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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泰山險峰(三)

五一、泰山險峰(三)

三人一陣疾馳,貪趕路程,錯過了宿頭,直行到天黑,仍是在山道之中,始終不見有人家。秦川的坐騎是卓瑪所贈的西域良駒,倒還罷了,另外兩匹馬均已困乏不堪,已經不能再走。三人只得在一座小樹林中就地野宿。

其時乃是初春,乍暖還寒,晚間卻是冷得出奇。黃寶拾了枯枝生火取暖,易婉玉分發了干糧和水,三人圍著火堆,用過了飲食。閑談了一陣,漸感倦困,各自倚著樹干閉目睡去。

秦川怕易婉玉受涼,便又睜開眼楮,將自己的長袍月兌下,輕輕給她蓋上。只見黃寶睡得正沉,口涎流了下來,甚是好笑。他在火上添了幾根樹枝,又即閉上雙目,過了一會,迷迷糊糊正欲進入夢鄉,忽听得一陣微風自遠處徐徐吹來。

樹林中夜風吹來,本來尋常之極。但在這電光石火般的一瞬之間,秦川心頭猛地閃過一絲不祥之感,睜開眼楮,縱身躍起,雙掌推出,「大悲玄功」怒潮般迎向風頭涌去。

但听得叮叮叮叮,一陣密如聯珠般的細碎聲音響個不停,數枚毒針被掌風盡數震蕩開來,相互踫撞之下,紛紛墜落地上草中。

易婉玉和黃寶這才驚醒,同時跳起。

秦川一聲清嘯,叫道︰「在這里等我!」身形一閃,沒入黑暗之中。

他不止一次見識過這「百步飛蜂針」的厲害,親見段七、卜六、小錢等人喪命于此針之下,對這種奇特的氣流頗不陌生。

當下提氣拔身,展開「雲霄飄一羽」的神妙輕功,風馳電掣般竄向百步外一株大樹後,輕飄飄的揮掌拍去。

那樹後果有一人,被他這一掌的掌風當胸擊中,慘叫聲中。身子遠遠的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下。

秦川取出火石打火一照,只見那人禿頂鷹鼻,下巴微突,卻非仇地蜂。那人口中兀自狂噴鮮血,雙楮突出,但四肢僵硬,一動不動,模樣甚是詭異。♀

秦川瞧出他是被人用重手法點了胸前大穴,當即伸手拍開他穴道。問道︰「仇地蜂呢?」

那禿子顫聲道︰「二幫主一發射罷蜂針之後,便丟下小人離去了。少俠饒命!」

秦川知仇地蜂忌憚自己武功了得,一擊即走,還留下一名弟子送死,顯是為了拖延自己。他生怕對方再來個「調虎離山」,加害易婉玉和黃寶二人,便一把提起禿子後領,飛身返回火堆旁,將他輕輕地擲到地上。把仇地蜂暗中發射「百步飛蜂針」的情由簡要說了。

易婉玉想起當日少室山下自己險些喪命于此針之下,不禁又驚又怒,嬌叱道︰「你是什麼人,仇地蜂去哪兒了。快說!」

那禿子張了張口,欲待說話,突然間眼耳口鼻中涌出血來,身子蜷縮成一團。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

易婉玉俯身檢查了半晌,直起腰來。轉向秦川,搖頭道︰「他死啦!」秦川一驚,道︰「我只用了三成功力,他怎麼會死?」

易婉玉道︰「這人七竅流血,血色發黑,乃是中毒而死,與你無關。看來仇地蜂早已在他身上下了蜂毒!」

秦川听說仇地蜂竟連自己人也下毒,不由得怒火大熾,反手在一株樹干上拍了一掌,砰的一聲,隨即喀喇一響,那樹身已從中折斷,倒在地下。

黃寶見幫主一掌之力,竟有如此神威,不禁驚得呆了。

易婉玉微一沉吟,道︰「川哥哥,既然仇地蜂在此設伏,我猜測這附近多半會有人家。咱們去瞧瞧吧!」

秦川點頭道︰「不錯。仇地蜂說不定仍在附近,你和黃大哥都要小心!」

當下三人牽了馬兒,秦川在前,易婉玉在中,黃寶在後,星光熹微下,在林中高一腳低一腳的緩緩前進。

行了一陣,易婉玉忽然格格笑道︰「川哥哥,你在峨眉山與猴子爬樹的本領極高,何不跳到樹頂望望?」

秦川呵呵而笑,道︰「好主意!」當即騰空而起,跳上一株楊樹之巔,舉首而望。♀但見彎月如鉤,繁星閃爍,四下里朦朧一片,游目望去,忽見西北方向隱隱約約有燈光閃爍,他心下大喜︰「玉妹果真聰明,我若早有此法子,也不至于無處棲身!」

他從樹上跳下,將樹頂所見說了。易婉玉拍手叫好,笑道︰「妙極,咱們不必在荒山野林露宿啦!」伸手將長袍披在秦川身上。

三人七高八低地走了半個時辰,出得樹林,各自上馬。又迤邐行了七八里,終于來到一座倚山而建的大莊院外,馳到近處,果見黑沉沉的一大片屋舍。

三人翻身下馬,只見大門外的兩只大紅燈籠上都寫著「松雲」兩個紅字,燈籠隨風搖曳,照得兩旁的石獅子忽明忽暗。

黃寶上前敲門。不久大門開了一條窄縫,門內露出一雙如蠶豆般的小眼,側頭斜眼,上上下下打量著黃寶和秦川二人。

黃寶上前拱手道︰「大叔你好,我們是過路客人,因急于趕路,錯過了宿頭。路經貴莊,可否請賢主人行個方便,且容我三人在府上借宿一宵,明兒一早,便即動身那人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道︰「等一下,我去請示少爺!」砰的一聲,又將大門關上。

