刀門的門人,當時已被盡遭屠戮。那幾名黑衣人便是‘天道使者’的手下,暗中察看是否留有漏網之魚的。」

「其時天色向晚,我大喝一聲,從山道上縱身竄出,一出手便料理了三人。欲待逼問最後之人時,突然間從對面大樹後射出一塊飛石,正中那人後腦,將他打得腦漿迸裂而死!」

「我好不容易才有些端倪,焉能就此罷休?于是提氣追到樹後,卻見一個黑衣人沿著山道已奔出十余丈外。此人的輕功著實高明,我一股勁兒的追到淮北東南二十里烈山上一處山洞前,才追上了他。」

秦川曾在杏林谷見識過胡一圖的絕頂輕功。听他言語間對黑衣人推崇備至,甚感意外,心中琢磨︰「我曾听沐前輩說過,他手下有‘天道四使’,不必親自動手。泰山派的谷虛道長自是其中之一,卻不知胡神醫遇到的,究竟是谷虛,還是另外三人?」

只听胡一圖嘆了口氣,苦笑道︰「說來慚愧,胡某枉稱‘醫中之魔’。饒有智謀,終于還是著了人家的道兒啦!」

秦川忖道︰「听他這話,定是在烈山受的傷。♀」果听胡一圖道︰「那黑衣人突然鑽進了一個山洞之內,我便揮動‘紫金降魔杵’,強行闖入。黑衣人霍地轉身拔劍,不容我說話,當胸一劍刺來。我便用紫金杵跟他在洞內惡斗了十幾回合。黑衣人的劍法辛辣詭譎,劍劍不離我胸口要害,極難應付。但不知怎的。我忽然感覺到,此人身形酷似一人,所使劍法雖精妙詭異,卻不像他本來的路數。秦川。你猜這是為什麼?」

秦川眼珠一轉,道︰「難道這人與神醫前輩是素識,生怕你認出他身份來?」

胡一圖點頭贊道︰「果然孺子可教,難怪百里藝會傳幫主之位于你!我一門心思。只想盡快擊敗黑衣人,瞧瞧他長的怎生模樣,到底是何方神聖?」

「正斗之間。忽听洞外一人大笑道︰‘胡兄,杏林谷匆匆一會,別來無恙?’我一听是沐長風的聲音,心頭一凜,隨即想起近日的江湖傳聞。暗想若然傳聞屬實,沐長風必跟這黑衣人是同伙,倘若這二人聯手,我必死無疑!」

秦川听到沐長風出現,登時想起百戲翁、東方權等人遇襲之事,驚道︰「前輩可要當心暗算!」

胡一圖雙眉一軒,續道︰「那黑衣人听到沐長風聲音,一口氣連刺了七劍,逼開我的金杵,涌身出洞。我跟著躍出,只見沐長風一襲黑衫,背負著雙手,笑吟吟的瞧著我。」

「那黑衣人向沐長風拱了拱手,一溜煙的飛奔而去。」

「我正欲縱身去追,忽听呼的一聲,沐長風揮掌向我右肩按落。我急忙反手運掌相格,沐長風並不搶攻,只是纏住了我,待得那黑衣人消失在山林之內,突然撤掌躍開,道︰‘胡兄,你我素有交情,何必生死相搏?在下有一言奉告,不知胡兄可願听否?’」

「我冷笑道︰‘你燒我杏林草堂、殺我藥僮,還談什麼交情,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沐長風突然一揖到地,說道︰‘下屬們辦事不力,多多得罪!胡兄開出價錢來,所有損失,立時雙倍奉上。胡兄若有意在中原結廬,一應花用開銷,所需銀兩,皆由在下支付。’」

「我怔了怔,道︰‘你搞這麼多花樣,究竟有何目的,不妨直說!’沐長風笑了笑,道︰‘胡兄果然爽快!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天道盟之事,想必胡兄該听說了吧?在下久慕胡兄大才,歧黃之術冠絕天下,斗膽懇請胡兄相助,共襄大事。♀今後江湖一統,你我同享尊榮,不知胡兄尊意若何?’」