過了片刻,只听軋軋聲響,大門開了一半。那人很不耐煩的道︰「這麼晚才來,卻害得我被少爺臭罵一頓!快進來吧,反正也不差你們這一撥!」

秦川見那人是個高高瘦瘦的中年漢子,穿一身青布面料的僕役衣服,生得一雙圓溜溜的小眼,模樣甚是滑稽。

易婉玉心中一動,微笑道︰「敢問大叔,府上今晚來借宿的,共有幾撥人?」

那漢子適才只是打量秦川和黃寶二人,並未注意到跟在後面的易婉玉,這時斗然見到一個笑靨如花的美貌女子,一呆之下,張口結舌。竟說不出話來。過了一陣,方才結結巴巴的道︰「共,共有三撥人!」

黃寶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暗暗好笑,便輕輕推了推他肩膀,說道︰「大叔,咱們進去吧!」

那漢子定了定神,連連點頭,忙不迭的道︰「請進,請進!」

轉過照壁。那漢子徑行引三人來到西廂一座小院內。秦川道︰「大叔,未請教貴主人尊姓,您老又如何稱呼?」那漢子道︰「我家老爺姓過,人人喊他叫‘過三爺’,不過他老人家昨兒一早便有事出了遠門啦。現下莊里由我們少爺作主。小人宋八,今晚當班

他半夜三更被吵醒,本來大為惱火,言語中頗不客氣,但自見了易婉玉這等明艷照人的標致女郎之後。竟一下子變得殷勤起來。他手提燈籠在前領路,引著三人來到客房前,搔了搔頭皮,遲疑道︰「小人適才請示少爺時並不知道三位客人中有。有一位是個姑娘,少爺只讓小人準備了一間房!」

說著瞧了易婉玉一眼,欲言又止。

易婉玉取出一錠碎銀,塞在他手里。微笑道︰「宋大叔,深更半夜的就不必再驚動你家少爺啦。有勞您老給想個法子!」

宋八手中捏著銀子,忙不迭的道︰「好說。好說!姑娘是天上仙女下凡,不能隨便受委屈,小人這便帶你們到最好的房間!」

當即從身邊模出一串鑰匙,在前帶路,徑行打開了另一處兩間干淨的客房。

黃寶接過秦川和易婉玉的馬韁,問明馬廄所在,徑自提著宋八手中的燈籠,牽著三匹馬去了。

宋八將秦、易二人讓進客房,點亮蠟燭,當即告退。易婉玉見他轉身便欲離去,心中一動,微微一笑,問道︰「請問宋大叔,適才你所說的另外兩撥客人,都是些什麼人?」宋八一呆,說道︰「第一撥是幾名手持鋼叉的大爺,帶著一名受了傷的公子爺。第二撥卻是四個穿黃布麻衣的漢子,為首的是個大約五十來歲的瘦長老者,長得一臉凶相,看上去好生嚇人!」

他見這位仙子般的美麗少女笑顏相問,而且出手闊綽,不由得精神一振,便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秦川和易婉玉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道︰「他是不是姓仇?」易婉玉又多問了一句︰「他身上的兵器是不是一枝點穴钁?」

宋八見二人神色大異,不由得吃了一驚,側頭細細一想,點頭道︰「便是那位仇爺!」

秦川問道︰「他們現在哪里?」

宋八伸手向外一指,道︰「便是前面那兩間房內!兩位認識仇爺麼?」

易婉玉微微一笑,搖頭道︰「仇大爺是我們的故人,多日不見,常自記掛。謝謝你啦,這里沒你的事了,快回去歇著吧!」

宋八走後,黃寶快步回來,道︰「幫主,馬匹已安置妥當!」秦川點頭道︰「辛苦黃大哥啦!你先去隔壁房中休息吧!」黃寶早已困極,當即告退出去。

秦川向易婉玉大拇指一豎,贊道︰「玉妹,果然是老江湖,聰明伶俐,事事想在我前頭,連仇地蜂的住處也打听出來了。佩服,佩服!」

易婉玉格格嬌笑,軒眉道︰「啊喲,川哥哥,你幾時變得這般謙虛啦?」笑了一會,輕輕咬著嘴唇,低聲道︰「川哥哥,仇地蜂是我的殺父仇人,今夜無論如何我都要手刃此僚!」

秦川沉吟道︰「適才在林中出手暗算,竟連自己的手下也不放過,這仇氏兄弟當真是罪孽深重,死有余辜。這種惡賊,江湖中人人得而誅之!咱們一起去!」

易婉玉望著他臉,默然片刻,點了點頭。

當下兩人熄滅燭火,躡足走出房門,手執長劍,悄無聲息的來到宋八所指的兩間房外。

秦川朗聲道︰「仇地蜂,請你出來說話!秦川在此恭候大駕!」他喊叫了數聲,那兩間房內卻無人回應,寂然無聲。

易婉玉挨著他身旁,說道︰「川哥哥,姓仇的枉為一幫之主,竟連見你一面都不敢。咱們闖進去吧!」秦川一點頭,伸手一推板門,只見板門虛掩,並未上閂,于是推了開來,當先沖入。

易婉玉跟著提劍入內,取出火摺打著了火,但見房里空空如也,哪里有半個人影?

秦川隨即又來到另一間房中,仍是空無一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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