「我望了望四周,放眼盡是荒山野嶺,絕無人跡,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個灰衣人是沐長風安排好故意誘我來此的。」

「沐長風見我沉吟不答,只道我意動,便道︰‘當今武林之中,敢與我天道盟爭一日之短長的,已經不多。胡兄是個聰明人,何去何從,不必兄弟贅言!’」

「我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江湖上傳言道︰天道之令,天地皆應!順者有生,違者無命!我冷笑一聲,瞪視著他道︰‘沐盟主的意思,便是胡某只有一條道路可選啦?’」

「沐長風微微一笑,道︰‘實不相瞞,適才這位跟胡兄交手的仁兄,在江湖上的聲望絕不在胡兄之下。在下此次親自出面相邀,既是出于對胡兄的敬重,也是志在必得!’」

「我嘆了口氣,道︰‘千古狂客,你我本是江湖散人,何必定要稱霸江湖,妄造殺業?’」

「沐長風道︰‘江湖上混亂不堪,黑道群盜肆虐為惡,白道中人假公濟私。最可恨的便是所謂的名門正派,沽名釣譽,欺騙世人。沐某不才,願攜天道盟上下,一統江湖,整頓綠林,替天行道!’」

「此人居然大言不慚的將替天行道和一統江湖混為一談!我又驚又怒,大聲道︰‘不必多說,我已听明白啦!人各有志,我胡一圖是萬萬不會跟你同流合污的!’」

「沐長風臉色微變。忽然仰天大笑,點頭道︰‘好個‘赤發醫魔’,果然不愧為一代俠醫!’」

「我心想既已翻臉,多說無益,便道︰‘話不投機半句多,告辭!’收起紫金杵,向沐長風一抱拳,轉身便行。」

「哪知我剛走了幾步,忽听背後風聲颯然。沐長風竟然無聲無息的掩了過來。真沒想到他竟會突施偷襲!」

「我猝不及防之下,反掌擋格,跟他硬踫硬的對了一掌,隨即借勢凌空翻了出去。落地之時已將紫金杵橫在胸前。沐長風道︰‘胡兄,你已中了兄弟渾天掌的陰力,過得十天半月,便有性命之憂!’我暗運真氣。覺得並無異狀,自然不信,冷笑道︰‘一派胡言!’揮杵便是一招‘白露橫江’。徑往他面門打去。沐長風卻不還手,只是斜身一讓,從一片枯草上滑了開去。」

「這是我初次跟沐長風交手,想不到他的輕功這般出神入化。我連連搶攻,將敝派的‘玉兔搗藥杵法’施展出來,一口氣攻了十招,才迫得他拔劍還擊。」

「沐長風的劍法委實古怪難敵,我們在荒山野嶺之間惡斗了一百多個回合,一直從山腳斗到山頂。沐長風突然向後躍開,落在三丈開外,搖了搖手,說道︰‘胡兄,點蒼派的‘玉兔搗藥杵法’果然了得,沐某心中不勝欽佩!只是你的內傷已開始發作,不必再打了!’」

「我這時才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四肢乏力,紫金杵鐺的一聲,月兌手跌落在岩石之上。只是想不到我們僅僅對了一掌,沐長風竟能將渾天掌的陰力暗暗侵入我體內,我卻渾然不覺已經著了他的道兒!」

「我又驚又怒,冷冷的道︰‘沐長風,有種立刻殺了我!莫要轉錯了念頭,其他的廢話,便不必白費唇舌了!’」

「沐長風微微一笑,道︰‘胡兄乃當世第一名醫,倘若就此死了,豈非可惜!’突然間仰天長嘯三聲。我听得嘯聲響徹山林,似欲直沖雲霄,不禁眼前一黑,險些暈去。這才知道此人內力驚人,當世罕有其敵。」

「沐長風突然左手運指如風,一口氣連點了我頸中「天鼎穴」、背上「身柱穴」、胸口「神封穴」、臂上「清冷淵」、腿上「風市穴」,共有一十三處大穴,道︰‘胡兄,在下點了你的穴道,旨在使你的體內血行遲緩、經脈閉塞,內傷不致及時發作。你受的內傷只有在下才能醫治,你的穴道也只有在下才能解開。你若肯回心轉意,便說一聲,或點一頭,自會有人知會在下!’」

「我明白他言下之意,但鄙薄其為人,不願再跟他多言,便哼了一聲,索性閉目不再理睬他。沐長風也不再勸我,過了一頓飯功夫,便听得四人快速奔上山來。我睜眼一看,卻是四個勁裝結束的黑衣人,向沐長風磕頭行禮。」

「沐長風道︰‘將此人帶回總堂,嚴加看守,他若肯效命,你們可及時通知我。若路上有人救他,照例格殺勿論!’那四人凜然遵命。沐長風向我拱了拱手,哈哈一笑,揚長而去。」

「那四個黑衣人將我抬下山,裝在一輛大車之中,首途北上。幸虧丐幫大智分舵丘大倫在運河上將我救下。只是我所中的內傷乃沐長風的獨門功夫,丐幫的人幫不了我,我開的藥方也只能暫緩傷情,並不濟事。若非你及時以至高無上的內力相助,嘿嘿,胡一圖當真胡里胡涂的見了閻王啦!」

「想來丘大倫救我之時手腳不夠干淨利落,留下了一個活口,借水遁去,才招致這名‘天道使者’來此,只是想不到這個勞什子的天道使者,竟是堂堂泰山派的掌門!唉,此人英雄一世,卻落此下場,豈不可悲?」

他說到這里,兩道冷電似的目光向秦川臉上一掃,道︰「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你年紀輕輕,內功造詣何以如此深不可測,而且你的武功家數,似乎是沐長風武功的克星。大風堡的武學雖然博大精深,卻也絕無這等神通,你師父究竟是什麼人!江湖中為何不曾听說過有這等絕頂高手?」

秦川听他說得有理,心中一動,暗想︰「是啊,以師父的神通,必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前輩高人,該會是誰呢?」說道︰「胡前輩縱橫江湖多年,見聞廣博,可能猜出家師會是哪一位?」

胡一圖听他說了「萬佛掌」及「大悲玄功」等武功名目,卻是聞所未聞,又讓秦川比劃了幾招掌法和拳腳功夫,竟連一招都沒見過,不由得皺眉道︰「看來除非簑衣人自己或者令尊秦堡主,當世應無第三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只是他有此神通,若能出面對付沐長風,中原武林便有救了!」

秦川黯然道︰「可惜家父臥病已久,群醫束手,啊,是了……」說到這里,忽然眼前一亮,抬起頭來,喜道︰「胡前輩,晚輩有一事相求,萬望前輩成全!」說著納頭便拜。

胡一圖擺了擺手,冷冷的道︰「不必說了,現在你是胡某的救命恩人,有事盡管吩咐便是,何必這般羅嗦?」站起身來,一跺腳,嘆道︰「唉,老子向來獨來獨往,閑雲野鶴,最受不得別人恩惠,卻為你所救!罷了,我便去大風堡走一遭,還你這份人情。不過秦賓王能否醫得好,胡某可沒有十足把握!」

話猶未了,倏地身形一閃,已掠出門外,消失在黑漆一團的夜色之中。

秦川渾沒料到此人如此干脆,一猜出自己的心思,不待自己開口相求,立時說走就走,絕不拖泥帶水,急忙縱身追出門外,但听得遠處長街上疾若奔馬般的衣襟帶風之聲,胡一圖竟已去得遠了。

深夜之中,他怕驚擾店中客人,不便高聲喊叫,只好回身關門。心想︰「這位胡神醫倒是個急性子。他猜到我求他替爹爹診治,不等我說完,便自去了!希望他能治得好爹爹。」想起父親有望痊愈,心中自是喜慰不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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